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再次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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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風暴過去,眾人是被刺目的陽光照醒的。徐明杰帶頭,將散落在周圍的同伴一個接一個尋找到,好在最嚴重的也只受了擦傷。最終清點人數(shù),少了五人。這其中,正有昨天對繼續(xù)趕路有所異議的男子姜晉,以及云真兒的兄長云瑾。 云真兒對他的離去有所預(yù)料,也沒太在意。當務(wù)之急,還是先走出這片荒蕪之地。 頭腦一片昏沉。暨玉堂睜開眼,自己正趴倒在沙漠中,幾乎要被風沙掩蓋起來。他站起了身,衣襟有些破損,其他倒是并無大礙。昨天他便有了離開的心思,直到沙塵暴的到來,他知道時機來了。 以他現(xiàn)在的修為,絕不可能直面這巨大的沖擊,但若是換一種想法,借力打力,形成特殊的著力點,用風沙的力量助自己遠行,卻也不是不行。這么想著,便嘗試了起來。 放眼望去,周遭還是沙漠,不知偏離了最初的地點多遠。他將劍背在背后,繼續(xù)朝順風的方向行去。 走了有小半天,眼前出現(xiàn)了不一樣的景物——目光的盡頭,有一大片郁郁蒼蒼的樹林。 暨玉堂知道自己猜對了。 走進樹林,一陣水汽撲面而來,讓人精神煥發(fā)。暨玉堂感受到周圍充沛的靈氣,眸中一動。對于修道之人,靈氣越充足的地方越有助于修煉,長期呆在靈氣枯竭的沙漠里,人就算不被餓死,也難以有所進益。 他生生抑制下原地打坐的心,繼續(xù)往深處走,直覺告訴他這片森林不止于此。 因為靈氣充沛,樹都長得高大非常、枝繁葉茂,還有著許多他認不出品種的植物。暨玉堂穿梭在叢林間,腳下“咔擦”一聲脆響,原來是踩中了一根樹枝。并沒有什么異常,他身上的氣息卻陡然一凜。 他能感受到不遠處有什么東西在動著。周遭一片安靜,靜到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當心思極度專注的時候,才能注意到周圍還有另一道氣息…… 漸漸地,那道氣息越來越近。 暨玉堂將手移至劍柄,眼神沉靜而銳利,他死死的盯著氣息傳來的方向。 誰也沒有動彈,都在等待對方先出手。 忽然間,有什么東西動了,在一剎那間躥出了草叢,速度堪比離弦的箭。與此同時,暨玉堂也抽出了他的劍,雙腿一前一后做出格擋的架勢,厚重的木劍被穩(wěn)穩(wěn)握在手中,電光火石間抵擋住了敵人的第一次進攻。 劇烈的沖擊力將他整個人向后擊去,足下的地面鑿刻出一道深深的痕跡。暨玉堂的虎口被震得生疼,雙臂發(fā)麻。 他喘息了一下,以更加鄭重的態(tài)度面向他的敵人——在他面前,赫然有一只酷似豹子但又更為兇殘的孽畜,瑰麗的赤紅色眼眸鎖定敵人,兩側(cè)有著未發(fā)育完全的畸形翅膀,有力的四肢正蓄勢待發(fā)。 這是一只妖獸,足足有人類結(jié)丹期的修為! 暨玉堂心知自己對上它是極為困難的,但巨大的誘惑力也讓他整個人變得激動起來。妖獸的內(nèi)丹是可以煉化的,有了這顆金丹期的妖丹,他說不定亦能沖破桎梏,直接結(jié)丹。 颯颯的身姿如劍一般挺拔,這一刻,他不再收斂身上的勢,周遭的樹葉受到萬千劍氣的橫掃,變得支離破碎。他長身玉立,劍尖直指前方,衣襟無風自動。 戰(zhàn)局一觸即發(fā)! 妖獸的速度十分之快,暨玉堂也不差,常年的揮劍讓他眼力、手速都快到了極致。他這數(shù)百年來所修習的劍招、技巧比妖獸高出了不知多少,可修為之間的差距終歸是無法彌補的。 最開始妖獸占盡了先機,每一擊都兇猛非常,反觀暨玉堂招招抵擋,不住地后退。 這樣下去,雖然現(xiàn)在能靠著技巧及反應(yīng)力打個平手,等到后面靈力耗盡,便會處于不利之地了。 必須主動出擊,反守為攻。 暨玉堂這么想著,可是妖獸的速度實在過快,一點也不給可乘之機。戰(zhàn)局逐漸拖延下去,他有些力不從心,最終一咬牙,沒有閃躲,左肩生生挨了一擊。鋒利的獸爪將他的臂膀抓出了幾個潺潺流血的大洞,卻沒有減緩他攻擊的勢頭:與此同時,劍身穿過了妖獸的腹部。 因劍鈍,再加之妖獸皮糙rou厚,劍尖堪堪捅進了幾寸便不再行進。 這并不是什么大傷,卻讓妖獸吃痛,進攻的速度減緩了一瞬。暨玉堂正抓住了此刻的破綻,猛然發(fā)起進攻,密密麻麻的劍影如瓢潑大雨傾瀉而來。 妖獸本因受到了攻擊被激怒,此時卻被堵在劍影之后,進不得退不得,對方的進攻像一張大網(wǎng),它被困在網(wǎng)里面繳纏。它抬起頭一聲長嘯,幾乎要發(fā)狂! 妖獸開始橫沖直撞起來,再無技巧可言,原始的本能刺激著它,只想用身軀將眼前可惡的人類掀翻,用爪牙將他開膛破肚! 