31 無論如何都會認出你奔向你
書迷正在閱讀:蟲族主攻之人生無常、為了我的王子奴隸我要cao翻整個星際、貪厭、研巖、《輕推》正太Alpha(S)×大哥哥Omega(M)、買來的美人、共飲【普通攻.斯文敗類受】、我就送個外賣、無量、舍友總想爬我床
程謙把譚斯錦的生活情況打聽清楚后,并沒有貿(mào)然地出現(xiàn)去打擾他的平靜,他偶爾有空的時候會偷偷看看譚斯錦從樂器行下班,遠遠看著他跟上課的小朋友親切地說再見,再騎著單車回到附近租住的公寓,去超市買菜,再回家做飯,收拾房間,或是一個人窩在沙發(fā)看無聊的肥皂劇,在十一點準時熄燈上床休息。 兩點一線的枯燥生活,在程謙的眼中卻看出了滿滿溫情,他遙遙望著那盞公寓的燈在夜晚關(guān)上,但倒影在眼中的光卻一直不再熄滅。 直到有一天,秘書帶來了一個消息,譚斯錦的學生要去參加一個市里組織的兒童樂器演奏比賽,譚斯錦作為指導老師也會跟著去。 而剛好,司機的女兒也會去演奏尤克里里。 比賽在三天后舉行,下班司機照常拉著程謙回住所,程謙上車后突然開口問:“老曲,你女兒過兩天是不是要去比賽?” 老曲連忙應(yīng)聲:“是是,我閨女還是用您給買的琴去表演呢,多虧了程校長,那琴她說用著特別好,想爭取個好名次?!?/br> 程謙抿嘴點頭,臉上看不出什么波瀾:“比賽那天帶我去一趟吧,正好看看你女兒演奏得怎么樣。這事兒就不要跟其他人提了?!?/br> 老曲受寵若驚地應(yīng)聲:“好嘞程校長,我讓我老婆提前去,要個好位置?!?/br> 程謙淡然道:“哦,不用,給我找個中間靠后的過道位置就行了,我怕萬一中途有事需要離開。你們夫婦兩個往前坐就好?!?/br> 老曲立馬反應(yīng)過來,連忙點點頭:“明白程校長,我來安排,您放心?!?/br> 三天很快過去,程謙一大早就從床上爬起來,換了身低調(diào)的休閑裝,興致沖沖地出了門。老曲已經(jīng)在大門口等他,瞅了半天,直到他拉開車門,老曲才認出這個帶著棒球帽和灰色口罩像個大學生模樣的人,是自己的老板。 要不是程謙這副打扮,他還真忘了自己雷厲風行的老板也只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而已。 正感慨著,只聽程謙低低開口:“老曲,走吧?!?/br> 老板著急了才會這樣催他,他二話沒說,一腳油門很快踩到了底。 到了比賽的演播廳,老曲果然給他找了個中間排過道的位置,不前不后,不遠處挨著演播廳側(cè)門,出去就是洗手間,一切都很方便。老曲夫妻倆就坐在往前隔兩排的位置,既不會打擾到老板,避免了尷尬,有事還可以隨叫隨到。 程謙捏著入場券滿意地坐在自己的位置,而后一雙鷹一般的眼睛迅速掃視著最前面幾排的位置,望眼欲穿地尋找著譚斯錦的身影。等整個演播廳陸續(xù)坐滿了人,后臺輔導的老師也陸續(xù)來到了觀眾席等候自己的學生出場,譚斯錦穿著低調(diào),同樣帶著口罩,只露著那雙漂亮的眼睛,然而在他出現(xiàn)的一瞬間程謙就立刻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坐在隱蔽的觀眾席上的人緊張地抓了抓扶手,連腰背都不由得坐直了幾分,目光再也沒有離開視野中的人。 時間仿佛被人工撥快了分針,程謙覺得還沒盯了他多久,賽程很快就過去了一半,老曲的女兒抱著尤克里里上了臺,才分去了程謙的一點點注意力。 老曲的老婆提前去了后臺迎女兒,老曲激動地鼓掌,又偷偷轉(zhuǎn)過頭去看了一眼,見老板正專注地注視著前方,不由得生出一份自豪感。 雖然他會錯了意。 又過去兩個節(jié)目,譚斯錦的學生終于上臺了,程謙遠遠看著他身體前傾,微微站起來熱烈鼓掌又怕?lián)醯胶竺嫒艘暰€的樣子,也忍不住跟著拍了拍手。 