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奇恥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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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鐘,天突然陰轉(zhuǎn)晴,街上毫無征兆地下起了一場傾盆大雨?;ǖ昱陠T把走廊的花盆搬進屋里,正準備把卷閘門拉下,關(guān)店回家。 “你好,我可以買一束花嗎?” 店員抬頭,看見一個非常高的男生撐著傘走過來。男生打扮休閑,脖子上掛著耳機。店員看到傘下那張美得像雕塑一般的臉時,一時愣住了,她回過神來:“當(dāng)然可以,歡迎光臨?!?/br> 梅荀把傘收起來,放在門外,撥開塑料簾子走進去,很快就挑了一束洋桔梗和香檳玫瑰的混合花束。 店員找好零錢遞給他,“需要寫賀卡嗎?” 梅荀接過筆,洋洋灑灑在賀卡背面寫了一行字:“園園,希望你今天開心一點?!?/br> 梅荀抱著花,提著超市購物袋、書包和雨傘回到出租屋時,在房里轉(zhuǎn)了幾圈都沒見到人。沒在床上,沒在廚房,沒在衛(wèi)生間,也沒有躲在窗簾背后,打電話也不接。 下這么大的雨,能跑到哪里去?第四次撥出去的電話仍然無人接聽,梅荀心里的焦躁不斷擴大,他顧不上身上的衣服濕透了,要出門去找。 梅荀剛打開門,樓梯口傳來拖鞋的噼里啪啦響,許裕園沿著走廊跑過來,沖著立在門口、臉色陰沉的梅荀說:“你回來了!” 許裕園剛想問梅荀雨是不是很大,讓他把濕衣服換下來,突然想起兩人還在冷戰(zhàn),立刻斂起表情、閉上嘴,繞開梅荀的肩膀走進屋里。 梅荀一把抓住他的后衣領(lǐng),把他整個人扯過來:“你去哪了?” 許裕園怯生生地說:“去房東家里喝茶,手機沒電了。” 梅荀對這個回答非常不滿意:“喝茶能喝到六點?” 他們的房東很熱情,把許裕園叫過去喝茶,知道他成績優(yōu)異,又拜托他指導(dǎo)兒子的功課,開玩笑說給他們減租。盛情難卻,許裕園反正也閑著,就給初二小男孩講了一下午的英語語法。 梅荀見過房東的兒子,一個胖墩墩的小男孩。他聽完覺得不可理喻:“哦,你跟昨天那小孩待了一下午?給人家義務(wù)補課?” “誰送你的花?”許裕園注意到桌子上有一束鮮花——梅荀身上濕了,可是包花的牛皮紙上還是干的,滴水不沾,看出來他還挺寶貝這束花。“?。坎皇菄烂C的補課,那個小朋友很厭學(xué),一直打岔,我們基本上是在閑聊。” “你挺幼稚,跟十三四歲的小孩有什么好聊?明天待在屋里別出去?!泵奋靼褲褚路撓拢庵碜幼哌M廚房里倒水喝。 許裕園無視他的話,他打開桌上的購物袋,發(fā)現(xiàn)里面都是自己愛吃的雪糕,夾在鮮花里的卡片也是送給自己的,默默勾了一下嘴角,又追上去問:“你要不要喝感冒藥?我去房東家里要一包?!?/br> “不用?!泵奋鞫酥?,居高臨下地打量他,“你到底聽見沒有?” “你不要一直兇我……” 梅荀走上去,雙手抓著他的肩膀,試圖跟他講道理:“你跑出去我會擔(dān)心,你這樣我在學(xué)校都沒辦法認真上課?!?/br> 許裕園好脾氣地解釋:“我只是去隔壁,不去別的地方。” “那也不行?!泵奋髂笞∷募绨虻氖植蛔杂X地用力,“你跑到陌生人家里做什么?你怎么知道別人對你沒有企圖?” 許裕園說,你的想法太消極了,難道我從此不出門,不跟別人來往了嗎? “我只是讓你長點心?!泵奋饔X得跟許裕園說不通,他喝下去大半杯水后還是口干舌燥,他放開許裕園的肩膀,捧起他的臉,大拇指用力擦過他深粉色的、微微翹起的上唇,“你看看你自己……” 總是一副毫無防備,任人隨便欺負的樣子。