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魏已經(jīng)看到了。

    他上午在公司等著觀彌和設計師討論出結果時，把熱搜榜看了個遍，還有空跑去花瓣社區(qū)看帖子。周軒正在拍的電視劇叫，匯集了不少老戲骨和大花大草，投資商搶著往上送。周軒前腳從劇組離開，后腳就有“劇組知情人”出來編排，真的假的黑料趁這個機會全都被翻出來了，花瓣社區(qū)掛在首頁的一個帖子，標題就是，帖子內容全是偷拍的、周軒和他人進出不同酒店的照片。

    一時間到處都有嚷嚷著換人的路人，有好事的還做了個適合接替周軒角色的演員名單，直接被頂上熱搜。表內排第一個的姓崔，是個科班出身，品學兼優(yōu)的二線男演員。

    “林少爺，您公司的業(yè)務范圍什么時候擴大了？”陳魏說。

    林之顯在手機那頭笑起來：“互助互利罷了?！?/br>
    “我一個管家能有什么辦法，”陳魏漫不經(jīng)心地說，偶爾抬頭向餐廳方向看一眼，“您與觀先生有些交情，請他幫忙比較有效?！?/br>
    “魏哥說笑呢，這人來得古怪，我怎么攀得起這尊佛，”林之顯壓低聲音，“周軒這幾年手里沒少攢東西，這是要命的事兒，他可不敢藏著掖著?！?/br>
    陳魏沒有回答，林之顯耐心地等待。片刻之后，他臉上掠過一絲極淡的笑意，語調不急不緩：“我要伺候二爺，林少爺回見?！?/br>
    餐廳內，觀彌有一搭沒一搭的挖著冰淇淋球：“真不用啦，我都跟朋友約好了?！?/br>
    見他執(zhí)意不肯來自己這里，二爺也沒有勉強：“那我找?guī)讉€人幫你搬家?！?/br>
    “就幾件樂器要帶走，而且我稍微有點潔癖，不太喜歡別人動我的東西?！庇^彌說，他突然想起來什么，隨口說，“請陳管家?guī)臀宜瓦^去就行?！薄?/br>
    “陳魏啊，”二爺挑挑眉頭，“那好?！?/br>
    陳魏不知道自己又在二爺這里被掛上了號，他遠遠瞧見兩人起身往外走，也隨之過去。門外，二爺?shù)乃緳C已經(jīng)在等候。送走二爺，陳魏問觀彌：“觀先生，我送您回家休息，下午三點再送您去設計公司可以么？”

    “下午不出去了，我加了張的微信，在上面溝通就可以?！彼傅氖悄俏辉O計師。觀彌彎腰一把把狗撈在懷里，笑著看向陳魏：“等下要請你幫我搬家了?！?/br>
    陳魏有些遲疑：“二爺……”

    “他同意了。”觀彌笑吟吟地說。

    ···

    觀彌家里沒什么雜物，他歸納得很整潔，只有被雪納瑞到處亂叼的玩具需要收拾。那條叫不出聲的啞巴狗圍著陳魏嗅來嗅去，陳魏剛想伸手摸一摸，它就作勢又撲又咬，典型的欺軟怕硬。

    “它聞到你身上的味道了?！庇^彌拿著兩瓶水走過來，將其中一瓶遞給他。

    “謝謝觀先生?！标愇航舆^來。

    “Habi鼻子特別靈，聞見人身上有煙味就不肯過去?！庇^彌說。

    “抱歉?！标愇赫f。

    “沒關系，”觀彌用腳逗了逗小狗，他赤著腳，久不見陽光的皮膚過于白皙，青色脈絡清晰可見，“我不介意?！?/br>
    “我能試試你的煙嗎？”觀彌好奇地問。

    陳魏從口袋中掏出一個米白色的方形煙盒，香煙柱體細長，有股清新的薄荷味。

    觀彌接過一看，噗嗤笑出來：“你竟然抽的是女士煙?！?/br>
    陳魏很是無奈。這種煙草味道很淡，但好在氣味散得快，抽完出去吹幾分鐘風，身上味道基本就能散到二爺不會跟他計較的程度。訓練營有要求奴寵們保持身體內外潔凈，可是二爺又不要他侍寢，于是陳魏自作主張地放松了對自己的管束——做了那么久的莊園管家，他還是有點特權的。

    觀彌從中抽出一支，笨拙地夾在手指間，陳魏側過身，為他點燃，觀彌嗅了嗅卻沒有抽?！瓣惞芗?，你一定在寰宇身邊很久了吧？”他問。

    陳魏回復他：“今年是第五年，觀先生?！?/br>
    “我……我想知道，”觀彌輕聲說，“他最長的一段感情，維持了多長時間呢？”

    陳魏一時不知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

    觀彌見他沉默，笑容有些苦澀：“對不起，我不應該問的?！?/br>
    他將香煙丟在垃圾桶中，站起往外走。陳魏沒有跟過去，他叼著煙，從垃圾桶中把觀彌扔進去的那根撿回來——他根本沒捻滅，還冒著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