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想要幫一幫小可憐也不容易
近夏的陽光耀目刺眼,向南卻新官上任三把火熱火朝天的和新女朋友聊了一節(jié)課的天,直到下課還意猶未盡。 聊完天,女朋友下一節(jié)課是舞蹈課。向南打了個哈欠,無聊了起來,上課的內(nèi)容,他也不想去聽,反正聽了也聽不懂,還不如不聽呢。 無聊就睡覺,這是學(xué)渣的上課方式。向南一閉眼,便察覺到了陽光的壞處,戳了戳身旁的小弟,懶洋洋的語氣也帶著頤指氣使的味道,“把床簾拉上,怪刺眼的。” 那一大片陽光便被掩在了窗外,只剩一些偷著不愿被窗簾遮蓋,投射在教室里偷聽老師講課。 向南閉眼再一睜眼,便又到了一節(jié)課下課,因?yàn)轭^是對著另一邊的,他一睜眼就看見了安枕溪。 偷聽講課的陽光直射在安枕溪課桌上,身上,臉上。有道是燈下美人月下花,都是越看越美的,如今陽光照人,向南看安枕溪是越看越順眼,只想著,這人再胖一點(diǎn),再健康一點(diǎn)就好了。 可千萬別落到那樣的境地啊,他還有大好年華,幸福人生呢。雖然沒想通為什么會看到殺人后自殺的安枕溪,但向南并不是一味刨根問底的人,他現(xiàn)在只想著讓這人過得好一點(diǎn),長得胖一點(diǎn),然后再擁有很多點(diǎn)的幸福。 他的睫毛很長,向南的指尖動了動,看著濃密睫毛投下的陰影,他有點(diǎn)想摸摸安枕溪的睫毛。感覺他的頭發(fā)也很軟,據(jù)說頭發(fā)軟的人,心腸也軟,難怪這么容易被欺負(fù),可是心腸軟的人干了那么決絕的一件事。 半睜著眼睛盯著安枕溪,看見安枕溪似乎有些難受的看向窗簾的位置,然后又將頭埋低了一些,他似乎有些看不清楚書上的字。 安枕溪是有近視的,只是度數(shù)不高,為了節(jié)約錢也沒有跟奶奶說去配眼鏡。陽光耀人,好看歸好看,到底還是刺著眼睛,讓人看不清書本。 向南趴在桌子上扭過頭,用腳踢了踢同桌的凳子,“把窗簾拉嚴(yán)實(shí)點(diǎn)。” “好,好的。”小弟連忙傾身去拉窗簾,這次窗簾總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被拉上,不投一絲陽光。 向南重新閉上了眼睛,心想,這下總不刺眼了吧。 那片惱人的陽光消失過后,安枕溪本能的去看窗簾,目光順著深藍(lán)色的窗簾落到了窗口的位置,后來眼里只剩下趴著的少年的后腦勺。 他無意間幫了自己。有些恍惚,又很快的抹滅了心里的那一絲異樣。重新認(rèn)真的埋頭用功。 等到向南第二次醒來,教室里的人已經(jīng)少的可憐了,摸出手機(jī)一看,十二點(diǎn)十七分,是到吃飯的時間了。 打了個哈欠,下意識的扭頭去看安枕溪的位置,他還坐在位置上,桌上擺著一個透明的外賣盒,外賣盒里只裝著一點(diǎn)顏色不佳的小菜,手里拿著一個饅頭,認(rèn)真的啃著。 打哈欠的動作愣住了,嘴還有些滑稽的大張著,只是他的臉好看,這樣滑稽的動作也是好看的。 繼續(xù)打完那個未打完的哈欠,然后手臂撐在桌上,手撐著臉,看著安枕溪。少年吃飯的動作很是認(rèn)真,兩頰塞得鼓鼓的,有點(diǎn)像倉鼠,也不浪費(fèi)一點(diǎn)吃食,一邊可愛的咀嚼,一邊用手將不小心掉在課桌上的小塊饅頭拿起來塞進(jìn)嘴里。 