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獨(dú)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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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教堂里頭發(fā)花白的神父看著不斷走近的幾人很是錯愕,這也是他第一次為他人主持婚禮的時候有人反對。 除了霍振,他身后跟著的正是另外三人,穆黯、傅勝還有燕晨。 這幾個一臉嚴(yán)肅卻仍然俊美的男人氣勢洶洶地闖進(jìn)了正在舉行婚禮的殿堂,慈祥的神父看了一眼William,對方悄悄對他做了一個手勢,神父一下子就領(lǐng)略到。 在所有人都沒有在意神父的時刻,他悄悄地打開了教堂側(cè)邊的門。 臨走前,老神父看了一眼教堂內(nèi)僵持的場面,將胸前的十字架握在手里搖搖頭,愿主保佑他們,阿門。 四人突然站到了喻熙和言銘的面前,喻熙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霍振,眼淚一點點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哥—” 神情有些激動青年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朝霍振走過去,可是下一秒,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喻熙轉(zhuǎn)頭一看,言銘整個人面色冷淡地注視著對面四人,而他手里拽著自己的力道一點都沒有放松。 “言醫(yī)生?” 喻熙有些不懂,言醫(yī)生怎么會阻止他,那是霍振,是他的哥哥,也是言銘的朋友啊。 “小熙,我們的婚禮還沒有結(jié)束?!?/br> 言銘的話讓喻熙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他這才想起他們正在進(jìn)行結(jié)婚儀式。 可此時的他心里充滿了不確定,即使上一秒他滿心歡喜,現(xiàn)在卻變得有些遲疑。 失蹤的霍振重新出現(xiàn),另外和他有著深深糾葛的三個男人也跳出來反對。 對面三個男人目光灼灼地看著喻熙,還有霍振略帶心痛的眼神,喻熙突然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否應(yīng)該繼續(xù)下去? “我……” 苦惱的青年看上去很是糾結(jié)為難,他左看看右看看,實在無法立刻做出決定。 “阿熙,不要聽這個人的。” “他在騙你!” 傅勝率先開口,他指著言銘開始指責(zé)他, “他不是個好人,你一定要看清楚,這個混蛋從很久以前就開始計劃獨(dú)自占有你了,陰險小人!” 喻熙皺眉看著許久不見的傅勝,他看起來似乎還是那么沖動。 但他并不想要別的人污蔑言銘。 “傅勝,你不要胡言亂語!” “阿熙,我不是胡言亂語,你問問他,” “當(dāng)初是不是他給了穆黯乙醚甚至是提議綁架你,是不是他提前和霍振聯(lián)系,知道他私人飛機(jī)的編號,然后振哥的飛機(jī)就出事了?!?/br> “還好振哥命大活下來了,” “你以為他帶你逃跑是為了什么?他就是想要把你藏起來,讓我們都找不到你?!?/br> “他在欺騙你!” 喻熙震驚地聽著傅勝的一番話,甚至在提到那段被他們‘綁架’與‘囚禁’的日子時心臟跳的飛快,他甚至有種呼吸不上來的感覺。 此時言銘握在他手臂上的力量也變得越來越緊,如果傅勝說的都是真的,喻熙垂著頭,有些不敢看言銘的樣子。 他怕看到的,不是那個他欣賞喜愛的言醫(yī)生,而是傅勝口中的那個陰暗的男人。 霍振上前幾步,同樣強(qiáng)勢地拉住了喻熙的另一只手。 “小熙,不要和他結(jié)婚?!?/br> 喻熙頓時感覺言銘抓著他的手更緊了幾分。 他僵硬地轉(zhuǎn)頭,看著言銘那雙泛起了漣漪的雙眼,聲音顫抖地問: “言銘,放開我,傅勝說的….是真的嗎?” 對方?jīng)]有立刻回應(yīng),他的手牢牢抓著喻熙的手臂,并沒有放手的意思,他躲開了喻熙的注視,看向了對面的霍振。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活下來。” “我也沒想到,最后穆黯幫我查到人,居然會是你。” 兩人男人之間的話語并沒有想象中的火藥味濃重,但氛圍也說不上好,冷冰冰的對話讓人很難想象很久之前兩人會是朋友。 “我要帶小熙離開?!?/br> “不可能?!?/br> 霍振想要帶喻熙離開,但言銘怎么可能直接答應(yīng)。 兩人都拉著喻熙的一只手,態(tài)度強(qiáng)硬,面無表情地互相瞪著對方。 場面一直僵持不下。 突然,一支手槍對準(zhǔn)了言銘的頭,細(xì)小卻威力強(qiáng)大的槍口穩(wěn)穩(wěn)地地對準(zhǔn)了言銘的太陽xue。 持槍的人,是一直沒有開口的穆黯。 