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這次克瑞普斯忘記拉窗簾了。
那天晚上,林恩沒有繼續(xù)在神殿里熬夜工作,他非常準時的下班,離開了神殿,回到別館用了晚飯。 管家都感到驚訝,這可是林恩閣下三年來第一次在正常的飯點用飯。 這天晚上,林恩不僅準時用了晚飯,他還準時上床睡覺了。 克瑞普斯見他準點睡覺,非常滿意,因為艾芬剛剛送來了新的血霜花,今天晚上他就準備進行第二次治療。 只不過,林恩在準點上床睡覺的之前半個小時,他親自和管家道了一聲謝。 “我按照您的吩咐,特地沒有收晚餐。”管家很開心的回答著,“我也將早餐遞給他了?!?/br> 說實話,管家都沒有想到,這招竟然奏效了。 管家還以為克瑞普斯會看穿他的伎倆,畢竟把晚餐擺一個晚上什么的,實在是有些太扯淡了。 不過幸好克瑞普斯大人不僅沒有發(fā)現(xiàn),而且真的去了一趟光明神殿給閣下送早餐。 這也要原諒克瑞普斯,畢竟他長期呆在惡魔之地,并不是很清楚人類的習慣。 “不管如何,謝謝?!绷侄饔芍缘叵蚬芗业乐x。 他以為克瑞普斯不會來,沒想到他竟然真的來找他了,這讓林恩十分開心。 “您能準時回來吃飯和睡覺,屬下也十分開心?!惫芗揖瞎馈?/br> 可惜他們的交談克瑞普斯并沒有聽到,他正在讀著那本該死的魔法書。 就沒有更加方便快捷的辦法么? 克瑞普斯皺著眉頭,再和林恩靠那么近,還相互親吻,還……克瑞普斯有點不太愿意,光是想想就臉紅。 那太尷尬了! 這本出自惡魔之地的魔法書,果然如惡魔的癖好一樣的污糟。 克瑞普斯面無表情地吐槽著。 晚上的時候,林恩給了克瑞普斯一個甜蜜的晚安吻。 克瑞普斯本想拒絕,但是林恩的眼睛亮晶晶的,最終克瑞普斯同意了。 克瑞普斯吹滅了燭火。 “晚安?!绷侄魑兆×丝巳鹌账沟氖?。 “晚安?!笨巳鹌账沟馈?/br> 這次他們躺在了同一個被子,是之前管家抱過來的。 “最近天氣有些冷,而且之前的被褥需要清洗?!惫芗艺浀卣f,“大被子暖和?!?/br> 好吧,看在大被子確實很暖和的份上,克瑞普斯沒有拒絕。 只不過睡在一張被子里,克瑞普斯晚上的小動作就要格外小心一點而已。 午夜,艾芬蹲在窗戶面前敲了敲。 克瑞普斯輕輕地從被子里爬起來,給艾芬開了窗。 艾芬自豪地舉起一朵漂亮的白色小花。 克瑞普斯接過小花,如法炮制地將它制成藥水,然后一人一半地喂下。 在藥水的作用下,林恩很快陷入沉睡。 克瑞普斯還想著用不親親的辦法進行治療,可他沒掙扎一會兒,林恩的手就又一次捏住了他的羽毛尖尖。 要不是知道這藥劑的催眠作用是絕對生效的,克瑞普斯都快懷疑林恩是故意的了。 克瑞普斯的臉上迅速染上酒紅色。 綿長而細致的親昵,在月光的照耀下柔情四溢的展開。 這次克瑞普斯忘記拉窗簾了。 艾芬害羞地捂住臉頰,趕緊躲到一邊。 噢,老天,艾芬想著,她還從沒見過領主大人這樣害羞又手足無措地模樣。 吻漸漸的火熱而激烈,魔法在兩者之間迅速地完成轉換。 林恩體內的五臟六腑顯而易見的變得好轉,心核運轉的速度不斷變快。 克瑞普斯探進的魔法不小心觸碰到了心核的一角。 嗯?這是什么東西? 一些屬于林恩的記憶在克瑞普斯的腦海流轉。 一開始先是滿眼的黑色,耳邊有人在講話,好像是個中年男人。 他推著誰的肩膀,將他推進某個地方。 “向前走,你mama在那邊呢?!蹦莻€男人的聲音又嫌惡又嘲諷,明顯的謊言。 “真的嗎……”小孩有些猶豫 “真的,過去就能吃到晚餐了?!蹦腥死^續(xù)說。 小孩已經快兩天沒吃飯了,他實在是太餓了,于是小孩相信了,小孩向前走去。 克瑞普斯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事情。 小孩進入了惡魔之地的邊緣,荊棘叢,這個地方充斥著滿地的魔獸和瀕臨崩潰的流浪黑魔法師,這邊的黑暗元素濃烈到讓人窒息,就算是一個強大的光明騎士,來到這個地方也不能全身而退。 更何況是一個雙目失明的孩子。 所有的野獸都把赤裸的想要吞噬的目光投了過來。 那個孩子跌跌撞撞向前走著,呼喚著母親的名字,但是沒有任何人搭理他,野獸跟在他身后,隨時準備給他來上一擊。 