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熬過的考試，沈雀站起身來，宮縮太密集了，他感覺胎兒已經(jīng)控制不住地往下沖，肚子疼得要爆炸，他一定是要生了。他匆匆收拾好書包，想繞過男孩趕快去廁所解開束縛帶，哪怕一層都好。

    然而他剛剛踏進廁所，男孩就跟了上來，沈雀一轉(zhuǎn)身看到他暴怒的臉，心里一沉。

    “你他媽給臉不要臉是不是！”

    男孩直接飛起一腳，正踹在沈雀肚子上，沈雀重重摔在地上，只覺得肚子里已經(jīng)炸開了，他終于忍耐不住，小聲呻吟起來。

    男孩見他這樣更來勁，干脆一只腳踩了上來，鞋跟就碾在肚子上，半個人的重量都壓上去：“賤貨！你還有臉喊，老子早看你不順眼，你竟然故意害老子！你個娘娘腔，小清居然給你送情書，你也配？”

    男孩腳下不斷用力，鞋底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沈雀幾乎快要昏死過去，他覺得肚子里的孩子快被他踩碎、踩爛，有什么東西在肚子里面破裂開，然后就是滅頂?shù)奶弁从縼?。他的腿無力掙扎著，手臂想要抱住男孩的鞋，可是無濟于事。男孩踩了半天，最后幾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壓上來，跳起來重重砸了一腳，然后朝他吐了口水，怒氣沖沖地扭頭離開。

    沈雀眼睛翻白，他覺得整個腹部都已經(jīng)不是自己的了，好像被千刀萬剮過。走廊里隱隱傳來腳步聲，他強迫自己千萬不能在這里昏過去，用最后的力氣幾乎靠爬行進入了廁所隔間，然后鎖好門。

    沈雀坐在馬桶上，他扯開衣服，可是解了半天也解不開繩子，他只能去書包里翻找，終于摸出一把壁紙刀，對準繩子割下去。束腹帶的金屬扣子幾乎都被踩崩開了，他撕扯著拽下去，又用刀子把兩層厚厚的繃帶都割開。

    這一個大得驚人的孕肚終于彈出來，這上面布滿了被蹂躪過后紫紅的痕跡，猛一下子差點墜垮沈雀的腰，壓力的變化讓沈雀又差點叫出聲。他艱難地伸手去探身下，粗大的假陽具幾乎快被踩了出來，他輕輕一拽就掉了下來，緊跟著嘩啦一聲，被堵住的羊水和鮮血一下子涌出一大股。

    下垂的肚子在微微顫抖著，肚皮一陣陣發(fā)緊，宮縮還在繼續(xù)，每一下都是難以忍受的劇痛。胎頭似乎已經(jīng)沖出宮口，進入了產(chǎn)道，沈雀不知道怎么分娩，只隨著本能一下下用力。胎頭尺寸很大，這時養(yǎng)父精心培育出來的孩子，它一寸一寸地撐開沈雀稚嫩又緊致的產(chǎn)道，沈雀摸著下身，那里鼓起一個越來越大的半球，胎頭把產(chǎn)口周圍的皮膚撐得透明，沈雀一個咬牙，嘩啦一聲胎兒就沖了出來。

    沈雀接住孩子，他終于松了一口氣。

    孩子又紅又皺，臍帶還連在沈雀體內(nèi)，小臉上掛著一層白白的胎脂，眉眼看起來像起了養(yǎng)父。

    沈雀驚奇地端詳著孩子，突然感動得想哭。這是我給爸爸的禮物，他想，從此以后家里就不孤單了。

    這時候，孩子長開了嘴，從嘴里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哭喊。

    “別哭！別哭！”沈雀腦子里嗡的一聲，“別哭，別被人發(fā)現(xiàn)了！”

    可是孩子怎么可能聽得懂人說話，還在不斷地啼哭。沈雀聽到廁所外的走廊里傳來保潔阿姨的聲音：“誰在喊？怎么回事？廁所里還有學生嗎？”

    那腳步越來越近，孩子哇哇大哭著，沈雀急得不行，伸手緊緊捂住了孩子的嘴。保潔阿姨探頭看了一眼，廁所里沒有人，她以為聽錯了，又轉(zhuǎn)身離開。

    腳步聲終于消失了，沈雀長長舒了一口氣，太好了，沒有被發(fā)現(xiàn)，爸爸不會坐牢了。

    他放開手，孩子已經(jīng)沒了動靜。

    沈雀還以為孩子睡著了，他準備找個地方讓孩子好好睡，可他卻忽略了自己依然高高隆起的腹部，下一秒更加激烈的宮縮襲來，沈雀腿一軟，跌坐在馬桶上。

    怎么會？肚子里難道還有孩子？

    他立刻感受到第二個孩子的胎頭也頂住了宮口，他痛得發(fā)抖，心里卻涌上了喜悅，原來禮物竟然不止一份。他按照上生一個孩子的樣子不斷用力，孩子很快頂出宮口，有很快頂出了產(chǎn)道。一個胎頭晃悠悠夾在兩腿中間，沈雀感受到孩子溫熱的體溫，他突然很想一直給他的養(yǎng)父生孩子，直到生得家里裝不下，他將擁有這么多家人，那時候大房子里多熱鬧啊。

