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羅】第九集 煙雨如絲 第十四章 秋夜春暖 嬌歌曼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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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秋夜春暖·嬌歌曼舞2019年11月1日韓歸雁用了早膳便離府而去,至傍晚方回。不僅僅是吳征,府上均顯忙碌,每個人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也有cao不完的心。女將在馬車?yán)镄读艘录讚Q上裙衫,扎了件披風(fēng),又小憩了片刻,入府時雖臉上仍有倦容,腳步卻輕快,背在腰后的雙手與嘴角的笑意也讓英武之中流出幾分甜美,顯見心情不差。 明日起熱鬧的吳府就將冷清下來,主人們大都要離去,待下回歸來還說不準(zhǔn)會有怎樣的變化,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永不歸來。在天下驟然緊張的大勢前,這座處于風(fēng)口浪尖的府邸無法獨(dú)善其身??刹徽撛趺凑f,今日的確是個有理由讓人開心起來的好時光。 明日起各奔前程,又是為了同一個目標(biāo)。事若能成,這座府邸就會在風(fēng)雨飄搖里穩(wěn)定下來,扎穩(wěn)了根基。再假以時日,一切都會回歸正軌。眼下正是最黑暗的時刻,可黎明的曙光已現(xiàn),只看能不能抓得住。再怎么困難,總好過此前仿佛行走于無盡的長夜,全然不知前路何方。 即使只著眼于眼前,吳征一大早就在后廚里精心準(zhǔn)備,不知道又要拿出多少見所未見的美味佳肴,也是一件足以讓人期待的樂事。 時世已然如此艱難,若再不能自平日里尋著點(diǎn)點(diǎn)滴滴的情趣,豈不是要變作木頭一塊,乏味得很。 “嗯?還沒有動靜?你們不會在這里等了一整天吧?”廳堂里還是幾名女眷閑聊談天,也看不到要上菜的意思。韓歸雁不怒反喜,吳征準(zhǔn)備了一整日,那定然是非同小可了。調(diào)侃了一句,韓歸雁飄至祝雅瞳身后道:“祝夫人累不累?雁兒給您揉揉肩。”“去?!弊Q磐徽婆拈_韓歸雁,牽著她的手引她落座道:“一家上下屬你最是辛苦,還賣什么乖?快坐下!”“嘻嘻,是?!表n歸雁福了一福,解去披風(fēng)坐在祝雅瞳身邊。她久在軍營,不僅臉皮厚不怕羞,察言觀色之間情知祝雅瞳最吃這一套。刻意奉承不單單是要討祝雅瞳的歡心,也是疼惜這對母子當(dāng)年被強(qiáng)行分開無法團(tuán)聚,祝雅瞳從前所缺的樂事,今日可稍作補(bǔ)償罷了。 祝雅瞳替韓歸雁解開長發(fā)上的束帶。當(dāng)年她十分嫌棄韓歸雁名聲不佳,在成都時待她雖說不上冷冰冰,也沒多熱情,頗有些禮尚往來的表面功夫?,F(xiàn)今來看,陸玉二人年歲與自己相仿,實(shí)在拉不下面子,冷月玦對世故向來漠不關(guān)心,瞿羽湘又有些特例。還是韓歸雁人情通達(dá),為人大氣,極具能撐得住場面的大家風(fēng)范。 吳征的脾氣有些倔強(qiáng),有時的【不聽話】也讓祝雅瞳略覺遺憾,不過看起來眼光與見識俱是上佳,總能讓人心服口服。 “事兒忙完了?”每逢家眷歸來,祝雅瞳都會問上一句。 “嗯……”韓歸雁沉默了片刻,道:“和吳郎一樣,明日我就離府。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得閑,不能回來拜見祝夫人了。”“萬事小心在意?!薄白7蛉四獡?dān)心,有陸jiejie和瞿jiejie陪我出不了岔子?!薄昂谩痹捨凑f完,趙立春撓著頭在廳堂門口道:“稟祝夫人,老爺吩咐今日去后院用膳,還請幾位夫人一同移駕,老爺已準(zhǔn)備妥善正在等候?!薄吧裆襁哆兜?,哼,且看他要玩什么花樣。”韓歸雁有些興奮地蹦了起來,替祝雅瞳拉開座椅,招呼大伙兒同去。 一行人在后院小門里魚貫而入,新的吳府后院依然是禁地,除了趙立春之外,任何人不許擅進(jìn)。家宴設(shè)在吳征的小院里,遠(yuǎn)遠(yuǎn)就聞見nongnong的辣味兒,噴香撲鼻,讓韓歸雁,陸菲嫣與瞿羽湘三人俱是目光一亮。紫陵城的飲食口味比之川中要清淡得多,雖有府上的廚子每日烹制帶辣味的菜肴,但這么正宗,香味這么醇厚的滋味,可是許久未聞了。 吳征笑吟吟地等在院門口,道:“幾位仙子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快請,快請!”“嘻嘻,是什么好吃的?就是火鍋么?”長案上擺放好了碗筷,邊上的石臺則放了只銅鍋,鍋里的湯汁被炭火燒得吱吱直叫。噴香的味道讓冷月玦忍不住伸香舌舔了舔唇。 “吃火鍋要勞幾位仙子忙活一晚上,在下不敢,今日吃冷鍋串串。仙子們請坐?!眳钦饔殖w立春打了個手勢,吩咐上菜。 “大冷天吃冷的?”玉蘢煙不解著道,又拉了拉緊身的大氅。她修行時日尚淺,可抗不住深秋的寒涼。 “只這一口香油調(diào)料是冷的,其他都是熱的,若不喜吃辣,還有鴛鴦鍋。下回吃火鍋時也可這么做?!敝T女這才見吳征所指的調(diào)料鍋里被一片鐵板隔成了兩半,一半里滿飄著火紅的辣椒,另一半里則是清油,飄著的全是白芝麻。 “真是好辦法?!弊Q磐氖仲澋溃骸盎疱伋缘胶箢^油膩得很,分開湯料是個好主意,吃不慣辣味的也不必另開一鍋,用在飯莊里必然大受歡迎?!