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善良膽小的偶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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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升起,曙光順著窗子灑進來,金燦燦一片。 早餐是清粥配咸菜。 大米被熬煮的顆顆圓潤飽滿,浸滿了水分,喝上一口粥,唇齒里都殘留著軟糯的香甜味道。 配上他們唯一沒有弄丟的食材——腌蘿卜,清脆爽口,格外開胃。 云冬幾人圍坐一團,吃的饜足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房間內(nèi)霎時一靜。 就連囫圇喝粥的聲響都消失了。 云冬幾人對視一眼,靠門的邊溪率先起身,云冬緊隨其后。 眾人無聲的打了幾個手勢,邊溪開門的同時,順勢藏在了門后。 于是云冬抬起頭的時候,就正對上了來人。 那是一個穿著厚重斗篷的年輕女人,兜帽遮住了她大半張臉,只能隱約看見她半截下巴,肌膚呈現(xiàn)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感,嘴唇也是毫無血色。 她微微抬起了一點頭,兜帽下滑,與云冬對視了一眼。 那眼神仿佛冰冷的無機質(zhì)生命,眼珠中閃爍著暗紅的光澤。 是三七——那個被偶師推出來、被各大基地聯(lián)合消滅南山基地后拎出來提供給群眾泄憤的替罪羊。 云冬心臟不規(guī)則的跳動了一瞬,表情愈發(fā)緊繃。 他本來也只是想來上輩子發(fā)現(xiàn)偶師的地方找找,看能不能有線索,沒想到對方會直接送上門來。 “這里 不歡迎 你們。” 她說話的聲音,就仿佛喉嚨被砂紙磨過,十分刺耳,語氣也很奇怪,像是每一句話都很用力才從喉嚨里發(fā)出似的,讓人很難不聯(lián)想到這人是不是很久都沒說過話了。 “抱歉,這里是你家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換個房間住?!?/br> 云冬心中戒備,看這個人目前僵硬的面部和語言,很難不懷疑對方已經(jīng)被偶師cao控了。 三七沒有表情的臉和云冬如出一轍的緊繃著,她在云冬說完話后,沉默了很久。 就在氣氛焦灼,云冬覺得對方隨時要動手了的時候,她才忽然又開口了。 “離開 這,整個 小區(qū)都 不歡迎。” “我們沒有惡意,只是來這邊尋人的?!?/br> 藏在門后的邊溪忽然冒頭,讓三七戒備的后退了一步。 “住在這邊11棟,你聽過.....” 刷—— 邊溪的話沒說完,三七藏在斗篷下的手忽然抽出了一把唐刀,長刀出鞘,三七蔥白的兩只手緊緊抓住刀柄,做出了一副要打架的姿態(tài),又重復(fù)了一遍。 “離開 這。” “你別緊張,我們真的沒有惡意。” 邊溪用盡量柔和的語氣開口,可三七卻像是嚴重應(yīng)激,手里握著的長刀猛地往外長出了長長一截,直逼邊溪的面門。 出乎預(yù)料的發(fā)展讓戒備的邊溪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千鈞一發(fā)之際,云冬手腕化作藤蔓猛地竄出。 鏘—— 金屬化作的長刺從邊溪眼前炸開,被藤蔓結(jié)成的大網(wǎng)兜住。 本來躲在屋里觀察的麥芽和鳳瀟也同時出手,水團裹住三七的同時,在門口結(jié)成了一個巨大冰球。 嘩啦—— 長刀變形成的金屬刃失去控制摔在藤蔓的網(wǎng)兜里。 云冬收回手,手指和小臂上有明顯被刀口割破的傷痕卻沒有鮮血溢出,正在飛速復(fù)原。 云冬回頭,和麥芽對視一眼,無聲交流。 “昨天晚上我們只把這棟樓里的魔化生物清理了一下,沒深入小區(qū)了解情況?!?/br> 邊溪圍著被冰凍住的三七轉(zhuǎn)了一圈。 “給她解凍吧,在不知道對方深淺的情況下冒然進入,還是有些危險了?!?/br> 可惜事與愿違,三七雖然沒有再做出攻擊的行為,卻始終一言不發(fā)。 而他們畢竟是闖進了別人的地盤才被警告,就這樣殺了似乎也有些不合適。 