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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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被石灰腌制過做了防腐處理的樓蘭王頭顱被放在匈奴王帳內(nèi)的案幾上。 “你竟然殺了樓蘭王這個叛徒,你真的膽大包天!”呼洐曜感嘆道,樓蘭原是匈奴的附庸屬臣卻在匈奴失利時投靠梁國。 其實一開始沒想著殺掉樓蘭王的柏長溪挑眉回道:“這是大殷的誠意?!?/br> 臨行前陛下命他,如果遇到困難殷國又無法援助時便與匈奴結(jié)盟。 柏長溪也是在那個時候突然有了想法,戰(zhàn)事將起,殷國恐怕不能置身事外獨善其身了。 “大殷欲同大單于結(jié)盟,攻打大梁,以樓蘭王的頭顱為信物?!?/br> 呼洐曜呼吸一頓有些難以理解:“你殺樓蘭王就是為了和我結(jié)盟?!” 柏長溪一皺眉:“大單于應該知道唇寒齒亡這句話的意思。”匈奴一旦戰(zhàn)敗,梁國必然劍指大殷。 呼洐曜一笑眸色深深看向柏長溪:“孤如何信你,你們真的是誠心相助?”按照他的想法,殷國應該希望匈奴和梁國兩敗俱傷才對,怎么會來幫匈奴。 柏長溪沉吟:“大王,可知道梁國的那個武安侯?” 聽柏長溪提到蕭長林,呼洐曜冷哼一聲:“那個殺神孤怎么會不知道!” 梁國的武安侯打戰(zhàn)善用騎兵,戰(zhàn)風凌厲,所到之處殺光燒光搶光,竟和匈奴的作戰(zhàn)方式相似,無半點敦厚仁德之風,是呼洐曜的心頭大患。 柏長溪腦海里整理了之前在梁國打探到的消息慢慢道來。 “梁國一直以來飽受奪嫡之苦,兩年前因為失利的太子逼宮事敗就剩一個對王位虎視眈眈的三皇子,但如今武安侯被認回宗室……” 本來就該結(jié)束的奪嫡之爭又如火如荼起來。 “前太子死后本來應該輪到三皇子,梁帝一直不立三皇子為太子,給了武安侯許多兵,用武安侯牽制三皇子?!绷旱垭m老但依舊雄心勃勃,帝王心術玩得很好,不肯退位。 “之前那梁帝欲嫁四公主為梁國閼氏的兒子,而四公主正是三皇子同母的姊妹。三皇子一直對四公主遠嫁匈奴的事心中很是不平……”那時匈奴的老單于還沒死匈奴還算團結(jié)三皇子不能反對,現(xiàn)在右賢王帶著七萬匈奴騎兵投靠梁國,匈奴分裂。 “三皇子護妹心切,不顧那右賢王會不會心寒竟然拒絕了這樁婚事……”三皇子不但拒絕了,埋伏在梁國的作細對柏長溪講梁國的宮廷正孕育著更大的風暴,宮變一觸即發(fā)。 柏長溪敏銳的發(fā)現(xiàn)梁國即將赴匈奴的前車之鑒:“我大殷欲同匈奴攻打梁國!” 呼洐曜聽著柏長溪的蠱惑之語竟然還真的有些心動,柏長溪覺得匈奴合作是在與虎謀皮,但呼洐曜何嘗不是在打量殷國有幾分真心誠意。 柏長溪含笑,眼眸中暗光流轉(zhuǎn):“不知大單于意下如何?” 這不經(jīng)意露出的笑容蠱惑得呼洐曜一時間竟有種于虛空中盛開滿目錦繡繁花的錯覺。 心動不已的呼洐曜嘴唇一勾:“孤又不是蠢人,不過比起樓蘭王的頭顱為信物,孤覺得聯(lián)姻更好?!?/br> 聯(lián)姻,大單于要娶殷國的公主,柏長溪一愣。 呼洐曜一見柏長溪蹙眉有些懵的表情心里更癢癢,想起之前壓著柏長溪盡情cao弄的場景竟然渾身發(fā)熱,忍不住挨近柏長溪輕佻道:“孤看柏君就很好,愿娶為孤的閼氏?!?/br> “你!”柏長溪漲紅了臉后退幾步,躲避呼洐曜氣息的侵蝕。 他心中其實是恨極了這個呼洐曜,但呼洐曜是匈奴的新單于,也將是殷國的盟友。 柏長溪努力平復心情冷淡道:“我是男兒身,大單于莫要開玩笑!” 見柏長溪強忍著怒火而羞怒不已的樣子,呼洐曜反倒更想欺負他,他欺身而上將柏長溪壓在案幾上。 “那又怎么樣,孤喜愛你,你成孤的閼氏就像當年的梁國閼氏在父王身邊一樣,在孤的身邊為殷國爭權(quán)奪利?!?/br> 眼神都變了的柏長溪想抬手扇他一巴掌但還是強忍下來,垂睫道:“我現(xiàn)在是殷使,大單于應該知道欺辱使者會發(fā)生什么?” 這話說得呼洐曜一愣想到什么似的松開柏長溪。 呼吸有些錯亂的柏長溪起身連忙整了整有些凌亂的衣襟,心臟撲通撲通跳,他是有些后怕?lián)暮魶欔讁in蟲上腦什么也不顧。 呼洐曜看著柏長溪有些泛紅的臉:“孤心中是很開心,你能過來見孤?!?/br> “但又一想,一個淡仇的人難免是一個寡恩的人?!?/br> 呼洐曜好奇不已:“孤真的對殷國的國君太好奇,他究竟做了什么能讓你如此忠心耿耿,不計得失?” 淡仇?這大單于是不是誤會了什么?他不知道有句話叫識時務者為俊杰嗎?現(xiàn)在是報不了仇,又不代表以后不報復。 思緒萬千的柏長溪冷冷淡淡:“我出身卑微,所有的一切都是陛下給的?!?/br> 殷國的朝廷可沒有寒門的一席之地,所有的官員都是士族出身,他憑卑微之身位列其中,雖然位極人臣,但是個孤臣,所有的一切都在陛下手中,隨時可以被收回,他可以頃刻間一無所有。 “能為陛下效犬馬之勞,是我的福分” 呼洐曜嫉妒不已:“可他不顧你安危,他只是在利用你?!?/br> 從來都是主動踏入紛爭的柏長溪搖了搖頭:“哪怕是利用,我也心甘情愿?!?/br> 陛下于他,自然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