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橙子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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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食堂阿姨給白哥打飯的時候就跟看到親孫子似的親切,給我打飯的時候手抖的就像得了帕金森一樣?”喬燁看著只見山藥不見排骨的山藥排骨無語凝噎。 今天也是白棠難得跟他們一起吃飯,賀洲一個人,而他們除了自己還有朋友,權衡利弊之后,白棠一般會選擇陪著賀洲。 似乎是省里有個什么比賽,學校需要賀洲去參加,賀洲不想去,就被叫去副校長那兒請喝茶了。 于是乎今天最后一節(jié)課,連帶著午飯時間都沒見到人。 “你就沒想過自己的問題嗎?”宋楓說話一貫毒舌,要不是朋友之間都習慣了他這種說話方式,一般人還真接受不來,也或許只有在朋友面前他才用這樣的方式說話。 “老宋終于講了一句大實話,我這叫什么,這就是叫做靠臉吃飯的成功案例不是嗎?”白棠他們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準備坐下。 姜媛就讓他坐到自己身邊來:“我有點東西讓你看看?!?/br> “什么???”白棠干了一口飯,說話有些含混不清。 白棠坐到她身邊湊近了跟她一起看手機:“賀洲的照片?就沒有好看一點的嗎?你收集他這么多照片干嘛?你不會也喜歡他吧?我告訴你啊,不行啊,你是有家室的人了?!?/br> “什么跟什么?。坷贤踅形沂占恍┌嗌厦總€同學生活日常的照片,等畢業(yè)了做個青春紀念冊,給大家留個紀念,我就是想問問,你這里有沒有關于賀神的比較帥的日常照。欸,不對,我什么時候有家室了?”白棠這一出倒是把姜媛搞蒙了。 白棠興致沖沖地拿出自己的手機跟她分享:“我手機里有好多,這張怎么樣?” “挺帥的?!?/br> “這張呢?” “不錯?!?/br> “那我到時候挑一些發(fā)給你?” “欸,不對。你怎么有那么多關于賀神的日常照,大部分我在論壇上都沒見過,小情侶之間的私房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姜媛突然發(fā)現了不對勁,準備逼供。 “班長大人,我這是之前為了追盧雨歡偷拍的?!卑滋囊彩欠鹆耍瑸槭裁慈澜缍枷胱约汉唾R洲在一起???照這樣下去,白棠覺得自己不彎也得被他們說成彎的了。 “你追盧雨歡為什么要拍賀神的照片?” “……” 坐在對面的喬燁剛想插嘴,就被白棠的眼神嚇回去了:“吃你的?!?/br> “我在想,要是下午賀神不回來了,咱們糖糖會不會好好學習?!彼螚骺倸w沒說過幾句人話,怪不得單身至今。 白棠用勺子敲了敲飯盤他也能說一句:“我奶奶說敲飯盆以后長大了是要去討飯的?!?/br> “是是是,你奶奶說的都是對的,你就瞧好我以后討不討飯?!卑滋囊Я艘豢诩t燒rou泄憤,“讀書那是為了別人讀嗎?那不都是為了自己讀嗎?” 再說了,賀洲這幾天這么辛苦,把從高一到高三的知識點都標好了,還一個章節(jié)一個章節(jié)地從基礎講起,再不好好學習,那也不能愧對人家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 宋楓陰陽怪氣地說了句:“呦呦呦,看不出糖糖還有這種覺悟,早有這種覺悟學霸區(qū)應該也有一張你的桌子?!?/br> 白棠歪了歪嘴,自信而篤定:“那我現在還在學神區(qū)呢,你就瞧好吧,下次我保準能超過喬燁?!?/br> 他現在可是賀洲的同桌,賀洲的同桌那能差嗎? 喬燁持保留意見:“我也在好好讀書啊。你可別fg立的太早,我的目標是宋哥?!?/br> 白棠算了算自己的學習進度又說:“我這學期末能上五百分你信嗎?” 姜媛滿臉詫異但帶著幾分鼓勵:“可以啊,按著蘇城的錄取分數線,糖糖你有本科讀了?!?/br> 這里沒有人不想白棠站的更高更好,只是嘴上陰陽怪氣互損慣了。 白棠彎了彎眼:“本科算什么,我的目標是沖刺211,985好吧,我要讓蘇大求著我去它學校讀?!?/br> 姜媛的語氣就像是哄小孩似的:“然后呢?” “然后,我告訴他們,我不去了,我還有夢想要實現,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卑滋南骂€微抬,蜜汁自信。 