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我不喜歡你老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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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少年沒有碰過“愛”這個字了,要不是被褚飏勾著也被情欲慫恿,冷琛哪厚得起這份臉皮。這和認錯、反省不一樣,和其他肺腑之言也不一樣,更非甜嘴蜜舌—— 這是個多么重的字眼,單一個字,把什么都包含了; 這又是個多么易碎的字眼,冷琛一度親手摔了它,再想捧起來修復(fù)原樣,還能修得好嗎? 他真怕一個不慎,哪里藏著一根毛刺,支出來再把褚飏扎了。 所幸褚飏沒有回復(fù),沒有一個反手就扔回這個“愛”,更沒因此讓他閉嘴,他已相當知足。 前路漫漫啊,可前路也悠悠地見了點亮。 于兆禹這小子膽量不小,竟然還敢觍著臉登門。大概沒料到冷琛會讓他進屋,他杵在大門口,往里也不是往外也不是,嘿嘿地一再打聽:“就你自己啊,飏哥不在?” “你是什么貴客,所有人專門候著你?!?/br> 冷琛淡著臉打量他,心里只比他更希望褚飏在場。離了褚飏,冷琛不知該怎么和這小子共處一室,找不到話題,也壓根不想找。奇怪,這小子沒敲門前,冷琛沒覺得屋里這樣安靜,他進來幾分鐘,把一切聲響吞沒了。 哥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約而同做出一個動作。 手指頭噼里啪啦,四五條求救消息一窩蜂涌向褚飏的手機。于兆禹尚婉轉(zhuǎn)一些,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是請飏哥給他一個當面道歉的機會,否則他心里實在過意不去,總覺得什么事情沒有辦妥,腦子里某根弦一時就被抻動一下,上課都上不踏實,頻頻走神。 冷琛就直白多了,問褚飏:【方便過來嗎,不然我去接你也行。】 褚飏無可奈何,一個人對付倆,先是告訴于兆禹,沒關(guān)系,事情過去了,不必放在心上,今后該怎么來往,照常,無需多心。 一邊又對冷琛說:【今天有事,走不開。你們哥倆也趁機自己聊聊,多接觸接觸,不能一輩子把我橫在中間吧,我算什么?!?/br> 你算家里人啊,說話比誰都有分量。 冷琛心里想著,手上打字說:【不是看你的面子,我會搭理他?!?/br> 褚飏:【我真的有事。】 冷?。骸就砩夏?,總要吃飯吧。】 褚飏:【不巧,有飯局。你以為就你有應(yīng)酬?!?/br> 請不動褚飏,冷琛只好對于兆禹下了逐客令:“來的不是日子,請便吧?!?/br> 幾乎是逃一樣,于兆禹告辭出來。松口氣的同時,他心里一陣詫異,他想他是不是白長了一雙眼,這么個家,哪哪都是成雙的影子,虧他住了好幾天,竟一點沒有察覺,連懷疑都不曾懷疑…… 褚飏不知他已被請出門,忙中仍抽空給冷琛發(fā)去消息,不厭其煩地勸說: -【知道你琢磨什么,不就是想讓我替你打聽他是為什么而來。】 -【你說你,自己問不是更好,明明都默認了,放進門了,這么擰巴不嫌累嗎?】 -【就算眼下你只能做到如此,其他的一切你不關(guān)心,沒做好準備關(guān)心,那就放寬心態(tài),不問不提不談,順其自然就好了?!?/br> -【不需要急著改變什么,真到了甘愿接納的那天,你自然就知道怎么相處了?!?