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為愛本身在我眼里不會改變,還是說它變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認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人只有在忙碌的時候才能忘記很多煩心之事,就像往昔,李皓成被父親趕出家門變成不孝子的時候,一頭就扎進了工作里,那個曾經(jīng)冰冷得沒有任何溫度的家讓他根本沒有任何留戀,這一生,李皓成從未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俯仰無愧于天地,然唯獨對不起的,便是自己的母親 。 工作的地方離母親很遠,加上繁忙的工作和照顧李航,只有偶爾的電話聯(lián)系,善良溫柔的母親也總是報喜不報憂,每每李皓成想要多多關(guān)心,母親也只是叫他自己在外要保重身體,家里一切都好,父親也還是那副老樣子,莫須多擔心。 回想起來,李皓成已經(jīng)好幾年沒有回過家了,前幾年那一次,甚至只到了樓下,迎接自己的依舊是隔著幾層樓都能聽見的咒罵聲,李皓成只能無奈的苦笑著,很多事情真是一成不變,只能在新年佳節(jié)這個合家團圓的日子里,一個人住在離家稍微近一些的酒店,第二天一早,頂著風(fēng)雪離開,不過讓李皓成高興的就是,母親一早就來送自己,還帶著那些讓自己懷念的母親做的咸菜,看著母親日漸消瘦的身影,李皓成不止一次的提出接母親和自己去同住,這個一輩子都活在父親陰影之下的女人,拒絕了李皓成的請求。 回想起這些苦澀往事時,總又會想到李航與自己相伴的時光,李皓成永遠都不為自己選擇的道路而后悔,不管是十年前,還是現(xiàn)在,因為唯一能做的,只是義無反顧地走下去。 “在想什么?”張廷俊的話打斷了一直在沉思著的李皓成。 “快過年了,在想今年的假日如何安排,好些年沒有回過家了,想回去看看。”和張廷俊多多接觸下,對方總是有一種魔力般,讓向來少語的自己,總是會不自覺地回答對方的話語,這么多年來,他算唯二能與自己相處得來的朋友吧,李皓成總能在張廷俊身上看到自己以前的幾分影子。 “你老家在哪?” “在南京。” “是座什么樣的城?”張廷俊從來沒有去過那里,有了幾分好奇。 “不太記得了,我也好些年沒有回去過了。”李皓成面露一個略帶苦澀的笑容回答道。 “前些年公司一直在發(fā)展,是忙碌了些,想來今年年假應(yīng)該會放得長一些。”看著李皓成的表情,張廷俊帶著安慰道。 “借你吉言,不管怎么樣,也得回去看看?!?/br> “今年我家里人都不回國,本還想著過年時候去你那里蹭上兩頓?!睆埻⒖〉故呛敛豢蜌獾卣f著。 “……….”這回倒是換來了李皓成的習(xí)慣性沉默。 “等等忙完了,我請你去吃飯吧,聽說這附近有個很火的店?!睆埻⒖∫娎铕┏刹徽f話主動開口再找了個話題。 “好。”李皓成淡淡的一聲回答,就讓張廷俊心里樂開了花。 當兩人走出公司,天色早已暗沉,南方的冬天一樣地冷,只是沒北方冷得那么直接,李皓成就這么跟著張廷俊走著,不知是不是天氣的原因,張廷俊越走越靠近李皓成,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并著走的兩人總是引得路邊年輕的行人回看連連。 等到了張廷俊訂好座位的餐館,門口早就排起了很長的隊,能在這樣的天氣里,生意還這么紅火,這家店想來是很有名的,見張廷俊上前和服務(wù)員溝通一二,就領(lǐng)著兩人進入店內(nèi)。 看著張廷俊遞過來的菜單,因為是招牌的川菜館,上面的菜大多都是李航喜歡的口味,李皓成看了看菜單又遞給了張廷?。骸澳泓c吧?!?/br> “回鍋rou,水煮rou片,荷葉醬rou,豆腐腦花,缸豆茄子,蒜泥黃瓜,當季的素菜湯,再來兩瓶好酒。”張廷俊直接將菜單上的招牌全點了一遍。 “點這么多會不會吃不完,就我們兩個人。”李皓成淡淡地看著一口氣點了七個菜的張廷俊說道。 “怕我沒錢付賬?”張廷俊眉毛一挑,看著李皓成笑著道:“我有分寸,這家店的菜品分量不多,也不好訂位,總得把招牌的都嘗一嘗。” 酒總是比菜先上桌,張廷俊熟門熟路地給李皓成倒?jié)M,主動端起酒杯:“先喝一杯?!?/br> 面對張廷俊的熱情,李皓成只能以禮回應(yīng),白酒比啤酒更增添了幾分灼熱感,杯酒下肚,甚少喝白酒的李皓成此刻的臉色緋紅。 來來回回,菜還未上,酒倒是喝了不少,李皓成已經(jīng)分不清是酒醉還是人自醉,在李航家鄉(xiāng)熱鬧的餐館中,看著這一道道曾經(jīng)自己做了無數(shù)次的菜,有些模糊的意識里,那些自己不想去細想,也不想去發(fā)現(xiàn)的很多回憶涌上心頭。 