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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云羅】第三集 長安煌煌 第三章 意有何殤 武道同堂

    【江山云羅】第三集長安煌煌第三章意有何殤武道同堂[第三章意有何殤武道同堂]燕秦休戰(zhàn),大大送了一口氣的絕不是帝皇與權(quán)貴,他們?nèi)杂性S多善后要做。

    能安定和恢復(fù)些許平日生活者反倒是平民與身無官職的貴族。

    成都城東面的平民區(qū)正是如此。

    此前源源不絕的邸報中公布的陣亡者名單常換來成片的哭泣聲,以及發(fā)放撫恤時的喧囂sao亂俱都過去。

    這一片城區(qū)暫時恢復(fù)了平常的節(jié)奏。

    長滿雜草的荒棄小屋也未曾變樣,本就已十分殘破,也看不出數(shù)月來是否更破舊了些。

    只是無人得見的廳堂里則完全不同,不僅桌椅潔凈,連地上都似纖塵不染,能做到這般的無一不是大戶人家的仆從。

    少女側(cè)臥在寬大的矮床上,伸出床沿的一條秀腿正一蕩一蕩隨意踢著,嬌美的容顏上露出滿意又得意的笑容。

    「小姐吩咐的事情屬下已辦妥,人隨時可以審問。

    」一名獐頭鼠目,三縷鼠須的男子匍匐于地稟報道。

    「很好,回頭重重有賞!你們都下去給我把周圍看緊了!誰敢靠近偷聽偷看,直接割了他舌頭,刺聾他耳朵!包括你們!」少女年歲不大,笑起來甜得人似在心頭澆了勺蜂蜜,說出的話卻不僅是刁蠻任性,可謂又狠又惡。

    一眾隨從盡皆退去。

    僅余地上盤膝坐著一名斷了一臂的男子。

    只見男子面容呆滯,毫不轉(zhuǎn)睛的雙目一眨不眨,視線全無焦點散亂不堪,連明艷得如夜空明月的少女走近也未能讓他回過神來。

    少女笑吟吟地走到斷臂男子面前蹲下,旋即不滿地皺了皺眉,嘟嘴道:「看我!我不好看么?」斷臂男子木然偏頭望著少女,目光依然渙散,似乎不是看著她而只是看著這一處空間。

    「氣死我了。

    」少女騰地起身,向斷臂男子身上不輕不重地踢了兩腳,才平復(fù)了怒意復(fù)又蹲下道:「也罷,先搞清楚你身上的秘密再說。

    」少女用輕柔舒緩,充滿引誘的聲音甜甜道:「你呀,老老實實給我說,賀群是你什么人?」「是……我……的師父……」男子結(jié)結(jié)巴巴答道。

    不知他的身體出了什么變故,猶似心神被完全封鎖一般。

    賀群師徒四人還活在世上的,自是只有劉榮一人了。

    「咦?真是你的師傅?當(dāng)年你并沒有武功……繼續(xù)說,你是怎么遇上他的?」「我……被你砍了一只手……被人救了……我不想被人同情……傷勢未愈便離了昆侖集尋出路……半道上體力不支暈去,醒來后便遇見了師傅……」說起昔年被斷一臂的往事,少女眉頭微蹙面上泛起一酡羞紅,自是因為劉榮的手臂是她迭輕蝶斷去的。

    「賀群為何收你為徒?」迭輕蝶撫著劉榮的斷臂處,聲音軟了不少竟有溫柔之意。

    「師傅說……我適合繼承他衣缽……我……我不太清楚……」劉榮依舊無悲無喜呆滯道。

    「嗯。

    你原來分明沒有武功,為何修煉如此迅速?要好好想清楚哦,莫要隱瞞人家嘛……」迭輕蝶嬌嗔道,倒有些循循善誘之意。

    「我日常修煉青城派內(nèi)外功夫……原也一般……到了二品修為時,師傅傳了我一門,從此功力才飛速增長。

    」劉榮越說越是流利,雖目光仍是散亂,卻不再如前結(jié)結(jié)巴巴口吃不已。

    「?不是青城派的功法!這門功法賀群從哪兒得來的?」迭輕蝶驚喜交加。

    驚的是怪道數(shù)年時間一個毫無武功根底的小廝,竟能練到直追自己,這門功法該有如何的神異?喜的是劉榮毫無遮攔就將這大秘密一口吐露,若能得到這本奇書……「不知道,師傅說是一位奇人相贈,旁的我不知曉。