/br> 好一個順其自然、甘愿接納,當晚,褚飏就親身闡釋了一遍。 一個小伙子把他架回來的,臉和褚飏一樣紅撲撲,說是部門聚餐,看樣子都沒少喝。 “沒量還逞能,虧你記得家在哪兒?!崩滂∵€是第一次遇上褚飏醉酒,早些年常是他昏頭脹腦地在樓下給褚飏打電話,褚飏蹬蹬蹬跑下去把他往上拖,難得今天掉個個兒,他把褚飏拖到沙發(fā)上,拍拍那張不住傻笑的臉,“喝了多少啊,暈成這樣,還知道我是誰么?” “知道,怎么不知道……”褚飏晃晃悠悠地,躺不是躺坐不是坐,非要伸胳膊抱冷琛的腰,腦袋扎在人家胸口上咕噥著,“知道,知道……” “知道你還抱?”冷琛逗他。 這一逗,褚飏似乎反應(yīng)過來,渾身猛地一僵,恍恍惚惚朝四下打量了一圈,又恍恍惚惚卸下勁兒來。 冷琛幫他脫了鞋,腿腳搬到沙發(fā)上,原想倒點果汁給他解解酒,都送到嘴邊了,他不老實喝,也不說不喝,跟個剛長牙的小孩似的,嗦著杯沿來回啃。 “哎哎,寶兒,這不能吃,這是喝的,來,喝一口,張嘴?!崩滂∫舱娉闪撕逍『?,摟著他,讓他倚在自己身上,“聽話,乖。再不聽話,我喂你啦?” 褚飏軟得像沒骨頭,一絲力氣不使,渾身哪也不動,就使勁兒斜著眼睛睨冷琛,笑里蔫蔫地帶了點壞,舌頭都大起來:“嘴對嘴喂啊?” 瞧他那張泛紅的醉臉,睫毛微微顫抖,眼眸里也似兌了酒精,搖晃著一輪甘洌清醇的波。 “我喂,你喝嗎?”冷琛問。 他不答話,緩緩移開了視線,改盯著地板發(fā)愣。 多好的機會,簡直是在邀請,冷琛再不廢話,低頭抿了一口果汁,捧過他的臉,徑自奉上。 “唔……” 果汁一滴也沒有送進嘴里,順著褚飏的唇角一路淌到脖頸——冷琛偷到了一個滿含酒氣的吻。 “親我干什么,想cao我???是不是想cao我?可是你看,我都沒硬……” 褚飏絮叨著,且摸了自己褲襠一把。 這架勢著實讓冷琛驚了又驚,褚飏是真醉還是假醉,開口閉口直往下三路奔。前些天不是還不許碰嗎,說sao擾,叫著分手,非當冷琛要強迫他。 “跟你說,我還真沒有多大興致……”褚飏仰著臉瞇著眼,一邊和頂燈對望,一邊胡亂抹了兩把黏糊糊的下巴,“別以為在下面就無所謂了,管它硬沒硬,你cao進來我怎么都能爽……對,cao開了是能來感覺,可也不是次次……”他抬起一只胳膊想遮遮光,同時點了點頭,馬上又搖搖頭,“我不喜歡你老那樣……” “哪樣,我哪樣了?”冷琛從側(cè)后方半摟半撐著他,一時是真沒領(lǐng)會他在說什么。 “就那樣……平常見不著,周末回來了使勁兒干……” “你不想要么,每次不都挺主動。” “那……那……”褚飏皺起眉眼,也不知是嘴巴跟不上思路還是思路跟不上嘴巴,自己跟自己著起急來,“就兩天呀,不抓緊,就沒了……剩下五天又得我一個人……誒——”他忽地把臉一扭,胡亂揪住冷琛的衣領(lǐng),借力將自己貼上去,“今天想怎么來,?。俊?/br> 冷琛半晌未語,就那么凝睇著他,他倒?jié)u漸闔了眼睛,入夢一般。 “為什么不告訴我,不想的時候,你悶著不提,我怎么知道?”冷琛俯到他耳邊輕輕問他,他又迷迷糊糊睜了眼,喃喃訴著什么。 冷琛聽不清,趕在他眼皮耷拉之前搖他兩下。 “矯情……”他半聲半氣地哼道,“真矯情……” “什么真矯情?”冷琛這么問著,心下倏然明白了。 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嘛,相伴久了,談什么都覺得矯情,那些小細節(jié)、小別扭,忽略過去了,日子照樣過。 