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春天是不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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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瑞還記得十八歲那年的春天,他第一次發(fā)情,把隋聞?wù)茯_到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小旅館,在房間里把他干了七天七夜。年輕的alpha第一次開葷不知節(jié)制,也慶幸隋聞?wù)荏w質(zhì)好,江瑞清醒過來的時候,隋聞?wù)芫妥诖策吅戎鴥H剩一點的礦泉水,好像沒被折磨得出什么事。江瑞一出聲,隋聞?wù)軗渖蟻戆阉崃艘活D,穿上衣服走了。 江瑞摸摸逐漸泛青的鎖骨,沒感覺到痛似的,從眼角到眼尾都是nongnong的笑意。 第二天回到學校,江瑞笑不出來了。像往常一樣去隋聞?wù)艿陌嗌险宜?,熟悉的座位卻已經(jīng)空空蕩蕩。問誰都問不出來,光顧著看江瑞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他翹課把整個學校都翻了個遍,都找不到一絲隋聞?wù)艿纳碛?。江瑞喘著氣走向辦公室,聽到隋聞?wù)艿陌嘀魅卧诓灰詾槿坏馗渌蠋煷舐曊f,那個學校里學習最好的beta已經(jīng)不在這里了。 江瑞跑到隋聞?wù)芗议T口,門上只上了一把生銹的鐵鎖,像是永遠都不會打開一般牢牢貼在門板上。江瑞敲著門,耳邊的電話撥出去就是不變的忙音,讓他懷疑這個號碼是不是從來沒有存在過。 一天一夜之間。 江瑞蹲在門口,后背無力地靠在石壁邊上。在beta生活的區(qū)域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容貌靚麗的alpha,引得路過的行人紛紛側(cè)目,完全沒有留意到他的落魄模樣。 ‘因為我?…’ 是隔壁恰巧拿著簸箕出來掃垃圾的叔叔看到他苦等的樣子,跟他說,江瑞來找的這家人已經(jīng)搬走了,急匆匆的,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他邊叼著煙,邊掃地嘴邊邊掉出點灰來落到地上。 江瑞起身跟他借了支煙,點了火,煙燃起來,他走了。煙霧第一次經(jīng)過喉嚨,就像草堆被人猛然放了一把火在燒著,胸腔悶得江瑞想流眼淚。又一次,眼前看什么都失了顏色,就隔著眼眶涌起的一層水霧在蕩來蕩去。 江瑞抹抹眼睛:“媽的,這都他媽什么事啊……”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帶了哭腔。 他把自己鎖了起來。每天重復做的事情就是給他記得的那個號碼打電話,等到末尾又重新?lián)艹鋈ァ?/br> “隋聞?wù)?。?/br> “隋聞?wù)?,是不是我做得太過分了,所以你生氣了?” “你不是最喜歡我的眼睛嗎?我把它挖出來給你賠罪好不好?如果還不行,我把我的臉割下來送給你?!?/br> “你為什么走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 “求求你,你讓我死都行,不要丟下我?!?/br> 門外急切的敲門聲總是不斷,江瑞蜷縮在床中央,臉上只有眼睛在動,旁邊是亮起的屏幕。 手機發(fā)出電量不足的提示音,江瑞抓起手機把它摔到了地上。 “呵……”胸口無力地起伏,他按緊自己的額頭,身下好像是圣胡安海面的漩渦。 方卉哀求江留英開門,江留英置若罔聞。似是刻意般,在第四天,江留英才破開門,方卉流著眼淚說著想進去看看江瑞,被江留英攔住了。 江留英進門,反鎖上鎖。 江瑞靠著床坐著,胳膊搭在曲起的膝蓋上。 江留英自然地坐在沙發(fā)上,兩腿交疊,略帶責怪地說:“怎么能干這種負氣的事?你也不小了,你看你mama多擔心你?!?/br> 江瑞左耳進右耳出,全當江留英在作秀:“是不是你?” “……”江留英垂下臉,一瞬間卸開了偽裝,迎上江瑞的目光:“那我是不是還得問你你那七天去了哪里?如果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你好像對那個beta動了真情,爸爸怎么能不管你?” 江留英站起身來,緩慢走向江瑞,俯視他:“alpha只有和omega結(jié)合才能生下優(yōu)種,你和一個無法生育的beta糾纏在一起只會讓我覺得你是個蠢貨。你是江家的alpha,怎么會放下尊嚴和卑劣beta茍活?話說回來,方卉好像瞞著我一件事情……” 按住江瑞揮來的拳頭,江留英死死捏緊江瑞攥住的手,冷著臉說:“你,不怕我吧?!?/br> 房間里滿是江留英從進門開始就不斷散發(fā)出的信息素,而江瑞卻毫無反應(yīng),只有消耗了幾天的身體在止不住發(fā)抖。 “這樣就說得通了。因為你出了問題,所以才會愛上beta?!苯粲⒎砰_了手,往江瑞的太陽xue重擊?!安慌吕献拥男∽犹kU,哪一天就會反咬我一口吧?!?/br> 江瑞暈了過去。江留英開門,方卉抓住他不斷打他:“你到底要對江瑞干什么!為什么不讓我進去……”聞到江留英身上的信息素方卉一下子軟了身子,江留英扶住她,不計較方卉瞞著他這件事,自顧自說道:“江瑞該接受治療了。” “我的天啊?!狈交芤庾R到江留英要打算干什么,捂住嘴痛哭。“江留英,你真的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你真的不是人!你到底有沒有心???” 江留英沒否認,面無表情地說:“我覺得我當?shù)猛玫摹!?/br> 對于江瑞來說那段記憶已經(jīng)很模糊。 從那時起,他被關(guān)在一個四面空白的房間里,每天定時有人給他注射強烈的致幻劑,引導他的精神狀態(tài),在他耳邊告訴他什么是真的“正確”什么是真的“錯誤”。江瑞一閉上眼睛,畫面就會從上而下流動,眼前有很多面孔,模模糊糊的,怎么拼都是隋聞?wù)艿哪槨?/br> 身體離天花板很近,思緒被分成兩半,好像總是有人在說話,親吻著他,撫摸他的全身,乳白的rou體騎在他身上,輕飄飄的,月亮好像近在咫尺,一伸手就能觸及凹凸的表面。這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情,你能聞到這個味道,這是你的最佳選擇,你是alpha,你要選omega。千篇一律的話在他腦中滾動,江瑞低頭,張口合口就只說出一句:“可是我聞不到他的花香……” 江瑞一會悲一會喜。好看的眉眼失去了神采,就是空洞的五官殼子。他掉不了眼淚,他的潛意識說著他只能為一個人哭,但是他忘了那個人是誰。開心是因為看見有人吻上了他,祝他生日快樂,那晚月光亮得不成樣子。omega和alpha,beta…他怎么想不起來,他曾經(jīng)很喜歡的小beta叫什么名字了? 江瑞、江瑞,你喜不喜歡我?臉上被輕輕捧著,什么都看不真切,江瑞抬起頭,叫聲好像更加頻繁,他看到眼前被霧蒙住的那個小小的站在樹下的筆直身影,喃喃道:“喜歡,當然喜歡了,我喜歡你?!蔽覟槭裁磿谶@里?這樣是不是挺好的…可是他和omega在一起,他的beta會難過吧。他留不住他,又該怎么辦? 江瑞兩年的時間都滯留在這個小小的空間里。方卉終于離開了宅子來看他,看到江瑞像死了的模樣,幾乎要兩眼一黑。她蹲下來抱住沒有知覺的江瑞,撫摸著他的頭發(fā):“江瑞,我的江瑞,mama很抱歉,對不起,江瑞……” 江瑞聽到方卉的聲音,睜開眼,卻辨別不清她身上的顏色,依稀記得她頭發(fā)是金燦的黃。他笑了笑:“mama,我是不是好了?你的信息素是麥香,好好聞……” 方卉瞪大了眼睛,欲哭無淚。 他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江瑞的睫毛垂下,默默地問:“mama,春天是不是過去了?” 他的春天已經(jīng)沒有了。 再重見天日,江瑞已是二十歲。鎖在江家的金絲雀打開籠子墜地,換來了她心愛的孩子的自由。方卉的葬禮上,身著黑西裝的江瑞撐著傘,時隔多日,連雨對他來說都是那么稀罕的存在。被江留英的反應(yīng)同化,到場吊唁的人臉上都沒有悲痛之情,所有人只記得她是個美麗的omega,除此之外再也沒有更多感悟,玫瑰的凋零很少會引起誰的同情。 也沒有誰發(fā)現(xiàn)江家的公子悄無聲息消失了兩年。 江瑞的世界就像被按下了暫停鍵。當他再出來時,讀著頂尖的大學,成績優(yōu)異,身世顯赫,仍然是眾人口中艷羨的alpha。不同的是,因為長期的致幻劑對精神的損傷,江瑞已經(jīng)失去了味覺,自此之后吃什么都變得索然無味。 江留英的阻攔讓他根本就無法找到隋聞?wù)?。他的身邊,全部都是江留英為了監(jiān)視他而留下的人。江留英的眼睛就在背后一直盯著他,江瑞一回頭,就能想起他說‘是你有問題’的模樣。江瑞會在公眾面前挽起哪位omega的手,又在私下無人時放開,不想感知到的信息素讓他厭煩。有時候江瑞在想,是不是和隋聞?wù)芟嗵幍膬赡瓴攀钦娴膲?,只是他太固?zhí),總想把它帶到現(xiàn)實里。 如果有人告訴他是否是他太貪心,他會心懷感激。 二十歲的江瑞第一次意識到,身上的枷鎖到底來源于哪里。六年,江瑞走的每一步,真心還是陰險,都是為了離隋聞?wù)芨?/br> 終于有一天,也是在這樣四處冒綠的春天里,隋聞?wù)艿乖谒麘牙?,就像上天終于聽到了江瑞誠心的許愿,大發(fā)慈悲決定實現(xiàn)這么一個世人長久以來的愿望。 “所以你知道程鑫。”隋聞?wù)苓@么問他。 江瑞說:“當然?!?/br> 有關(guān)于你的所有事情,我努力為此,現(xiàn)在都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