薄澳鞘钱?dāng)然。”吳征瞬間抖了起來,自覺身形又偉岸了幾分,昂然道:“我想的法子,定然是好的?!贝藭r趙立春領(lǐng)著幾名仆從在案面上放下些小木墩,道:“幾位夫人小心,燙得很?!辈庞脢A子從仆從手中取下一片片鐵板。 鐵板先前被燒得火熱,此時溫度仍高,內(nèi)里塊狀的rou片冒著煎起的油花。吳征隨手提起一只銀制的小壺,向rou片倒下黑乎乎的醬汁。 “胡椒味兒?挺香。”西域來的胡椒在川中流行不廣,但在口味偏淡的盛國則是大行其道。其滋味比不得藤椒的鮮美麻辣,也自有一股獨(dú)特的異香。 “從前沒做過,就這兩樣?xùn)|西折騰了足有一日?!眳钦髦钢丰u與冷鍋,道:“諸位仙子請坐,先請享用牛排,稍待在下效勞?!眳钦髂闷痍懛奇堂媲暗牡恫?,以叉固定,又以刀切下一小塊牛rou遞給她,算是做了個示范。自從顧盼離了吳府之后,陸菲嫣便沉默寡言了許多,日常與吳征的來往也少了許多,有些刻意地避忌。吳征原本還擔(dān)心她今夜不會來,見著她跟在諸女身后,雖是低著頭,也看不出喜怒哀樂,可人來了就已足夠。 這美婦人的脾氣之倔強(qiáng)不在任何人之下,為人處世自有一套準(zhǔn)繩。她并未因顧盼之事而排斥吳府,但做起事來較之從前便大有不同。譬如盡量避免與吳征單獨(dú)相處,更不說兩人間的親密。就像遭受隱疾折磨的那些年一樣,即使與丈夫的情感已完全破裂,依然無比執(zhí)拗地堅(jiān)守著底線,誰也不能觸碰,誰也無法逾越?!缃褚彩侨绱耍l也勸不動。 吳征對此也是束手無策,當(dāng)年能與陸菲嫣喜結(jié)良緣虧得顧盼【相助】,現(xiàn)今兩人之間隔了道無形的網(wǎng),看得見,摸得著,也是因?yàn)轭櫯巍T诮鉀Q之前,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算是吳征當(dāng)年半強(qiáng)半哄,手段略為下作的報應(yīng)了。 陸菲嫣接過刀叉,櫻唇一張將牛rou小口小口地品嘗,默不作聲,螓首低垂,美眸黯然中又忽閃著異樣的神采。像極當(dāng)年初次委身于吳征時,情潮褪去,神智復(fù)得清明之后,那柔腸百轉(zhuǎn),左右為難,在人倫與情感之間無法取舍的模樣。 “你已好久未曾讓府上大快朵頤一番了,唔……從來沒吃過這般口味,rou質(zhì)倒是鮮嫩可口!看得出用了好多心思,便饒了此前的怠慢之過吧?!表n歸雁大快朵頤,連聲贊道。 來了盛國之后,與諸女莫說親熱,連親近的時光都大大減少,何止是怠慢?再怎么情有可原,總是叫家中嬌妻冷落了許多,韓歸雁輕輕一句帶過,當(dāng)真是板子高高舉起,又輕輕落下。 “牛rou也需腌漬大半日,才得這等鮮嫩,入口即化,也試了好幾回呢?!眳钦鲗?zhǔn)備好的葷素串串丟進(jìn)銅鍋里烹熟,笑道:“其實(shí)我懶得很,整日不得閑早已不耐煩。今晨去了菜市,正巧聽見賣rou的張屠戶與他家的小子講道理,說是每日比上一日多做一些,踏踏實(shí)實(shí)一月能辦成一件事,便能保一輩子的豐衣足食。這話雖糙,卻是大有道理。我聽了可有些羨慕,尋常人家哪似咱們?nèi)找筩ao勞不停,還提心吊膽時辰過得太快。能過普通日子倒也不錯……”“征兒,你現(xiàn)下是吳府的老爺,哪能與常人相較?”祝雅瞳聽得心酸,更心疼愛子身心俱疲,可仍是斂去笑容正色數(shù)落道。 “娘放心,孩兒還未說完。當(dāng)時那股惆悵僅只一瞬,倒不是我豪情填滿胸臆,壯志堅(jiān)韌不移,而是張屠戶的婆娘來了?!眳钦鞴笮ζ饋恚溃骸澳悄?,咳咳,一般得很……我一想,府中的夫人們可都是天仙化人,哪一個都是傾國傾城的寶貝。要我過舒坦的日子,娶張屠戶那樣的妻子,從前或許行,現(xiàn)下那是萬萬不成的,還是cao勞些的好。回府的路上,我是越想越有道理,以夫人們的姿色,那點(diǎn)辛勞算得什么?旁人想做還沒得做,我是大大地占了便宜。不成不成,今后不僅要更落力,讓夫人們過安生日子,還得比從前加倍地疼愛才對!”“嘻嘻,一番話繞來繞去,就你嘴甜會說話。”吳征口才絕佳,這一段說得抑揚(yáng)頓挫,讓諸女聽得心中甜甜的。韓歸雁正自稱贊間,就聽陸菲嫣忽然開口,幽幽道:“那樣的話,你真該累壞了?!敝T女要么年歲尚輕,要么性子較為單純,經(jīng)不得甜言蜜語。唯陸菲嫣未被沖昏了頭腦,出言提醒之中雖是冷了場,話語里全是nongnong的關(guān)愛之意,沒人能怨她半句。 吳征拿起銅鍋中的笊籬,撈出祝雅瞳喜愛的菜色在冷鍋中一蕩,去除了熱氣又讓清油醬汁入了味后盛給祝雅瞳,道:“我答應(yīng)過的事,不論如何都會去做?!苯袢找f的話,他先前思量許久。只說府上的夫人們可不是將祝雅瞳排斥在外,恰是將她也算在里面。這一句答應(yīng)過的事,不僅是回答陸菲嫣,向她說起從前的承諾永遠(yuǎn)不變,同樣也是在答與祝雅瞳。 他分好了餐,又給瞿羽湘加了一份,撫著她的長發(fā)道:“況且我樂在其中,并不累。從前如此,現(xiàn)在也是如此,將來也不會變?!宾挠鹣孢€是本能地縮了一縮,似是麻癢難熬一縮脖頸,便任由吳征撫摸了片刻,忍不住怯生生道:“其實(shí),何若在江州立國,雖處大敵環(huán)伺之中,卻不必直面燕國鐵蹄。天下百姓,百年之后一切歸于塵土,真說起來與我們何干……”“有些道理?!眳钦髋牧伺乃绨蛞允竟膭?,道:“只是其一,咱們現(xiàn)下只需做一塊兒事情就已忙成這等模樣,若是立國,政務(wù)可不僅這么些,到時就是焦頭爛額。想想盛國有大軍四十余萬尚且戰(zhàn)戰(zhàn)兢兢,咱們在江州能有多少兵馬?