荊棘割破了他的小腿,巨蛇在他頭頂盤旋,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著。 他堅信父親說的話是對的,只要往前走,就能吃上飯了。 可是,他跑了很久都沒有看見母親,反到被野獸咬掉了一塊皮rou,他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剛好倒在一個溫暖的軀體上。 “小孩,你吵醒我了?!笨巳鹌账孤犚娮约赫f。 這是剛剛開始的時候。 克瑞普斯第一次遇見林恩,那個時候克瑞普斯剛剛墮天,還在荊棘叢里修養(yǎng),而林恩剛剛六歲。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里有人。”小孩強忍著恐懼道歉。 “你在這里來干什么?”克瑞普斯有些厭煩地看著面前的人類幼崽,他不是很喜歡這種軟弱又虛偽的生物。 “我來找我的母親……”小孩的聲音有些哆嗦,附近的黑暗元素太濃烈了,讓他十分寒冷。 “你知道我母親在哪里嗎?你告訴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擦鞋洗衣服都可以……”小孩見他要離開,拽住了他的衣擺。 “我不知道你母親在哪里,這里只有我一個活人。”克瑞普斯說道。 小孩原本就灰暗的眼神更加落寞了。 不知道為什么,克瑞普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還沒有名字?!笨巳鹌账沟皖^看著面前的小孩,“不然……也許你可以給我取一個名字?!?/br> 小孩又充滿希望的看著他。 “聽著,這是一個交易,你給我取一個名字,我就讓你離開這里去找你母親?!笨巳鹌账拐f道,“你要認真想一個名字,這非常重要,名字是對我的存在的肯定?!?/br> 本來他想自己給自己取一個的來著。 小孩聽說能找到自己的母親非常開心,他低著頭想了很久,最后在地上寫下了這串單詞。 “克瑞普斯?”他皺起眉頭,“這是什么意思?” 小孩搖搖頭。 “好吧,算了,就叫這個名字吧?!?/br> “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克瑞普斯了?!?/br> 于是他遵守約定,將小孩送到了荊棘叢外面。 看著小孩茫然的摸索著前方的路,克瑞普斯輕輕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謝謝你?!彼麑π『⒄f,“這還是第一次有生物和我說話?!?/br> “送你一個禮物吧,就當是額外的謝禮?!?/br> 于是,克瑞普斯將自己的右眼放進了小孩的心胸中。 “睡一覺,明早起來,你就能看見了?!?/br> 克瑞普斯再一次消失在荊棘叢中。 隨后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小孩好像長高了一些,但他身上的衣服依舊破破爛爛的,被人使喚出來跟著鐵匠工作。 他正在費力的將滿桶鐵片舉起的時候,突然看著街道前一個穿著斗篷看不清面容的男人,那男人身上的氣息好生熟悉,于是他跌跌撞撞的跑過去,抓住了那男人的衣角。 他充滿期盼地望著他,剛想說些什么,突然想起來了。 他的鐵匠師傅討厭他在房間內說話,于是給他喂了禁言的藥丸。 “嗯?”男人有些驚訝地回頭,僅僅露出一縷碎發(fā)。 小孩看著他,有些著急地長了張嘴巴。 “是乞丐么?”男人旁邊一個黑衣男人皺了皺眉頭,“隨便打發(fā)一下趕緊走吧,大人我們不能在這里暴露身份?!?/br> 于是被抓住衣角的男人從小孩手里抽出了衣角,他將幾枚銀幣塞到了小孩的手里。 “走吧,去買些面包吃。”男人說,隨后和另外一個人離開了這個地方。 小孩一直望著他們離開,捏著手中的銀幣,他想說話,可是不管他如何張大嘴巴,他一直無法發(fā)出聲音。 眼淚從小孩眼眶中流淌出來。 他又走了……小孩難過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