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的時候顧睿言發(fā)覺身旁空空，床鋪旁邊的位置上蓋了一層吸水的毛巾，霧月早就不見了人影。

    要不是床單上顯出了有人睡出的痕跡，而且溫度還略微有殘余，顧睿言都要覺得霧月是不是早就偷偷跑掉了。

    顧睿言還在打著哈欠，渾身還有點酸，手也有點麻麻的。他本身就長手長腳的，睡在這樣小的床上實屬有些委屈。

    衛(wèi)生間里隱約傳來些斷斷續(xù)續(xù)的洗漱聲，半開著的透明磨砂門能看到霧月將自己的碎發(fā)在頭頂扎成一個小揪揪，拿著電動牙刷在上下刷著，還能聽見很輕微的嗡鳴聲。

    顧睿言的角度可以看到衛(wèi)生間鏡面里的他，而且鏡子上的體液痕跡被仔細(xì)清理過。

    霧月身上只穿了一件很大的T恤，抬起手時，便能看到他底下露出的白色內(nèi)褲邊邊，圓又翹的rou臀都被內(nèi)褲包裹著，一雙白白的腿還在晃蕩著。

    兩人像是不經(jīng)意間從鏡子里對上了視線。

    霧月拿著牙刷的手一頓，臉上閃過一絲紅，他連忙漱了口，又往臉上擠了很多很多的剃須泡沫，想要遮掩點什么。

    因為雙性體質(zhì)的緣故，他的臉其實都沒有什么胡渣的，連胡子都很少長?，F(xiàn)在擠這么多，倒是像圣誕老人那條長胡須似的，只是越發(fā)襯得他的臉小巧。

    顧睿言懶洋洋地，也跟著擠了進(jìn)來。

    昨晚做了那樣的事情，讓霧月很是緊張，他不動聲色地回避著男人，只是顧睿言一伸手，就將他整個人困在洗手臺和結(jié)實的胸膛之間。

    男人調(diào)侃：“霧秘書準(zhǔn)備在四月過圣誕嗎？”

    霧月臉上的泡沫實在太多了，顧睿言探下頭在他臉上蹭了蹭，把泡沫都蹭在自己臉上。男人的下巴扎扎的，讓霧月半邊臉都麻了。

    顧睿言又蹭他另一邊的臉，直到兩人臉上都是白白的，還不忘調(diào)戲道：“你要真想過，下次給你買圣誕小裙子，我扮你的麋鹿，你來騎我。

    “反正霧秘書蠻會騎的?！?/br>
    說完，顧睿言還挺了挺胯，讓晨勃的一團(tuán)巨物蹭在霧月的臀溝里。

    “騎你大爺?！膘F月不服輸?shù)赜昧ν笠豁?，把顧睿言頂?shù)脨灪咭宦?，再紅著臉打開水龍頭，把泡沫一點點洗去。

    “我大爺都六十多了，你真重口?！鳖欘Ｑ砸哺潇F月的洗臉?biāo)?/br>
    霧月懶得理他。

    兩個大男人就黏黏糊糊地在一起洗著臉。

    顧睿言還想拿霧月的牙刷刷牙。

    霧月有潔癖，而且覺得這樣一點都不衛(wèi)生。他從小柜子里拿出一個電動牙刷替換頭，只有正常牙刷的半截長度，他把這小小的一根直接給顧睿言。

    “你用這個將就刷著?！?/br>
    顧睿言歪著頭思考，“這玩意比你那根小幾把還小，怎么刷？”

    霧月對他的粗言痞語總是有些猝不及防，紅著臉把牙刷頭替換上，把電動牙刷塞他手里，“拿著！”