    沈雀分了神，一腳踩到地上的羊水，一個不穩(wěn)，重重坐在了馬桶上，剛娩出胎頭直接被坐回產(chǎn)道，極度的疼痛讓沈雀從喉嚨里發(fā)出難以抑制的呻吟。

    “呃……哈……”沈雀喘勻了氣，重新開始用力，一股羊水從產(chǎn)道里噴出來，孩子終于降了下來，沖出他的身體。

    沈雀脫了力，大口喘著氣，按剛才一樣捂緊孩子的口鼻，直到孩子安穩(wěn)地睡去。

    肚子又開始痛。

    沈雀忍著疼痛按了按肚子，那里面空了不少，但還有一個yingying的東西，是他的第三個孩子?？墒沁@次孩子卻下降得很慢，沈雀用力生了好久，依然感覺不到胎頭沖開宮口。

    他有些慌張，胡亂地用手壓了幾下肚子，大肚子被他擠得變形，他感受到一個巨大的東西頂在宮口處。他沒有辦法，干脆翻過身來，把肚子壓在馬桶蓋上，冰涼的觸感讓他的肚子一陣攣縮，他顧不得冷熱，把肚子尖對準棱角，挺腰壓了下去。

    稚嫩的宮口好像被撕裂了，一大股鮮血順著腿流到地上，他好像不知道疼，只想快點把最后一個孩子生下來。

    肚子里的尺寸是他承受不住的大小，孩子要把他的身體一寸寸撕裂一般，每降下一分就涌出一股血。他感覺渾身發(fā)冷，直打哆嗦，把手伸進產(chǎn)口探了一下，沒有摸到毛茸茸的胎頭，卻好像是孩子的臀部。

    這是難產(chǎn)了。

    但沈雀不知道，他只能毫無章法地用力，把身上的重量都往下壓，只希望能把孩子趕快擠出來。孩子以折疊的姿態(tài)往下娩，巨大的尺寸一點一點撕開宮口和產(chǎn)道，似乎要沖破這具瘦弱又稚嫩的身體。沈雀疼得昏過去，又立刻被產(chǎn)痛折磨得醒過來，他不想讓養(yǎng)父失望。每擠壓一次，身下就涌出一股鮮血，孩子一點一點地擠出產(chǎn)道，產(chǎn)口脆弱的皮膚已經(jīng)被撕裂，豁開一個血淋淋的大口子，終于只聽見嘩的一聲，這個過大的孩子終于被擠出產(chǎn)口，連帶著一大股羊水和鮮血噴射出去。

    沈雀感覺肚子里猛地一空，然后一大塊紫紅的rou團也從產(chǎn)口排了出來。這個孩子臉色發(fā)青紫，生出來沒有哭，沈雀覺得這孩子很乖，就和被養(yǎng)父揉著腦袋的自己一樣乖。

    沈雀的肚子還鼓著，里面空空蕩蕩的，他甚至覺得有些空虛，他好希望肚子里馬上又被養(yǎng)父的下一胎填滿。沈雀撿了尚還能用的繃帶草草系了下肚子，只要不被人看出來剛生產(chǎn)過就好。然后打開書包，小心翼翼地把自己剛生出的三個孩子放進書包里。

    書包里沉甸甸的，裝著他和養(yǎng)父的家人，他的腦海里已經(jīng)出來自己如何沖到養(yǎng)父面前，然后把視若珍寶的孩子捧到他面前。

    “爸爸，這是我送你的禮物?！鄙蛉敢欢〞@樣說。

    他搖搖晃晃地走著，他不知道起自己的身下還在源源不斷地流血，他只覺得很累，有些冷。血液滴滴答答拖出長長的痕跡，那是他回家的路。

    是街上的行人把路邊昏迷的沈雀送到了醫(yī)院。

    三個嬰兒的尸體由醫(yī)院代為處理，養(yǎng)父被警察帶走后立刻被送上法庭，沈雀大出血差點沒命，搶救了好多天才活了下來。

    后來沈雀辦理了轉(zhuǎn)學，轉(zhuǎn)到了喻川和傅柏閑所在的這所中學，沒人知道他的過去，正如沒人知道喻川和傅柏閑的秘密，一切都是嶄新的、光明的，充滿朝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