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兩人按著干了幾次，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夏粲連晚飯也沒來得及吃，他躺在床上張嘴呼吸。

    佟延想留他在自己的宿舍住一晚，夏粲卻拼命推拒，固執(zhí)地穿上衣服回了自己那個破破小小的宿舍。

    顧舟追在身后也趕了上來，夏粲卻累得一絲力氣也沒有，聽著顧舟在自己身旁聒噪的聲音，他冷冷開口：“可以讓我一個人好好休息一會兒嗎？別來煩我?！?/br>
    顧舟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夏粲，你翅膀硬了，好，這是你說的，以后可別哭著來找我。”

    他怒氣沖沖轉(zhuǎn)身走了，夏粲連一個眼神也懶得施舍給他。

    夏粲走進浴室草草洗了個澡就爬上了床，這是他一天中最幸福的時刻，躺在自己小小的硬板床上，不用考慮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不用摻和到各種勾心斗角里，這種快樂，確實很難得了。

    日子還是如常過著，他和許多個日夜一樣過著三點一線的枯燥生活，沒有青春里風一樣的顏色，只是和他的身材一樣略顯單薄。

    第二天顧舟沒出現(xiàn)在教室里，夏粲不知道他去哪兒了，只是也沒在寢室里見過他，可能又跟自己鬧脾氣了吧，他一貫像個小孩，不成熟又幼稚。

    他和佟延的交易還在繼續(xù)著，照例是每晚，他已經(jīng)連續(xù)逃了幾個晚自習了，這些遺漏的時間他總要加倍補回來，好在聊以慰藉的是佟延有時心情不錯會多給他一些錢。

    夏粲看著自己日漸充盈的小金庫，覺得受再多委屈也值了。

    他趁午休給家里打了個電話，是爸爸接的。他mama身體不好，常年的治療早就掏空了他們本就不富足的家底，甚至讓他們欠了不少外債，身在這個家里，夏粲很努力地承擔著不屬于這個年紀的壓力。

    “小粲啊，是不是缺錢花了？”爸爸的聲音在聽筒里聽起來顯得蒼老無比。

    夏粲像是被刺激到了淚腺，眼眶里汩汩涌出淚水，他顫抖著開口，“不缺。爸，你明天來學校一趟吧?！?/br>
    “怎么了？在學校出什么事了嗎？”

    “沒有，就是我攢了些錢想讓你拿回家去?！?/br>
    “小粲，你哪兒來的錢？雖然我們家窮，但是這都是爸爸的事，爸爸不想你為這些事分神，你好好學習就是給爸爸最好的禮物了?！?/br>
    夏粲咬緊牙關(guān)撒了個謊，“不耽誤時間，正好……有同學要補課，給我開了不少工資?！?/br>
    對面良久無聲，片刻才聽見一聲長嘆，“是爸爸拖累你了?！?/br>
    夏粲覺得不能再說下去了，再說下去眼睛又該腫了，他草草找了個借口掛斷電話，后背抵著墻開始啜泣起來。

    晚上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些鈔票，把這些錢塞進了自己的黑布袋子里，大約能負擔這段時間家里的花銷，他突然覺得十分自豪。

    約定的時間在中午，他省去了午餐早早就在校門口等著，他看見爸爸穿著工地上的工裝汗流浹背地趕來了。

    很長時間沒見，爸爸顯得越發(fā)蒼老，大約是在工地上天天被陽光暴曬的原因。

    夏粲沒有太多時間，他也知道爸爸的活兒很急，便趕緊把手里的小包裹交在了爸爸手里。

    爸爸掂了掂手里份量不小的包裹，“這么多，小粲，你老實告訴爸爸，在學校里沒受別人什么委屈吧?！?/br>
    夏粲搖搖頭，“沒有，你別擔心我了，你自己工作別太辛苦了，好好照顧mama，那個同學家里出手大方，等我下次領(lǐng)到錢了再給你們?！?/br>
    他說著就覺得眼淚要奪眶而出，怕被爸爸看出他的脆弱，便連忙跑走了。

    失意與困頓伴著他，他有時候的確很恨自己的無能。

    拐角處幾個人在等著他，正是平日里愛找他事兒的那幾個刺頭。

    夏粲一時不慎便撞在了為首那人身上。

    那人被撞的踉蹌，惡狠狠地回手推了一下夏粲，“沒長眼睛？”

    夏粲不想理他們，他側(cè)著身子想要直接忽略，卻被人攔住了去路。

    “你們看看他這樣子，還有剛才在校門口那個窮酸男人，果然啊，有什么樣的爸就有什么樣的兒子，一樣都是些窮酸貨色?！?/br>
    那些人逼得緊，用隨手撿起的樹枝一下一下抽在夏粲身上，他不敢反抗，聽著那些人用各種貶低的話形容著自己的父親，他覺得自己快要崩潰。

    “你們在干什么？”楚江山中氣十足的吼聲傳過來。

    他的大塊頭天生有著威懾力，那些人也不敢硬碰硬，便扔下手里的樹枝跑走了。

    “怎么了？佟延不在？我只不過去參加了個比賽你怎么就過得這么慘了。”楚江山過來摟住他，帶著些調(diào)笑意味說。

    但夏粲顯然沒心思跟他開玩笑，他埋首在楚江山寬闊的胸膛里大哭起來。

    “為什么，我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我們只是窮，為什么他們都要這么對我們?！?/br>
    夏粲撕心裂肺地哭，像是要把那些積怨都通過哭泣的方式排解出來。

    楚江山是個傻直男，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他只是回抱住夏粲不停顫抖的身子，聽著他嚎啕大哭。

    夏粲哭夠了，便抽噎著擦干自己的眼淚，他的眼睛腫得像金魚，卻還是執(zhí)拗地抬起頭看著楚江山的眼睛。

    “謝謝你，不過我并不能報答你什么，你想zuoai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