十萬都是多的了,能掌控的兵馬只有萬余,也就是說一個不小心軍士就要嘩變……如此一來你的寶貝雁兒非給活活累死不可。”瞿羽湘癡戀韓歸雁,差一點(diǎn)手刃【情敵】吳征的事情在后宅里已傳為笑談之事,吳征巧妙地一點(diǎn),嬉笑聲中讓瞿羽湘鬧了個大紅臉。 “其二,江州立國,咱們就算兩手一攤什么都不管固然可逍遙一時,以地理人文而言,撐死不過十余年必亡。十年,我是不知足,你不會這就知足了吧?”吳征處處語帶雙關(guān),瞿羽湘聽在耳中,面色越發(fā)紅了。那死死抿唇忍著委屈,垂頭不敢看人的模樣,居然窘態(tài)可可。 “所以我們來到這里,不僅為了還這片可愛的土地以安寧,也為了咱們今后打算。燕國鐵蹄遲早要面對,躲不開的……”“不是我貪圖享樂,害怕事情?!宾挠鹣嫣痤^來環(huán)顧一周,兩只晶亮的眼眸中射出眷戀的光芒,道:“其實(shí),我怕的只是這一回出甚么意外。亂軍中刀槍無眼,敵軍又那么強(qiáng)大……”“反正他們又不會放了我們,索性打個痛快!”吳征又摸了摸她的額頂,道:“來盛國時我也擔(dān)心此事,為此也早早做了準(zhǔn)備。吳府出征,個個都是大將,兩軍對壘勝敗常有,大將出事者罕見。別怕!我們每日勤練武功,不就是為了活下來么。反正也沒想著能取勝?!薄笆裁??”還未交手就想著贏不了,銳氣大挫,讓瞿羽湘呆了一呆。 “啊?湘兒不會以為靠盛國這大半都沒上過戰(zhàn)場的兵馬就能擊敗燕國精兵吧?”吳征似被逗笑了,在她腦門輕輕一彈,道:“能夠憑依大江之利守住國土就已不錯,你還想著取勝?哈哈……好了好了,先莫要想這些,好好吃一頓,再喝開心了是正經(jīng)?!鄙钋镏H,此刻天色已黑,吳征點(diǎn)燃桌面的燭臺。府苑里多栽四季常青之植,這類植物雖是低矮,此刻卻像一條郁郁蔥蔥的青翠毯子一樣覆蓋地面,平添了許多生機(jī)。又有紅燭搖曳的暖意之下,夜色中頗見幾許浪漫與溫馨。 吳征今日準(zhǔn)備的菜色既新奇,滋味又佳,一家人關(guān)上了門吃得津津有味。尤其冷月玦似是甚久沒有如此閑適舒心的時候,不僅將整片牛排下肚,吃起串串來也是一刻不停。韓歸雁驚異道:“小小的個子居然吃得那么多,肚皮怎生裝得下?”冷月玦扁了扁嘴,委屈道:“人家雖然不高,最多也就是嬌小些,就是和你在一起才顯得特別小。哼……”笑聲中酒足飯飽,又閑聊了許久眼看夜色已晚即將散了席,祝雅瞳舒展四肢起身道:“我倦了先行一步,征兒來送我回去。”吳征明日就將離府,母子之間又將分離,祝雅瞳只要吳征相送一段,想來心中也有頗多不舍。諸女見母子倆離開小院,為他們二人惆悵感懷之余,也暗中松了口氣。 精心備下一頓特殊的晚宴,是一場道別,也不無相邀之意。府上的夫人漸多不比從前,事情一多起來吳征就分身乏術(shù),免不了要冷落人。明日分離,就算徹夜不眠,每位夫人陪伴一會兒,這一夜也得累壞了他。 欒采晴晨間一席話,諸女雖皆沉默,心中疑慮之外亦有自家的想法,只是誰也不好意思表露出來。分別前夕誰不想和夫君親近一番互訴衷腸?祝雅瞳在此便是一份巨大的壓力,做人媳婦的誰愿給婆婆留下個以色媚人的印象? 韓歸雁見二人去得遠(yuǎn)了,才咬了咬銀牙低聲道:“你們……有商量商量么?”“???商量什么?”諸女對視一番,玉蘢煙眨著眼道:“你回來前不久我們才聚在一起,不知道有事相商?!薄昂?,你……”韓歸雁居然急得額頭見汗,一時不知道如此措辭才好。 “我也倦了,老爺回來時幫我告聲罪?!标懛奇痰椭^掩飾著目中的慌亂與糾結(jié),推開椅子后輕移蓮步緩緩離去,孤獨(dú)的背影看著萬般落寞可憐。 韓歸雁櫻唇動了動,說不出什么勸慰的話來,待陸菲嫣身影消失在轉(zhuǎn)角后,才懊惱地吐了一大口氣,似是對后院里現(xiàn)下的復(fù)雜十分無奈。終不是旁人家的府邸后院,吳征做得如此特殊,也將這座府邸變得如此特殊,內(nèi)宅之主也得與眾不同才是。 “換了任何一家人,此時就該上板子了,唉,我們家分外好些,處事也就分外難些?!表n歸雁忙了一日本就覺得疲乏,此時多少有些焦躁,氣鼓鼓地起身道:“我也先回,你們不必等,都先回吧,等在這里又沒有用,哼……我……我不管你們怎么想,總之今晚我要來?!笨此~著長腿騰騰騰地走了,也不知是肚里有氣心情不佳,還是一本正經(jīng)說完話之后臉上早已飄上了火燒云,趕忙逃離,瞿羽湘趕緊跟了上去。 留下的二女中玉蘢煙愕然,不想自己說了一句話居然就此讓大家散了伙,有些手足無措地望向冷月玦,頗有求助之意。 冷月玦心無旁騖扳著指頭數(shù)了數(shù),道:“可是陸jiejie不會來了,可惜,可惜。”自言自語了一番,冷月玦才抬頭見玉蘢煙心慌得楚楚可憐,不由也露出個笑容,道:“玉jiejie還在這里做什么?”“我……我……我,我好像說錯了什么?”玉蘢煙結(jié)結(jié)巴巴,越發(fā)顯得可憐無助。 “韓jiejie要來,那瞿jiejie定然會來了?!崩湓芦i提著裙角起身,上下打量著玉蘢煙,純真的笑容里流露出幾分難以抑制的好奇道:“我也要來,玉jiejie難道不來么?”冰娃娃的天馬行空與旁若無人讓玉蘢煙有些無法招架,忙低下了頭搖了搖,又慌忙點(diǎn)了點(diǎn),期期艾艾道:“我,我跟大家一樣……”此刻她才明白冷月玦為何平日話語如此之少,原來是直來直去不喜彎彎繞繞,在外人面前時索性閉口不言,到了內(nèi)府時才想什么就說什么。 “嘻嘻,那還在這里干嘛?我要回去換衣服了,先送玉jiejie回去?!崩湓芦i拉起她的手,又露出奇怪又向往的神色道:“欒公主送的禮物玉jiejie試過了么?穿著一點(diǎn)都不舒服,可是人家覺得吳郎一定會喜歡。”