向南舔舔干燥的唇,莫名想到秀色可餐四個字,正是長身體的年紀(jì)只吃這些東西怎么能行呢,學(xué)習(xí)也挺費(fèi)腦子的,況且還受了傷。 怎么幫他呢?很快就想到了辦法,只是這辦法終究還是要辛苦一下少年了。 顧忌著校霸的身份,懶洋洋的對著安枕溪喊了一聲,“喂,瘸子。” 安枕溪含著饅頭一臉驚訝的看向向南,確認(rèn)向南是在叫他之后,連忙咽下饅頭,動作有點(diǎn)傻傻的可愛,反正向南眼睛都亮了不少。 “你過來?!闭Z氣更像是不懷好意,讓人聽著就忍不住胡思亂想,他到底想做什么? 安枕溪站起來,一瘸一拐的走進(jìn)向南,像是個小學(xué)生一樣身體繃得緊緊的站在向南面前,“有什么事嗎?” 聲音很小帶著驚惶,表情像是被冒犯到的兔子。盡管他的聲音很小,但不難聽出好音色,像是春天融冰的溪水帶著清冽和干凈的味道。 向南有些恍惚,這聲音沒辦法與那聲沙啞泣血的話語對上。面對安枕溪越來越緊繃的身體,向南總算是回神了,對著安枕溪笑,卻更給人一種不懷好意的感覺了,事實(shí)上他也確實(shí)是不懷好意,“你腿瘸了?走的這么慢?” 安枕溪只低著頭沒說話,他想,他是故意找自己來羞辱自己的嗎,這話倒不如他之前的話羞辱人,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我給你五百塊錢,你去超市給我買包煙回來。剩下的錢給你當(dāng)小費(fèi)了?!闭f完,很是帶著惡意的用眼神掃過安枕溪那條受傷的腿。 給小費(fèi)這話像是在明晃晃的說安枕溪比他低等,去超市買煙又像是在刁難。驅(qū)使一個腿受了傷的人怎么看怎么像是拿他尋樂子。 五百塊錢被少年夾在指縫中,遞到安枕溪面前,安枕溪愣住了,不由的抬頭看了一眼向南。 不羈戾氣在少年眉目盤旋,帶著nongnong的惡意,讓人看了就心生退卻,不由的有了幾分不喜。從前安枕溪也是不喜的,但這次安枕溪總覺得向南的眉目中還藏著什么東西。 若是平時,按他的性子他是不愿的,哪怕知道抗拒不了,他也會推拒一番的。他就是那種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人。但今天,莫名的又想到手指勾著脖領(lǐng)的力道了。 不由的接過向南手里的錢,“嗯,你要抽什么?” “隨便,哪個貴買哪個?!边@話一出更讓人覺得這是刁難了。 安枕溪抿著唇,拿著錢,一瘸一拐的出了教室門。 直到到安枕溪出門,向南才狗狗祟祟的松了一口氣,超市離教學(xué)樓很近,他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的吧。心里算了算,超市里最貴的煙也才七八十塊錢,他還能剩下好多呢。 短短二十分鐘,向南卻像是等了一兩個小時,目光總是時不時的飄到門口,人怎么還不回來啊,是不是腿不舒服摔著了…… 腦子里想了許多個可能,越想心里越亂糟糟,有點(diǎn)后悔不該用這個辦法給安枕溪送錢了。強(qiáng)忍著出門找人的沖動,一直等著。 終于看到少年出現(xiàn)在門口,向南松了一口氣,裝作去看手機(jī),實(shí)則目光一直落在安枕溪身上。 當(dāng)看到兩個男生撞了安枕溪一下的時候,向南差點(diǎn)沒壓住火氣站起來。眼見著少年穩(wěn)住了身體才火小了一點(diǎn)。 