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失信(八): 皇家反賊
西庭慶州城新開了幾間鋪?zhàn)樱邢惴垭僦倒寰?,新潮而飄渺的衣飾,還有精致而清甜的小食。 來往之人絡(luò)繹不絕,三三兩兩進(jìn)店,生意興隆。 ”?。⒉?,老板,您真是太厲害了!“ 后堂一個小丫鬟正站在冷心月身邊,少女一副男子打扮但五官依舊秀麗,美眸瞇起坐在太師椅上聽婢子匯報著這幾日的進(jìn)賬。 其實(shí)已經(jīng)很不錯了,可是野心勃勃的女子還是不滿足。 “珍珠,去把另幾家的賬目一并拿來,看看最近那些客人的偏好,讓伙計去采買材料,越多越好。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讓工匠趕工售賣?!?/br> “為什么啊?客人喜歡為什么不多賣?” 冷心月睨了她一眼:“去做就是了?!?/br> 這傻丫頭,懂什么叫饑餓營銷嗎?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不值錢了。 她想要的,更多。 “老板,不好了,外面有人鬧事!” “什么?” 冷心月站了起來,“珍珠,跟我出去看看?!?/br> ..... 隔著一條街的樹蔭里,高挑的身影攏了攏衣領(lǐng)。 【宿主,這冷心月是不是傻?】 “......” 如果不是宿主的淺度催眠范圍廣,誰會在這么冷的季節(jié)去買飄逸的反季節(jié)衣物,去吃冷冰冰干巴巴的點(diǎn)心,誰會在冬天日日泡玫瑰精油,在寒風(fēng)中露出涂滿胭脂的容顏? 相比這些毫無用處的奢侈物,大多數(shù)平民百姓可能更傾向于一桌簡單的羊rou火鍋暖心暖身。 冷心月雖然是現(xiàn)代人,但長期呆在部隊,性格驕傲善于實(shí)戰(zhàn),卻并沒有太多經(jīng)商天賦。而許巍然只是給了她一種屬于穿越人士的虛假優(yōu)越感,一種她可以在這里過得’風(fēng)生水起’的優(yōu)越感。 為了防止女人疑心,他的暗示也分了層次,富商或者官家的夫人姨娘家底豐富,差人每隔三五日來購買七八件;富裕的平民百姓每隔半月可購入一兩件,而普通百姓則是更傾向于進(jìn)店觀望,只看不買。 耳朵動了動, 遠(yuǎn)處的嘈雜聲越來越明顯了,遠(yuǎn)處,冷心月巧妙地躲開惡霸的攻擊,直接使用了關(guān)節(jié)技,打得那惡霸哀叫不已,旁邊的百姓拍手叫好。這個女人在隊伍里的代號是銀狐,以身手敏捷著稱,可惜行事太過我行我素,并不受隊友歡迎,如果不是家里面有關(guān)系,怕是早就被踢出部隊。 抬頭,白色的絮狀物從眼前飄過。 下雪了。 雪花落入掌心,雪花不飄走,也不融化,蒼白病態(tài)的手掌是冷的,心也是。 許巍然看著天空, 若有所思。 無論如何,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 ….. 鬧事點(diǎn)東邊的酒樓頂層貴賓室。 “七哥,這家新開成衣店的老板年紀(jì)輕輕,沒想到小子功夫這么好?!?nbsp;頂層一白衣男子笑盈盈說道。 “錯了....那是位女子?!?nbsp;他身旁站的男子五官俊朗,一身鴉青色長袍,外罩一件青白綢面的對襟鹿皮襖, 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我看看.....真的沒有喉結(jié)!” 白衣男子驚訝完,回頭贊嘆,”七哥好眼力。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這么大膽,不僅這條街,東頭還有兩家店面也被她包下了。” “只怕,不是商賈之女,就是官家小姐。” 鴉青色男子銳目里透出一絲興致。 “去無雙閣找兩個人來盯著,看看是誰家的人?!?/br> “行。” 有趣的女子,此次應(yīng)召進(jìn)京,看來也不是沒有收獲。 ….. 冷心月輕輕松松地打完來鬧事的人,拍拍手又踹了一腳。 “對了,珍珠,” 她突然想起什么,“侯府最近如何?” “許公子受驚過度,這些天都在家里靜養(yǎng)?!?/br> ….這么弱?冷心月心中不屑。 “不過小姐,過幾日除夕夜宮中設(shè)宴,老爺要去,有身份的男眷都要參加,侯府肯定也會去的?!?/br> “......事不宜遲,上次買的東西縫制好了嗎?” ”好是好了,但是小姐你確定要用那個?“ ...... 宮中, “霆飛在看什么?” 視線從窗口轉(zhuǎn)回,熟悉而魁梧的身影行禮道:“稟圣上,臣只是在想,再過幾日渭河冰封道路天成,....而宮中除夕宴將近人多眼雜,為避免歹人趁虛而入....是否讓兵部增派人手嚴(yán)加勘察?” “罷了吧,”御書房明黃色的身影咳嗽了幾聲,便繼續(xù)低頭批閱奏折,”你才回來一月,言官們的眼睛還盯在你身上,此時不要大動干戈,區(qū)區(qū)一個除夕宴,朕還不放在眼里?!?/br> “可是——” “好了。”