    哪有人會用下面做比喻的，這家伙也太變態(tài)了吧。

    霧月逃一樣的離開了衛(wèi)生間，看到床上鋪著的吸水毛巾，又悄悄把被子蓋上，免得顧睿言出來看出些端倪。

    他咬著下唇，雙腿之間好像還有昨晚被男人那只大手揣摩過的感覺。

    半夜拿對方的手做自瀆的他，和對方相比，也不知道誰更變態(tài)。

    心情被顧睿言所左右的霧秘書，最近工作開始頻頻出現(xiàn)了失誤。

    向來擅長的方案，平時他只要一個上午就能完成，現(xiàn)在都快要下班了，也還做不完。甚至已經(jīng)完成的工作里，還出現(xiàn)了很低級的錯誤。

    連顧嘉銘都看出了他的心事重重，覺得他和以前差了蠻多的，于是把霧月喊來了辦公室。

    雖然顧嘉銘身為總裁，但是性格向來是出了名的脾氣好的，連訓(xùn)斥也是平和的聲調(diào)，“霧秘書，這份方案你已經(jīng)修改了三次，但還是錯了，客戶那邊意見很大?！?/br>
    顧嘉銘還翻了好幾份文件，逐一指出他的錯誤，還好他錯的地方并不是很關(guān)鍵的，還有迂回的余地。

    霧月像是小學(xué)生一般站著挨訓(xùn)，白白的手指頭背在身后攪得泛紅。顧嘉銘每說一處，他的臉色就愈發(fā)難堪，以往這些都是他完成得特別的好的地方，現(xiàn)在卻成了他出錯最多的。

    最后顧睿言只好嘆了口氣，問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或者先休息一段時間吧，把狀態(tài)調(diào)整好再工作吧。”

    他咬著嘴唇，臉色更是紅得不像話，尷尬地點了點頭，“非常抱歉，顧總……我會盡快調(diào)整好的?！?/br>
    出了辦公室之后，霧月還是懷揣著心事。

    他其實剛剛都沒怎么能聽進(jìn)去。

    顧嘉銘和顧睿言長相相似，但是氣質(zhì)和性格卻相差甚多。但顧總坐在老板椅上，低頭看文件的時候，偶爾有幾個瞬間特別像顧睿言，霧月腦子里就瞬間沒辦法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下午公司就批好了霧月的假期，因為他也是公司的高層，本身就有很多的帶薪假期，但是公司太忙了，他之前基本都沒有怎么休息過，這次一下子批下來，整整有半個月這么多。

    換做之前有這么長的假期，霧月會覺得很高興，但是現(xiàn)在他卻想，有半個月不能見到那家伙了。

    他蹙眉想了很多，從公司出來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和顧睿言說這件事，或者通過什么委婉的方式告訴他之類的。

    他也想知道顧睿言的態(tài)度。

    結(jié)果打開手機(jī)一看，顧睿言還在公司新人群里撩妹。

    霧月氣得牙癢癢。

    回家之后，霧月氣呼呼地洗掉了那張沾滿了體液的床單。

    晚上顧睿言給他發(fā)了好多消息，霧月看到了卻也不回復(fù)，顧睿言甚至來了他家樓下，霧月也不開門。

    顧睿言發(fā)消息問他【干嘛不理我，我哥說了你休息呢，出去玩嘛?！?/br>
    霧月冷冷回復(fù)【不去。】

    顧睿言就一直給他發(fā)一些可愛的表情包，好幾個表情都是公司群里的妹子發(fā)過的，讓霧月心里很難受。

    他不承認(rèn)是吃醋。

    后面的好幾天，霧月都悶在家里。他調(diào)著電視的頻道，卻什么都看不進(jìn)去，但要是電視上的人長得和顧睿言有些神似，哪怕是只有眼睛像，或者鼻子像，他都會多看一會。

    顧睿言之前每天都有給他發(fā)訊息，但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霧月聽不到那嘈雜的特別關(guān)心鈴聲還有些懷念，便點開他的頭像看看朋友圈。

