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上不上心的區(qū)別
發(fā)甜的回憶讓兩人都沉默了,難得向南也緩和了神色,安枕溪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有些像向南的專屬小尾巴。 從前的安枕溪跟在向南身邊更像小跟班,現(xiàn)在的安枕溪跟在向南身邊,不像是向南的附屬了,所有人都沒辦法在向南的光芒下忽視他,他擁有與向南一樣的耀眼。 一年的時間少年竄高了不少,不再是比向南矮很多的可憐兔子了,現(xiàn)在和向南站在一起他只比向南矮半個腦袋。 走在向南身邊的時候,少年有不輸向南的自信,淡然沉靜的少年身上裹著一層薄冰,一靠近會讓人覺得冷,但依舊吸引著無數(shù)人。人人都想當破冰者,想看見少年冰下火熱的情愫,但目前無一人成功,唯一有機會看見少年火熱的人,正在想要步步將少年推遠。 向南找好了空位,坐在空位上等著三人,擺弄手機的架勢很是生人勿進。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亂了,腦子在放空。 安枕溪默默的聽著韓進王慶嗣吐槽,從女生說到豪車,從豪車又扯到向南最近異樣的態(tài)度,“你和老大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最近搞的這么冷淡?!?/br> “就是,要不是知道老大喜歡女的,我他媽都以為老大看上你了,當時你也是,跟老大跟的就跟小媳婦兒一樣……”有些事真的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兩個不敏感的憨憨都能看出苗頭,兩個當事人卻以為自己掩藏的很好。 安枕溪猛然回神,朝兩人笑,“沒怎么,老大和我最近是鬧了點不愉快,很快就會好的?!?/br> “那你們可要快點和好,打一架也行,我可不想再面對老大那張臭臉了?!表n進拿著餐盤走向了向南,王慶嗣緊跟其后。 安然點了三個向南喜歡的菜,輪到自己的時候,他只選了三個素菜,兩份餐盤天差地別。 安枕溪掏出飯卡給了錢,飯卡并不是向南的那張,如今他也有能夠眼也不眨的包下向南的飯錢了。但向南的那張飯卡他還是沒有還給他,只是日日揣在身上。那種感覺就好像,他是向南的人,向南把自己的工資交給了自己。只是簡單的臆想,卻能讓他面紅耳赤呼吸急促。 “聊什么呢?!卑舱硐獙⒉捅P放在向南桌上的時候,順勢參與了話題。 “沒什么,沒什么。”韓進王慶嗣支吾了起來,眉目流轉之間的意思只有他們三個人知道。 安枕溪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沒第一時間追問,只是想著如何私下里套韓進的話。韓進不如王慶嗣賊,最好套話了。 王慶嗣表示:我謝謝你啊,黑心兔。 “這個月不是接了不少單子嗎?怎么吃這些,我的飯卡也在你手上,你不用?”向南的關注點只在安枕溪面前擺著的飯菜上,土豆絲,白菜,胡蘿卜,真把自己當兔子了。 安枕溪指尖一縮,心里是竊喜的,“我現(xiàn)在有能力了,不好一直欠南哥的?!?/br> 向南想罵人,想戳戳兔腦殼,看看里面裝的是什么廢料,還沒成年呢,翅膀也還沒長硬,急著還債做什么,誰稀的他還債了。 但數(shù)落沖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旁邊還有兩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呢,給孩子一點面子。心里很是不得勁,夾菜的力道都用大了幾分。 看著向南夾菜的架勢,韓進王慶嗣只想做縮頭烏龜,老大生氣了,注意隱蔽,別當炮灰。 勇人安枕溪還在撩火,“南哥,一會兒我轉你一萬塊錢,你收一下?!?