“試過了……”玉蘢煙低聲道:“那衣服,本就只會穿給自家郎君看。只穿一會兒……難受些忍一忍就過去了……”“嗯~只穿一會兒,嘻嘻?!崩湓芦i難得調(diào)笑了一句,道:“我想來想去,連一件能搭襯的衣衫都沒有,看來只能胡亂搭一件袍子。否則就這樣跑過來,人家還真有些羞……”銀鈴般的聲音越去越遠(yuǎn),歡聲笑語了許久的小院歸了寂靜,虛掩的大門只留了一條縫隙,似在等待主人歸來。 秋高氣爽,到了夜間天空顯得格外高遠(yuǎn)。閃亮如碎玉的小星灑落在漆黑的天幕上,分明清晰得點(diǎn)滴盡收眼底,伸出手去卻又摸不著,徒增許多遺憾。 吳征陪著祝雅瞳并肩而行。 府邸里環(huán)境清幽風(fēng)景怡人,晚風(fēng)送來佳人身上的淡雅暗香,即使只是信步而行未發(fā)一言,也熏人欲醉。行得百十步,吳征手腕一翻向一只冰涼膩滑的柔荑抓去。祝雅瞳微微一縮,小指被一只大手勾個正著,她心潮悸動不再強(qiáng)行掙脫,就此讓他握在手里。 情侶也好,母子也罷,臨別之際親近一番說些噓寒問暖的體己話兒無可厚非。祝雅瞳刻意躲避吳征許久,是時柔情頓起,索性挽住愛子的臂彎,半倚著他前行,道:“明日一早就走,會不會……太冷落她們,也太辛苦了些?再歇一兩日也無妨?!眳钦魅斡勺Q磐熳?,也不再更進(jìn)一步。他知道祝雅瞳心中的矛盾與糾結(jié),也明白現(xiàn)實(shí)的殘酷,有些事至少現(xiàn)下還無力改變。而且祝雅瞳對他的情感與自己一樣復(fù)雜,現(xiàn)下的親昵恰到好處,過之反而不美。他聞言微微一笑并不回答,信口道:“向來不曾靜下心,這一路走來才覺府邸越來越有模樣了,都是娘平日打點(diǎn)得好。至少從面上看,吳府已不遜色于從前?!薄胺奇淌谴蠹页錾?,眼光品味無一不佳,辦起事來又利落,這些多有她的心血,她是真的愛這個家。有她幫襯,娘也輕松了許多?!弊Q磐鯐r心跳如鹿撞,越走越是平靜祥和。府中人雖多,這一段路卻像只有他們母子二人,一路走不到盡頭:“只怪娘沒本事,也只幫得到這么點(diǎn)事兒。”“我娘是全天下最厲害的娘親,若是這樣還算沒本事,其他做母親的可怎么活下去?”吳征頓了頓,道:“只是對頭太厲害,誰來也沒有辦法。還別說,能有如今的局面已然十分不易,我甚至都有些自傲?!薄班?。”祝雅瞳淺淺地應(yīng)了一聲。 兩人不再說話,只挽著手緩步而行。看看小院漸近,祝雅瞳移開靠在吳征肩頭的螓首,道:“到了,征兒快些回去吧,莫要叫人久候?!眳钦鲹u頭道:“還早,到天明還有五個時辰,不忙。我送娘進(jìn)去?!弊Q磐娜绦木芙^吳征?加之今夜他還有佳人相約,以他的秉性也不至于此刻強(qiáng)要做些荒唐事。轉(zhuǎn)念一想放下心來,祝雅瞳任由吳征推開院門,又臉上一紅。 屋里還有今日換下的衣物,她不需去看也知吳征瞧在眼底。欒采晴裁剪的衣衫,即使未曾量體,居然也做得八九不離十。祝雅瞳穿上時不由啞然失笑:莫非最了解你的是仇人,居然連身材細(xì)微處都知之甚詳? 那衣物前所未見,端莊優(yōu)雅卻處處透著曖昧,將她豐盈有致的柳軀諸般妙處襯托得更加迷人顯眼。祝雅瞳雖有些害羞,又著實(shí)喜愛,脫下之后舍不得收起,而是展開了平鋪在床。 吳征見了衣衫一愣,他尚不知曉欒采晴居然已將實(shí)物做了出來,回眸與祝雅瞳一個對視,兩人皆有些耳熱心跳。祝雅瞳自知這件衣衫穿在自己身上是何等魅力,而吳征的思緒早已放飛到不知哪里去了,只覺滿腦子都是期盼她穿上之后一賞端雅嫵媚的模樣。 兩人面上一紅,目光分開,異樣的氣息似在屋內(nèi)彌漫。祝雅瞳斟了杯茶放在吳征面前,道:“既然來了就坐會兒,明日分別,還不知道咱們母子倆何時得見。上一回要分離娘都不記得是什么時候了?!奔词怪狼楦杏檬?,可要與吳征分離,祝雅瞳心中仍是陣陣酸楚。與他相伴越久,越是覺得不夠,行將分離時也越是不舍。 “其實(shí)我后日才去軍營。”吳征這一回沒再避開話題,微笑著說道。 祝雅瞳一愣,他分明早說了明日就走,今日還如此鄭重其事。正恍惚間,又聽吳征說道:“我時常想起桃花山,時光仿佛已過去了很久,更是離紫陵城數(shù)千里之遠(yuǎn),可是我時不時就會想起。在山谷的時候與世隔絕,當(dāng)時我有種奇怪的預(yù)感,總覺得若是不能在谷里就把話說開,袒明了心跡,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機(jī)會。如今看來,我做對了……離了山谷就要陷入世俗的是是非非,條條枷鎖把人束縛得再也捅不破那層窗戶紙,再也不敢邁出那一步?!眳钦髌鹕碚驹诖扒?,遙望天邊的繁星幽幽道:“可是山谷底海誓山盟,我答應(yīng)過你的,你也從來沒有反對,對么?!弊Q磐K于明白吳征的明日和后日緣由為何,顫聲道:“征兒,娘……我……”“本就該是我做的,我也從來沒有責(zé)怪過你,只恨還沒有合適的時機(jī)?!眳钦骶従徥栈啬抗猓溃骸案蟽?nèi)宅的人都該知道,也都該能理解。等我們歸了府,她們都會知道?!薄叭羰恰羰遣荒芾斫獠辉附邮?,你怎么辦……”祝雅瞳聲音越發(fā)顫了,又驚,又怕,又喜,又慌。 這一回吳征沉默了好一陣,才毅然道:“她們都會的,若是決然不能,那么接受或者離開,如此而已?!薄斑@樣……這樣待她們不公。”“世上沒有絕對的公平,何況我一直疼愛她們,她們?nèi)舨荒艽蛐难劾飸z惜你,那可真是白疼愛了。她們不會的,你放心?!泵缷D慌張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以她一貫的優(yōu)雅嫻靜,驚慌時蹙眉抿唇,可憐委屈又無奈的模樣實(shí)在可愛極了,吳征笑了笑道:“我后日才去軍營,所以今夜就不陪你,也不好久坐,這就先走了。”