    」「據(jù)我所知,進(jìn)境奇速的功法都有極大的隱患。

    是怎生練法?有甚不妥之處?」迭輕蝶終非愚蠢蒙昧的女子,稍一思量便知其中關(guān)鍵。

    「修行過程中不時需一男一女互相交合,依靠奪取對方真陽或真陰不僅能提升功力,還能滋養(yǎng)體內(nèi)暗傷,甚至能擴(kuò)張經(jīng)脈。

    不妥之處則是被奪取真元的一方輕則根基大損,重則喪命。

    」「唔……嗯?這么說你有過許多女子了?」迭輕蝶忽然發(fā)怒道,隨即一腳將劉榮踢倒在地,緊跟著便是一輪毫不容情地拳打腳踢:「有多少?老實給我說!」「啊……哼……三……咳咳咳……三十四……個。

    」劉榮連吃重?fù)?,他雖精神煥散卻絕非感受不到疼痛,被打得語不成聲之際依然不忘回答責(zé)問。

    「三十四個?很好,你很好!你對得起我!」迭輕蝶冷笑中也不再動手,定了定神道:「增長功力,擴(kuò)張經(jīng)脈還說得過去,修復(fù)體內(nèi)暗傷又是怎么回事?」不愧天賦傲人的青城掌門之女,武學(xué)關(guān)鍵之處拿捏得準(zhǔn)確之極。

    劉榮喘息答道:「女子身體最為出色者有八種,極為罕見,百萬中未必有其一。

    得一可治愈修煉內(nèi)功時留下的暗傷,還能大漲功力。

    」迭輕蝶眼中一亮,倒起了爭強(qiáng)好勝之心道:「哪八種?」「千嬌,百媚,玉骨,冰肌,梳云,掠月,蘭心,蕙質(zhì)。

    」「唔,倒挺像那么回事的。

    我呢?我是什么體質(zhì)?」「你是蕙質(zhì)之體。

    」「咦?那不就是最差的那個?」「不……不是的。

    八種體質(zhì)除了千嬌第一,百媚第二,剩余六種不分上下。

    」「那么……我猜陸菲嫣是千嬌百媚其中之一對么?」「師傅說是百媚之體。

    」「原來如此!」迭輕蝶喃喃自語中恍然大悟。

    賀群與劉榮等擒拿迭輕蝶將其帶至荒僻的莊園,雖處崇山峻嶺又有陣法防護(hù),然則江州官兵要找到也是遲早的事情。

    賀群等不顧時間與形勢皆急迫的當(dāng)兒在莊園里強(qiáng)辱了迭輕蝶,自是要先奪了她的蕙質(zhì)之體便即拋棄,否則惹下大禍后還要帶著名女子跑路實在太過顯眼。

    迭輕蝶雖暈去,事后也聽聞吳征與陸菲嫣現(xiàn)身后與賀群師徒大打一場,賀群連性命都送了出去。

    迭輕蝶百思不得其解,雙方均無任何以死相拼的道理。

    待知曉的秘密后,方知唯一的理由便是陸菲嫣身懷八體之一,甚至是最優(yōu)的一種!才能讓因暗傷修為遲遲無有寸進(jìn)的賀群不惜一切代價要得到她。

    「你藏在了哪里?」賀群并非蠢貨,他拼死要拿下陸菲嫣自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這位師伯的眼光與本事迭輕蝶也有耳聞,堪稱上上之選。

    讓他深信不疑,又能讓劉榮功力飛漲的神奇功法,誰能不眼熱心跳?「我……交給吳征了……」劉榮癡癡呆呆,事情倒是記得清清楚楚。

    「吳征?」提起此人迭輕蝶咬牙切齒,她對吳征甚至比賀群更加痛恨。

    若不是吳征,她又怎會急匆匆趕往江州?便是劉榮被斷臂也是因吳征而起!迭輕蝶落入現(xiàn)下的地步此人堪稱罪魁禍?zhǔn)祝 肝译x開時交給他一個包裹,內(nèi)里便有,師傅從不離身的。

