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蒙在人偶頭頂?shù)腡恤完全脫下后，林一以手作梳，仔細(xì)地梳理好對方蓬亂的發(fā)，最后又伏在人偶懷中，輕聲說道，“小九，我好喜歡你，你和我過一輩子好不好?！?/br>
    人偶原本微闔的眼睛掀開了一條縫，幽深的目光落在埋于身前的男人身上，原本了無生氣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微笑。雙唇微張，想要給出一句肯定的回復(fù)，卻是啞然無聲。

    它皺了皺眉，就在不遠(yuǎn)處，一道銳利的目光劃破空氣襲來，有如實質(zhì)，這種被逼視的感覺讓它不得動彈。根據(jù)直覺回望過去，卻是一排排沒有生氣的小人偶。

    “你是誰？”它用意念問著，這是人偶特殊的傳訊方式，它還是第一次使用。

    “我是林一的寶貝。”腦海中傳來一道惡狠狠的聲音，聽得出來，對方年紀(jì)不大，“林一不會喜歡你，它是我一個人的。”

    如果林一能夠感知到人偶的交流，那他一定能聽出，這就是他夢中那個嬌里嬌氣的小娃娃。但他只是安靜地抱住身下的人偶，像是擁住他的愛人，對房間內(nèi)的波濤暗涌一無所知。

    “為什么不會。我的臉、身體、名字，都是他給的，甚至于，我能夠擁有意識也是因為他強(qiáng)大的意念。不是么？”小九溫和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就是最后一個問句，語調(diào)也沒什么起伏。

    “他明明是我一個人的?！毕袷潜患づ?，小孩兒的聲音里多了幾分氣急敗壞，“他親吻過我的眼睛，鼻子，嘴唇，他用手指拍打過我的屁股，他……他……”

    像是豁出去了，那個帶著哭腔的聲音急促道，“他還用棉簽捅過我的屁屁。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你不要搶走他好不好。嗚嗚嗚。我真的很喜歡他。嗚嗚嗚。”

    小九被腦海中的泣音吵得有些頭疼。它很想說，林一也對我做過這些事情，雖然……沒有戳過它的后庭，但它終歸不是個惡劣的性子，只溫和道，“別哭了。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我娃娃。他沒有給我們起過名字。我和那些廢物都叫娃娃?！庇行┪?，也有些不忿，

    “不過它們都聽不見。它們都被我吃掉了。所以，他只叫過我娃娃，只有我?！钡竭@里，卻又有幾分得意和甜蜜，像是只戰(zhàn)勝的小公雞。

    真是個頑劣又傲嬌的小孩兒，而且，貌似戰(zhàn)斗力還很強(qiáng)，竟能夠吞噬其他人偶的靈識。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不要當(dāng)小三兒好不好?！被蛟S是意識到小九不是以前那些經(jīng)常和它爭寵，卻又可被輕易消滅的人偶，娃娃想用道德去束縛對方。

    “我是林一的小九。沒有他的同意，我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如果他讓我消失，那我的意識便會自動潰散，無論我愿意與否。后面的話小九沒有說出口，但它們都心知肚明。

    “你去死吧——”憤怒的低吼裹挾著巨大的能量攻擊著小九的識海，卻是被輕易地化解開來。

    就在二者處于僵持不下的境況時，安靜的空間里響起一道低低的聲音，讓原本處于攻擊態(tài)的小孩兒瞬間頓住了動作。

    “小九，你知道嗎？我經(jīng)常做一個夢。”林一像是從倚靠的肩膀上汲取了足夠力量，難以啟齒的話也可以順暢地說出口，“我在夢中對他做了很過分的事。”

    聽到后面，小孩兒嘴巴一咧，幾乎要哭出聲——原來他什么都記得。他從來沒有忘記?？墒牵家呀?jīng)好久沒有入過林一的夢了。

    “我很變態(tài)吧。我剛剛還那樣親吻你。但是，你們對我而言，不只是人偶?！绷忠黄鹕硐麓玻驯诠裆献钇恋?，也是經(jīng)常出現(xiàn)在夢中的那個人偶捧到了床上。

    “睡吧，我們一起。你們都是我的寶貝。”林一將小九的身體放平，娃娃放在二人枕間的間隙，蓋好被子，側(cè)身攬住小九的腰身，逐漸沉入甜美的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