.愛子滿目柔情里帶著一絲揶揄,半躬了一記告退。祝雅瞳錯愕著手慌腳亂,眼見吳征離去才忽然醒悟,罕見地失態(tài)引發(fā)些許慍怒,恨恨地坐下尤不解氣,玉掌朝著青石桌面拍下一擊??此[眼咬唇的樣子,像極了在桃花山上與愛子一同掙命的暴怒,這一下拍落擊打,卻將青石桌面當(dāng)做了犯錯的愛子,怒極了高高舉手要打,落下時卻又輕輕巧巧,恨不得直接揉上去才是……離了祝雅瞳的小院,吳征心情略松,加快了腳步歸去。路過陸菲嫣與顧盼的院子時才駐足打量了片刻,無奈嘆息一聲,離開時的腳步都沉重了許多。 “他故意嘆氣給我聽,還重踩地面?!标懛奇瘫骋虚T扉,一直在等待吳征經(jīng)過。敏銳的耳力讓門外的情形對她而言幾如親眼所見。吳征失落的模樣,又做作地大聲嘆息,離去的步伐固因情緒而更加沉重,可又刻意地加上幾分力道,好像每一步都重逾千鈞地艱難。 直到腳步聲去得遠(yuǎn)了再不可聞,陸菲嫣才嬌軀一軟癱坐在地,癡癡地落下淚來。 她很清楚眼下的艱難,也清楚吳征勞心勞力,多想能陪在他身邊,以自己無邊的溫柔撫慰他疲憊又受創(chuàng)的身心??墒桥畠撼闪诵闹械囊桓?,兩人即使是目光一碰,陸菲嫣都覺女兒正在一旁,用驚愕,怒怯的眼神看著他們倆,似乎在問:“你們怎么能這樣?你們對得起我么?”是啊,一邊是母親,一邊是早已心儀的情郎,這兩人居然在暗中攜手在一起,一個小女孩兒又能怎么辦?換了是自己,也只好一走了之,最少落得一個眼不見心不煩,說不準(zhǔn)還會恚怒難抑,大鬧一番才走。 陸菲嫣抹了把眼淚,屈起長腿雙臂環(huán)抱,將額頭枕在膝上。吳府上下她都精心地打點(diǎn)著,裝扮著,可是再怎么和從前相似,再怎么美輪美奐,這座府邸終究回不到從前。 這里是盛國紫陵城,再沒有同處一條大街,散個步就能串門的胡府,再沒有只有自己一人居住的偌大后院。那孤身卻不覺得孤獨(dú),每日只需將養(yǎng)身體,修習(xí)武功,然后再為他等門的吳府,那一切無憂無慮,仿佛身處海外仙山般逍遙自在的日子,俱都一去不復(fù)返。 空蕩蕩的后院來了祝雅瞳,當(dāng)日的敵視與排斥,像個生怕心愛之物被搶走的小女孩般蠻不講理,一切猶在眼前?,F(xiàn)今看來只是一件笑料罷了,他們之間的血濃于水,祝雅瞳不僅在姿色上不遜自己,對吳征的愛也從不遜于自己。 之后又有了冷月玦。誰也想不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女子居然如此膽大而熱情,認(rèn)定的事情義無反顧。這個姑娘也是可愛又可敬得很,擲皇家富貴于不齒,擲性命之憂于不顧,只為一嘗夙愿,追求自己心中所愛。陸菲嫣一向也頗喜愛她,可是她卻分走了吳征。 來了紫陵城,韓歸雁與瞿羽湘也入住了吳府,再不用向從前一樣分開。對韓歸雁,陸菲嫣始終有幾分歉意。她才是吳征最得力的助手,甚至在許多地方,她才是吳府真正的主心骨。說起來,還是自己搶了她的才對。瞿羽湘當(dāng)年對吳征動手的時候,陸菲嫣亦曾想取她的性命,兩人之間一向說不上多么熟絡(luò)??赏∥蓍芟轮?,陸菲嫣亦覺她漸漸在適應(yīng),變得眷戀。至少陸菲嫣已能看得出來,若是要瞿羽湘走,她一定舍不得走。 都是好女子,可是她們也分走了吳征。 還有玉蘢煙。若沒有能取出僖宗遺藏的她,以盛國的軍力與燕國抗衡十死無生,一家人趁早收拾細(xì)軟,要么躲在深山,要么遠(yuǎn)遁海外。這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旁人眼里可有可無,只有深知內(nèi)情者才知她有多么重要。而且在這段艱難的日子,她沒有嫌棄,沒有抱怨,明知前方有刀山火海,仍義無反顧,甚至在身負(fù)的血海深仇面前終于選擇了大局。這份情意之深,陸菲嫣感佩不已??墒?,她還是分走了吳征! 陸菲嫣癡癡想了許久,往日一幕幕都在眼前滑過,如有實(shí)質(zhì)。吳府里人丁漸旺,從此回不到從前,可吳征沒有對不起自己什么。她又抹了把眼淚無奈苦笑,顧盼固然是近來躲著吳征的主因,內(nèi)里也不無自己嫉妒之故。可吳征從沒有對不起自己,虧欠自己。一念至此才略一錯愕,抬頭看看天色,竟已不知伏地而坐了多久,忙起身向屋內(nèi)奔去。 細(xì)碎而輕快的腳步中,陸菲嫣漲紅了臉想道:先前裝得清高,現(xiàn)下厚著臉皮還不知道會被取笑成什么樣兒……被取笑能讓人出一口氣的話,也罷了……吳征回了小院,見院門虛掩,殘羹冷炙已被收拾得干干凈凈,內(nèi)里空無一人,不由撓了撓頭。 坐在桌前吳征伸出四根指頭,模仿祝雅瞳在桃花山上的樣子道:“第一個來的,一定是雁兒。她臉皮厚不怕羞,向來人也強(qiáng)勢些,不來是不可能的,指不定還憋著股比較一番的心思,上一回在京都守備府,不就是雁兒主掌大局么?”“這第二個嘛,嗯,多半是玦兒?!眳钦鲹u頭晃腦,簡直有股智珠在握的得意:“陪著她師父可有段時日不知rou味,她又好奇,定然興沖沖地趕來。”“第三個嘛,就是湘兒了。雁兒必然來那她一定會來,不過肯定還有些懼意,手腳不免不利落些,不像雁兒風(fēng)風(fēng)火火。嗯,若在平日雁兒一定會等她,今日就不會等。所以湘兒必然落后一步?!薄白詈笠粋€就是玉jiejie了。她還有些生分,手腳也慢。嘿嘿,再說玉jiejie最懂怎么伺候人,也懂怎么吊人胃口。定是慢條斯理,把人急得額頭冒汗了才出現(xiàn)……”“錯不了?!眳钦髋牧伺氖?,半是期待又有些不安道:“若是她們都肯來的話……”話音剛落,就聽院外響起腳步聲,吳征的下巴險些掉到了地上。