暨玉堂的木劍承受不住極快的速度和靈力的承載,邊緣處已有了絲絲裂口。眼見妖獸兇殘,他的勢氣更上一層,將其壓制得死死的。同時,他也在分心觀察著對手。 人與動物最大的區(qū)別是什么?人有計謀,動物狂化后卻只會憑本能行事。 終于,妖獸猛撲上前的瞬息,他手中的木劍直沖對方柔軟的下腹而去,靈氣卻悄悄化成氣刃,直逼對方碩大猩紅的瞳孔。妖獸只顧著防范木劍,待它發(fā)現(xiàn)有詐的時候已經(jīng)遲了。 剎那間,血液噴涌而出,妖獸慘痛的叫聲震耳欲聾。 暨玉堂以手化爪,將渾身上下所余的靈氣化為最后一擊,朝著妖獸的瞳孔剜去,再然后穿過它的腦漿,在它的識海將那枚妖丹生生地挖了出來! 妖獸痛苦的掙扎卻于事無補,勝負已定,沒了妖丹,它只能在地上掙扎著打滾,然后被暨玉堂一劍了結(jié)。 柏木劍在完成它的使命后,已經(jīng)支離破碎。 暨玉堂手上、身上沾滿了血跡,站在血泊間,宛若從地獄歸來的羅剎。他已精疲力竭,顧不上臟亂。但摸著手中的妖丹,他輕輕喟嘆一聲,眉目間流淌著一絲喜悅。 左臂膀還在流血,痛楚提示著他身體的狀態(tài)并不太好。他知道方才鬧出的動靜不小,于是顧不得清理妖獸的尸體,想起來時的路上有一方山洞,直奔著山洞而去。 簡單地設(shè)下個結(jié)界,便匆忙坐下,吸收起妖丹的精魄來。 暨玉堂不知道他在這方樹林里的戰(zhàn)斗引起了多大的波動,靈力與劍氣的碰撞使得幾乎所有內(nèi)門弟子驀然抬頭,看向空中劍勢沖天的那一方。距離較近者,則迫不及待趕來此地。 紀若霖自然也感受到了,心中一喜,心知自己在尋找的人就在此地,忙御劍飛來。落地只見數(shù)位內(nèi)門弟子和二等妖獸的尸體。 他問:“可有見到殺害妖獸之人?” 弟子說沒有。 紀若霖又放開靈識,在四周搜尋起來,果不其然,在相隔不遠處發(fā)現(xiàn)了云瑾的氣息??陕?lián)系上了一瞬,又被切斷。 再去往山洞內(nèi),只留下對方包扎傷口的衣物了。既然能將寶貴的妖獸尸體拋棄掉,只取走最為有用的內(nèi)丹,就表示著他狀態(tài)實在不是很好。這樣的人,又怎么能切斷他的靈識并迅速離開呢?就像……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此地。 確實如此。 暨玉堂專心煉化妖丹,無暇顧及其他,就連有人闖進了他的結(jié)界也未發(fā)現(xiàn)。不過他想發(fā)現(xiàn)也難,畢竟來者可是連紀若霖布下的陣法都能悄無聲息破解之人。 他正在突破境界期間,是萬不能有人打擾的。突然有一人粗暴地捏住他受傷的左肩,用力之大,恨不得剜下一塊rou來。暨玉堂氣息不穩(wěn),急火攻心,一口鮮血噴出。此時,他也睜開緊閉的雙眼,看到了始作俑者。 夾雜怒火的眼神變了,變得不可思議。 眼前之人,從充滿神韻的一雙眼眸,到他帶著的半副假面,再到棱角分明的下巴,分明就是那前陣子朝夕相處的癡兒! 暨玉堂喚他“無明”。 唯一不同的便是,癡兒澄澈的眼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刻入骨的恨意。 段鴻雪看著手上沾染的對方肩膀的血跡,冷笑了一聲,隨后動作果決地掐住了他的咽喉。 根根分明的手指收到不能再緊。 暨玉堂感覺脖頸上的巨力恨不得要將他捏碎,卻沒有掙扎,仍帶著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去。他活了這么多年,一直身居高位,沒有比將要死在曾經(jīng)萬般輕視的癡兒手下,更讓他驚異的事情了! 段鴻雪喜歡他的眼神,也十分享受這種掌握生命的感覺。但他用剩余的理智控制住了,到最后松開手,居高臨下的看著在身下喘息的人,心想:總歸不能讓他死得太容易了些。 他看見掉落在地的妖丹,在暨玉堂面前,用腳一點一點將其踩碎。 “沒了修為,你也只是個狗都不如的廢物。” 暨玉堂的眉間有了一縷波動,但他閉上了眼。 段鴻雪偏不想看他這幅樣子,冰涼的劍尖貼近他的丹田處,往里深入半寸、一寸…… “你不是想化神嗎?” 一縷血跡從暨玉堂唇角蜿蜒了下來,像條艷麗的小蛇。他仍閉著眼睛,清冷如一尊玉佛,似乎一切痛苦都與他無關(guān)。 “我偏不讓你如愿!” 段鴻雪的劍動了,在他的丹田內(nèi)劇烈的攪動起來,來來往往的劍氣穿梭在他的筋脈之中,帶來撕心裂肺的疼痛。比起疼痛,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它正在摧毀丹田和筋脈,這意味著一輩子都無法再修煉! 暨玉堂驟然睜開雙目,將對方的冷笑完全收入眼底。 “若有來日,定會相報?!倍硒櫻┱f。 “于是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