有時候,聰明的人更容易自欺欺人,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很多的不對勁了,從李航飯量的大小,很早的時候,自己做的飯菜等自己回家的時候都還是有些許剩余,自己還總是會笑著對李航說就剩這么一點很浪費,應(yīng)該多吃點,到后來,自己做了更多的分量,每晚回家也都是被掃蕩得空空如也。 再到家里飯盒的意外失蹤,李航事業(yè)剛剛起步的時候,自己總是會將飯菜給李航包好,李航偶爾會將飯盒遺落在公司,久而久之,等李航已經(jīng)沒有那么忙碌的時候,家里的飯盒倒是多了不少。 以及李航總是會對著手機而莫名其妙地笑,還有身上那股與眾不同的香水味,直到張洋告訴自己的事情,才是壓死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這么多年了,李航對于自己從來都不是簡簡單單的愛人關(guān)系,他是第一個讓自己敞開心扉的人,也是第一個教會自己勇敢做自己的人,如果沒有他,自己或許這輩子都跨不出那一步。 如今自己三十多歲的人了,面對相伴十多年的李航,看著那對戒指,李皓成真的有些分不清李航的為人,是啊,自己為什么會不明白那些事,甚至不想去明白,是因為李航對自己很好,好到?jīng)]話說,從來沒有對自己有半分敷衍,那種真心的感覺猶如當年,一刻未變,想到兩個人的曾經(jīng)和現(xiàn)在,當初努力過,到現(xiàn)在總得再努力一下,塔樓高筑,必然不會為了一兩根蛀梁而放棄,李皓成再次做出了選擇,選擇了原諒也選擇了沉默又或者說選擇了相信也選擇了付出,只是往往到了最后,那高塔崩塌之時,也只是因為那一兩根蛀梁,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不知今夜是否觸景傷情,這餐廳菜品的味道的確極好,可李皓成越吃越發(fā)覺得苦澀難耐,很少喝酒的自己,突然覺得白酒的火辣更能緩解內(nèi)心的糾結(jié)錯愕,有些事,只有在清醒和爛醉之間,才能不那么苦澀,至少可以暫時地忘記所有。 張廷俊看著面前的李皓成自己一杯接著一杯酒不停地喝,也不好相勸,到最后,和張廷俊說得相反,這家店的菜量十分豐盛,只是一個人在瘋狂喝酒,一個人又只是靜靜地看著那人喝酒,滿桌的菜反而成了陪襯。 良久,久到熱鬧的餐廳已經(jīng)沒有幾桌人了,李皓成也喝到已經(jīng)攤在桌上,張廷俊看到李皓成后腦勺有一小撮頭發(fā)立著的時候,不自覺靠近坐在李皓成身旁伸出手去撫摸頭頂?shù)陌l(fā)絲。 “我一直都覺得愛是不會改變的?!币驗榭康媒瑥埻⒖÷牭搅死铕┏砂l(fā)出微弱且斷斷續(xù)續(xù)的說話聲。 “是因為愛本身在我眼里不會改變,還是說它變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認?”張廷俊一時分不清能說出此話的李皓成到底有沒有醉,撫摸著李皓成頭頂?shù)氖纸┳×耍钡娇粗吭谧郎现苏f完這段話很久都未有任何反應(yīng)時,張廷俊才確認了對方的確喝醉了,只是連喝醉了都未忘記這個問題,可見埋得很深。 結(jié)完賬,張廷俊一把將李皓成背在自己背上,慢慢地走在冬季夜晚的街道上,脖頸間感受到李皓成呼出的熱氣,帶著濃重的酒味也帶著愛慕之人的芬芳,張廷俊看著街道上的青石板,淡淡地說了一句:“我想是后者,所有人所有事都變了,唯一不變的也許只有你自己?!敝皇菑埻⒖〉幕卮穑淼牟皇∪耸碌睦铕┏梢呀?jīng)聽不到了。 回到酒店,看著倒在床上不省人事的李皓成,看著他因為酒氣緋紅的臉,看著他紅潤的唇,張廷俊不自覺地喉結(jié)滾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上次親吻這唇的時間太久了,可那種香甜依舊刻在自己的記憶深處。 就像本能一般,張廷俊漸漸靠近李皓成,眼簾低垂看著李皓成的嘴唇,直至兩人唇齒相交,張廷俊的動作輕柔,相比上次一點也不急躁,只用自己的嘴唇輕抿?qū)Ψ降淖齑?,再伸出舌尖潤濕對方的嘴唇,用舌尖描繪出李皓成的唇形,吻住他的嘴唇直至他的嘴巴微張,再將舌頭伸進去狠狠地攪弄。 終于張廷俊再也克制不住,捧著李皓成的細臉粗暴地吻了上去,這次是兇狠的不留一絲余地的吻,張廷俊吻得很兇,醉酒的李皓成有些承受不住頭向后仰,喉嚨里也溢出些許喊聲,但都被張廷俊粗暴的吻堵在喉嚨里,看著眼前美景張廷俊的欲望越發(fā)高漲,不斷變換著角度吻著,原本安靜的房間內(nèi),只剩下親吻時唇舌相交的嘖嘖聲。 