院墻所隔還不見佳人,可聽這猶豫又有些沉重的腳步聲,定然是剛剛開始修習(xí)內(nèi)功的玉蘢煙無疑了。 一番猜測第一個就錯了,簡直丟盡了顏面,幸好沒被人知曉,再一想祝雅瞳在桃花山時也是連連料錯,老懷大慰間,院門外玉蘢煙已怯生生地探出頭來。 院中無人,屋內(nèi)燃起了燭火。似是單薄的衣衫難以抵擋秋夜的寒涼,玉蘢煙緊了緊披風(fēng),半垂著頭走得甚急,可步子細(xì)碎無比,每一步都像是挪動,走了好一會才挨到房門前。 “本以為會吊人胃口,想不到玉jiejie竟然是第一個。”吳征的聲音響起,玉蘢煙被嚇了一跳,哎喲一聲道:“不想讓你久等……”她抬步進(jìn)屋,倒沒躲避吳征的目光,對視著坐在他身邊。 下撇的嘴角本是一副苦相,可到了她臉上苦相里令人反感的凄全變作了惹人心疼的憐?,F(xiàn)下她緊抿著唇,唇瓣像鮮菱彎彎,燈光下珠光玉潤,而單薄得衣衫里,露出一抹深色來。 即使不愿讓吳征久等而刻意吊人胃口,她依然有勾引人的本事。那嬌軀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可略微透明的料子朦朦朧朧,內(nèi)里的深色貼身小衣與雪白肌膚相映,簡直蕩人魂魄。 “我沒有別的本事,只會以聲色娛人,讓你一人在這里等著不好?!庇裉d煙撅了撅唇,有些害羞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怕生,所以會來的晚?”被無意間無情地戳破了面子,吳征狀若無事地淡然道:“嗯……好了不說這個。jiejie別說自己沒本事,明日我走了以后,交代你的事兒一定要上心。今后咱們府上要想在盛國呆得安生,這事兒至關(guān)重要,而且也算是功德一件。章大娘腿腳不利索上戰(zhàn)場不便,我讓她陪著jiejie,有什么吩咐或者難處,就與她商量著辦?!薄澳隳猚ao心這里,我豁出命去都會辦好。”玉蘢煙目光閃爍出興奮之意,看來不僅是吳征疼愛她替她做了妥善安排,也因能不做一個【無用之人】,心中難免激動。 “好好的事情,哪用豁出命去。若有人不服氣,咱們使銀子砸扁他,若是敢動手動腳,章大娘手底下可半點(diǎn)都不吃虧。不用怕,jiejie只需放膽去做,得罪的人越多越好?!眳钦鲗捨繋拙?,忽然目光一亮,興奮地?fù)]了揮拳道:“玦兒來了!果然是第二個?!庇裉d煙不明所以地望著吳征,不知道他為何忽然如此激動。以冷月玦的性子定會早來,莫說旁人,連她都知曉,也不知道吳征興奮個什么勁。 吳征簡直有股感恩到哭的沖動。一番推算看似理據(jù)十足,不想第一個就不中,簡直大失顏面。且韓歸雁居然還不見人影,不必說瞿羽湘定然又是小媳婦一樣跟在她屁股后面了。若不是冷月玦輕快的腳步聲,今日眼看就要全錯,顏面全無。 冷月玦小步跳著進(jìn)了屋,也是奇道:“咦?韓jiejie居然還沒來?”吳征心中大慰,不虧了今日一番心血,眼看今夜就是四美同床享盡無邊艷福,頓覺血行加速,卻望著冷月玦腰間奇道:“怎么還隨身攜帶?”冷月玦吐了吐舌頭也在他身邊坐定,解下腰間的玉簫放在桌上道:“忽然動念好想吹些曲子給你們聽,也算是助助興?”她沒有玉蘢煙與生俱來的討巧心思,穿著也是日常的打扮,一襲白衣純凈如霜。只是光這一份嬌小可愛,便讓人忍不住想摟在懷里好生親昵一番。 “我想聽,早聽聞玦兒meimei可奏仙音,可惜一直無緣聽見?!庇裉d煙搶著道,確有期待之外也是避免涼了冷月玦一番心意。 冷月玦展顏一笑,又變戲法似的取出一壺酒道:“怕沒有,我多帶了一瓶。”她日常都不飲酒,唯每回與吳征歡好時都喜歡喝上幾口,今日自然也少不了。 三人候了片刻,院外再度傳來腳步聲。吳征與冷月玦耳力出眾聽得真切,不由對望一眼奇道:“湘兒居然一個人前來?雁兒居然還沒來?”瞿羽湘難掩慌亂地進(jìn)屋,一想到今晚要發(fā)生的事情,她是百感交集。既覺如此多的美女同處一室,尤其玉蘢煙艷蓋后宮的姿色還未見過,必然是難以想象的一夜溫柔旖旎。又料得今夜吳征必然興致勃發(fā),自己也難逃他的魔棒侵襲,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來,挨得住。一想起那根棒兒粗大猙獰,像只噴著熱氣的獨(dú)目鬼,瞿羽湘就一陣窒息般難受,懼怕仍然懼怕,奇妙的是居然也多出些奇妙的期盼,像極了平日里拿起架子時,表面上不屑一顧,暗地里又偷眼瞧瞄的糾結(jié)難熬。 “雁兒讓我先來,她……她好像脾氣不太順。”瞿羽湘縮著肩,一副受氣不敢言的小媳婦模樣在吳征對面坐了。 “韓jiejie生氣起來,人家還真有點(diǎn)怕她?!崩湓芦i也縮了縮肩,以瞿羽湘這妮子對韓歸雁的偏心,說什么不太順,八成是正在氣頭上才對。臨走時韓歸雁還信誓旦旦,大義凜然的模樣,也不知道怎生就發(fā)了火。 玉蘢煙也緊張起來,不安問道:“不會是我們哪里做得不好,惹雁兒生氣了吧?”“不至于,她沒那么小心眼?!眳钦饔制婀钟趾眯?,以他對韓歸雁的了解八成是在生什么悶氣,調(diào)笑著攤手道:“我們等她來就是,若真犯了什么錯,那也只好任由主母責(zé)罰?!笔覂?nèi)三只燭火的昏燈光晦不明,照在三女身上忽明忽暗。吳征早已不是在亭城時猴急的少年,等待女子實(shí)有一種特別的樂趣,何況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冷月玦又入了神,目光空靈著不知在想些什么,整個人就像一只精致到極點(diǎn)的美玉雕塑,只有眼波不時地緩緩流淌;瞿羽湘帶著慌張,她的容顏雖較家中諸女稍遜,也是甚美,尤其一雙美眸在慌張時左右張望,顯得很是靈動。