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喜不通
書迷正在閱讀:拋不開、惡毒反派就應(yīng)該被按著草、末世里的笨蛋美人、師父好好吃、妻主我好疼、沖激!前行!海盜與下克上!、一些xp腦洞短篇集、一些主動系的女王受、[總/攻]被三角關(guān)系包圍的我、不得常安
陸溪橋再次醒來是早晨10點,身后空蕩蕩的,尤有余溫。他起床洗漱,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衣服被收走,床頭柜上放著一整套新衣服。他找尋了片刻,沒有找到自己的舊衣服,不想叫許毅,又不能裸著出去,只得拿起床頭柜上的衣服。 衣服從內(nèi)到外都很貼合,就像是他自己買的一樣?;疑拿拶|(zhì)襯衫,深藍(lán)色牛仔褲,像是已經(jīng)過了一次水,很是柔軟。沒有看到襪子,他光著腳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 客廳不僅許毅在,還有個40歲左右的阿姨。 “溪橋,你醒了?這是王姨,家里鐘點工。” 王姨和藹的朝他笑了笑,把手里的餐具都擺好,“那小毅我先走了,你和你朋友吃好了把餐具放到水池就行,我明天來了收拾?!?/br> 許毅擺擺手向王姨道別,看著人走了后對陸溪橋說,“溪橋你終于醒了,我還想著要是飯好了你還不醒我就去叫你了,這身衣服倒是合身。” “我的衣服呢?”陸溪橋走過去坐在許毅對面,拿起勺子嘗了一口,魚片粥很是開胃。 “臟了就讓王姨洗了,這身我按你的尺碼買的,你穿著就行?!?/br> 陸溪橋沒有再說話,他吃了兩口拿起手機(jī)給羅筱發(fā)微信,約她見面,羅筱信息回的很快,約他去附近的商場吃湊湊。他又劃拉了兩下粥,不想吃了又覺得浪費(fèi)。 “吃飽就不吃了?!币恢庇^察著他的許毅說道。 許毅的目光讓陸溪橋很不適應(yīng)。之前無論他做什么許毅都自顧自做著自己的事情,現(xiàn)在許毅坐在他對面,若有所思地盯著他吃飯,讓他非常的不自然。 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局促,許毅笑了笑收走陸溪橋沒喝完的粥放回廚房水池。 陸溪橋不太習(xí)慣剩飯,他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不能浪費(fèi)食物。因此無論是好吃的還是難吃的,他喜歡的還是不喜歡的,奶奶都會強(qiáng)迫他吃完,最后他用難受換來一句“乖孩子”。 陸溪橋站起身,想要穿衣服出門。他不喜歡和許毅兩人共處一室。許毅雖然面容溫和,但陸溪橋卻覺得他身上的壓迫感讓他喘不過氣。 “還早,你們應(yīng)該約的12點吧,這會還不到11點,走,帶你看看這個房子。” 許毅也站起身,不容分說的帶著陸溪橋閑逛,“這房子是我和設(shè)計師一起設(shè)計的,當(dāng)然大多數(shù)都是設(shè)計師的功勞,我只是提了一點想法。” 陸溪橋的確沒有好好看過這間屋子,這間屋子留給他的都不是什么好的印象,他不情愿卻又不得不跟著。 深灰色做為主基調(diào),實木地板,沙發(fā)其貌不揚(yáng)但看起來又很昂貴,踩上沙發(fā)前的地毯,柔軟的羊絨拂過腳面,舒適極了??蛷d靠近門廊的地方有一個酒臺,靠墻一排柜子擺著各種品類的洋酒,往里還有一個酒柜里面放著各種紅酒。 “你應(yīng)該會比較喜歡冰酒,下次我們可以嘗嘗?!币婈懴獦蚨⒅瓢煽?,許毅揉了揉他的頭發(fā),在他身后低聲說道。 陸溪橋沒躲,任由許毅撫摸,直覺告訴他在這個房間里不要違背許毅的想法,那種屈辱的經(jīng)歷他不想再經(jīng)歷第二次。 