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離開
門外的保鏢聽到聲音后猛沖了進來,嚇得麻益的手上的瓜子皮都掉了一地。 職業(yè)素養(yǎng)讓他們即使看到麻益腳上的鏈子也波瀾不驚,他們像美國特工電影一樣站在公寓里,雖然沒拿著手槍之類的武器,還是把麻益看得一愣一愣的。 臥室門開了,喬宇梁整了一下西裝領(lǐng)子,剛剛的混亂好像對他沒有造成一絲影響,他永遠都是那么泰然自若的樣子,麻益看到喬泊澄站在房間內(nèi),本來擺在書桌上各式各樣的紙還在屋子里輕飄飄地亂晃,他的眼神像一匹惡狼,正死死地盯著喬宇梁的背影。 “把他帶走?!眴逃盍河醚凵袷疽饬艘幌抡境梢慌诺谋gS,即使沒有具體說出名字,常年跟隨在老板身邊的部下立刻就明白了對方所指的是正在沙發(fā)上興致勃勃看戲的麻益。 喬泊澄像聽到了什么殺父弒母般的瘋話一樣猛地就要往喬宇梁身上撲,但喬宇梁的反應速度更快,即使沒有回頭看也輕松地避開了喬泊澄的襲擊。兩個保鏢迅速上前制住了劇烈掙扎的喬泊澄。 “喬宇梁,你憑什么帶他走?你憑什么關(guān)心我的私生活?” 喬泊澄撕心裂肺地大吼,麻益懷疑他的瘋病又犯了。 喬宇梁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道:“我教訓你,不需要理由?!?/br> 另一個保鏢則立刻上到麻益跟前,隨便搗弄了幾下拷在麻益腳上的腳銬,解開了鎖。麻益嘴里還有兩顆瓜子仁,他嚼了一下,不禁感嘆人與人的差距,他研究這玩意兒好幾天了都沒能打開,別人三兩下就打開了。 還不等他感嘆完,保鏢就作勢要架著他走,他立刻起身,表示自己可以主動走,不需要被“帶走”。 麻益主動離開的模樣刺激到了喬泊澄,他猩紅了眼,幾乎是顫抖地問道:“你要走嗎?” 麻益不作聲,默默蹲下來系鞋帶,瞥了一眼喬宇梁,他正等著電梯,目不斜視。 喬泊澄目眥欲裂地吼了出來:“不準走!不準離開我!” 麻益系好了鞋帶,起身出門,喬宇梁仍然是靜靜地站著,絲毫也不受屋內(nèi)人的影響,麻益看了一眼電梯指示燈,還有兩層樓的距離。 喬泊澄仍在努力掙扎,但兩個訓練有素的保鏢的力氣實在太大,即使是他也不能脫身。在真的意識到了麻益要離開的事實后,喬泊澄幾乎是沒有猶豫地馬上就跪了下來,就連按住他的保鏢都沒有反應過來,咚地一聲清脆。 喬泊澄近乎是哀求地挽留著麻益:“別走,麻益,別走……求你了,我愛你,我的寶貝,我真的知道錯了……” 真是好真摯,好動人。 快看啊,不可一世的喬泊澄居然像條賤狗一樣地哀求著弱小如麻益的一點點的愛。 叮,電梯門開了。 麻益比喬宇梁還先踏出步子,走了進去。 “你倒是聰明?!?/br> 電梯里,喬宇梁開了口。 麻益無所謂地聳聳肩,說:“如果我不主動走,你也會強行把我?guī)ё叩?,我為什么要吃這個苦?!?/br> 喬宇梁冷哼一聲,他長得像極了年輕時的喬蕭,五官肅如刀鋒,劍眉星目,他生得比喬泊澄還要高大,三十而立的年紀使他有一種成熟的魅力,或許是久經(jīng)商場養(yǎng)出了不怒自威的氣質(zhì),即使他沒有皺眉,麻益也不敢直視他。 “你接近阿澄是什么目的?”喬宇梁問。 他說話有一種魔力,明明只是簡單的幾個字,偏偏他問出來就好像別人不得不回答一樣。 麻益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沒什么目的,剛好碰到了,他非不讓我走?!?/br> 喬宇梁突然轉(zhuǎn)過身來,這個姿勢有點像麻益被喬宇梁壓在墻前,麻益只覺得電梯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他對上喬宇梁的眼睛,又是那雙審問官似的眸子,泛著悍刀般冷冽的鋒風。 麻益后來時常在想,喬宇梁是不是就是從這一天開始喜歡上自己的。那樣逼仄的氛圍相互對視,幾乎都要把彼此的靈魂看個透徹,就連自己都覺得心跳有些加速。他想這有可能是某種吊橋效應,讓處于危險境地的一個人忍不住靠近另一個人;這也可能是喬宇梁天生的占有欲在作祟,他隱約察覺得到,喬家這幾個兄弟姊妹遠沒有看上去來得和諧。 弟弟喜歡的人,嘗起來是什么感覺? 麻益猜,喬宇梁應該是動過這個念頭的,哪怕只是一瞬,那也是動過這個念頭的。 叮,電梯門又開了。 這一次是喬宇梁先轉(zhuǎn)過身,走出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