香舌還不時舔著一對兒唇瓣,給本就十分豐滿的唇瓣加上水潤多汁;玉蘢煙則很少見地沉穩(wěn),不知道是昔年久經(jīng)熏陶,正是拿手的本事所以淡定,還是侍人之事司空見慣,早已寫入了本能,才不見慌亂。 吳征看得入神,院門外終于又響起了腳步聲。這腳步極重,卻不是如玉蘢煙一般的沉,而是來人似正發(fā)著火,一路輕嗔薄怒,將鞋底在地面上踢得踏踏作響。 “啊喲,雁兒來了,火氣半點(diǎn)都沒消。”吳征撓著頭起身。韓歸雁正在氣頭上,旁人對付不得,他做男主人的更不能做縮頭烏龜,只能硬著頭皮迎將出去。 只見院門外轉(zhuǎn)過一名女子,身形高挑,雙眉銳若青鋒,鼻梁高挺,雙唇卻是優(yōu)美至極,兼具嫵媚與英風(fēng)之絕麗。她披散著長發(fā),周身上下用一件披風(fēng)牢牢罩定。那披風(fēng)不同于尋常,對襟處繡有衣扣,倒像件從頭穿到腳的連身長裙。 沒有剪裁的【長裙】原本臃腫不堪,可她一雙長腿交錯邁動間,披風(fēng)不時搖擺著貼在身上,仍能見到酥胸怒挺,臀股豐腴,尤其腰后的兩瓣渾圓,仿佛暗藏了只小枕頭一樣挺翹。 她似乎刻意顯露風(fēng)姿,披風(fēng)下的小腳行成一線,每一錯步都從底沿露出小半截白生生的細(xì)長足脛,仿佛褲管對她高挑的身材無可奈何,全然遮掩不住這一處??伤[著的吊梢鳳目像兩柄刀刃,不經(jīng)意間爆出點(diǎn)點(diǎn)寒光,正射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吳征一瑟縮,張開懷抱驚詫道:“雁兒你終于來了,為夫等得好苦啊,就怕你不來……”“哼,會么?你今夜難道還會缺家人相伴?”韓歸雁咬著唇瓣步步逼近,道:“我就來看看而已,順便告訴你今夜須得有所節(jié)制,免得精盡人……哼。”“?。坎粫??”吳征哭喪著臉道:“雁兒還要回去?好狠的心哪……”“呸,我來了居然一臉不高興,定是巴不得我快些走對不對?我就不回去??茨隳悄釉缫哑秋w魂銷,我不盯著你,你哪知節(jié)制!”韓歸雁鼓起香腮步步靠近,從吳征身邊一閃而過,留下一陣香風(fēng)。待吳征關(guān)上了房門,她忽然松開板著的臉大發(fā)嬌嗔,砰地一掌拍得石桌大響,嗔怒道:“什么鬼衣服這么難穿?折騰人。”“噗嗤……”諸女被她逗得樂了,原來是與幾件衣物置氣??煽此龤夤墓牡哪樱潞蟛蛔∽笈び遗喩聿蛔栽?,也覺奇怪。 欒采晴所織的衣物前所未見,因未量過尺寸或是旁的種種緣故,穿在身上確實(shí)有些難當(dāng),但要如此不自在也不至于,真不知她披風(fēng)遮擋之下究竟又套了些什么,才如此不適。 吳征原不明所以,心念電閃間就醒悟過來。怪道諸女都有些不同于平時,原來欒采晴已將內(nèi)衣做了出來且分予了她們,不僅僅只是一件祝雅瞳的旗袍。正欣喜間,韓歸雁挑起鋒眉奇道:“你們都不難受么?哼,脫下來我看看,玦兒先脫?!表樖帜笞×松砼詤钦鞯难黵ou,憤憤不平道:“今夜要大大便宜你了?!崩湓芦i大大方方地起身一福,乖巧道:“大姐吩咐,小妹焉敢不從?!倍∠阈∩嘁煌?,頗顯幾分俏皮。她轉(zhuǎn)了個圈,一襲白衣應(yīng)聲而落,上露出整條藕臂與鎖骨脖頸,下則自臀股起玉腿筆直地豎立。 原來她內(nèi)里著的是一件白色奇衣,兩條細(xì)若游絲的帶子從肩上繞過,與胸前的兩只綢碗恰巧兜起兩只秀氣挺拔的酥乳。嬌軀上還罩著一件薄得透明的白紗,堪堪的遮掩全然不起任何作用,卻在剪裁時在胯處巧加雕飾,將一條剛能遮掩臀股的短裙裙擺,剪作幾片大大的葉狀,讓冷月玦看上去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清純秀麗的花仙子。 “好看么?”冷月玦踮起玉足,像只白天鵝一樣左右逡巡,展現(xiàn)著身體的每一分曲線與美妙。絕佳身材比例讓她在嬌小之中顯出別樣的修長,漂亮的衣物不僅增加了仙氣,還遮掩了每一處最讓人想看的地帶,想看,偏偏瞧不見。 “好看。仙舞洛川,名不虛傳。”吳征氣息微重,聲音也有些沙啞。愛妻的身體,怎么看都看不夠,又有這身衣服加持,就像在胸腹間點(diǎn)燃了一團(tuán)火焰,幾乎將他烤干般難受。 “哼,這就忍不得了么?”韓歸雁的手已從腰際移到了胯間,方才堅(jiān)硬如鐵的手指現(xiàn)下卻比流水還要溫柔細(xì)軟,倏地捉住了一根燒紅鐵棒般的rou棍,呢喃之聲透出無限的媚意在耳邊響起道:“原來那人使壞,罷了,夫君想不想看看人家的?”嘴上在問,手上的動作卻已解開了吳征的腰帶,將昂揚(yáng)怒龍?zhí)土顺鰜恚餐铝送律嗉?,半羞澀,半得意道:“僧多粥少,誰還相讓,誰是傻瓜?!眳钦魅f料不到韓歸雁主動如此,居然一頭埋在他胯間,檀口輕啟,香舌舒卷便將龜菇納入。 “呃……”吳征發(fā)出難熬的悶聲,幾被那半截軟嫩香甜給勾去了魂魄。櫻唇卡著龜棱,香舌繞著鈍尖舔掃纏繞,軟軟的,綿綿的,卻又蘊(yùn)含著旺盛的生命力,有力地一下下喚起吳征心底的渴求。 韓歸雁美眸里含羞帶臊,臉上卻煥發(fā)著熾熱的神采,目光大膽地迎上吳征。她好生重吸了幾口,讓吳征感嘆技巧之熟練高超之后,便只輕輕吸住龜菇舌尖連點(diǎn)馬眼,騰出一雙手來自下而上,一顆顆地解去披風(fēng)紐扣。 吳征最恨的便是韓歸雁的衣物!兩人初次定情時便被折騰得滿頭大汗,現(xiàn)下女郎屈跪于地,口吮rou龍,正展露自己高挑動人的胴體。偏偏那紐扣像有魔法一樣,解開了大半,吳征仍然瞧不見半點(diǎn),仿佛頂端的那一顆才是陣眼,不解開,此前都是徒勞。 耳邊傳來悠揚(yáng)簫聲,時有時無,似幽幽閨語,嬌嗔埋怨之間又婉轉(zhuǎn)求歡。