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玄鳥
鳳桐說著就想起了陸壓之前幫天帝做的事,當即就要教訓一頓,誰知剛起了個頭,陸壓就倒豆一般都說了?!拔冶緛頉]想接,我爹爹更是直接把天帝罵了出去,但是九叔叔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過來找我爹爹談了一會后,我爹爹就同意了?!?/br> 親爹都同意了,自己這個義父攔著也沒用,鳳桐皺著眉。“九公子在搞什么鬼?” “我也不清楚,不過我確實在之后沒有感覺有因果落在身上?!标憠喝鐚嵉馈R蚬^縹緲,就是神只也只能隱約察覺到,他也不敢確保真的沒有沾染上。 鳳桐有些頭痛的揉了揉額角,“我這段時間可能無暇顧及到你,帝俊不是神裔有些禁忌不太清楚,你要自己多加注意?!闭f起來,他這里平時一有個風吹草動九公子立馬跑過來了,就算他沒有把生產(chǎn)之事往外宣揚,但凰梧重回族中鳳族重現(xiàn)于世,這么大的事九公子都沒過來,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鳳桐立刻私下傳訊給蒼澤,讓他去九公子那里看一看,眼下陸壓一時半會是走不了,與其讓蒼澤一直避而不見,還不如出去來的輕松。 “義父,”陸壓復(fù)雜的看著眼前用著鳳子身軀的鳳桐,“是蒼澤他對您不好嗎?為什么讓您用這種身體?”一開始的興奮讓他忽略了義父身軀的異常,等到發(fā)現(xiàn)時才覺得心里難過,就算他氣蒼澤行事無端又有什么用?義父他是情愿如此的。 鳳桐沉默了,他該怎么向陸壓解釋什么叫做床笫之間的夫夫情趣?“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無意辱我,等你長大就明白了?!?/br> 陸壓只當這是義父息事寧人的說辭,并不相信。 再說蒼澤到了龍宮后在一眾龍屬欽羨的目光下進入了其中,就見到正和兩只小龍繞著珊瑚樹捉迷藏的九公子,他望了望四周,“魔血石呢?”事出反常必有妖,九公子能穩(wěn)坐龍宮不去找鳳桐,要么是他走不開,要么就是他根本沒有精力再去顧及其他。 小龍們聽見蒼澤的聲音,從空洞上探出頭來,用稚嫩的龍吟打了個招呼。 “我把它關(guān)回去了,”九公子見蒼澤來了,一手一個把兒子們從珊瑚樹的空隙中抓出來,隨意扔了一只讓蒼澤抱著,隨后領(lǐng)著蒼澤走進主殿落座,小龍仔們見此就知道兩個長輩要聊一些很是無趣的事情忙不迭的跑遠了。 “我要見它,”蒼澤面不改色地說。 “跟我說就好了,你是生靈還是少見它比較好,不然我沒法和鳳桐交代,”九公子說。 “你把魔血石放出去了,”蒼澤篤定道。 “何以見得?”九公子挑了挑眉,他知道瞞不了蒼澤多久,可這么快就暴露還是有些意外。 “凰梧破殼了,”蒼澤看著眼前面容宛若女子的陰柔青年,九公子是黎炎和鳳桐的好友,是他弟弟的伴侶,卻也是一族主神,凰梧醒來重新掌權(quán),對他來說絕非一件好事。 “我說怎么外面那些龍屬這幾天這么鬧騰,”九公子揉了揉鼻子,他是真的沒往鳳族那邊去想。“凰梧回來是件好事,神裔實力壯大,而且……” “鳳桐避世多年,又沒族群實力,在神只中的影響力不如凰梧?!鄙n澤接著說。 九公子嘖了一聲,避世多年是一種極委婉的說辭了,鳳桐撕裂神魂放到下界那么多年,在其他神只眼中早就瘋了,凰梧返雛重生后,若不是陸壓尚在,指不定就被外人傳成了什么樣子。神只什么樣子九公子和蒼澤早就知道,哪里用得著自己出手,只消對身邊的童子或是侍從隨意透露一點意思,就有下面的人心領(lǐng)神會。“有鳳桐在,凰梧就不是問題,我是一點都不擔心。至于龍屬,”九公子冷笑一聲,“有外界的壓力才能讓他們對我俯首帖耳,省得和鳳族一樣,起了把神只高高供起,不讓我插手的心思,等他們明白沒了我他們什么都不是以后,就會乖乖聽話了?!?/br> “魔血石不在這里,難道被你放出去了?”蒼澤不為九公子的打岔轉(zhuǎn)移話題,毫不猶豫的終結(jié)了這個龍族的話題。 九公子泄氣地瞥了一眼,“對,我讓它出去了。羅睺在還未開天辟地前就和鴻鈞打過交道,比你我所有人都更了解鴻鈞?!?/br> 雖然現(xiàn)在一切還不明了,但是九公子隱約猜測該是和天庭三教有關(guān)。畢竟現(xiàn)在天庭的天帝是鴻鈞座下的童子,說是天道一脈有些過分,但和天道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怎么看天道都不會讓自己的派遣的天帝掌管著這么寒酸的天庭,龍鳳兩族已經(jīng)式微不比以前,巫妖更是在泥潭中掙扎求生,能夠被天道看上的多半就只有人丁愈發(fā)興旺的三教了,尤其是截教,在妖皇身死后那些沒有遷去妖界的小妖們可謂是受了無數(shù)苦難,而有教無類的截教廣開法門收了那么多的妖族弟子,可謂是小妖們心目中一盞冉冉升起的救世明燈。 