梅荀扣住他的后腦勺來吻,在他嘴里嘗到了甘甜的茶味,腦子里模模糊糊想到很多事:許裕園氣了三天,三天沒讓他吻過了。許裕園的頭發(fā)變長了,假如明天是個晴天,就帶他出門剪一個清清爽爽的短發(fā)…… 陽臺外面在下一場震天撼地的大暴雨,雨腳聲由遠及近地包圍了這座居民樓。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里,在這個臨時落腳的住處,這個潮濕悶熱的廚房中,他們光著腳站在地板上接吻,緊密相擁、交換唾液。一個低頭扣住另一個的后腦勺,一個抬頭抱住另一個的脖子。 許裕園在梅荀身上聞到了雨水的味道、微微的汗味,還有信息素,很快就興奮到起反應(yīng)了。 這個吻是全情投入的,只可惜梅荀給他的愛不是。許裕園并不是特別在乎這一點,他想:只要這個人完全屬于我,只要這個人不愛另一個人勝過我,我可以原諒他的寡情。 兩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年齡,肌膚相觸就是天雷勾動地火,zuoai的前戲一般不會長,也長不了。 可是今晚梅荀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許裕園按在床上來來回回地吻,就差把他從頭到腳都吻一遍。直到許裕園感覺自己出的水快把自己淹死,梅荀才把他的兩條腿折在胸前,俯身用力干了進來。 許裕園順從地抱住自己的大腿,整個下體都暴露在人前,迎合著alpha的動作,抽插時帶出的yin液不斷地滴落在床單上。 天漸漸黑下來,屋里沒開燈,窗外的雨滴急促地敲打著玻璃窗,讓許裕園覺得喘大聲點也沒關(guān)系。假如路面被雨水淹沒的話,明天大概會停課吧,這樣他們就能在屋子里膩歪一整天…… “不要走神。”梅荀停下動作,捏著許裕園的下巴,不滿道。 梅荀再次插進去之前,許裕園伸手握住了他的性器。 勃起的硬物在他掌心里跳動著,許裕園捏住橡膠套的邊緣,作勢要褪下來,他揚起眼眸和身上的人對視:“標記我,這樣就不會再有人sao擾我?!?/br> omega根本抵抗不住alpha的信息素壓制,除非是已經(jīng)被標記的omega——這樣他只會受到標記他的alpha的影響。 梅荀伸手去摸他的臉,表情很平靜,他說:“許裕園,你還沒成年?!?/br> 結(jié)婚不過上民政局領(lǐng)個證。雙方協(xié)商好了,離婚不算難事。而alpha和omega之間的標記是一種rou體和精神的契約,如果將來后悔,解除標記的手術(shù)非常受罪,脖子上的腺體上也會留下終生的痕跡,而這一切都由omega獨自承擔(dān)。 “我是自愿的,不會用這個綁著你。以后你要分手,我不會有任何怨言?!辈怀鲆馔?,許裕園會去外地念書。如果沒有標記,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那么稀薄,距離又那么遙遠,好像風(fēng)一吹就會斷掉。 梅荀默想,許裕園太擅長以退為進了,嘴上說著自愿,其實完全是在逼自己。梅荀說,你不要草率。以后的人生還長,誰都不見得永遠愛誰。 許裕園撐著坐起身,眼圈發(fā)紅,嗓音微?。骸叭绻視??” 梅荀相信許裕園在這一刻爆裂般的熾熱真心,相信許裕園在這一刻真的想和自己相愛到永遠,但梅荀始終認為永遠是不存在的。 感情是消耗品,命運也無常。關(guān)于永遠的承諾,只會在分道揚鑣以后,回憶起來覺得好笑或者傷感罷了。 “多給我一點時間可以嗎?”梅荀努力給出不違心的承諾,“如果我們?nèi)旰筮€在一起,我就標記你。標記以后我會對你負責(zé)到底?!?/br> 許裕園拼命搖頭,眼眶蓄滿了淚水,“我不需要你負責(zé),我只想要……”他只想要這一瞬間的愛,想要這一瞬間的安慰,想要這一瞬間的不顧后果。 沉默中,兩人的欲望都已經(jīng)退卻。