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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玖一覺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了。 寢殿里放了很多夜明珠,光澤柔和,不會很刺眼,卻足夠明亮。 時焱并不在殿中,應該還在忙。 他剛穿好鞋子準備下床,門口的丫頭聽見動靜,推門進來,笑盈盈地俯了俯身,“上神,您醒了,君上讓奴婢伺候您,您身子不便,有什么事,您盡管吩咐奴婢去做便是?!?/br> 卿玖愣了愣,苦笑了下,輕聲道,“我已經(jīng)不是上神了?!?/br> 丫頭的笑容僵硬在臉上,神情尷尬,仿佛做錯了事的小孩,低著頭,喚了句“卿玖公子”。 卿玖沒想為難她,問道,“時焱呢?” “君上在重華殿處理政務,您是要找他嗎?奴婢立刻去稟報。”丫頭回道,轉(zhuǎn)身就要走,卿玖連忙喊住她,“不用了,別去打擾他,我自己過去就好?!?/br> “那奴婢給您帶路?!?/br> “多謝?!鼻渚咙c點頭,丫頭伸手要來扶他,被他拒絕了,沖她微微一笑道,“我自己可以的,勞煩姑娘帶路就好?!?/br> 雖然有了身子行動不便,體力消耗極大,但他孤僻慣了,一貫不喜麻煩別人。 丫頭把他帶到重華殿門外便退下了。 他不假思索地推門進去,誰知里面竟站了許多人,見他不經(jīng)通傳便闖入,齊刷刷地看過來,打量的好奇的目光紛紛落在他身上。 虞蘭側(cè)頭同右護法紅翼耳語道,“這便是君上帶回來的君后,卿玖上神?!?/br> 紅翼眼前一亮,上前兩步,雙手抱拳,笑嘻嘻地說道,“見過君后。” “原來是君后啊……”其余人聽了他這話,交頭接耳地小聲議論起來。 “啊?我不是,你誤會了?!鼻渚粱琶忉?,尷尬得手腳無處安放,下意識用寬大的袖子擋住圓滾滾的肚子,磕磕巴巴地說道,“既然你們在忙、那、那我先走了。” “師尊!”時焱叫住他,從書案后走出來,順手拿了榻上的斗篷給他披上,側(cè)身擋住別人探尋的視線,柔聲說道,“夜里風大,你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 他這么一說,卿玖覺出了幾分涼意,心虛地笑了下,說道,“剛睡醒,方才不覺得冷?!?/br> 時焱寵溺地捏了捏他的臉,語氣溫柔地能滴出水來,“你如今有了身子,不再是一個人,凡事需得再三思量,不可如此馬虎大意了?!?/br> “我知道了,”卿玖忙著脫身,胡亂地應下來,瞥了眼周圍看戲的人,催促時焱道,“你去忙吧,我回去等你?!?/br> 時焱失笑,“已經(jīng)商議得差不多了,而且,對我來說,自然是師尊的事比較重要,所以,師尊找我何事?” 周圍的人好奇又八卦地看著他倆,尤其是紅翼,耳朵都立起來了,偷聽得明目張膽,卿玖臉色微紅,支支吾吾好半天,小聲說道,“我有件事想單獨跟你說?!?/br> 時焱一愣,輕笑了下,把人打橫抱起往里走,放到軟榻上,擺擺手,對殿內(nèi)眾人吩咐道,“你們先下去吧,青丘狐族的事改日再議?!?/br> “是?!?/br> 紅翼隨眾人一同往外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沖卿玖眨眨眼,笑得不懷好意,促狹道,“恭喜君上,抱美人歸?!?/br> 卿玖一臉尷尬的神色。 時焱正脫了他的鞋子幫他揉腳,聽族里的老嬤嬤說,有了身子的人,站久了容易累,睡著了容易腿腳抽筋,多揉揉會好受些,聞言頭也沒抬,只是淡淡地問了句,“看來你最近很閑?” “沒沒沒,我先去忙了?!奔t翼心頭一震,連忙擺手,飛快地跑走了,出門前又回頭看了卿玖一眼,曖昧地擠了擠眼。 卿玖一把捂住了臉。 “你不用理會他的話,”時焱笑笑,拉下他的手,“他就是個愛玩的性子,從輪回里出來就跟著我了,知根知底的,嘴是貧了點,但沒什么壞心思?!?/br> “嗯……”卿玖抿了抿唇說道,“他們好像誤會我和你的關(guān)系了?!?/br> “誤會?”時焱動作一頓,深深地看著他,意有所指道,“師尊真的以為只是誤會嗎?