喻熙驚訝地看著穆黯掏出手槍并指著言銘的動作,他下意識地?fù)踉诹搜糟懙纳砬啊?/br> “不要!” 穆黯看了眼保護(hù)言銘的喻熙,眼里微微驚訝,手里的槍并沒有放下。 “喻熙讓開,不要被誤傷了?!?/br> 穆黯冷冷的聲音讓青年趕緊讓開,他的槍口并不想對著他。 “阿熙!你為什么這么護(hù)著他,你......” 燕晨和傅勝看見喻熙站在了槍口下,他們站在霍振后面,同樣緊張地看著這一幕,傅勝很是嫉妒地看著躲在喻熙身后的言銘。 他身邊的燕晨卻已經(jīng)捏緊了拳頭蓄勢待發(fā),試圖在穆黯開槍的一瞬間將喻熙撲倒,避免他被誤傷。 幾個人就這樣僵持了下去。 “呵呵,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帶走小熙嗎?” 言銘冷哼一聲,下一秒,教堂門口闖進(jìn)來了數(shù)名看起來訓(xùn)練有素的人,他們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把槍,不過看他們的裝扮,居然都穿著園丁的衣服。 那些人長長的消音槍口對準(zhǔn)了四人,似乎等待言銘的一聲令下就會有動作。 青年回過頭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言銘。 他從沒想過,那些園丁們,竟然會這樣訓(xùn)練有素還攜帶了武器。 言銘從來沒有對他說過。 他看著面前的幾個男人,突然覺得這一幕實在是荒謬。 教堂內(nèi)的氣氛千鈞一發(fā),誰都是一副不可能退讓的模樣。 壓抑的氣氛之下,喻熙意識到他們爭奪的對象是自己的時候,心情十分掙扎。 他也不明白為什么事態(tài)為什么會發(fā)展成今天這樣子。 明明,明明他什么都沒有做?。?/br> 喻熙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他什么都沒有做,什么都沒有拒絕,這才讓其他男人總是想要占有他,以為可以得到他。 青年的內(nèi)心十分痛苦,腦海中天人交戰(zhàn),正在苦苦掙扎。 喻熙認(rèn)為,造成如今局面的人正是他自己,他才是一切錯誤的源頭嗎? “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br> “是我害死了爸媽,是我給所有人都帶來了厄運(yùn)。” “是我……” 被面前場景刺激到有些崩潰的喻熙突然垂下頭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他的聲音太小,以至于離他最近的霍振還有言銘也都并沒有聽得很清楚。 言銘看著喻熙不對勁的表現(xiàn),突然想起喻熙的心理疾病并沒有完全痊愈,不能受太大的刺激。 而如今的場景…. 言銘看著喻熙不正常的喃喃自語,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出現(xiàn),他試圖開口阻止喻熙的胡思亂想,可是喻熙此時似乎已經(jīng)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存在就好了?!?/br> “所有人就都不會有痛苦了。” “如果我消失……” 心生絕望的喻熙看著面前僵持的場景,他用盡力氣睜開了自己被抓住的雙手,推開了燕晨和傅勝,朝教堂門口跑去。 那些園丁們見到喻熙突然沖出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大家都認(rèn)識喻熙,也知道喻熙即將成為莊園的另一位主人,所以在他沖出教堂的時候甚至是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路。 圣瑪利亞教堂的旁邊就是英吉利海峽,喻熙跑了不知道多久,來到了一片目之所及都是大海的懸崖處。 璀璨的陽光照耀著深沉的海面,藍(lán)天白云下,那片深藍(lán)色的大海似乎朝他張開了懷抱。 喻熙一步步朝前走去,內(nèi)心已經(jīng)完全被黑暗吞噬的他揚(yáng)起臉重新感受到了自由和毫無目的地被接受的感覺。 青年的眼神迷蒙,他似乎是已經(jīng)將面前的大海想象成了一片美好世界,一點點地朝懸崖處走去。 身后追出來的眾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喻熙已經(jīng)走到懸崖邊緣,幾人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大聲喊叫著喻熙的名字,想要阻止他停下腳步不要再向前,可是對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完全沒有反應(yīng)。 所有人都全力跑了過去,想要拉住一步步挪向懸崖處的喻熙。 可是他們的距離實在是太遠(yuǎn)了,此時的喻熙已經(jīng)一只腳懸空,下一秒,整個人直接栽了下去。 “不——” “不——” “不——” 三個沒有來得及趕到懸崖處的男人發(fā)出了聲嘶力竭的吼聲,這處懸崖摔下去就算不死也肯定是只剩半條命。 “喂!我們還沒死呢?!?