?? 將軍噤了聲,大約是覺得自己口氣重了的皇帝抬起頭,皇家的長相一向基因優(yōu)良,已過不惑之年的皇帝鼻梁高挺面如刀削,只是cao勞過度臉色有些蠟黃,雙鬢斑白。 “這次重創(chuàng)七族,言官死諫要朕去你兵權(quán)。朕不僅沒有還重賞了你,使你變成眾矢之的,可怪朕?” “陛下自有陛下的用意。” “哎….一如往日的木訥?!?nbsp;皇帝搖搖頭,“除夕宴,你陪太子去,切記小心應(yīng)對?!?/br> 將軍剛要說什么,就看見內(nèi)侍端著小玉瓶走山來,皇帝倒出幾顆吞服。 …… 走出御書房時,劍眉蹙起。 圣上早些時候勵精圖治,可現(xiàn)在卻越發(fā)忌諱衰老,命人督造丹房煉藥,不求長生但求體健。 只是這藥..... 可惜,他不懂藥理。 想到這里,手突然下意識摸了一下腹部。 他低著頭,青瓦紅柱的陰影里黑眸瞇起,那只粗糙的大手隔著衣服,仍然能感覺到一條凹凸不平的疤痕,一條幾乎要他命的疤痕,卻在一日內(nèi)就愈合了。 “我失蹤的那幾天,….京城沒有異動?” 聽到將軍問題的副將思索道:“我們尋大人之時,京城內(nèi)工部、禮部遵除夕宴旨意在河道冰封前加緊趕工,兵部本該嚴(yán)查進(jìn)京之人,但兵部尚書慕容爵無故缺席…此事事關(guān)晉南侯府?!?/br> “何事?” “慕容家的小姐和侯府的大公子定親,但大公子突遭不測,侯府便將此事怪在了慕容小姐的身上,誰料那女子為證清白不惜撞柱…..” 將軍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剛烈?!?/br> “工部右侍郎便是侯府二爺許茂才,二人共事,怕是…..” 將軍抬手,打斷了副將的話,遠(yuǎn)處,一道窈窕身影翩翩而來,原來是五公主離月。 “將軍,你進(jìn)宮怎么不和離月說一聲?” 少女一看那偉岸的身影,立刻又羞得低下了頭。 “圣上召我進(jìn)宮是為除夕宴之事,行事匆忙,何況后宮不得干政,還望五公主見諒?!?/br> 少女臉色僵住。 看著將軍和五公主干巴巴的一問一答,副將嘆了一口氣,大人不開竅,這樣下去真不是辦法啊…. 送走五公主,將軍大人完全沒有和少女談心的春意盎然,眉頭反而蹙得更緊。 “幫我查個人?!?/br> 副將:“?” ..... 御書房, “皇上,五公主給您送了甜品,您嘗嘗?” 皇帝放下筆,內(nèi)侍先用銀針試了毒才恭敬端上。 “她是不是碰到霆飛了?” “稟皇上,五公主與將軍只是簡單聊了幾句,并沒有過于親密的行為。” 皇帝冷笑:“離月的想法,我還不知道?” “可惜,身在帝王家,她那點(diǎn)心思注定付之東流?!?/br> 大將軍是重臣,若為駙馬不可為官,孰輕孰重,皇上很清楚。 ……. 十日后,無雙閣, “叫我去監(jiān)視一個黃毛丫頭,閣主有沒有搞錯?” 一身著紅衣的婀娜女子依在紅木榻上,不滿問道。 對面,一位青衫男子正提筆疾寫:“閣主的意思,豈容你胡亂質(zhì)疑?” “玄階是沒人了嗎,居然要地階出手?”女子看向門外一閃而過一個瘦小的身影,“你看,外面那個人就很適合啊,放在人堆里一下就不見了,無雙閣什么時候開始,連歪瓜裂棗都收了?” “……紅渠,這次你可錯了?!鼻嗌滥凶禹樦拥囊暰€看到來人,搖搖頭,“你還未見過此人,他和你一樣是地階?!?/br> “什么???” 紅衣女子坐直了。 “怎么,不信? 他一個人輕松單挑了二十名玄階,七名地階,包括排名在你前面的青刃。” 紅衣女子美目瞪圓。 “若不是此人喜好自由清凈,而天階雖然待遇極高卻受閣主直接管轄,你以為他不能升天階?” 紅渠沉默了。 ….. “找我來干什么?” 瘦小的身影被斗篷遮住,只能聽見一道清冷的男聲。 鬼夕,五日前入無雙閣,地階第一,揭榜從未失手。 青衫男子將手中書函交給對方:“有一道天榜,你要接嗎?” 斗篷下伸出的手比女人還白皙纖細(xì),只是多了些骨感。 ….. 【宿主,你很缺錢嗎?為什么要當(dāng)殺手?】 “……無雙閣的閣主是九皇子,九皇子和七皇子是一母同胞?!?/br> 皇家反賊,聽起來很有趣。 他借用了這里的縮骨功,將體型改變以防被人認(rèn)出,而名字則更簡單,鬼取自‘魏’,夕取自‘然’。 而且,塑魂戒的屬性,很適合做殺手不是嗎?之前無雙閣讓他去暗殺左相的暗部之一,那人防備心重心計也復(fù)雜,可惜卻永遠(yuǎn)也猜不到塑魂戒的能力。 塑魂戒,形態(tài)物質(zhì)轉(zhuǎn)換,可以在固體、液體、氣態(tài)之間變化。這也是許巍然可以安全從當(dāng)時塌方的洞xue離開的原因,也是為什么他擄走將軍的時候沒人看到他的身形??上В廊皇侨?,即使使用氣態(tài)形式說白了不過是原子間隔的變化,重量不變,所以再怎樣也不會飄到半空去。 【對了,他們要除什么人?】 許巍然打開天榜,眼睛瞇起。 驃騎大將軍,熊霆飛。 看了看那張古代畫風(fēng)的圖,某人歪了歪頭。 這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