這個鋼琴演奏需要換追光燈,舞臺上的排燈緩緩移動閉合,四周暗下去的同時,追光燈突然亮起,將鋼琴和小小的演奏者籠罩在其中。 恍惚中的一瞬,程謙突然想起了曾經(jīng)在屏幕中演奏鋼琴的譚斯錦,小小年紀的他也本該有明亮而燦燦的前程,卻被那件丑惡的事永遠折斷了正在生長的羽翼。 他內(nèi)心復(fù)雜地望向自己所愛的人,追光燈的余亮打在那僅僅露出上半臉上,是僅憑輪廓就能分辨出的,連口罩都遮不住的美貌,那雙琉璃般的眼睛正望著自己的學生,溫柔且堅定,不見半點曾經(jīng)的風霜。 程謙的心突然痛了一下,隨后,悠揚的鋼琴曲就在這時響了起來。 流暢的音樂很快過半,全場的觀眾都在專注地欣賞著演奏,然而就在這時,演播廳的上空突然出來一聲遙遠的悶響。 臺上的小朋友嚇得立刻停止了演奏,整個觀眾席也跟著sao動起來,就在所有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的時候,舞臺頂部的燈光架突然毫無征兆地塌了下來。 遠遠望去,那燈架的塌落就像一艘在深海中的沉船,被海水緩緩?fù)虥],然而近處看卻如同風暴吞噬般極快地下落,幾乎在幾秒鐘之內(nèi)就接觸到舞臺,觀眾席間接連失聲尖叫,那巨大的鋼筋鐵架眼看就要朝著臺上的小朋友砸下去。 就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刻,觀眾席中沖上去幾個人,譚斯錦首當其沖地抱住了自己的學生撲倒在地,卻被砸下的一段架子擋住了去路,而在他本能地閉上眼繃緊了身體的時刻,背后卻突然一熱,繼而一股力量就將他迅速推了出去。 譚斯錦緊緊護住學生,摔出了燈架砸落的范圍,周圍卻接連響起了像是被砸傷的呼喊,譚斯錦迅速看了眼懷里嚇得瑟瑟發(fā)抖的學生,見他安然無恙,馬上把他交給圍上來的一群人,然后迅折了回去。 整個演播廳陷入了巨大的混亂,嘈雜聲不絕于耳,學生的爸爸捂著肩膀一瘸一拐地朝兒子的位置急慌慌挪過去,有人刮傷了胳膊正叫得撕心裂肺,還有一個人磕到了腦袋,臉側(cè)一道鮮紅的血跡,趴在地上捂著頭遲遲站不起來,看穿著應(yīng)該都是組織比賽的工作人員。飛揚的塵埃中,譚斯錦朝著鋼琴的位置跑過去,看到一個人的腿被燈架的鋼管壓著,正在掙扎著往外挪,周圍還有陸續(xù)圍上來的人在大喊大叫著幫忙搬抬。 那人像極了大學生,一身黑色的休閑裝,頭戴棒球帽,灰色的口罩捂著大半張臉,修長的脖頸極力往后繃緊,因疼痛而鼓出一條明顯的青筋。 那條青筋凸起的蜿蜒線路,譚斯錦幾乎看一眼就認了出來,他如全身過電般恍惚了一瞬,而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沖過去,卯足全身的力氣和周圍的人一起將鋼架抬了起來。 一聲沉悶的鐵器聲嘎吱響過,程謙終于將被壓住的左腿拽了出來,腿部巨大的痛楚帶著高熱與心臟同頻跳動,他疼得額上已經(jīng)聚起一層冷汗,咬緊牙關(guān)悶聲哼喘,側(cè)身捂著小腿蜷縮成一團。老曲嚇得魂飛魄散,幾乎滾爬到程謙身邊,跟幾個人七手八腳地將他拽離事故中央并拖到了舞臺的角落,老曲抖著胳膊擦了擦汗,剛想撲過去問老板的傷勢,卻被一個戴口罩的人搶了先。 譚斯錦濕著眼睛跪在離程謙最近的位置,慌張地看著他的腿想碰卻不敢碰,他怕傷到筋骨后亂動會加重傷勢,于是拉下口罩,一把按住程謙兩只正抱著小腿的手臂,朝著遠處攜帶對講設(shè)備的錄制組的人嘶聲力竭地大喊:“這里!這里還有人傷到了!快叫救護車!” 話音未落,老曲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板掙開了束縛著他的手,而后用盡了僅剩的全部力氣,將跪在身前的人抱進了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