我以為我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br> “什么?”卿玖一臉迷茫。 “無事,他們只是說笑罷了,不必在意。”時焱垂眸,輕笑了下,又繼續(xù)替他揉腳,白嫩的玉足小巧精致,握在掌心剛剛好,頗有些愛不釋手。 “哦?!?/br> 他不確定卿玖是真的感情遲鈍,沒發(fā)覺他的心思,還是早就知道了,只是對他無意,揣著明白裝糊涂。 卿玖太聰明,他不敢急于求成,怕適得其反。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時,時焱出聲問道,“師尊說有事要同我單獨說,是什么?” “我……”卿玖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臉色微紅,不自覺地攪弄自己的衣裳。 時焱看了眼他無措的手指,停下手里的動作,托著他的雙腳,溫柔地放到榻上,然后坐到他的身旁,握住他的手,柔聲問道,“怎么了,不開心?有什么不能同我說的嗎?千年未見,我日日念著師尊,盼著師尊,好不容易重逢,師尊如今竟也同我生分了嗎?” 他的眉眼沮喪地低垂了下去,仿佛受了委屈的大犬,可憐巴巴地耷拉著耳朵。 “不是的,”卿玖伸出手指輕撫他的眉間,嘆了口氣道,“只是有些事,實在難以啟齒?!?/br> 時焱牽著他的手貼在臉側(cè),蹭了蹭,薄唇不易察覺地碰了碰柔嫩的掌心,“在我面前,師尊什么都可以說,不用怕,不用顧及,一切有我在?!?/br> 卿玖看著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溫柔深情,仿佛是個無底的漩渦,一點點吸引著他的靈魂,蠶食鯨吞他的理智。 他咬了咬唇,臉色微紅,輕聲道,“我……有點難受?!?/br>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時焱神色緊張,目光難掩擔憂,起身就要往外走,“你躺著休息會,我去叫醫(yī)師過來給你瞧瞧。” “別去!”卿玖連忙拽住他的袖子,臉色更紅了,“用不著麻煩醫(yī)師。” “我……”他糾結(jié)著,牙關(guān)反復折騰那兩片嬌嫩的唇瓣,泛出艷醴的顏色,水潤潤的,很是勾人。 “到底怎么了?師尊,別讓我擔心?!睍r焱折回去坐下,眉頭緊皺,小心翼翼地摸了摸他的肚子,低聲問道,“是不是孩子折騰你了?” 卿玖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終究破罐子破摔一般閉上眼,聲若細蚊地說道,“我……漲奶?!?/br> 孩子在他肚子里一天天長大,他的身子也發(fā)生著變化,明明還沒生出來,胸部卻總是隱隱脹痛,不似尋常有孕之人。 “嗯?”時焱難得愣了下,轉(zhuǎn)念便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自覺看向他的胸部,寬松的衣裳遮住,看不出什么,饒是如此,依舊讓卿玖難堪得不行,仿佛赤身裸體被人打量一般,眼睛閉得更緊,睫毛不停地輕顫。 “師尊想要我怎么做?”時焱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悄悄靠近了些,柔聲誘哄他說話。 灼熱的呼吸灑在耳畔,染紅了他白皙的耳尖,不知為何,心跳得很快,哪怕古靈之前那般對他,能做的都做了,他也從未有過這種感受。 時焱也不催促,頗有耐心地等著,卿玖糾結(jié)了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小聲說道,“你……幫我……揉……” 他說完,空氣變得很安靜,半晌等不到時焱的回答。 “不用為難,我先走了?!鼻渚烈詾樗辉敢?,臉色煞白,不敢看他的眼,赤足爬下床,捧著肚子,低著頭就往外跑。 “師尊!你要去哪?”時焱沉著臉,厲聲喊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帶回了懷里。 “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鼻渚恋椭^在他懷里掙扎。 “別動?!睍r焱輕而易舉地把他抱回床上,抬起他的下巴才發(fā)現(xiàn)白凈的小臉布滿淚痕,他咬著唇,無聲哭泣。 “這是怎么了?”時焱心軟的一塌糊涂,無奈地嘆了口氣,擦了擦他眼角地淚,柔聲問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卿玖別過臉,咬著唇不說話。 “是不是我剛剛語氣重了些,嚇到你了?”時焱反省道,“是我不好,我給你道歉,可你也要答應我,不能光著腳下床,地上那么涼,你身子不好,萬一生病怎么辦?” 卿玖的雙腳冰涼,時焱握在手中許久才暖和起來,扯過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住。 他著了寒癥,一直怕冷,從前還是上神的時候就如此,如今沒了靈力護體,更是虛弱,若是寒癥復發(fā),萬萬是受不住的,可偏偏他自己不是很在意,時焱真是又氣又無可奈何。 “你是不是嫌棄我?”卿玖抱著肚子,忽然輕聲開口,哽咽道,“也是,如今我這幅樣子,不男不女,連我自己都嫌棄?!?/br> 他抹了把臉,吸了吸鼻子,繼續(xù)說道,“我靈力全無,與廢物沒區(qū)別,沒資格再做你師尊,明日我就離開,謝謝你從云之塔將我救出來。” “有我在,你哪也別想去。”時焱沉聲道,扳過他的肩膀,望進那雙濕漉漉的眸子里,“吞噬破軍,我?guī)缀鯖]命,可我心里念著你,放不下你,掙扎著從鬼門關(guān)爬了出來,可你卻又要離我而去,豈不是要了我的命?師尊的話,字字如刃,扎得焱兒好疼?!?/br> “對不起……” “師尊沒有錯,但以后都不要再有離開我的念頭,切莫再說任何離開我之謬言。”時焱拿了幾個枕頭墊在他腰后,讓他靠著,伸手去解他的衣帶,神色認真道,“我以蒼龍族的命脈起誓,從未對師尊有過半點嫌棄之意,無論從前還是現(xiàn)在,師尊于我一直是最重要?!?/br> “你要做什么?”卿玖眼淚汪汪地看著他,有些疑惑,卻未阻止他的動作,長長的睫羽上掛著晶瑩的淚滴,欲落不落,楚楚動人。 “為師尊排憂解難是徒兒義不容辭的責任,”時焱失笑,手上動作不停,繼續(xù)脫他的衣裳,拉長調(diào)子嘆了口氣,眨了眨眼,促狹道,“我不過是怕冒犯,猶豫了片刻,誰知有人誤會我不說,還哭成了個小花貓。” 說著用指尖抹了下他臉上的淚,含在嘴里吮了吮,砸吧了下嘴,皺著眉說道,“好苦?!?/br> 卿玖羞得臉色通紅。 時焱笑夠了,不再逗他,將他的衣裳拉開,露出白皙的胸膛,看清眼前的景象,卻突然睜大了眸子。 卿玖胸前裹著一塊白布,纏了好幾圈,乳首的位置隱隱滲出液體,打濕了布料。 “為了不被別人看出來,只好如此。”卿玖感受到時焱詫異的目光,閉著眼,輕聲解釋道。 “沒關(guān)系的,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師尊別怕,有我在,不會有人敢亂嚼舌根,”時焱輕輕擁著他,手伸進他的衣裳里,探到后面,解開纏繞的白布,一層層剝落。 最后一層白布解開的時候,鼓鼓的奶包便彈跳了出來,白白嫩嫩的,圓潤飽滿,紅艷的乳珠不停汩水,濕漉漉的,泛出可口的光澤,時焱目光癡癡的,不自覺動了動喉結(jié)。 腫脹的胸部被解開禁錮的一瞬間,卿玖口中發(fā)出一聲難耐的呻吟,甜膩軟糯,失了平時的清冷,勾人得緊。 他反應過來,連忙咬住了唇。 時焱目光沉沉的,嫉妒憤怒的藤蔓在心中瘋長,這般勾人的風月卻叫古靈捷足先登,獨享了那么多年,還不懂得珍惜。 他小心翼翼地伸手,輕輕握住了那對柔軟。 “嗯啊……”卿玖眼尾泛紅,緊緊咬著唇都堵不住溢出口的呻吟,被古靈調(diào)教過的身子敏感得不像話,被人輕輕碰下就會渾身顫抖,尤其是這人還是他最親近之人。 他軟了身子,跌進時焱的懷里。 “師尊,你還好嗎?”時焱攬著他,讓他靠著自己肩膀喘息,見他搖了搖頭,這才溫柔地揉捏起手中的軟rou,輕輕碾磨艷紅的乳珠。 “唔!”