問題就出在……九公子想不通,天道拿三教開刀,該有個什么名頭好?三教教主乃是親兄弟,就是打起來也不會立時鬧得你死我活,又有誰去挑撥三教圣人的感情呢?九公子想著,余光就瞥到了魔血石的身上,以一人之力攪動了兩次量劫的羅睺,就算只有一點心頭血加上神魂殘片,威力應(yīng)該也是不小。 “所以你就讓魔血石出去為禍人間了?”蒼澤眉頭緊鎖,恨不得把九公子當場暴打一頓。 “魔血石它聽我說完后,直接笑了笑,然后扭頭鉆進了一個人類的身體里?!本殴訐u了搖頭,“一個人類能弄出什么亂子?” “那人類叫什么?”蒼澤追問。 “好像是人類皇帝的妻子,叫有施喜?!本殴右贿呎f著,一邊化出水鏡給蒼澤看。鏡中一個眉目清麗雙眼楚楚動人的美女披著綾羅的外袍斜倚在榻上,朱唇輕啟:“大王,這匹絹布撕起來不好聽,還是絲綢的聲響我最喜歡了,又響又脆,聽了就叫人心里痛快?!?/br> 被美色迷了心竅的人類帝王立刻下令讓人把絹布帶走,換成絲綢。 “大王,”有施喜伸出纖纖玉手拉著人類帝王的領(lǐng)子,把身材高大壯碩的人類帝王拉到身前,伸手摘下他的冕冠,隨意的戴在頭上,嗔道:“我的池子怎么還沒建好?” “就……就快了,美人,”原本還算英俊的男人此刻滿是酒色的油膩之氣。 “你又要敷衍我,”有施喜惱怒的把頭上的王冠擲到地上,扭過身去。 蒼澤看不過去把水鏡打散了,“你讓魔血石出去魅惑君王?” “我只是讓它隨自己的心意去做,沒有過多指手畫腳,”九公子嘆了口氣?!跋氩坏叫母邭獍恋娜痰茏幼詈髸墼谌祟惿砩稀!?/br> 這其實不是特別以預(yù)料的,只是九公子到底是神裔無法理解那些弱小種族的觀念,蒼澤不置可否。媧皇作為妖族圣人,在巫妖之戰(zhàn)中對飽受妖族掠食的人類冷眼旁觀,縱是有天大的恩情也都磨滅的差不多了,可以說媧皇已經(jīng)失去了對人族事物插手的權(quán)利,只能穩(wěn)坐神壇了。人類如今數(shù)量繁多,有沒有一個絕對唯一的信仰,在其他修士眼里可不就是任人采擷從來充實己身的寶庫?諸如闡教廣成子一流,不正是由人褪去凡胎修煉而成的。廣納人族的闡教,和妖類為主的截教,隱隱形成了新的“巫妖”之別,沖突是在所難免的。親兄弟?鳳凰二神和龍神不也是至親手足,后來不照樣廝殺的不成樣子。 九公子突發(fā)奇想?!澳闳羰怯锌湛梢匀ソ亟套呱弦蝗??!?/br> “然后不小心聽見了一丁點修煉的法門,讓我和截教沾染了因果?”蒼澤冷笑一聲,“我是絕對不會去自討苦吃的?!比痰茏訉μ焱サ钠缫暽钪?,他脫離天庭只能算是個棄暗投明,而拋卻曾經(jīng)的身份后,他明面上的實力地位都不足以入三教弟子的法眼。一番冷嘲熱諷后,又是對天庭侍者的一番冷嘲熱諷,那自己豈能不被天帝恨上? “我知道你是想攪亂人族局勢,看看三教弟子何時入場,但你也該明白現(xiàn)在的人類部落是人類自發(fā)衍生的,莫說是三教弟子,就是在天庭眼中都算不得什么?!鄙n澤冷靜的分析道:“而人族這個巨大的信仰空白,誰都想插一手,至今仍沒有人全部掌握,可見是留給中興的天庭的了。所以,你如果想讓魔血石插手,不如等到人類和天庭有了聯(lián)系再行計劃?!?/br> 蒼澤不知道的是,在自己和九公子說完后回到鳳桐的洞府不久,人類中就有一支部落在祭祀中落下了一只從天而降的玄鳥,玄鳥落地化作一名貌美仙女,自稱九天玄女,是上蒼看夏葵無道,命她下來拯救蒼生。與其同來的還有一枚珠光流轉(zhuǎn)的鳥蛋,被首領(lǐng)放在祭壇上日夜膜拜,正巧這日首領(lǐng)的側(cè)妃不知怎么的看見那鳥蛋就覺得腹中饑餓難耐,竟然伸手把那鳥蛋直接吞入腹中,不多時那側(cè)妃的肚子就鼓脹起來,當夜就生下了一名嬰孩,被玄女起名為契,收歸玄女膝下?lián)狃B(yǎng)。 再說陸壓行于天上消息總是靈通些許,正當他把這件事當作趣聞告訴帝俊的時候,帝俊見了那玄女的面容頓時沉默不語。無他,實在是那玄女是老熟人了,當年他作炎帝朱襄時與黃帝聯(lián)手不低蚩尤,正是這個九天玄女從天而降傳授了黃帝治兵之道。他當時還有些憤懣,同是首領(lǐng)為何上蒼如此偏頗,等到重得記憶后還有哪點不明白?比起正統(tǒng)人類血統(tǒng)的黃帝,自己這個妖皇轉(zhuǎn)世到底是抱養(yǎng)來的。 “看來上一次沒能讓人族和天庭綁到一起,天庭仍是不死心啊?!钡劭』剡^神來,摸著兒子的發(fā)頂感慨道。 “那個玄鳥,我沒見過的,”這才是陸壓困惑的地方,他是鳳桐的義子,在禽類中等同太子位,豈能有連太子都沒見過的大臣? “天庭的殺手锏豈能輕易示人?再說了,也不是所有會飛的都歸鳳桐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