良久,良久,張廷俊才戀戀不舍地停止親吻,可張廷俊不再滿足于這一點,他的手開始游移向下,熟練地解開李皓成襯衫上一粒一粒的扣子,露出赤裸上身,看著眼前李皓成半裸的身體,明明不是那種完美的身材,但就是讓自己眼睛無法移開,當手覆上肖想已久的身軀,卻又只敢輕輕地撫摸。 張廷俊撫摸著李皓成的身體,從脖子一路游移到胯下,李皓成的皮膚是那種健康的顏色,沒有過分白皙,身材十分勻稱,看著有點rourou的身軀下覆蓋著恰到好處的肌rou,摸上去那種帶著彈性又不松軟的觸感讓張廷俊愛不釋手,邊吻邊摸,最后隔著西褲在李皓成最有rou感的臀部開始揉捏,直到身下人扭動著身子表現(xiàn)出抗拒的模樣才讓張廷俊回復(fù)一絲理智,這個時間如果做下去,自己就也在沒有機會了。 張廷俊從李皓成身上起來,平緩一下急促的呼吸,自己每每在他身旁都會失去理智,明明對欲望那么淡薄,可是看著他就不想停止地想要吃掉他,自己向來都是最有耐心的獵人,可遇到他,自己反而更像被他俘獲心神的獵物。 可看著李皓成衣衫半解的模樣,張廷俊只能別過頭,轉(zhuǎn)身去浴室,在冬天里淋了半響的冷水才平息yuhuo,收拾洗漱完,回到床邊,將李皓成的襯衣零散扣好,為他蓋好被子,熄滅燈,在這個不平靜的黑夜里睡去。 第二天早上,當李皓成在宿醉的頭痛中醒來,回憶起昨晚,只能想起個大概,稍微仔細思索一番,回應(yīng)自己的只有頭疼,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在張廷俊面前沒有任何失態(tài),或者沒說那些不該說的話。 “醒了?”聽見外面有動靜,張廷俊從衛(wèi)生間里探出個身子,對著坐在床上的李皓成詢問道。 “嗯,昨晚喝多了,讓你見笑了?!崩铕┏煽粗鴱埻⒖☆^發(fā)濕淋淋的,上半身赤裸著,下半身只圍了個浴巾,嘴角邊全是剃須的泡沫,兩人相處幾日下來,這人總是這般喜歡暴露,又或者他只是在單純地炫耀自己的本錢,只是感情方面向來遲鈍的李皓成從來沒多想,有時候人類的某種行為和動物差不多,只是沒有動物那般直白,就像一只雄鳥,總是會把自己最光鮮亮麗的一面在求偶的時候展示出來。 “沒事,一回生二回熟,我習(xí)慣了,而且你又不重?!睂Ψ降脑捵屪约河悬c臉紅,兩人明明沒認識多久,自己卻在他面前喝醉過兩次。 “謝謝。”李皓成的話還未說完,張廷俊又回到了衛(wèi)生間,這聲道謝也不知他聽到?jīng)]有,只是頭疼絲毫未減,李皓成繼續(xù)躺在床上,聽著衛(wèi)生間里嘩嘩的流水聲,閉上眼,好在今日沒有什么忙碌的工作,可以晚起賴床,不然才真真耽誤了工作。 許久,頭疼散去,李皓成才起身梳洗,洗完澡出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嘴角什么時候破了塊皮,難道自己昨晚十分失態(tài)?喝多了磕到了嘴,想要仔細回想一番時,大腦猶如被棍棒攪渾一般,無從半點記憶,也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張廷俊,看來此事只能作罷,看張廷俊沒有提起任何事情,想來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些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出差臨近尾聲,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李皓成被一通電話徹底擊碎。 “皓成,你在哪啊,趕緊回來吧,你媽,你媽突然病得很嚴重,醫(yī)院已經(jīng)下病危通知書了,你爸不讓我們給你說,可你終究是她兒子,你快點回來吧?!苯拥酱笠屉娫挼哪且豢蹋铕┏呻U些踉蹌倒地,好在張廷俊扶了一把,才沒有跌坐在地。 “好的,大姨,我馬上回來?!崩铕┏缮裆艔埖卣f完,就對著張廷俊說道:“我家里有點急事,剩下的工作就麻煩你了?!闭f完就火速離開。 直到坐上飛機的那一刻,李皓成的心跳也未減速,明明前幾天才和母親打完電話,明明打算今年怎么也要回家過年,可不幸終究還是那么突然地發(fā)生了,李皓成現(xiàn)在的大腦里一片混亂。 “李航,我mama突然病得很嚴重,我現(xiàn)在再回南京的路上,我希望你過來。”在飛機起飛前,李皓成給李航打了幾通電話都無人接聽,無奈給李航發(fā)了一條短信后便不得已開啟了飛行模式,這個時候,李皓成不在想其他,只希望李航能在自己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