卿玖身子抖得厲害,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古靈的臉,殘忍的話句句言猶在耳,曾在他身上留下的傷痕仿佛還在隱隱作痛,他以為自己可以忘掉,如今才發(fā)現(xiàn)癡人說夢,根本做不到。 “不……”時焱很溫柔,胸前被揉捏得很舒服,可頭很疼,快感與痛苦交織,他被折磨得快瘋掉了,受不住地偏過頭,一口咬在時焱的脖子上。 時焱感受到他的不安和害怕,停下手里的動作,緊緊抱著他,輕撫他的后背,一下一下,溫柔耐心地安撫,“不怕,不怕,我在這里。” “時焱……”卿玖理智清醒過來,望著他,喊了 聲名字便淚如雨下,委屈極了。 “是我,”時焱溫熱的指腹不停擦拭他紅紅的眼角,可是怎么都擦不完斷了線的淚,“怎么了,是不是我手重,弄疼你了?” 卿玖搖了搖頭,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可是圓滾滾的肚子在中間隔著,只能虛虛地勾著,哭著在他耳畔說道,“我討厭古靈,我恨他。” 時焱身形一僵,扶著他跨坐在自己身上,將頭墊在自己肩膀上,摸著他柔順的長發(fā),瞇了瞇眼,一字一句,厲聲說道,“師尊放心,他作惡多端,我與他誓不兩立,不會放過他的。” 卿玖哭了一會兒才消停下來,坐起身,碰了碰他脖子上深深的牙印,“疼不疼?。繉Σ黄稹?/br> “不疼。”時焱沖他笑笑,目光落在紅紅的乳珠上,啞聲問道,“師尊還難受嗎?” 卿玖點點頭。 “那我繼續(xù)幫你弄出來,好不好?” “嗯……” 時焱扶著他的腰,低頭含住了左邊的乳珠,輕輕吮吸,卿玖嚇了一跳,連忙去推他,“別……別這樣……唔……焱兒……” “師尊,相信我?!睍r焱抬頭看著他,揉了揉他柔軟的腰肢,沖他微微一笑,給他一種很安心的力量。 “唔啊……”卿玖閉著眼,輕聲呻吟,微微后仰,雙手撐在床上,撐著自己的身子,由著時焱欺身壓過來,在他胸前吮吸,時焱一手托在他腰上,讓他省些力氣,另一只手握住右邊的乳rou揉捏。 時焱的動作很溫柔,弄得他很舒服,不會讓他感到疼痛,密密麻麻的快感讓他欲罷不能。 “焱兒……”卿玖無法自持地喊他的名字。 他們之間早已逾越了師徒的界限,有些事已經(jīng)發(fā)展得不受控,他很清楚,很明白,只是不想去阻止。 他的心早就不是皚皚雪山上的孤松,清冷孤傲,與世無爭,不知不覺中,似乎開始為另一個人跳動,所以才會明知一切不對,卻始終縱容。 “啊……”口腔溫熱,舌頭濕滑,遠比用手要刺激得多,也能帶來更多的快感,卿玖低吟著,胸前一松,nongnong的乳白色奶水就汩汩流了出來,流進了時焱的嘴里。 “快吐出來?!鼻渚粱艔埖匕咽稚斓剿拇竭叀?/br> 時焱咕嘟一聲咽了下去,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唇,色氣十足,抬頭沖卿玖笑笑,“很甜,我先幫寶寶嘗嘗了,多謝師尊?!?/br> 太沒眼看了。 卿玖又扭過頭去,臉色緋紅,時焱又低頭,如法炮制地幫他把另一邊的奶水也吸了出來,吞咽得干干凈凈。 弄完后,卿玖脫力地趴在時焱懷里,手腳發(fā)軟,氣息微喘,衣衫凌亂,眼角眉梢蕩漾著一股子媚態(tài),小臉紅紅的,軟綿綿的,活像被人狠狠欺負過一頓似的。 “師尊休息一會兒吧?!睍r焱扶著他躺下,起身取了塊干凈布巾替他擦了擦身子,攏好衣裳,蓋上被子,起身準備去解決自己的私欲,卿玖卻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焱兒,你陪我待會兒好不好?我……不想一個人睡?!?/br> “好?!?/br> 時焱深吸了口氣,脫了鞋子上床,胳膊拄著腦袋,支起半邊身子,側(cè)躺著,笑盈盈地看著他,“我就在這,哪也不去,師尊安心睡吧?!?/br> 卿玖滿意地笑了下,挪著笨重的身子往他懷里鉆,不小心摸到了一個火熱的硬物,燙了下,下意識縮回手,而后意識到那是什么,臉色又紅了。 “抱……抱歉……”他往后退了退,離得遠了些,翻了個身,背對著時焱,緊緊閉上了眼。 