梅荀抓起床單給許裕園擦眼淚,動作輕柔、口氣溫和:“別哭,你累了就睡一會吧,我去洗澡。” 浴室里的水聲傳來,許裕園裹著床單在陽臺玻璃窗前來回踱步,想吸煙想到了極點。 他恨這場暴雨,不然他可以立刻下樓,打車去汽車站或者火車站,甚至是機場,隨便找一種交通工具把自己送回家。他更恨這潮濕悶熱的天氣,恨廚房里那個熱烈的吻,讓他產(chǎn)生了某些幻覺。 他恨不得穿越回剛才扇自己兩巴掌——梅荀的拒絕完全在意料之中,他只恨自己感情沖動、自取其辱。 許裕園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其實根本沒什么可收拾的,他來找梅荀也是一時沖動,背了兩套衣服,拿上了手機和充電器,帶上身份證和銀行卡就出來了。 現(xiàn)在他只想立刻回家去,吃母親做的飯,和家人待在一起,而不是就流落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里。 第二天大清早,梅荀醒過來時,天已經(jīng)放晴了。許裕園早已經(jīng)洗漱完畢,抱著自己的書包、換上了外穿的衣服,坐在餐桌前啃一個冰冷、干巴的面包。 許裕園哭得眼睛紅腫,吃東西的方式好像他跟手里這塊小面包有血海深仇。梅荀怕他噎到喉嚨,洗干凈杯子,倒了一杯牛奶遞過去,“你買了幾點的車票?我送你。” 許裕園沒接,沒抬眼,啞著嗓子說不用你送。 梅荀沒去上學(xué),亦步亦趨跟在許裕園身后,一路把他送到了汽車站,中途還試圖幫許裕園提書包。 兩人并排坐在候車廳,相對無言。許裕園一秒鐘也不想跟梅荀多待,車一來,他立刻起身,走過檢票臺上車。 長途客車的過道里,有人從身后抓了一下他的胳膊,許裕園被嚇了一跳。他回過頭,發(fā)現(xiàn)是梅荀,整個人又驚又氣。 剛剛候車的時候,梅荀就在手機上買了這趟班次的車票,所以緊跟在他后面檢票上車了。 即使是公共場合,許裕園也沒忍?。骸澳悴挥蒙险n嗎?你趕緊下去?!?/br> “我送你回家?!泵奋鞯目跉馓貏e平靜坦蕩、特別理所當(dāng)然,好像他們沒有冷戰(zhàn)三天,昨晚沒有吵架,彼此之間也沒有任何不愉快?!澳銊e擋住后面的人,趕緊找個位置坐下?!?/br> 車上的座位都是雙人座,許裕園故意坐在靠走廊的位置——這樣梅荀就沒法坐他身邊了。 梅荀俯下身,兩條胳膊把許裕園整個人抱起來,強行把他塞到靠窗的位置,自己坐在了許裕園原來的位置。 昨夜里,許裕園哭的時候多,睡的時候少,現(xiàn)在頭痛欲裂。太陽xue的血管突突跳動,許裕園想抽煙、想睡覺、想吃止痛藥,唯獨不想見到梅荀。他捂住額頭,痛苦地問:“你到底想干嘛?” “我擔(dān)心你——” 許裕園打斷他:“我一個人去兩千公里以外的B市上學(xué)你都放心,這點距離算什么?” 梅荀被噎了一下,慢條斯理地回答:“你以后在外面也要小心一點?!?/br> 梅荀看到許裕園絲毫不領(lǐng)情,無奈地說:“難道你不交我這個男朋友,你就不去兩千公里外上學(xué)嗎?” 許裕園看著車窗外閃過的街景,看到城市的建筑在清晨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想起了自己剛來到這座城市時的興奮和雀躍。那時候,他走在陌生的城市街道上,多渴望見到這個人時,可以得到他的一個吻。他說:“分手吧,我們就這樣了?!?/br> 梅荀以為自己聽錯了,他沉默了一會,做出最后的妥協(xié):“你想要標記,我給你就是了?!?/br> 求標記被拒絕這件事,許裕園已經(jīng)把它列成人生最羞恥的事第一名了。梅荀這會兒提起來,許裕園覺得受到奇恥大辱。許裕園抱緊了懷里的小書包,扭過頭去看窗外,“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