宋楓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趕快吃飯吧,等會午休的時候爭取做個好夢,夢里什么都有?!?/br> …… 一般白棠不需要給班上同學帶早飯的日子,他都是踩著鈴聲進的校門口,同樣是學校里為數不多的走讀生,白棠從未在早上碰見過賀洲,今天倒是第一次。 學神的遲到早退那都不是事。 破天荒的第一次,白棠都懷疑他昨天家里是不是遭人洗劫了,不然平時把自己收拾的一絲不茍還愛噴小眾香水的男神今天怎么改頭換面了,要不是他那張臉,白棠都差點認不出來。 大早上起床的困意沒有了,人也精神了。 賀洲的頭發(fā)一看就是用五指梳梳過的,也沒戴他平時的那副金絲眼鏡,睫毛還真不是一般的長,瞳色是極淺的顏色,看起來好像有幾分沒睡醒的懶散帶著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平常穿的襯衫換成了T恤,下面再配一條洗的發(fā)白的工裝褲,平時愛穿的帆布鞋也換成了球鞋。 只這么站著,好像冬日里下的雪,干凈而冰涼,而雪下埋藏著的,是無盡的故事。 這是?被奪舍了? 白棠站在賀洲眼前晃了晃:“哥,還認得我不?” “白棠。”賀洲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低沉,一看就是剛睡醒沒多久。 “昨晚通宵打游戲了?”白棠是隨口胡謅的,他現在是兼顧學業(yè)和練琴的大忙人,哪有空去查人家戰(zhàn)績。 “沒?!辟R洲否認。 白棠還沒來得及問下一句。 “校門口的那兩位同學在干嗎?校服也不穿?上課鈴都打完了還站在這?不好好讀書,一天到晚想一些花里胡哨的……”光頭的聲音由遠及近,朝他們的方向走來。 “哥,快跑?!卑滋牟挥煞终f地拉起賀洲的手腕,涼涼的,太瘦了,平時看起來不覺得,現在摸到人了感覺就像是書里寫的那種病弱公子,是不是因為這人挑食從來不好好吃飯? 賀洲大腦死機了一會的工夫,就已經被白棠拉著跑到了教學樓下。 遠處光頭的聲音還在不斷傳來:你有本事遲到,你有本事別跑?。?/br> “不用跑?!辟R洲停下了步子把人拉住了,“慢慢走就行?!?/br> 白棠一個急剎車,差點沒栽倒在樓梯上。 最后兩人還是慢悠悠地走進了教室。 難得第一節(jié)是老王的課,兩人還光榮的遲到了。 “進去吧?!崩贤跽f了句。 白棠才松了口氣剛抬腳準備進門就被老王攔?。骸拔易屬R洲進去,你站著,我考考你,看看你是哪里來的底氣遲到的?!?/br> 白棠雙手插在校服褲里,站在講臺靠門的一側,略微帶著幾分痞氣。 他就知道,會被區(qū)別對待。 “人生若只如初見下一句是什么?”老王隨便問了句。 “何事秋風悲畫扇?”白棠試探性地說了句。 然后全班就響起了熱烈的掌聲,一般學生上臺做出一道數學大題都沒有的待遇。 白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作者是誰?”老王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白棠還真的是上進了。 白棠反問:“是誰???” “納蘭容若?!苯淌依锲鸷迓曇黄?/br> 白棠回答得理所當然:“沒聽說過。” 老王扶額:“你小學就背過他的長相思了,沒學過?” 白棠眼底帶著幾分疑惑和不解:“長相思?” 老王又繼續(xù)說:“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 白棠理直氣壯:“哦,那不是納蘭性德嗎?” 班上:…… 老王的心在滴血:“那我再問你,陶淵明,陶潛,陶元亮是什么關系?” 白棠看老王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父子?” 臉色似乎更差了:“兄弟?” 媽呀,感覺要打人了:“祖孫三代?” 老王忍住揍人的沖動:“滾?!?/br> 白棠非常自覺的跑回了座位上坐下,裝模作樣地翻開一本書。 教室里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白棠趕到學校飯還沒來得及吃人都快餓暈了,鬼知道這三個人什么關系? “是一個人,古人有字,還有號,蘇軾蘇東坡蘇子瞻是一樣的?!辟R洲淡淡地告訴他。 “沒吃飯?”賀洲從他的書包里拿出一罐奶和一袋面包放到了白棠的抽屜里,看他這么著急忙慌的樣子,料想就沒吃飯。 “這是你的早餐吧?”白棠確實是踩著點從家里趕過來的,賀洲居然會關心你吃沒吃飯,這是什么感天動地的兄弟情?白棠只想給人跪下再高喊幾聲爸爸。 養(yǎng)育之恩,無以為報,唯有啥來著? 等我出息了再給你養(yǎng)老送終? “一人一半吧,你幫我看著老師,他要是過來了你提醒我一下?!卑滋陌褧⒘似饋?,躲在書后面偷食。 對于白棠這種掩耳盜鈴的事看多了,老王也就見怪不怪了,他沒曠課都算是給老師面子,也懶得理他。 “好?!辟R洲看著少年的吃相,確實不怎么好看,但還怪可愛的,活像餓了三天沒飯吃的樣子。 白棠最后給賀洲留了一半還多,等到賀洲咬上自己咬過的吸管才驚覺:md,這是什么交換口水的奇葩cao作? 白棠只覺得有些臉熱,想想自己之前和宋楓也沒少喝一瓶可樂,怎么就沒這種感覺呢? 難道還真是因為賀洲長得好看? 對于賀洲今天穿著打扮好奇且驚訝的不止白棠一個人,別人心中的好奇都因為賀神那淡漠而疏離的眼神而勸退。 白棠就不一樣了,從上第一節(jié)課就旁敲側擊,最后賀洲或許是受不了了,告訴他事實的真相,就是昨晚回了老家一趟,因為外婆過世了,沒有換洗衣服,今天是穿表哥的衣服趕回來的。 白棠的表情大概是什么樣子呢?大概比賀洲還要傷心,給了賀洲一個擁抱。 溫暖的,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氣息。 也很讓人眷戀。 白棠平時脾氣挺火爆的,聽風就是雨,今兒對著賀洲難得的溫柔且耐心地說了一堆話: 他說,我奶奶是在我小學的時候就過世了,小時候她總愛把好吃的給我留著,等到逢年過節(jié)我回去的時候拿出來給我吃,小孩喜歡玩游戲,其實她也不懂,但是她在家里裝了臺電腦,其實我每年也就在她那玩幾天而已。 她離開的時候,我哭了好久,吵著鬧著不想去上學,總覺得這是假的,這就是個夢,總想著其實她還在,一年兩年過去了,我清晰地認識到其實她再也不能回來喊我一聲了。 他說,人總是要分離的,沒有人可以陪著另一個人從始走到終,但是因為有分離才讓你更懂得珍惜現有的值得珍惜的人和物。 他說,你看過尋夢環(huán)游記嗎?我從小到大都愛看這些動漫什么的,就是人真正意義上的死亡,是當沒有人記得他的時候,我們就是他們生命的延續(xù),要替他們好好地活著。人們都不知道彼岸是什么,就當他們化作天上的星星保佑我們了吧,這樣也是一種美好的期許不是嗎? 少年的聲音是其實還挺溫柔的,如果認真說話的話,就像是夏天里吹過的山風,溫柔而繾綣。 賀洲最后揉了揉少年柔軟的發(fā),和他暴躁的脾氣一點也不像,據說頭發(fā)軟的人,心也軟:“白棠,我沒有很難過?!?/br> 他和外婆見面的次數寥寥,遠沒有少年和他奶奶那么深的羈絆。也或許是因為他天生薄情,不懂得這些復雜的情感和情緒。 可聽少年安慰他的言語,卻總有那么一絲莫名的情緒在,左胸有些酸脹,帶著些熱意,是感動嗎?還是旁的什么? “?。俊卑滋倪@才從他的悲傷里緩過來,“原來你沒有潔癖???” “為什么這么說?”這下輪到賀洲疑惑了。 “我以前以為你這樣的人都有潔癖,都不敢碰你,今天你居然穿著你表哥的衣服。”白棠說這話的時候帶著幾分篤定。 賀洲倒是不清楚別人對自己有這么多的誤解。 “你以前成績還好吧?”至少語文還挺好,不然說不出這么多大道理。 白棠說起以前的光輝事跡的時候,帶著幾分炫耀:“那肯定,我中考考進一中的時候學號是7,你以為是現在的39嗎?我以前也想好好讀書來著,雖然沒你這么厲害,但也有幾分聰明才智吧?” “后來呢?”賀洲自己都沒發(fā)現,他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多了幾分平時不可見的溫和。 “后來,我和我媽吵過一架,可能是出于叛逆心理?她說我好好練鋼琴就好了,其他的她也不會多管。我就不讀了,等到跌到底的時候,才發(fā)現,原來她是真的不管我了,其實人生的每一個決定都是為了自己的,現在想想真沒必要?!卑滋倪@話是半開玩笑式的說的,但總讓人覺得,其實他并不開心。 “吶,請你吃糖,為了感謝你今天的早飯?!卑滋膹亩道锾统鰜韼最w水果糖放在了賀洲的桌上。 嚼碎了的甜味在口腔中漫延開來, 味道還不錯, 橙子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