許毅拉著陸溪橋往客廳另一邊走去,對著墻一推,咔的一聲,墻面打開,原來是一扇暗門。朝南的房間光線很好,正午的陽光照進(jìn)來打在中間的黑色三角鋼琴上,腳下鋪滿了白色羊絨地毯,房間別無他物,另一邊是巨大的玻璃墻,用厚重的遮光窗簾遮蓋,看不清里面的樣子。 “這個房間是隔音的,你想要練口琴可以來這里。旁邊是個小型放映室,電影院放的都是時興的片子,我喜歡老片就在這里看?!?/br> 陸溪橋參觀完價值不菲的房間,默默回到客廳。自己老家18線城市那個房子估計還買不了許毅這一個房間。富二代的生活離他本來很遙遠(yuǎn),他也并不想沾染。 像是讀懂了陸溪橋的想法,許毅回到衣帽間拿出一件嶄新的羊絨外套遞給他?!按┻@個吧,你的外套也洗了?!币婈懴獦虿磺樵?,又說,“要么你穿,要么你就這樣去吧?!?/br> 寒冬臘月,楚州濕冷的天氣穿棉外套都抵擋不住,若是穿一身襯衫出去,估計第二天就進(jìn)醫(yī)院了。 陸溪橋拿過衣服套上。咖色格子的外套配著他白皙的臉,顯得整個人乖巧不已。 “這間房子是我花自己的錢買的。”許毅一邊幫陸溪橋拉拉鏈一邊說,“喬易安聽過吧?他兩年前被爆出來和祝導(dǎo)老婆一夜情,我把這個事情解決了,喬易安他們公司給了公關(guān)費(fèi),我爸那邊又獎勵了點,我就在這里買了套房?!?/br> 喬易安是三年前通過選秀大火的一線流量小生,因為似男非女的外形和出色的唱跳功底圈了很多女友粉和mama粉。羅筱自稱他的女友粉,常在他旁邊念叨,因此兩年前的那場風(fēng)波他也略知一二。 “什么和祝導(dǎo)老婆,就是和祝導(dǎo),他老婆不過是個引路人。”許毅撇撇嘴,沒有多說。 “你怎么做公關(guān)。”陸溪橋隨口回了一句。 “公司唄。我爸名下公司多,我哥都搞那些地產(chǎn)之類的,文娛類就給我練練手,沒想到第一次接就接了難度那么高的?!痹S毅也換好衣服,拿起車鑰匙,“走吧,送你?!?/br> 節(jié)假日的湊湊人滿為患。羅筱早半小時就到了,坐在里面的二人位,容光煥發(fā)。 “溪橋,這里!” “你來的好早,早知道我也早點過來了?!标懴獦蚰贸鲈趤淼穆飞腺I的一點點放到羅筱面前。 “沒事,我昨晚在酒吧high了一晚上,早晨酒吧休息后就去酒店退了房。可惜我的房費(fèi)了,唉……”羅筱裝作遺憾的嘆了口氣。 “一晚上不睡還這么精神,不愧是你?!?/br> 羅筱嘻嘻哈哈,又和他閑扯一會,突然問道,“你們什么時候放假,過年他們說要同學(xué)聚會?!?/br> 陸溪橋沉默片刻,說,“我過年不想回家,隨便找個什么地方實習(xí)吧?!?/br> 羅筱也安靜下來?!昂俚膶嵙?xí)會不會比較難找?我覺得大一可以回家看看……” “你知道我并不想回家?!标懴獦蛲蝗粺┰?,扯了扯自己的頭發(fā),輕聲說。 羅筱擔(dān)憂的看著他,“那如果不回家,又找不到實習(xí)怎么辦?不回家也好,我要是也能不回家就好了,也不用見到我弟弟和奶奶,啊,對不起……”羅筱提到奶奶突然反應(yīng)過來,立刻道歉。 “沒關(guān)系,事情都過去那么久了?!标懴獦蚱届o地說。 “你后媽不是個東西,我每天幫你咒罵她一萬遍,不說了不說了,換個話題,有沒有找女朋友呀?嘻嘻?!绷_筱露出八卦的神情,卻見到陸溪橋臉突然一僵,思考了片刻搖了搖頭。 “溪橋你這么帥肯定有大把女孩子追你,剛你進(jìn)來的時候我數(shù)了最起碼有4個女孩子盯著你看,回頭率超高的,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選?!?