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機(jī)
“怎么還沒醒?”敖景百聊無賴的盤坐在地,看著躺在粗陋石床上姿態(tài)端莊的仿佛馬上就可以入土的照影。 陸壓早就耐不住寂寞跑出去轉(zhuǎn)悠了,小世界他還沒來過幾次,怎么看怎么新鮮,一時半會是回不來了。 照影躺在石床上雙手交叉放于胸前,臉上表情是十分的和諧寧靜,不得不說褪去了生靈外皮的照影此刻的容貌可以說是空靈至極,這是所有器靈的通病,器靈的容貌或美麗或英武或清秀,縱然再鮮活都能讓人一眼看出不是活物,總是少了那么一點(diǎn)生氣。 敖景本來還想傳訊鳳桐再問個清楚,奈何陸壓就在身邊,一傳訊必然會引起陸壓的注意,不說鳳桐生氣,就說陸壓對黎炎那若有若無的敵意就是個麻煩,再說……他伸手摸了摸臉頰上正在生長出新鱗的地方,又麻又癢。 “唉……差一點(diǎn)就破相了?!卑骄霸野闪讼伦欤÷曕洁炝艘痪?。說的可憐,實(shí)則誅神刀不過是把他的皮蹭破了口而已。 “羅……睺……” 敖景一愣,發(fā)現(xiàn)那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正是從照影口中發(fā)出,趕忙撲上去查看。照影眉頭緊鎖,渾身微微顫抖,臉頰上滿是潮紅。 “羅睺……”他又說了一聲。 敖景委屈的只想哭出來,他辛辛苦苦拎著屠魔劍殺了那么多魔修,結(jié)果呢?!這躺床上的念得居然不是自己的名字……敖景現(xiàn)在簡直就像是癡戀多年終于抱得美人歸的新郎,好不容易見到了娘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人家夢里念得是別的野男人! “住、手……” 敖景按照龍族的思維往下一想,嗷的一聲哭出來了。這都上手了啊!洞外剎那間陰云密布,雷聲陣陣,不一會就下起了瓢潑大雨。 “九叔叔!”陸壓渾身濕漉漉的回到洞里,氣的大吼。 “賢侄……”敖景抽抽噎噎哀怨無限的問:“我若是和你嬸娘分家,你跟誰過日子?” “我哪個也不跟!”陸壓一個白眼翻了過去。 就在敖景說話間,照影的意識已經(jīng)從識海的最深處浮起,有些艱難的開口問:“什么分家?” 敖景的表演欲瞬間上升到了最高點(diǎn),“你還好意思說!剛才你念叨的野男人是誰?!”他這副叉腰撒潑的樣子讓陸壓撇了撇嘴,實(shí)在不忍再看昔日龍族大司祝如今裝瘋賣傻的樣子,只好給自己加了個避水的法訣走出洞去。 “羅睺你認(rèn)識的,”照影眉頭一皺,莫不是九公子連這也忘了?那…… “我是認(rèn)識不錯,你是何時和他認(rèn)識的?!” “屠魔劍……在洞穿羅睺心口的時候,被羅睺強(qiáng)行留在體內(nèi)用魔血污染,”照影無意識的撫上心口,“也讓我有了七情六欲,被污染的屠魔劍遭到了天道的厭棄,投入了輪回之中?!?/br> “如今,天道為了讓其他生靈主動合道,就從輪回中把我打撈起來作誘餌,以羅睺被劈成兩半的心臟為載體把污穢的魔氣分離出來,煉成了誅神刀?!?/br> 照影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我以為我是有著妻兒的,還曾經(jīng)怨恨天道以再無來生相威脅,卻原來……我連個生靈都不是,主人要?dú)⒁獎幠睦镄枰犉魑锏囊庠浮!?/br> 敖景不在裝瘋賣傻,心疼的把照影摟入懷中,輕輕地拍著照影的后背?!安慌?,合道就合道,大不了我回頭再把你拉回來?!?/br> “我是器靈,本就沒有魂魄可言,合道后再無轉(zhuǎn)機(jī)?!?/br> “萬事無絕對,”敖景眼神閃爍了下,“你可知道伴侶契約。” 看著照影驚訝到目瞪口呆的神情,敖景咬牙說:“既然天道想讓你演一出戲,那咱們就和他的心意演給他看!這是殺招,也是生路,只要符合了他想要的方式,那中間出點(diǎn)小差錯也是可以的!” “你這話就不怕被天道聽了去?” “在大世界是怕的,可這不是大世界……”敖景微微一笑,“我和鳳桐早就發(fā)現(xiàn)每個小世界都由一個小三千道管制,在這里天道的力量可就沒有大世界里那么強(qiáng)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