/br> 安枕溪已經(jīng)等著向南發(fā)火了,他連向南發(fā)火之后該怎么做都想好了,他只想向南對他發(fā)了火,把氣撒出來之后兩人重歸于好。 但是他錯了,現(xiàn)在向南的忍功實在是太好了,他沒發(fā)火,只是冷眼回到,“你欠我的可不止那五萬,怎么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給我劃清界限了?” 向南只覺得安枕溪還錢的目的就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他本人老雙標了,自己和安枕溪刻意拉遠關系啥事沒有,安枕溪和他撇清關系他就生氣的要死。 向南很氣,氣得要死,但他偏生裝出一副冷靜的樣子,這幅偽裝的冷靜讓人心里發(fā)憷。 安枕溪慌了,向南的反應出乎意料,打破了他的篤定,這是他不曾在心里排練過的。一下子從游刃有余的茶味兔子變成了紅著眼睛發(fā)抖的可憐兔子。 “沒有,沒有想和南哥劃清界限,我就是不想欠南哥太多了,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一是真的想要氣向南,二是真的不想繼續(xù)欠向南了,因為欠了向南許多安枕溪一直將自己擺低一點,他想還了錢,不欠向南的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向南平等的對話,而不是向南說不想理他,他就只能乖乖的退場。 其實他錯了,錯的離譜,他欠向南的怎是還得清的呢。兩人的關系也并不是平不平等能解決的問題,他愛向南啊,試探靠近的人總會因為原地等著的人患得患失,那人一聲令呵,就能讓他丟盔棄甲。 到底這話題還是被揭過了,向南后來沒說一句話,安枕溪只是失落的低頭吃菜,食不知味。他想,自己今天莽撞了,又想到底怎么才能讓兩人之間融冰。 幾乎將臉埋進餐盤里,知道視線里出現(xiàn)了一塊酥rou,順著那筷子向上看去,看到了向南冷臉變兇的臉,“看什么看,快吃?!?/br> 聲音有些暴躁,粗聲粗氣的暴躁感蓋住了那聲線的好聽,只讓人覺得這人很兇很不耐煩。安枕溪卻知道不是的,他在溫柔啊,他在另類的溫柔。 其實他對自己還是在乎的,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兇。向南,向南,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讓人很糾結的,太討厭了,討厭的讓人撂不開手,死不了心。 咬著嘴里的酥rou,餐盤里又出現(xiàn)了好幾種rourou,甚至‘強盜’還打劫了別人餐盤里的rou菜,聽著韓進王慶嗣的不滿,安枕溪是快活的。 “瘦成這樣還不多吃點,要是又瘦了,我豈不是白養(yǎng)你一年。”那人一個勁的數(shù)落,語速很快,但安枕溪每個字眼都清楚的捕捉到了,“急著還什么錢,我都說了以后給我當助理跟班,以后再還唄。你還能跑了不成。” 不跑,我不跑的。 安枕溪笑的純良,“我是要一直跟在南哥你身邊的。” 向南對上安枕溪純良如兔子的表情,強忍住想要伸手揉安枕溪頭的心情。怎么突然表情這么乖,真是讓人忍不住啊。 吃完飯,安枕溪在分岔路和向南等人分手,他獨自走在回教室的路上,心不在焉的走著,直到在教學樓不遠處的角落里看見了兩個人。 方箬和一個陌生的男生,兩個舉止親密,男生還伸手摸方箬的頭,離別時男生在方箬臉頰上落下一吻。安枕溪看著這一幕拳頭都硬了。 時隔兩月再次站在方箬面前,安枕溪的心情是復雜的。對方箬這個人,他的感官亦是復雜的,他嫉妒過她,也羨慕過她,得知她和向南分手的時候,他心里有竊喜,有快活,也有難受。 “好久不見。”首先開口的是方箬,方箬笑的大方,似乎一點都不介意安枕溪撞到她和男朋友親密的事。 