    」「你還記得功法么?」「我只學(xué)過不到一半,還有的師傅不肯教我。

    」「你……蠢貨。

    沒學(xué)過的你都交給吳征?你腦瓜子怎么想的?瓜娃子。

    」「我不敢?guī)г谏砩?,交給吳征代管日后再找他取回。

    」「你相信他?」「相信。

    」「呼……」迭輕蝶長出了口氣壓抑下發(fā)怒的念頭道:「那你把記得的寫下來。

    」「我不會寫字。

    」「你……」少女不滿地起身來到窗前看了看天色,思量了一番跺了跺腳回到劉榮身邊,先在周身要xue補(bǔ)了幾指確認(rèn)他無法運(yùn)轉(zhuǎn)功力,才從劉榮腦后,脊椎,兩肩共拔出十根銀針。

    她拔針時小心翼翼,手法也極為特殊,每拔出一段便需將陣撥弄一個方向,直至將整根針起出。

    劉榮呼喝連連,聲調(diào)怪異之極,似是忽而劇痛,忽而又酸癢,忽而又是渾身麻痹。

    待銀針俱被拔完倒像大病了一場汗出如漿,雙膝跪地劇烈喘息不已。

    不過此刻劉榮倒是神智漸漸恢復(fù),散亂的目光聚成一線。

    模糊的視線中只見少女身著鵝黃荷葉裙,一件翠色短襖從肋下包過恰巧將盈盈一握的胸乳裹起,顯得明艷又嬌俏。

    劉榮復(fù)雜地瞪視迭輕蝶道:「你……你對我做了什么?為何這般對我?」「要你乖乖的陪著人家,怎么對你不好了?」迭輕蝶露齒一笑,伸手將短襖除去,又拉開束腰的絲絳:「你難道不想……」故意拉出的長音帶著濃得膩人的鼻息聲,轉(zhuǎn)身向堂后走去的裊娜身姿,滑落的裙下裸露出圓潤的肩頭與粉嫩的藕臂,一件潔白的絲衣自胸乳上沿垂落至足膝,但這半遮半掩若隱若現(xiàn)的玉軀,落在空氣中甜甜的女子幽香卻更增一探究竟的欲望。

    劉榮低吼著掙扎起身,踉踉蹌蹌向那個輕盈的身姿追去……自燕秦兩國交兵,燕國始終占據(jù)上風(fēng)。

    大秦所謂的勝仗也不過是阻住了燕國極具壓迫性的凌厲攻勢而已,離掌控戰(zhàn)場主導(dǎo)權(quán),收復(fù)大片失地仍很遠(yuǎn)很遠(yuǎn)。

    寒冬休戰(zhàn)的時刻,燕國又出人意料地派出使節(jié)再一度搶了先手。

    遠(yuǎn)在長安的燕皇再一度拿捏住秦皇的心態(tài),經(jīng)過近一年高強(qiáng)度的戰(zhàn)斗,兩國均損耗極大。

    相比起實力雄厚一截的燕國,大秦更需要喘息之機(jī),幾乎沒有拒絕的理由。

    然則遠(yuǎn)在長安的燕都迷霧重重,那位志在一統(tǒng)天下的燕皇究竟打著什么主意?燕國傾舉國之力的一戰(zhàn)真要半途而廢?涼州的土地誰也不愿拱手讓出,又如何解決?至于其余林林總總的細(xì)節(jié)更是多不勝數(shù)。