韓歸雁嬌媚的目光忽然射出凌厲與得意,一扯披風(fēng),紐扣猛然崩飛,終于露出內(nèi)里令人期盼已久的玉軀來。 脖頸似天鵝般優(yōu)美,音叉般的鎖骨下方,本應(yīng)有兩團(tuán)像熟透了的蜜桃一樣的美乳,乳rou渾圓,頂端尖尖??纱丝虄扇轫敹藘善⌒〉娜切渭t綢子將玉珠遮起,三只尖角處各有一根絲帶,一條繞過肩頸,一條自腋下繞至后背,另一條則是將兩片紅綢子左右相連。那絲帶又細(xì)又短,幾乎勒進(jìn)了豐腴的乳rou里,那束縛的模樣居然有一股殘酷的媚態(tài)。讓人分不清是欒采晴與她不睦,所以刻意做出這樣的內(nèi)衣來折騰她,還是早已察覺韓歸雁極適合這般模樣。 韓歸雁得意地目視吳征,在愛郎吃人般的目光中雙手不停,右手攀牢了棒身,左手拈住一片紅綢子向下一翻,登時將左乳全數(shù)展露了出來。 吳征股間一顫,低聲嘶吼道:“雁兒……”不想韓歸雁手上不停,行云流水般拈了拈嫣紅粉嫩的玉珠,春蔥般的五指狀若蘭花地滑下,探入兩腿之間。吳征看不見幽谷圣地,可韓歸雁的鼻息驟然急促,龜菇上傳來的吸力與香舌舔掃之力均大了幾倍??上攵且惶幵谇橛丝局拢缫咽撬葚S美,軟爛似泥。 “要人命的妖精!”吳征心中大動,不僅下體正被服侍的舒爽無比,也因韓歸雁突然如此大膽可不是歷來如此,為的是今夜能出去姐妹們的羞意與生疏,好讓吳征一嘗夙愿,暢快淋漓。 粗喘之中,吳征雙掌伸出向女郎胸前抓去。已再沒了半點(diǎn)遮擋的左乳頓時落在他手里,沉甸甸一只大玉桃膏腴飽脹,掐時深陷柔脂,略略一松便是一股反震之力將五指推開,變形的美乳就此恢復(fù)如初。 另一只欲加侵襲的大手卻被一帶一撥,環(huán)住了抹一掌可握的柔嫩纖腰,兩只玉碗般的秀乳帶著甜美的香氣停在面前,將目光完全充盈。簫音頓挫,只能聽見冷月玦曼聲道:“莫要偏心?!比橄銚涿?,冰娃娃的雙乳雖不及韓歸雁的碩大,卻生得極是秀麗。吳征哪里還能等得及,手臂一勾她的纖腰,張嘴隔著綢碗又舔又吸,片刻間就把衣碗兒染得濕漉漉地。 “好……色的樣子?!崩湓芦i簫音清晰起來,可音律卻是大亂,忽高忽低,全是被吳征吸得遍體酥麻,無力掌控呼吸的模樣。 “誰讓你們這樣惹人的。”吳征張大嘴將秀乳吸入口中,將兩排牙齒順著乳rou刮滑而下,叼著乳尖一輕一重地咬著。 輕微的刺痛之中,異樣的酥麻酥癢襲擊而來,冷月玦氣息大亂,簫音越發(fā)地散亂不堪??蓴鄶嗬m(xù)續(xù)的簫音始終不曾完全停下,片刻之后,簫音忽然迸出一串不低不高,似平緩,卻極膩人的音符。 樂為心聲,冷月玦抵受著胸前的快意,再記不得音律,只胡亂按著簫孔,卻本能地吹奏出一曲靡靡之音來。奇妙的是,那樂曲仿佛早已擬就且往返練習(xí)多次,今日已是熟極而流。 韓歸雁吞吐著rou龍,香唾染得棒身盡濕,含吸舔吮之間發(fā)出唧唧啾啾的yin聲時,簫音便放得極低,像是韓歸雁【吹簫】的伴奏。而吳征重重地揉捏著飽滿酥乳,攬腰的大手滑在冰娃娃的股心輕輕一撩,那簫音便立即高亢,仿佛潮汐高漲時的激昂。 “我快沒氣啦,韓jiejie,玉jiejie救我……”冷月玦一曲奏完,上氣不接下氣。且吳征兩手已像不知憐香惜玉的魔爪一樣力道十足,一手將韓歸雁的碩乳抓得道道紅痕,另一手則探入冷月玦的幽谷,扣著一顆粗糙rou粒撥弄揉搓。 “嗚嗚……”韓歸雁的檀口被rou龍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不住摩擦生成了漿滑的白沫子正順著嘴角涓涓而下,遍灑乳rou。自家尚且難顧,又哪里救得了冷月玦?她知道吳征呼吸雖重,情欲也大動,可rou龍卻是堅(jiān)硬又持久,這才剛剛開始而已。 冷月玦叫得惶急,雙手卻抱緊了吳征將他的腦門都深埋于胸口,唇瓣邊的笑意又甜又膩,分明是一副受用之極的樣子。不知方才那一曲靡靡之音的魔力,還是許久未曾歡好的饑渴,吳征目中只能見一片白花花的雪膩,可感官卻分外地敏銳,情火也分外地高漲。 韓歸雁頻頻吞吐的快感不說,背后又貼上了一具分外綿軟嬌柔的身軀來。那身軀緊緊貼著他,以一雙彈性絕佳,香脂玉膩的豪乳廝磨著他的脊背。前后俱美就讓吳征渾身抽緊,不想身后的佳人還伸出又濕又涼的小舌在頸后點(diǎn)舔戲掃了好一陣,豪乳廝磨著轉(zhuǎn)向前胸,再一路往下……“瞿jiejie……癢……”冷月玦酥聲曼吟,嬌軀忽而向后軟倒。吳征這才得以重見天日,只見瞿羽湘攀住冷月玦的香肩,也從身后緊緊貼住了她,紅潤的小舌正繞著冰娃娃的耳廓打轉(zhuǎn)?!吹庙n歸雁許可不敢貿(mào)然親近,可冷月玦對此并不十分排斥,情動之下小心地一試,不想冷月玦居然頗有樂在其中之意。 此時玉蘢煙也已跪在吳征身前,她將吳征的一條腿夾在豪乳中央,伸長了脖頸正在小腹上細(xì)細(xì)密密地親吻。她身上所著內(nèi)衣又有不同,大有情趣,那薄薄的布片雖也像一只布碗摟住了豪乳,頂端卻開了一個大洞,使得豐滿的豪乳爆出了一半還多。至于下身原本該遮掩幽谷的內(nèi)褲,則被剪去了一大塊形似一分為二。裂開的縫隙像一條溝壑,兩邊殘存的布條勒緊了臀rou,卻讓中央暴露出萋萋芳草,更讓腿心幽谷被勒得更加飽滿鼓脹。 她的絕世凄艷正適合這一身,這樣的女子,本就該被直截了當(dāng),毫不憐惜地狠狠征伐,看她不堪承受,聽她婉轉(zhuǎn)哀鳴。更何況這一身性感之極的情趣內(nèi)衣,選用了神秘的深紫色布料,天底下絕沒有人能抵擋得住這樣的誘惑。 但吳征居然沒有暴起將她按倒,不管不顧地進(jìn)入她的身體。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