/br> “幫忙??!” 崖邊突然多出了一只手,看上去正在奮力向上拉著。 言銘和霍振還有穆黯趕緊終于沖到了懸崖邊,原來傅勝和燕晨剛才跑在最前面,他們看見喻熙踩空后直接一個俯沖后跳了下去,兩人及時抓住了喻熙的手,傅勝抓住了崖邊,燕晨則是抓著巖壁,共同拖住了即將掉入懸崖的喻熙。 因為懸空的失重感,喻熙似乎也醒了過來,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被傅勝和燕晨抓著雙臂,是他們救了他。 “你們不用救我,是我,都是我的錯。” “如果沒有我,你們就不會爭吵,沒有我,你們也不會陷入現(xiàn)在的危險…是我的錯….” 陽光下,青年精致美麗的臉蛋上仰起,臉上早已滿是淚水,他的神情脆弱又絕望,將所有的罪責(zé)都?xì)w在自己身上。 “阿勝、燕晨,你們放開我吧?!?/br> 喻熙即便再如何瘦弱,仍然是一米八的男人,他的重量加上重力,即使兩人拉住也并不輕松。 “不放,死也不放。” 傅勝抓住喻熙的手更加緊了幾分。 “喻熙,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燕晨每每想起喻熙離開的那個夜晚,他們兩人相處的畫面還有第二天醒來后發(fā)現(xiàn)喻熙消失的感覺就無比心痛,短暫的分離已經(jīng)如此,要是喻熙真的死去...... 他們所有人一定都會瘋掉。 但喻熙此時已經(jīng)陷入自己更深的自責(zé),尤其是如今,眼看這兩人再次因為他處于如此危險的境地。 都是自己的錯。 喻熙的心理負(fù)擔(dān)越來越重,因為剛才的狂奔還有此時的胡思亂想,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一縷腥甜的血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 青年失去了所有的知覺,懸在半空中,陷入昏厥。 而懸崖邊的言銘還有穆黯他們?nèi)嗽诠餐瑓f(xié)作下終于將掛在懸崖邊的三人拉了上來。 他們看著嘴角帶血的喻熙,身為醫(yī)生的言銘立刻為喻熙檢查了身體。 在確認(rèn)沒有外傷之后,幾個男人跟著言銘回到了他的玫瑰莊園,至于那些跟在后面的園丁們也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一行人回到了莊園,也終于暫時心平氣和地坐下來。 言銘幫喻熙掛了一瓶點滴,然后給其他四個男人都泡了一杯茶,在霍振的質(zhì)問聲里,將他帶走喻熙后發(fā)生的事情都一一道來。 言醫(yī)生很清楚地告訴其他幾個男人,因為之前的發(fā)生在喻熙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事情讓他產(chǎn)生了嚴(yán)重的心理問題,加上父母的突然離世,喻熙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自責(zé)的心情。 今天發(fā)生的事情成了一個巨大的刺激因素,這才會導(dǎo)致喻熙失控。 言銘掃視了房間里的幾人一眼,冷冰冰地看了幾眼穆黯三人,沒有直接點名他們對喻熙做的不好的事情是什么。 “喻熙曾經(jīng)封閉過自己一段時間,雖然現(xiàn)在好轉(zhuǎn)了許多,但是他并沒有完全走出來?!?/br> “那要怎么辦,總不可能讓阿熙留在你這一輩子?!?/br> “而且,你也別總說是我們,你自己難道就沒有責(zé)任嗎?” “要不是你派人在振哥的飛機(jī)上做了手腳,阿熙怎么可能沒有人照顧?!?/br> 傅勝心直口快,他一提到這件事,霍振看言銘的眼神瞬間也變了。 “那并不是我本意,我只是想要延長霍振回國的時間而已,并不知道會導(dǎo)致墜機(jī)?!?/br> 言銘沒有過多的解釋,但也間接默認(rèn)了這件事的確是他做的。 “我曾派人去事發(fā)地點尋找過你,可是并沒有任何蹤跡。” 言銘看著霍振,語氣帶著微微歉疚。 “當(dāng)時我背了降落傘,被一戶海邊的漁民救了,只是肋骨斷了幾根?!?/br> 霍振看著曾經(jīng)的好友,語氣波瀾不驚,聽上去并沒有很憤怒的樣子。 “可是你之后,為什么要一直隱蔽有關(guān)喻熙的消息?!?/br> 穆黯再次質(zhì)問,要不是他后來找到霍振,并從他那里知道霍晴他們在瑞士的墓園地址,最后通過墓園的訪問記錄追蹤到言銘,可能他們一輩子也不知道,言銘將喻熙藏到了這個地方。 面對穆黯的質(zhì)問,言銘沉默。 大家看到言銘不說話,都不約而同地冷哼一聲,他的行為他們都心知肚明。 他就是想要獨(dú)占。 可是他們捫心自問,誰沒有這樣想過?誰又完全可以? 房間里陷入了沉默,安靜的房間里幾個男人都不約而同地望向了床上躺著的可憐的青年。 喻熙的呼吸淺淺,臉上的淚痕早已被擦去,倒掛著的點滴有安眠成分,他一直陷入熟睡。 言銘巡視一眼房間內(nèi)的眾人,想到喻熙自責(zé)的那些話,心痛又愧疚。 沒一會,他斂下眼神,暗暗做了一個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