/br> 陸溪橋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接過話頭,“你男朋友呢,沒見你帶來。” “早踹了,這半年我已經(jīng)換了三個男朋友了?!绷_筱十分平靜。 陸溪橋并沒有太過驚訝,羅筱在高中時是著名的花蝴蝶,高中數(shù)的過來的知名男生不論學(xué)長還是學(xué)弟都被她俘獲過,因此她高中名聲不是很好。陸溪橋算是她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正常朋友之一。 “昨晚在酒吧本來想釣一個來著,找找刺激,看中一個體院的小哥,那身肌rou真好摸,但突然有些怕臟,就算了。”羅筱說著吃了一口鴨血,滿臉不在乎。 “你何必?”陸溪橋嘆了口氣。 “我缺愛呀。”羅筱笑嘻嘻的,“愛情的保質(zhì)期很短,只有熱戀的時候最美好,換著人來不停被愛不是很好嗎?” 陸溪橋下意識不想再聊下去,剛提起一個話頭,就聽羅筱說,“溪橋我覺得你比我更缺愛,找個愛你的人會讓你快樂更多,雖然你沒說看我覺得你臉色不好,好像很不快樂。” 陸溪橋沉默片刻,自嘲地笑了笑,“我有什么值得被愛的呢?” 羅筱立刻反駁,“你不知道高中有多少女生暗戀你,剛你進(jìn)門又有多少人在偷看你……” “那么”,陸溪橋平靜的看著羅筱的眼睛,認(rèn)真的打斷她,“我除了這張臉,還有什么值得被愛的呢?我是這么糟糕的一個人。” 這頓飯吃得很快,后期兩個人轉(zhuǎn)移話題聊一些高中八卦,氣氛倒是很融洽。吃完后陸溪橋在羅筱的婉拒下堅持將她送到了高鐵站,看著她進(jìn)站,然后遠(yuǎn)去。 節(jié)假日的高鐵站人流量非常大,他等了兩波才坐上地鐵。他很不喜歡這種擁擠的感覺,等到過了幾站下客的時候鉆到了靠墻的角落。旁邊的椅子上是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婦帶著自己的孫子。 “奶奶你煩不煩啊,我再玩一小會就好了,你別管我!” “車上玩手機(jī)你眼睛還要不要了,我是為你好!” 我是為你好。 陸溪橋的思緒被這句話打斷。他又想到了那個顏色干燥的夏天,他坐在臥室做著繁瑣的物理題,老人坐在他床邊抹著眼淚。 “你可要好好學(xué)習(xí)啊,我本來可以去你大伯家里住的,現(xiàn)在在這里受氣都是為了你,你可要給我爭氣點考個清華?!?/br> 十六七歲的少年一臉不耐,卻沒有說什么,平時1小時就能做完的試卷3小時還沒有做完。等到晚上1點,大門被打開,又被重重甩上。老人像是被驚醒,停止了念叨,怒氣沖沖走到客廳和對方對罵起來…… 陸溪橋閉了閉眼將腦中畫面刪去。拿出手機(jī)給陸慶國發(fā)微信。 “我過年不想回家了,想去實習(xí)?!?/br> 陸慶國的信息回的很快。 “大過年的你實習(xí)什么,大一哪有實習(xí),過年乖乖回家?!?/br> “早點回來,你弟弟放假沒有人看著,你也不說回來幫著分擔(dān)點” “你這孩子一點都沒有心,大學(xué)白上了嗎?” 陸溪橋萬分疲憊的靠在墻上,不想回復(fù)。過了一會兒,微信提示音又響起,他抬手看了看,是姑姑。 陸慶華:“你爸和我說你過年不回家,你怎么搞的,你爸是養(yǎng)了個小白眼狼嗎,過年不回家那女人就更有借口和你爸吵了,你不為自己也想想你爸。你走了大半年你爸難道不想你嗎?” 陸溪橋痛苦的盯著手機(jī),兩年前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一次纏上了他,他想起羅筱的話。 是我不是個東西,他想。奶奶的死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