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閉
但尹柯和江懌大二上學期期末,江懌突然出國。 江懌出國前夕,他奶奶的產(chǎn)后護理醫(yī)院的孕婦抑郁跳樓和父親手下研三生報案舉報性侵。 謝長景不認為這些和外公沒關系。 甚至江懌爺爺江堯元身為有名的大廚在被K市名人承辦的酒席上,發(fā)生食物中毒事件。 事實顯而易見。 尹儒戌為了拆散當年的尹柯和江懌,對江懌一家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而謝長景對于這一切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站在大眾正常心理上,他可能大義滅親罵尹儒戌老輩思想,拆散鴛鴦,手段狠毒。 也可以站在尹儒戌角度上像個封建大家長一樣:我選定的繼承人不能有任何世俗上的污點 ,更不要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 江懌家世書香門第,才華橫溢但尹儒戌就是不認可,還殃及池魚。 謝長景清楚尹儒戌心里理想家庭就是自己的標準,他母親尹嵐的婚姻也被他安排的出一轍。 不過尹嵐除了母親的隱忍還繼承了尹儒戌的骨子里流淌的無情。尹嵐不愿意僅僅不問世事的豪門夫人,所以得到她想要的后拋下了年幼的謝長景留在了謝家。 謝長景心中唯一微起波紋是當知曉年輕時尹柯過分天真時。 在沒有能力的時候,做夢似挑戰(zhàn)維持自己的權威,不切實際。 這些資料文字中展露出的曲折,謝長景冷血地把它們交給李秘書放在機器里粉碎如同主角們在四萬多個日月里漸漸被消磨掉的青春。 他整理了一下的袖口的鯨尾袖扣對李秘書說:“明天還有什么行程嗎?” 李秘書翻看了一下記錄,對他說:“明天5點有個統(tǒng)計會議。” 謝長景看了看外面落地窗遠處慢慢落下的紅日,說:“改到明天上午,周末公司加班。中秋補休。” 李秘書表面平靜地應了聲。輕輕關上門,有些疑惑著:“謝總很少會距離那么近突然修改會議時間。有什么私事?” 尹柯在書房里看著電腦那邊的人發(fā)來公司中正左右搖擺的股東名單。 他本來面容愉快地看著上面的人名。 看到匿名的郵箱發(fā)來的其他的信息,眼神冷漠。 他打下一串文字。 結束后往后一躺,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陸晧坐在沙發(fā)上捶腰,正在他思考著未來生計時,尹柯面容很冷地從書房走了出來。 這張很少出現(xiàn)在尹柯的死人臉,陸晧感覺尹柯不會再待在家里了。 他也不怕殃及池魚,畢竟家里只有他倆兩個人,火除了燒到陸晧身上,也燒不到其他人身上。 陸晧還主動打招呼:“發(fā)生什么事了?” 尹柯依舊很冷但沒那種殺人的氣勢:“準備好的魚餌不太聽話。” 陸晧也不知道魚餌是誰,自己也不懂這些圈圈繞繞。隨口應付回:“那換條聽話的不就好了?!?/br> 這時,尹柯湊近看著陸晧,眼睛深邃得好像要把他吸進去說:“寶貝兒,你覺得你聽話嗎?” 陸晧直視他的眼睛 ,回:“付出值得回報,我就很聽話?!?/br> 兩人對視了一下,尹柯先移開了目光,不知什么意味地笑了笑。 他拽過陸晧,恢復紙醉金迷時萬花叢中過的風流,像蜂蜜般甜蜜親吻:“在家等我,聽話?!?/br> 陸晧側臉看向這個八面玲瓏又在細絲末節(jié)處過分計較的人,向尹柯所期望的那樣,回道:“我會很乖地在家等你,不會出去?!?/br> 內(nèi)心偷偷補充了句:“我又沒說讓其他人過來?!?/br> 剛說完尹柯就把他拉到臥室,二人一起倒在床上。 雙手從衣角摸到陸晧的腰上時,陸晧阻止了他接下來的動作,帶點無辜地說:“我們說好白天不做?!?/br> 尹柯聽聞孩子氣大力抱著他說:“那你陪我躺會兒。” 陸晧再次嘗試了rua了rua他的腦袋,這次尹柯沒眼神反對。 過了會兒,他只是把陸晧的手拉了下來,像往常黑夜里那樣擁著身邊的唯一閉上了眼睛。 陸晧越靠近日期,精神越輕松。 他閉上了眼睛想著快要實現(xiàn)的計劃,也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陸晧是被餓醒的,他迷茫地看著有點凌亂的床單。下床喊了喊尹柯,沒聽到回答。 又剩我一個人了啊。 他走進廚房隨便對付了一下 ,畢竟以陸晧的廚藝隨便做和認真做沒有任何差別,都很難吃。 到了晚上 ,陸晧等到11點多尹柯還沒有回來。 