    這也是大秦以中書令霍永寧親自掛帥出使燕國的原因。

    霍永寧雖主動請纓,背上的擔(dān)子也極重。

    弱國無外交,本就遜了一籌還被敵國掌握了主動,即使足智多謀如霍永寧也不敢想獲得足夠的利益。

    一日無果,連一點風(fēng)聲都探聽不到,使節(jié)團(tuán)的氣氛都沉悶了許多。

    而整個使節(jié)團(tuán)里除了霍永寧與龐頌德兩位領(lǐng)軍人物外,壓力最大的便是吳征。

    無論如何他都不該出現(xiàn)在長安——在以極為下作的手段坑殺了征西將軍狄俊彥及手下大軍之后,吳征便將燕國里里外外全都得罪了個便。

    不僅僅是外臣,連燕國公主以被他公開羞辱。

    那篇文采斐然的小黃文早已傳遍天下為人津津樂道,無數(shù)次閨房夜話都被反復(fù)用作歡好調(diào)情之用。

    公主亦是皇家顏面,即使欒采晴私生活再怎么糜爛不堪,也絕不可公諸于眾被拿來鬧市里大談特談。

    被吳征這么一攪和搞得如此不堪,燕國皇室顏面何存?自踏入長安以來吳征始終心神不寧,雖說入城時接待的燕國官吏并未對他展露出敵意,可他不得不懷疑隨時有人掏出把刀子沖上來一刀剁下他的頭。

    是以他雖位卑言輕,卻是最關(guān)心拜訪燕國權(quán)貴是否順利的人之一。

    霍永寧吃了閉門羹不以為忤,只是淡淡下令諸官散去,未經(jīng)請示不得擅自離開驛館,明日卯時還來廳堂等候調(diào)遣。

    首日的四處碰壁令吳征心情沉重,他最為不喜的便是朝不保夕,命運(yùn)懸于他人之手的被動,可這個世界的權(quán)力之網(wǎng)鋪天蓋地,無處可躲,無處可逃。

    韓歸雁入長安后亦是分外緊張,兩千軍除了三百護(hù)衛(wèi),其余俱被安排在城外,依著霍永寧的吩咐,三百護(hù)衛(wèi)由他本人統(tǒng)領(lǐng),韓歸雁則居于城外營地。

    吳征雖心中思念記掛,也不敢有違中書令大人的命令,他離了廳堂后便信步向棲身的宅院行去。

    昆侖派諸人作為吳征的隨從都居于此地,不過一幫高手無所事事太過暴殄天物,是以來自青城,昆侖的高手們均被編入護(hù)衛(wèi)之中,守衛(wèi)驛館的安全。

    ——除了陸菲嫣!院中僅有一人,也只有她酷愛撫琴。

    吳征聞琴音哀怨婉轉(zhuǎn)如泣如訴,無奈之中更有隱隱的惱怒之意,讓他本已煩躁的心情更甚。

    不過經(jīng)此外事打岔,倒讓他緊繃的心弦松了些許。

    理了理情緒,吳征敲響了房門。

    「是誰?」琴音驟停,陸菲嫣清越好聽的聲音中分明帶著nongnong的疲憊之意。

    「師姑,是我。

    」「哦,房門未關(guān),你進(jìn)來吧。

    」驛館里自不能將隨從都照顧得周到,廂房不大只有一個單間,一面可開可合的絳色紗簾將房間隔成了兩段。

    陸菲嫣正坐在用餐與招呼客人共用的餐桌前,被紗簾隔絕的便是她休息的床鋪了。

    吳征不敢逾矩,越過門檻后將房門大開以免惹來閑言碎語。

    陸菲嫣見狀微微一笑,起身道:「坐吧。

    我去沏壺茶來。

    」起身時卻身軀一顫,她蹙了蹙眉頭抿緊嘴唇,倔強(qiáng)地邁步行去。

    「還是我去吧。

    」吳征觀察力細(xì)致入微,陸菲嫣鬢角邊冒出的汗珠逃不過他的雙目。

    「不可。

    你現(xiàn)下已是入了品級的官兒,自該有官兒的風(fēng)范與架勢,怎能如從前一般隨心所欲?端茶倒水的事情今后不可再做了。

    」陸菲嫣雖是女子,向來極講原則,事無巨細(xì)分寸均拿捏得甚為周全。

    吳征擰不過只得由她去。

    茶葉是自川中帶來的上好毛尖,清苦中另有一股極為提神的香氣。

    不過房內(nèi)飄蕩的另一股又甜又糯,清幽淡雅的香氣遠(yuǎn)比茶香更加醉人。

    與韓歸雁身上清冽如水仙的雅香不同,同是沁人心脾之香,這股香氣猶如玫瑰之艷,絲毫不加任何掩飾與暗藏。

    濃香撲鼻,陸菲嫣獨在屋中許久此前還不覺得,待出門沏了茶回來便覺有異,若是旁人或許還能淡然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