時焱輕笑,從身后擁著他,手放在他的肚子上安撫里面的寶寶,灼熱的分身貼著他的腿根,卻規(guī)規(guī)矩矩地沒有亂動,伏在他耳邊低語,“師尊,我很高興,你愿意讓我?guī)湍?,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怕你將我拒之門外,同我生分,什么都不告訴我,千年來我不在你身邊,讓你受了那么多苦,我內(nèi)心有愧,如今只想好好補償你,為你做些什么,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 卿玖頓了頓,拍了拍他的手背,輕聲道,“你不必自責,我和古靈的事,怨不得旁人,是我當斷不斷,自作自受罷了?!?/br> 說著說著,他的語氣明顯低落下去,“如今我唯一在乎的人只有你了,將來或許還會有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現(xiàn)在我什么都沒了,只有你了?!?/br> “焱兒發(fā)誓,生生世世都會陪在師尊左右?!?/br> 卿玖搖了搖頭,“我不求生生世世,只要這一世你能多陪我一些日子就夠了?!?/br> 時焱抱緊他,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認認真真地說道,“我永遠都不會離開師尊的?!?/br> “又哄我,”卿玖輕輕笑了下,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你放心,等你以后遇見心愛之人,想成親了,我不會絆著你的……” “我誰都不要,只要師尊,還有你肚子的寶寶?!?/br> 沒有了回音,卿玖已經(jīng)睡著了。 早上他醒來的時候是在寢殿的床上,身上的衣裳也換過了,應該是時焱幫他換的,依舊是雪白色,干凈爽利許多。 他現(xiàn)在身無修為,與凡人無異,自然也不能再辟谷,時焱吩咐廚房給他做了許多吃食,又怕他胃口不好,不肯好好吃飯,特意過來陪他用早膳,監(jiān)督他咽下去了許多,自己并沒吃什么,又匆匆離開了。 從頭到尾,兩人絕口不提昨天的事,仿佛沒有發(fā)生過。 這幾日時焱一直很忙,似乎是在謀劃如何對付天族的事,卿玖不關(guān)心,也不去過問。 晚些時候,虞蘭過來了,時焱身邊的左護法,卿玖有印象,昨日在重華殿見過一面,只是叫不上名字。 她端了個盤子過來,里面裝了些糕點,白里透紅,一塊塊捏得像朵花似的,精致又漂亮,看上去就令人食欲大開。 “姑娘來此,有何貴干?”卿玖疑惑道。 虞蘭嫣然一笑,“叫我虞蘭就好,我是魔族左護法,承蒙君上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唯有此生效忠魔族?!?/br> “虞蘭姑娘請坐吧?!?/br> “我聽君上說,公子您有孕在身,食欲不振,我特意做了開胃的山楂糕,”虞蘭坐下來,將手里的盤子放到石桌上,“公子賞個臉,嘗嘗吧?” “多謝?!鼻渚零读算叮⑽⒁恍?,捏了塊山楂糕,朱唇微啟,輕輕咬下一小口,驀地睜圓了眸子,稱贊道,“很好吃?!?/br> 入口即化,酸酸甜甜,的確很開胃,他忍不住又吃了幾口,很快就消滅了一整塊。 “公子喜歡就好?!庇萏m笑笑,給他倒了杯茶,狀若無意地問道,“實不相瞞公子,其實我有一事一直很好奇,揣在心頭就像貓兒爪撓似的,癢得緊,這不,今日特來向您問個明白?!?/br> “什么事?” “那您可莫要怪我唐突了?!?/br> “不怪,”卿玖輕笑,放下手里的糕點,擦了擦指尖,“但說無妨?!?/br> 虞蘭眨了眨眼,小聲問道,“公子,您與我們君上,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外面都傳,說您是我們魔族未來君后呢?!?/br> 卿玖頓了頓,沉默片刻,垂下眼簾,輕聲道,“你們誤會了,我是他的師尊,他是我的徒弟,僅此而已?!?/br> “原來是這樣啊,”虞蘭嘆了口氣,惋惜道,“公子一表人才,與君上如斯登對,若是結(jié)得良緣,必是一對佳偶,可惜了。” “緣分之事,強求不得?!鼻渚恋馈?