在他還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時,自己的電話響了起來。 尹柯的秘書說:“小先生,尹總今天就不回去了。您可以先休息?!?/br> 陸晧聽著這個稱呼,也沒執(zhí)著。平常地說:“知道了 。就把電話掛斷了?!?/br> 今天陽臺的月光格外好,空明透亮??上е挥凶约邯氉孕蕾p十五的滿月了。 現(xiàn)在的城市很少有這樣的清澈的月光。 打算回臥室的陸晧看見尹柯緊閉的書房。 他轉換了路線,擰開門。走到桌子第二個抽屜,翻出合同。 他上面和三年前幾乎一樣的文字,tm尹柯連字都簽好了。 陸晧腦海里忽然閃現(xiàn)出六年前。 尹柯丟在地上早已簽好的合同 ,自己只得蹲下?lián)炱稹?/br> 他高高在上,低頭也好像是為了看腳下的陸晧在污泥里掙扎,喘息,放棄。 尹柯走近:“很有意思是不是?一身硬骨頭被自己碾碎感覺怎么樣?” 陸晧壓抑住自己想要揍尹柯一拳的沖動。 他面無表情按著地下合同,抬起頭來跟尹柯爭鋒說:“沒什么意思。很可惜,我硬骨頭早就碎成渣了,你來晚了?!?/br> 尹柯抬眉看了眼他,仿佛施舍般拽起陸晧胳膊,把他從地上拉起來,陸晧低聲“唔”了一下。 尹柯對旁邊的人說:“把他洗干凈點?!庇謱δ樕鋈蛔兊脴O冷的陸晧吐出:“那么有意思的開始了,我給你個機會?!?/br> 陸晧穿著運動服,來到道場。 他看著臺上同樣打扮的尹柯,輕輕活動了下手腕,接著按壓手指。 邊動作邊說:“你的意思是把你打倒就能重新制定規(guī)則了是嗎?” 聽到尹柯確認后,他半點廢話沒有。 利落地纏好護帶,長腿一躍,朝著尹柯的臉揮拳上去,先下手為強。 尹柯迅速扭頭,也不恐多讓。 比起野路子出來的陸晧,尹柯的打法顯然學院派多了,不過理論比不上實戰(zhàn)。 尹柯開始只能被陸晧兇狠的攻勢逼得只剩防御,臉上掛了幾道彩,不過陸晧腹部也挨了一拳。 倆人來來往往幾個回合,陸晧卻慢慢后勁不足,出手速度慢了下來。 尹柯愈戰(zhàn)愈勇,也逐漸摸清陸晧的打法風格。 在陸晧看似要抵擋不住尹柯的進攻時,尹柯攔著他的腰,正要把陸晧翻倒。 尹柯感覺到耳邊傳來低啞的笑聲,哐當一聲,他眼冒金星望頭頂天花板。 陸晧甩了甩使巧勁兒的左胳膊,眼神里沒有任何輕蔑,垂首對道墊上四腳朝天的尹柯說:“我贏了,我可以提條件了?!?/br> 尹柯沒回答他,回想那一瞬間陸晧胳膊的動作,沒好氣兒從地上站了起來嗤一聲說:“這局算你贏?!?/br> 陸晧絲毫不在意,拉起尹柯:“意見一致,合作愉快?!?/br> 陸晧贏了也不見欣喜,除了剛才在蹲下來撿合約一直好像沒什么特別濃烈的情緒。 尹柯第一次對一個這樣好像死氣縈繞在骨子的年輕人感興趣。 陸晧就像是和永遠朝氣蓬勃,溫和纖弱的江懌完全相反的鏡子。 尹柯起了好奇問:“你身手這么好,當個私人保鏢。也能有個可觀的收入。怎么同意拉皮條?!?/br> 這人完全忘記了是自己主動糾纏人家。 陸晧當然不會解釋原因:“那太慢了?!?/br> 尹柯側眼瞧見他光裸在室內(nèi)的空氣中微微顫抖放在身后的胳膊,手指更是顫得厲害。 他欠揍地說:“原來是手廢了?!?/br> 陸晧眼中閃過一瞬陰狠,舌尖頂腮走近面前這個惡劣至極的男人。 用自己低啞的聲音緩緩說:“是啊 ,所以這三年只能靠你了?!?/br> 記憶如冰川中海面下靜止的水流,一只飛鳥停留在冰凍的海面,啄了啄,伴著“咔嚓”的一聲。 鳥兒扇動羽翼飛出這片海域,海水重新慢慢開始流淌。 陸晧回神后,在猶豫之中還是選擇把這幾頁紙放回到抽屜里。 低頭看著其他上鎖的抽屜,過了一會兒,他從書房離開走到雜物間。 五分鐘后陸晧手里握著什么東西再次走進了書房。 第二天陸晧打著哈欠地醒來,從飲水機里給自己接了杯水。 稍微清醒后從里面打開最外面的門,看著大門前站著的兩位門神。 陸晧扶著門直接問:“我能出去嗎?” 面對這兩個穿著標準的黑西裝,戴著墨鏡的大高個。 陸晧再次感慨,虧得這地方是獨棟。 內(nèi)心捂臉:不然好丟人啊。 得到兩人異口同聲“不能?!?/br> 陸晧早已猜到,沒意思! “那隨便一個人出去去給我買早餐。你們吃了嗎?” 看著他們搖頭,陸晧繼續(xù)說:“出小區(qū)向東走,有家黃記,買一屜灌湯小籠包,再加個蟹粉。我還要個豆腐腦咸的,你們吃什么自己決定?!?/br> 陸晧翻出三四張現(xiàn)金遞給其中一個,像個地下黨交換清報一樣,認真地囑托說:“別忘記問老板要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