    【我拍了拍“小顧”還叫了聲爸爸?！?/br>
    “唔，怎么回事?！膘F月手忙腳亂想要撤回，卻又不小心點到“拍一拍”。

    這個后綴把霧月看得臉紅了，他先是暗罵顧睿言不要臉，又害怕對方覺得自己好像對他很上心。

    不一會兒顧睿言就給他打了電話，霧月這次不敢接。

    隔了幾分鐘，陌生電話打了進(jìn)來。

    霧月的工作經(jīng)常需要接各種客戶電話，陌生電話也接得不少，他帶著些職業(yè)的語調(diào)開口：“喂，您好，請問哪位?！?/br>
    “你好，麻煩你來接一下顧睿言，他喝多了?！?/br>
    是個不認(rèn)識的男聲，而且聲音非常溫柔。

    霧月瞬間緊張起來。

    他甚至聽到了顧睿言在調(diào)戲著對方的聲音。

    帶著復(fù)雜的心情，霧月按著對方說的地址過去。顧睿言那輛車子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就非常惹眼好認(rèn)。

    走近了些，霧月便從車窗里看到顧睿言和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生一起坐在后座。兩人都有些衣衫凌亂的，車上也有些酒氣和曖昧的水漬。

    顧睿言喝得相當(dāng)多，整個人醉醺醺的，身旁長得清純的男生輕輕拉著他，又與他隔了些距離，即使這樣，霧月也覺得心底還是有些酸酸的感覺。

    他的臉色變得冰冷了些，微張著唇想說點什么又忍住了，最后便是像裝作沒事人似的，捏緊著拳頭走向了駕駛位。

    要是換做平時他絕對不會送顧睿言回家，但是霧月向來有職業(yè)素養(yǎng)，在有外人的情況下，他還是會習(xí)慣性給人留面子。

    即使顧睿言喝多了，一路上也沒少調(diào)戲霧月。男人帶著滿身的酒氣從后座探了過來，低沉的嗓音在霧月的耳側(cè)輕語，“今晚我要帶寶貝回家。我家，霧秘書還記得路吧？”

    霧月覺得被他鼻息撲過的耳尖都在發(fā)紅。

    怎么不記得？

    霧月低垂著眼睫，思考著顧睿言的那句“寶貝”。他撩那么多人，對誰都叫寶貝，唯獨就一直叫他都是“霧秘書”。

    顧睿言的車子有些大，霧月開起來并不習(xí)慣，但是他還是開得很小心地，往顧總家的方向開去。

    路程并不遠(yuǎn)，停在紅綠燈的時候，霧月還會有意無意地看向后視鏡，剛抬眼，就發(fā)現(xiàn)從長條的鏡子里對上了顧睿言的雙眸。

    男人的眼神看起來很恍惚，連轉(zhuǎn)動眼珠子速度都相當(dāng)緩慢，卻還在一直看著他，深邃的眸色把霧月看得心慌，連眼睫都不自覺顫動了起來。

    當(dāng)紅燈轉(zhuǎn)成綠燈的時候，霧月松了剎車，腳還有些抖，一不小心就把車子踩到死火。

    排在他后面的司機(jī)卻敢怒不敢言，畢竟這輛車子的車標(biāo)就相當(dāng)高調(diào)，但是帶著怨氣的喇叭聲音一聲響過一聲，卻還是遮不住霧月心底怦怦直跳的音量。

    還好沒有釀成更大的問題，霧月深呼吸了一口氣才把車子重新啟動了起來。

    一到了目的地，霧月就想要下車走人了，只是顧睿言更快看透了他的想法，要霧月扶他進(jìn)去。

    喝多了的顧睿言將自己的體重大半都傾倒在霧月身上，連門鎖密碼都按錯了好幾次，霧月便在旁邊扶著他。

    帶著職業(yè)習(xí)慣的霧月側(cè)過頭，不去看男人摁密碼的手勢。

    可才剛進(jìn)門，顧睿言便急促地將他反摁在門板上，厚實的門關(guān)上時還發(fā)出了“嘭”的一聲。

    男人喘著粗氣，吮上霧月的嘴唇。

    霧月嗚咽著掙扎，卻把對方nongnong的酒氣都灌進(jìn)了自己的口腔里。一門之隔外明明還有另外一個人，這樣做實在太過界了。男人卻一邊吻著他，雙手也開始胡亂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