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和好
喬泊澄到底還是跟麻益下了車。 臟臭的小巷里到處都是垃圾,偶爾還竄過幾只蟑螂,蒼蠅更是滿天飛。他難耐地跟著麻益踩過全是泥巴的水坑,七拐八拐才到麻益的家。 盡管喬泊澄覺得那充其量只能說是個破窟窿。 門都是半歪著的,將掉未掉,里面的家具少的可憐,又舊又破,整個家小得還沒有喬泊澄房間里的廁所大。唯一值得可取的是,房間里被收拾的很干凈,井井有條。 這種下意識的收拾的習慣,讓喬泊澄覺得麻益過去的那一部分還是存在的,并沒有離他而去。這種認知讓喬泊澄的心情都連帶著好了很多,甚至大方地不介意來這個地方就座一下了。 喬泊澄那時滿心想的都是怎么樣和麻益能趕快復合,如果他多想一下,稍微理智地多想那么一下,也能想到流連會所的Money Boy住在這么個破地方是多么矛盾的事情。 但他沒有想,因為他本來就不是頂聰明的人,只是空有副皮囊和兩個臭錢的“天之驕子”罷了,從來都只有他報復別人的事,哪里會想到他日日夜夜朝思暮想的天使般的麻益,有朝一日也會變成惡鬼呢? 麻益很快進了狹窄的浴室,換上了自己廉價的衣服,把喬泊澄的衣服疊好還給了他,然后就擺出一副送客的姿態(tài)。 喬泊澄自然是不肯走的。 “麻益,我是真的知道我當初錯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喬泊澄也不顧麻益的掙扎,緊緊抱住麻益,麻益在他的懷里也顯得嬌小了,他試圖捶打了兩下,發(fā)現(xiàn)根本就是白費力氣,就干脆任由喬泊澄抱著。 “麻益,你想上大學我就再陪你高考好不好?如果你不想高考,我們就出國讀書好嗎?我?guī)湍闵暾垺!?/br> 麻益垂著手,在心里冷笑,面上倒是波瀾不驚,他也不說話,靜靜看喬泊澄表演。 幾乎是沒有反抗的,麻益就在一旁旁觀了喬泊澄幫自己打包行李的全過程—— 其實也簡單,除了身份證手機之類的必要證件和現(xiàn)代聯(lián)系工具,其他一律都是:“麻益,到了我那我再買給你?!?/br> 他摟著麻益輕聲細語說話的樣子就像對待新婚妻子一樣,溫情脈脈。 麻益想如果是四年前的自己,看到這樣的喬泊澄,估計為了他一頭撞死都是愿意的。 他從小便有些缺愛,這不能怪養(yǎng)母,養(yǎng)母很愛他,但養(yǎng)母也要養(yǎng)活他和自己,所以在情感上難免容易忽視到麻益。即便如此,麻益仍然努力向周圍所有的人釋放善意。 他會因為老師表揚他一句,就默默當了十多年的班長;他會因為同學一句稱贊,就老實幫同學打掃衛(wèi)生;他也會因為喬泊澄刻意的親近,就把青春期無處安放的初戀鎖在喬泊澄身上。 他以為那時的他就是觸碰到愛情了,他會和第一個觸碰他身體的人白頭到老。 在走也走不動的時候,互相攙扶著,一起去公園的長椅上看海鷗,手上可能帶一點自己種得被包的很好的玉米粒,看著夕陽,喂著鳥,依偎在一起。 那是17歲的麻益會想象的事情,不是22歲的麻益會想的。 22歲的麻益已經(jīng)從內而外的都爛透了,他就是一坨還有呼吸的腐rou而已。 他活著只為把喬泊澄也拉下地獄。 麻益搬進了喬泊澄的家。 準確的來說,是喬泊澄自己買的公寓,就在市中心,去哪兒都很方便。 剛搬進來的時候,喬泊澄沒日沒夜地和他zuoai,巴不得把四年的份全部都補回來。 那段時候,整個公寓里都充斥一股雄性荷爾蒙的腥膻味,麻益覺得自己除了吃飯的睡覺那就是在射精和被干。 他差點以為自己就要被喬泊澄這樣活活cao死了。 喬泊澄總是要在床上讓麻益叫他“阿澄”,原先他明明每聽到這個名字都會跟瘋了似的,不是胡言亂語地說臟話,就是扇麻益的巴掌,現(xiàn)在聽到麻益喊著個名字甚至能當場射出來,麻益一度懷疑他早泄。 麻益也是后來才知道的,“阿澄”是喬泊澄的mama才會叫他的小名。 就像被喬泊澄包養(yǎng)了一樣,麻益能獲得的嫖資就是舒適的居住條件和用不完的錢。 喬泊澄向來是會對人好的,這點原來他們高三一起住的時候麻益就領教過了。其實那也不是真的好,對喬泊澄而言,只要是花錢能解決的事情,那就是指縫里漏沙,根本不算事。麻益要什么他給什么,那也不是他費勁幫的,說到頭,那也只能算他喬家祖宗的功勞。 但喬泊澄就覺得是自己庇佑給麻益的,他給麻益買了一衣柜高檔的衣服,手表,甚至還帶麻益去買了一輛和他同款不同色的邁巴赫,登記給了麻益的名下。 他把他能想到的好東西都一股腦地塞給了麻益。 晚上的時候他做完愛就一定要抱著麻益睡,偌大的床非要擠到一個角落,還必須要麻益正面抱著他,明明呼吸都困難,但就連腿也要在睡覺的時候糾纏在一起。 如果讓外人看的話,任誰都會說這就是一對熱戀中的小情侶。 就在喬泊澄以為他和麻益已經(jīng)重修舊好的時候,麻益第一次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