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上
一旁的時肅,看著他怒不可斥的模樣,好笑的搖了搖扇子,又倒了杯茶,美滋滋的品著。 牧瑜罵完,才想起旁邊還有個嘴賤的時肅,瞪了過來。 “你來做甚?你時家是少了你茶吃,見天地跑我這兒來?!蹦凌ぬ志陀謯Z過時肅手里的茶盞,氣兇兇的放在桌子上。 “誒你倒是猜對了~”時肅見他忘了方才的打趣,便順著他的話應道。 “好郎君收留收留我罷,昨個家父也不曉得著了神子魔了去,一下子招了十來法師,那一個個好似活神仙,吃的,用的,都先緊著他們,便是我這親子,也喝不上好茶來,這才到瑜郎這兒來,討兩口嘗嘗?!睍r肅說著,手便又摸上了茶,端了過來,小口品著,就好似從未喝過這般好的茶來。 牧瑜聽了他的話,不由思索起來,倒是沒太注意時肅的動作。 法師,這種裝神弄鬼的,要擱著往日,牧瑜便是十萬個不信,可想想自醒了所聞,鐘有道心聲言言,非常識可解。 諾世間真有神事,哪兒恐怕也就法師這檔子人最了解不過了。 牧瑜起了心思,與時肅請的法師好生談談,可這如何談是好,牧瑜一時還未定下。 這事兒,到底是個怪的,讀心一事,聽著神,卻最叫人防備,畢竟人心隔肚皮,哪兒有人愿意叫旁人聽去心里所想。 牧瑜掃了鐘有道一眼,就聽見一句“時肅這人,當真沒眼力勁,家里沒了茶,又不是沒了水,左右渴不著,出來做甚,扮著可憐樣兒,討人憐惜?他倒是會博人眼球,一來就叫瑜郎分了心神去?!?/br> 牧瑜不由再瞪了鐘有道一眼,這個狗東西,面上毫無表情,裝的一副不問世事的模樣,心里編排的倒是多。 牧瑜又不是個傻的,起初氣的昏了沒反應過來,現(xiàn)在想想,時肅一來便惹自己生氣,不過是勸架罷了,鐘有道這廝好不領情,當真是良心叫狗吃了。 面上一個,心里一個,好生虛假。 也不知自己是只能聽見他一人的心聲,還是旁人的都能聽見。 牧瑜環(huán)顧一周,垂頭思索。 常言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鐘有道這大將軍之子,尚且心口不一,更何況那些當官的人呢? 家父為丞相,平日來往多是朝中重臣,所論無一不是機密,自己會讀心的事要是叫法師知道了,難免他不會外傳,諾是知道的人多了,自己怕是也離死不遠了去。 牧瑜坐下,抿了口茶。 “好瑜郎,你怎生四處顧望,也不好奇那法師有何本領,我可等著你問呢?!睍r肅拿扇子敲了敲牧瑜的肩膀。 喚回了牧瑜的神來。 牧瑜看他一眼,與他對視,瞧著時肅扇了扇扇子,只望著自己笑,耳邊卻沒有時肅的聲音。 牧瑜只覺豁然開朗,心中云霧飄散。 時肅有個毛病,心里一憋著壞就會兩眼笑彎,直勾勾的看著你,扇子扮遮了面的忽扇,叫人只顧上他那狐妖般勾人的樣貌,忽視他的話音,被他作弄。 現(xiàn)在時肅便是這個表情,卻聽不見他的一絲心聲,回想起來,滿屋的丫鬟婆子,剛剛鬧的那般開來,也沒聽見一句抱怨的話,就是不對。 自己這是只能聽見鐘有道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