安枕溪揚起熟悉的冷淡而不失禮貌的笑容,看起來很是無懈可擊,仿佛誰都打不破他臉上的面具,“好久不見?!?/br> 方箬見安枕溪笑的客套,心里發(fā)出嘖嘖的聲音,這人啊,也忒會裝了,在向南面前一個樣子,在別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子。向南那個家伙到底知不知道這個家伙這么會裝? “你有話要跟我說?”挑眉示意安枕溪有話快說。 不愧是向南的‘前女友’,這幅表情確實和向南有六分相似,就連眉眼流露出來的傲慢也是如出一轍的。 “你這么快就談新男朋友了,你這樣對得起南哥嗎?”安枕溪握著拳,似乎想要為向南討一個公道。在他心里向南就是最最好的人,方箬輕易得到推開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人,對他而言是一種殘忍。好像在說,你看,你那么喜歡卻得不到的人,我隨隨便便就能擁有。 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方箬感覺不可思議,“你是在替他討公道?” “南哥他最近喝酒喝的很厲害,就連喝醉了都在叫你,讓你別走?!卑舱硐膊恢雷约菏浅鲇谑裁礃拥男睦碚f出這種話的。 方箬聽到了更荒誕的故事,吃驚的不是一點兩點,“他為我酗酒買醉?還在醉酒的時候叫我別走?你在說什么笑話?” 安枕溪握緊了拳頭,指尖掐進了掌心,他的心在顫抖啊,昨夜的故事襲上心頭,這次不是臉紅耳赤,而是覺得難過,明明叫的不是我,我卻自己騙自己的告訴自己,你是在叫我別走。多美的妄想啊。 余光瞥見安枕溪握緊的拳頭,方箬無語加無奈,這家伙是瞎了嗎?不然他怎么會覺得向南那家伙喜歡我。明明向南那家伙更在乎…… 罷了,給他一個提示,也不算坑向南,鄭重其事的看著安枕溪,“安枕溪,你怎么會覺得向南喜歡我?那個家伙明明一點都不在乎我啊?!?/br> 安枕溪沒說話,低著頭,怎么會不在乎她呢,明明向南很在乎她的。 艸了,果然是很相配的兩個家伙,鉆牛角尖的時候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的。方箬在心里吐槽著,“如果向南在乎我,那他怎么會一直不記得,我不喜歡喝太甜的奶茶,我不喜歡布丁,更喜歡有嚼勁的芋圓?他記某個人的愛好都比記我的愛好記得牢?!?/br> 吃過太多苦,安枕溪喜歡喝很甜的奶茶,也喜歡軟滑的布丁,不太喜歡芋圓。每次向南請安枕溪喝奶茶,一貫常用的理由是,啊,搞錯了方箬的口味,所以為了不浪費,給你喝咯。 向南不喜歡喝奶茶,為什么會買奶茶最好的理由就是‘女朋友’要喝。他才不會關心安枕溪呢,他是要欺負安枕溪,把安枕溪當做銷物的‘垃圾桶’。 “你說的那個某個人是我?!卑舱硐獑柕暮V定。 “不然勒,除了你還有誰會像護食的小狗那樣對向南占有欲那么強。除了你還會有誰能讓……”那個家伙那么關心,方箬及時收住了聲,翻了個白眼,她覺得自己之所以和向南沒發(fā)展出jian情,都是因為有這個電燈泡在。誰他媽和女朋友約會的時候天天帶著電燈泡出來,對電燈泡比對女朋友還好。哦不,這位才不是電燈泡,自己才是,狗糧都吃飽了,談個錘子的戀愛。 每次一和‘男朋友’靠得近了點,電燈泡那叫一個閃耀,媽的,亮眼就不說了,還茶里茶氣的,向南那個狗幣還發(fā)現(xiàn)不了這家伙的占有欲和刻意的茶味。真是的,狗男人。 “我……”安枕溪沒辦法說出,我沒有這種話。方箬說的是事實,他確實對向南占有欲很強烈。 “總之,向南酗酒絕不是因為我,至于是為了誰,你自己去想,自己去看吧?!狈襟璞硎?,我只能提醒到這里了。 你他媽還發(fā)現(xiàn)不了向南那個狗幣喜歡你,那你可真是個棒棒的瞎子?;钤撝慌浒祽?。 艸?。ū┰昀厦脙涸诰€爆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