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變態(tài)——趁著他去洗手間的功夫藏了他的奶嘴，再若無其事地觀賞他驚慌失措?yún)s強自鎮(zhèn)定的神情。

    今年，是我暗戀他的第五年，我知道他許多秘密。

    他總是在私人空間里跪地而行，上肢支撐著身體，下肢使勁蹬，神態(tài)動作宛若一個處于爬行期的嬰兒。

    他喜歡吃軟糯香醇的糕點，酥脆可口的磨牙棒，每天晚上都要喝一整瓶羊乳，再含著安撫奶嘴入睡。

    多少次，我隔著屏幕將指尖落在他軟糯的睡顏；多少次，我把手邊摩挲的硅膠奶嘴想象成是他含過的那只；多少次，我裝作不經(jīng)意間碰觸到他的后臀，暗自肖想紙尿褲柔軟蓬松的觸感。

    我處心積慮地接近他，換專業(yè)，跳級，提前畢業(yè)，像是耐心極好的狩獵者?？墒?，就在剛剛，我突然就不想再忍了。

    我知道現(xiàn)在并不是最佳的時機，可我真的太想在那張慣常清冷孤傲的臉上領略別樣的風景。

    這間辦公室只有我們兩個人，在他眼神猶疑著落到我這兒時，我含笑點頭，然后如愿以償?shù)乜粗哪樕M失?；蛟S是我的表情太過篤定，也太過揶揄，他竟是一句辯駁的話都說不出，只愣愣地站在原地。

    趁他心神恍惚，我牽過他的手，帶人離開辦公室，打算奔向我為他精心準備的公寓。

    在那座公寓里，有柔軟舒適的大號嬰兒床，有擺了一整個櫥柜的進口奶粉，有散落各處的嬰幼兒玩具，在布置這棟公寓的時候，我腦海中浮現(xiàn)的是他一邊爬行一邊咿呀學語的模樣。

    我會像照顧最脆弱的寶寶一樣對待他。他可以整日整夜地躺在嬰兒床中，只露出懵懂酣甜的睡顏；我會在他哭鬧不止的時候給他塞上安撫奶嘴，將整個人都抱入懷中，再輕輕地拍打脊背。

    小寶寶再不能說出完整的字句，只會用各種各樣的語氣詞來表達愉悅、不滿和需求；我會嚴格地按照嬰幼兒進食指南，日復一日地給他喂養(yǎng)易消化吸收的食物，直到他的腸胃再也存不住任何東西。

    他吐奶的時候我會給他拍嗝，他脹氣的時候我會給他做腹部按摩，他發(fā)燒的時候我會給他塞退燒栓。當然，作為一個合格的監(jiān)護人，我會盡量避免這種情況的發(fā)生的。

    我牽著他一路乘著電梯向下，他都始終不言不語。但在上車之前，我感受到了他掙脫的力量。為避免鬧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我回過頭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然后他便徹底安靜下來，面色頹敗，身體顫抖。

    我說，小寶寶，我想做你的監(jiān)護人已經(jīng)很久了。我知道的，遠比一個奶嘴多得多。你乖一點，我現(xiàn)在帶你回家。不然我可不敢保證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他知道了我的蓄謀已久，且毫無反抗之力。

    汽車在路上飛馳，坐在副駕的他雙眸緊閉，神情幾番明滅后終于出了聲，你真的愿意接受這樣的我嗎？

    我沒有立即應聲，而是找了個臨時停車帶停車，將放在西服口袋里的奶嘴取出，在他錯愕之際一把塞入了他的口中，最后又給他戴上一個黑口罩后才再次啟動。

    我想，這個答案應該比任何言語都能夠讓他安心。

    寶貝，不要害怕，我?guī)慊丶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