/br> “那……”虞蘭接著道,“既然公子對君上無意,有些事還是說明白的好,省得招人誤會,公子以為呢?” “不知虞蘭姑娘所指?” “族中皆以為公子是未來君后,腹中的孩子是君上之子,也就是將來的小主子,可……”虞蘭頓了頓,卿玖的一顆心被吊在了半空中,緊張起來,聽見她接著說,“那日我經(jīng)過,無意聽見公子與君上談話,原來您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君上的,而是……天帝之子?” 卿玖的心沉到了谷底,手腳冰涼,卻也明白來者不善,冷聲道,“你偷聽我們講話?” “并非有意偷聽,若有冒犯之處,還請公子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小女子計較?!?/br> “小女子?”卿玖冷眼看著她,這人笑面蛇心,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手上不知沾了多少鮮血,又怎會如眼前看到的這般柔弱。 他閉了閉眼,冷聲道,“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說吧,你想讓我做什么?!?/br> “我與公子無冤無仇,自然不會害您,”虞蘭笑吟吟地說道,“我只是為了君上著想,魔族與天族向來勢不兩立,幾千年的宿敵,水火不容,如今,君上剛即位不久,反對之聲未息,根基不深,動搖不得,若是族人知道您懷的是天帝之子,他們會如何看待君上,若是被心懷不軌之人利用,豈不是很危險?” “再者,君父對古靈恨之入骨,若是他知道孩子是天帝的……”她的話戛然而止,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看了卿玖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公子是個聰明人,又與君上師徒情深,應當知道怎么做?!?/br> 卿玖猛地咳了起來,扶著桌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肚子一陣陣兒抽疼,虞蘭連忙起身幫他輕撫后背順氣,“公子您不要激動,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若是沒了,豈不是正合你的意?”卿玖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微喘著,咬牙切齒地問道。 “公子誤會了,我從未想過要害您的孩子?!?/br> 卿玖閉上眼,凄然一笑,聲音哽咽,“你放心,我會離開的?!?/br> 天下雖大,可處處容不下他。 “不可?!?/br> “你還想怎么樣?”卿玖冷冷地看著她。 虞蘭挑了挑眉,試探性地問道,“公子,君上對您一片深情,您不會看不出來吧?” 卿玖沉吟道,“看出來了又如何?” “那您應該很清楚,君上對您如此癡迷,又怎會輕易放您離開呢?” 虞蘭見他不說話,自顧自從身上掏出來一個瓷瓶放到桌子上,解釋道,“這是忘川水,只需一滴就可以忘卻摯愛之人,生生世世不會再想起。” 卿玖看著那瓶子,顫巍巍地伸手去拿,眼眶一點點濕潤。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公子了。”虞蘭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順帶關(guān)上了門。 時焱回來的時候,卿玖坐在房里,對著鏡子發(fā)呆,直到他叫了好幾聲才回過神來。 “你回來了,忙完了嗎?” “差不多商議好了,師尊在想什么,那么出神?”時焱走過去,從后面抱住他蹭了蹭。 “沒什么,”卿玖笑笑,轉(zhuǎn)身拉著他坐到桌子面前,主動給他倒了杯茶,喂到他唇邊,“累不累,喝口茶歇歇,我親手煮的,嘗嘗看?” 時焱垂眸看了眼茶水,氤氳著霧氣,使得他的視線有些模糊。 他抬眸看了卿玖一眼,勾唇一笑,“既然是師尊親手煮的,焱兒自然是要好好品一品。”說完就著他的手,飲盡了這杯加了料的茶。 