就是不忽略又能怎么樣,都是些連理論都不知從哪理論的雞毛蒜皮—— 今天我想和你起起膩,叫了你好幾聲,你忙著回復(fù)郵件,沒理我;明天我出門,念及昨天一幕,故意不對你打招呼;隔幾天,我提議出去走走,你或許興致不高,或許太忙太累,看上去不情不愿;可晚上上了床,你又精神煥發(fā)…… 誰都不是故意,誰也沒想過真的介意,可情緒它不由人啊。漸漸地,兩個人都習(xí)慣了對方常駐在自己的余光里,活成一道離不開的背景。 是因為太熟悉了? 可若真的這么了解彼此,會察覺不到那些一閃而過的小失落、小不忍? 還是心懶了。一起過了這么多年,反正是分不開了,都懶得再在這樣的細枝末節(jié)上投入太多精力。 瞧瞧,就連性生活都是如此。明明誰都不喜歡“休五做二”這樣的人為規(guī)律,不喜歡想摸摸不到、硬攢著激情到周末,可誰又都覺得自己有義務(wù)在相聚的兩天里讓對方安心,不會因此而東想西想,結(jié)果呢,適得其反。 冷琛是第一次清楚地意識到,原來這個從不對他說“不”的寶兒也會不滿足、不盡興、不痛快。 這一夜夢夢醒醒,第二天天不亮冷琛就被嘩嘩的水聲叫醒了耳朵。 “這么早,不多睡會兒?” “吵到你了?”褚飏以為自己夠輕手輕腳了,洗澡出來,見冷琛已把客廳窗簾拉開。天仍暗著,但不似黑夜,太陽貓在地平線下的某處,隨時預(yù)備著拋頭露面。 “昨天有什么喜事,喝得那么高興?!崩滂⌒πΦ貑枴?/br> “哎,我倒也不想喝,同事灌的?!瘪绎r面上無波無瀾,語氣卻明顯帶了笑,“升職,他們攛掇我請客。” 難怪。三年了,褚飏這份工作一直未見職位上的變動,也虧他沉得住氣,換了冷琛,大概早就著手跳槽了。真替他高興。冷琛逮到這個機會,當然不肯錯過,也跟著架秧子,要他請客。 “想宰我?”褚飏斜他一眼,“賺得比我多多了,好意思?” “你這個人,什么時候這么摳門了。” “我摳可不是一天兩天。” 趿著拖鞋,褚飏到廚房找水喝。冷琛跟在他身后,倚在門框上嘆道:“哎,這你得改改,都升職了,上司不能這么當?!?/br> “我是誰的上司,”褚飏一仰脖,半杯水下肚,“又不是你的,少占我便宜?!?/br> “什么意思,以后不打算領(lǐng)導(dǎo)我了?” “我什么時候領(lǐng)導(dǎo)過你?!?/br> 這就是那天早上褚飏說的最后一句話。之后他沉默下來??磥硎钦娴男丫屏?,冷琛在幾步開外凝望著他的背,想抱不敢抱,一陣垂頭喪氣。 接下來的一周,冷琛毫無干勁。呂夏敲門找他簽字,文件夾翻開轉(zhuǎn)到他面前,他依然愣神。 “冷經(jīng)理?” “嗯?哦……”冷琛掃了他一眼,一面簽字,隨口問,“滿面春風(fēng)啊,脫單了?” “你是會算命嗎?”呂夏驚訝地摸摸自己的臉,“我這么掛相?” “那天剛巧碰見?!?/br> 那天從停車場出來,趕上路口壓車,冷琛看見呂夏從街這邊小跑著奔過斑馬線——街那邊,又一個年輕小伙子。 “也不算,先接觸看看?!眳蜗膹澚嗣佳塾置虼?,旋即有點擔(dān)憂地瞄了瞄冷琛,“你們怎么樣了?” 沒聲。冷琛悶頭翻著項目合同,充耳不聞。 呂夏動動嘴唇,想說什么,沒說。臨到下班,他又過來敲了門。 “說真的,要還是因為上回的事,我就不在這兒實習(xí)了?!?/br> 這話若放在兩個月前,冷琛一定忙不迭地拍手叫好,巴不得這人就地消失??涩F(xiàn)在,沒這個必要了。他和褚飏的問題不單單是一個呂夏,或者說,根本就不是一個呂夏。 “和你沒關(guān)系,”冷琛說,“要走也是我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