再抬眼卻見那兩個混球站在了自己面前,一臉笑意,殷勤的將打包好的飯菜放在自己面前,“老大,我們給你打的飯,炸雞腿是我們還不容易才搶到的呢,你快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向南死魚眼瞪著眼前的兩個少年,“你們兩個是越來越莽撞了,進(jìn)個教室不是撞人就是撞桌子講臺,吵到我的眼睛了,你們知道嗎?” “???”兩個憨憨同款疑惑,老大這么管這事兒?這是事兒嗎? 我懷疑老大借題發(fā)揮想罵我,但我沒有證據(jù)。 直到安枕溪走近才打破了兩個憨憨懵逼的狀態(tài),“你要的煙。” “放桌上吧。”向南輕飄飄的瞥了安枕溪一眼,見少年?duì)顟B(tài)還好便放了心,“對了,把飯拿走?!?/br> “我……”安枕溪本能的想要拒絕,他本能的覺得自己是不該要的,因?yàn)樗孟癫慌湟@個。還有他為什么要把飯給自己,他在對自己好嗎? 向南飛快的打斷了他的話,也擊碎了安枕溪的不安,“你不要,就扔垃圾桶里去,反正也是浪費(fèi)?!?/br> 隨性一語帶著滿不在乎,向南的聲音自帶幾分兇感,語氣一重就給人一種他不開心的感覺,讓人忙不迭的想要認(rèn)錯和求饒。 應(yīng)該不是對我好,只是大少爺脾氣發(fā)作不想吃飯,才把飯給我的,對他而言給我或者扔垃圾桶都是一樣的。 安枕溪說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想法,只是默默的接過飯盒,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期間他聽見一個男生咋咋呼呼的說,“老大,你怎么把飯給他了?!?/br> 語氣要多嫌棄有多嫌棄,然后便是一聲痛呼,“你打我做什么?” “我把飯給誰是我的自由,你管得著嗎?話多?!敝宦犨@懶洋洋的聲音就能知道少年是一副怎樣的表情。 “不是從不抽這么差的煙嗎?”另一個男生滿口都是嫌棄,“還有,今天我遞煙給你,你不是說,要戒了嗎?” 又狹促起來,“怎么老大又不戒煙了?嘿,我就說,戒什么煙嘛,又不是閑得慌?!?/br> “你懂個屁,人家老大有女朋友了,女朋友還是藝體生,人家女生不喜歡煙味,老大那是為愛戒煙。”說著兩個男生嬉鬧起來,嘴里開始冒葷話。 安枕溪沒聽到反駁聲,原來向南有女朋友了啊,腦子不由的開始幻想向南的女朋友會是什么樣子的。 還是沒有把飯菜扔進(jìn)垃圾桶,好吃的炸雞腿終究還是進(jìn)了少年的肚子,也算不浪費(fèi)。 向南只在教室里待了十幾分鐘就帶著兩小弟離開了,直奔超市。 其實(shí)并不是那么餓,只是看著安枕溪吃飯那么香,給看餓了。 “老大,你不是說,你不餓嗎?”憨憨的疑惑之語,可以忽視了。 向南叼著烤腸,看著從超市外走過的少年,一看便知那群勾肩搭背的少年中的哪個是主角受。 只比自己矮一點(diǎn),長得也很陽光,笑的爽朗大方,讓人看了也不由的受到感染。向南想,還挺適合小可憐的,不合群的陰郁小可憐需要這么一個能讓他開心快樂的男朋友。 這婚事我準(zhǔn)了。向南很是中二的想到,心里只盼著兩人的相認(rèn)劇情點(diǎn)快點(diǎn)到來。 主角受成績好家世也很好,自然是被分到了火箭班,火箭班和普通班級之間隔了幾棟樓。主角攻受遇不到那是正常的。 要不是主角受來找朋友,他們可能高中三年都見不到幾面,更別提相認(rèn)了。那句話怎么說來著,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