卿玖心不在焉地與時焱說了會兒話,時焱便覺得有些頭暈,意識消散,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對不起……”卿玖對著沉睡中的時焱輕聲道,緩緩靠近,在那微抿的薄唇上輕輕碰了下,眼淚落到了他的鼻尖,哽咽著說道,“忘了我……好好生活……” 他什么也沒帶,只身離開了魔宮。 魔宮外有片很大的迷霧林,設了不少法陣御敵,來時時焱抱著他,輕易就進來了,所以他并不知道這片林子,于是沒有人帶領(lǐng),很快就迷失在了偌大空曠的林子。 卿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沒注意腳下的路,踢到了石頭,踩掉了腳上的一只鞋子,可他肚子大,彎不下腰,撿不到那只鞋子。 他忽然覺得很難過,坐在大石頭上,抱著圓滾滾的肚子,小聲哭了起來。 這里沒有人,他不用再藏著自己的情緒,等了一千年,終究一無所有。 “時焱……” 不知何時,天色沉下來,卿玖依舊哭得忘我,嗓子都啞了,眼睛又紅又腫,像只兔子,時焱忍無可忍地從樹后面走出來,“既然這么難過,為什么還要那么做呢?” “???”卿玖的哭聲戛然而止,小聲抽泣著,眼淚盈在水潤的眸子里,難以置信地看著面前的人,“時焱,你沒忘?” 時焱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若是連那茶有問題都察覺不出來,如何能做得了魔君?再者,這迷霧林機關(guān)重重,我若是不跟來,傷著你怎么辦?!?/br> “你一直都跟著我?”卿玖抽噎著問道,“既然你什么都知道,為什么還要裝暈,讓我離開?” “我若是不這么做,師尊如何肯坦誠面對自己的心意?”時焱走過去,蹲下身子幫他把鞋子穿上,仰頭看著他,低聲問道,“師尊,我的心意你很清楚,我喜歡你,不是簡單的師徒情意,而是此生非你不可,如今,我只要你一句話,你是否真的希望我喝下那忘川水?” 卿玖咬著唇不說話了。 他不希望,非常不希望。 時焱笑了,一點點靠近,貼近卿玖柔軟的唇瓣,輕輕吻了一下,舌尖從唇間縫隙里劃過,啞聲道,“師尊,若是此刻不拒絕,那你便生生世世都逃不開我的身邊了。” 卿玖頓了頓,閉上眼,朱唇微啟,松開了牙關(guān),“唔……” 時焱欣喜若狂,捧著他的小臉,深深地吻了下去,唇舌纏綿,含住柔軟的唇瓣輕輕吮吸,舌尖在敏感的上頜舔弄,惹得懷里人顫抖個不停。 “師尊,我喜歡你?!?/br> “唔!”卿玖正要回答,突然皺起眉,推開他,捂著肚子縮成一團,額上冷汗直冒,口中失聲喊著,“疼……” 天上驟然電閃雷鳴,金光霹靂,照得整片天空明亮如晝,仿佛織就了一張金色的巨網(wǎng),密密麻麻地壓了下來。 “糟了!孩子要出世了?!睍r焱一把抱起卿玖,瞬間消失在原地,眨眼就回到了魔宮,邊走邊吩咐道,“馬上讓醫(yī)師過來?!?/br> 看似很冷靜,抱著卿玖放到床上,雙手卻微微顫抖,緊緊握著卿玖的手,一遍遍安撫道,“你不會有事的,師尊別怕,你和孩子都不會有事。” “唔……疼……焱兒……” “我在?!?/br> 醫(yī)師被紅翼拎著后頸,連滾帶爬地過來了,虞蘭也進來了,面容沉重,“君上,天帝在外面?!?/br> 一定是感應到孩子出世了。 “古靈?”時焱冷聲問道,“他一個人嗎?” “是。” “攔著他?!?/br> 醫(yī)師哆哆嗦嗦地替卿玖把了脈,回復道,“君上放心,公子胎像正常,孩子也很好,應該……應該很快就能生下來?!?/br> “他若是出事,仔細你的小命?!睍r焱厲聲呵斥。 剛說完,門外又來了人稟報,“君上,古靈闖進來了,我們攔不住?!?/br> 時焱皺眉,拿上自己的佩劍往外走,“紅翼,虞蘭,你們在這守著,不許出現(xiàn)任何差池,我去會會他?!?/br> 經(jīng)過虞蘭身邊,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今日他若平安無事,我便不予計較忘憂之事。” 虞蘭心頭一顫,撲通一聲跪下,“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