最終云冬幾個人還是不得不對小區(qū)展開自行探索。 小區(qū)外圈還有些魔化生物活動,可是越往中心區(qū)靠近,越是死寂般的安靜。 11棟是6+1,里面沒有人類,也沒有魔化生物,完全是一棟空樓。 就在幾個人一無所獲時,鳳瀟站在5樓樓道的窗子前,忽然聽到了狗叫聲。 順著聲音源頭尋找,來到了小區(qū)最深處的那一片聯(lián)排別墅之中。 聯(lián)排別墅外有一個40平方米左右的小院子,里面草皮干枯,堆著許多雜物。 透過雜物的縫隙,可以看見玻璃門的室內(nèi),正趴著一只大型犬,它看見人忽然站立起來,朝著他們叫了兩聲,友善的裂開了微笑著的嘴,吐出了舌頭不斷扒拉玻璃門。 玻璃門被大狗吐出的熱氣飛快蒙上了一層霧,云冬幾個人的表情都有些許遲疑。 末世之前的常見動物大多受到魔氣污染變異,少部分沒被影響的也會很快被自顧不暇的主人食用或遺棄,最終餓死或成為口糧。 至于曾經(jīng)生活在城市里隨處可見的流浪動物更甚,沒變異的幾乎都失去了生存的能力,早早就在城市里失去蹤跡了。 只有其中的極少一部分,才會如人類般覺醒進化,沒有嗜血殘暴的本能,向著好的方向發(fā)展。 這只狗毛發(fā)旺盛,看起來十分壯實,沒有歷經(jīng)末日的一點模樣,一看就是被主人養(yǎng)的非常好,這讓云冬判斷出這個屋子里一定有人居住。 幾個人直接翻過院子,扒開雜物向屋里瞧去,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不止有一只狗,許多末世之前常見的動物,諸如流浪貓狗、刺猬、喜鵲等等透過玻璃門清晰的出現(xiàn)在了幾人的視野里。 出于禮貌,云冬敲了敲玻璃門。 一個身在矮小佝僂的小矮人逐漸從房間里挪到了門口。 他舉著一把水果刀,丑陋畸形的臉上滿是恐懼。 他驅(qū)趕走了在附近的動物,這才顫抖的將玻璃門打開了一個縫隙。 “你們.....你們把三七怎么了?” 他聲音尖細,語調(diào)都帶著顫抖。 云冬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毛,對方眼里的惶恐太過真實,和印象里的偶師似乎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三七?你是說那個女孩嗎?” 邊溪接話,小矮人在邊溪開口的時候,身子都打起擺子,強撐著點了點頭。 “她沒事,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之前住在這個小區(qū)的居民是都搬走了嗎?” “之前軍區(qū)的人來過,沒死的都跟著救援一起走了,三七人呢?” 鳳瀟將昏迷著的三七從他們住的地方帶了過來。 一番解釋,雙方把誤會說開,云冬開始遲疑起來。 現(xiàn)在的偶師看起來就是一個脆弱的患有侏儒癥的人類,絲毫看不出未來恐怖瘋癲的模樣。 他留在小區(qū)沒有離開,只是因為有一大群流浪動物要養(yǎng),再加上家里有一只覺醒了的大貓,這些東西都不好帶進基地,而且他畸形丑陋的外貌本來就比較受人類厭惡,于是才決定獨自留在小區(qū)的。 三七說話障礙也不是云冬想到的三七已經(jīng)被偶師完全cao控了身體,因為異能還在初階所表現(xiàn)出的反應(yīng)。 而是由于身世原因,偶師說撿到三七的時候,她受了重傷,并且似乎常年沒有開口,語言功能都退化了,至今,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溝通。 兩個人看起來,都只是有些過度善良,且在末世之中相依為命艱難生存的人罷了。 云冬很難想象在未來這兩個人會變成一整個基地的cao控者,并且極端仇視人類。 這其中,一定發(fā)生過什么。 云冬和麥芽眼中都有疑惑,最終云冬還是沒能對偶師痛下殺手。 他又假模假樣的在鳳瀟他們面前裝作尋親的在G城和西南基地找了幾天,確認一無所獲,決定離開G城。 走之前,出于不放心,云冬決定再去看看偶師,想和他談一談有沒有遷移的打算。 畢竟末日十分危險,目前偶師還沒有覺醒什么異能,只靠著一只覺醒的貓貓和一個半大少女養(yǎng)活一群動物還是很困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