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稟大王，這位……貴人懷有三個月的身孕，但是這段時日恐怕沒有好好養(yǎng)胎，反而接連受驚，如果不能及時止血恐怕……”

    嬴政第一反應(yīng)是看向床上悠悠轉(zhuǎn)醒的張良——剛才那道掌風(fēng)確實不小，但主要還是因為張良原本就身體虛弱才會昏倒。有衣服的遮擋，他并沒看出什么，心里卻生出了一種異樣感，“可診清楚了？”但知道張良底細的他已經(jīng)信了八分。

    “回稟大王，這位貴人脈象有些特殊，小臣也是多次診斷后才敢確認(rèn)……敢問這位貴人是否……身體與常人有異？”醫(yī)工斟酌了一下用詞，才敢問出口。

    嬴政不由訝異了一下，看向這個入宮沒多久的醫(yī)工，年歲不比張良大多少，樣貌也只算是端正，卻真有幾分本事。嬴政點頭，“他是……雙性之身?！?/br>
    醫(yī)工驚訝了一瞬，便收拾好心情，“小臣先開副方子，立刻讓人煎了……”

    張良面色愈加慘白，是被道破秘密后的忐忑不安，但腹部的劇烈疼痛讓他雙手不自覺的捂得更緊，然而疼痛并沒緩解，他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粘稠的液體從他的下體流出……

    張良心底不由生出了一種報復(fù)性地快感，抬眼看向負手而立的嬴政，后者一副所有所思的模樣，面色比之前在禁殿所見還要陰沉，雙眸里閃過一絲嘲弄，但是意外地，嬴政并沒有感到憤怒，冷笑一聲，對醫(yī)工說了句，“盡力而為。”便出了殿外，似乎不想看到血腥的場景。

    “諾。”醫(yī)工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回了一聲，先是迅速開了所需的藥物讓人去煎，然后上前告罪一聲，“小臣先為貴人施針止血?！?/br>
    ……

    忙活了大半天，醫(yī)工先前都覺得那孩子怕保不住了，心里都擔(dān)心大王會不會問罪——這情形一看就知道這不知道哪位貴人肚子里的孩子定然是大王的。

    結(jié)果在他施完一次針后，血真的止住了，等藥煎好服用后，張良的臉色rou眼可見的有了幾分血色。

    已回到寢殿的嬴政在聽到孩子保住后，只是點了點頭，“既然你精通此科，他的身體就由你負責(zé)吧……哦，你叫什么名字?！?/br>
    “謝大王賞識，小臣名叫夏無且。”醫(yī)工連忙回道。

    “這段時日就由你看顧他的身體，不得有閃失?！?/br>
    “諾”

    ……

    寢殿里又恢復(fù)了寧靜，嬴政又繼續(xù)處理政務(wù)，似乎對他來說被他大費周章抓回來的張良與他后宮里的姬妾并沒有什么不同。

    直到用晚膳的時候，他才忽然想起什么，“給偏殿里送去了沒有？”

    “回大王，送了，但伺候的人說……那位……一口也沒用……”內(nèi)侍小心翼翼地回道。

    嬴政不由皺眉，“是何緣故……罷了，寡人去看看?！?/br>
    “哦，秦艽公主那邊怎么樣了?！辟铧c忘了張良能逃這么久，與他那個王妹不無關(guān)系，把人抓回來后他倒是給忘了這一茬，與她親哥不同，秦艽只是女孩，對他的王位并沒有威脅，先前也沒在咸陽住，他幾乎都快忘了還有這個meimei，所以，一直呆在雍城的秦艽為何出現(xiàn)在咸陽？還正好救了出逃的張良？嬴政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疑竇來。

    “公主還算安分，并無其他動作?！?/br>
    “看好她?！辟贈]多言，出了門只往偏殿走去。

    ……

    偏殿內(nèi)。

    “您好歹吃些吧，就算不為自己，也為腹中的……”

    “滾。”張良不耐煩的打斷侍女的話，不提這孽種還好，那侍女卻是實打?qū)嵉挠|了霉頭，張良心底怒火中燒，因此語氣不善。

    “貴人饒命?。　笔膛畵渫ㄒ幌戮凸虻乖诘?，瑟瑟發(fā)抖，看起來十分惶恐。

    “出去！別來煩我！”張良卻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見使喚不動，索性背過身去，面向墻壁躺著。

    背后忽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你們都下去?！睆埩紲喩硪魂?，身體本能地瑟縮了一下。

    那些時日的折磨，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直覺告訴他危險的來臨。

    “愛妃這是怎么了，是這些人伺候不周嗎？”嬴政走到床前，張良雖然看不到他，但從話語里就能想象到那人是如何慍怒。

    張良不言語，但身體繃的更緊了，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翱磥硎沁@些奴婢不識好歹，慢待了愛妃，寡人這就處置了她們，換一批更周到的人來。來人——”

    “與她們無關(guān)！”張良冷冷地打斷他，“你如此暴虐遲早會自取滅亡！”

    嬴政不怒反笑，“寡人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置喙?！庇肿呓艘徊健?/br>
    張良刷的一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嬴政，對方臉色陰沉地嚇人，讓他不由想起之前種種，不由往后躲了一下，“你要干什么？！”

    嬴政從頭到尾地掃過他，目光最終停留在對方尚且平坦的小腹上，“先前不過玩笑之語，想不到愛妃當(dāng)真有此能耐，嘖……”張良厭惡的別過頭，一點也不想看到他。結(jié)果嬴政卻直接上手，坐在了他的床邊，不由分說地攬過尚且虛弱的張良。一手?jǐn)堉募绨?，一路往下，一寸寸撫過懷里人瘦弱的腰身，“放開！”張良掙扎的厲害，嬴政語氣有些冰冷，“愛妃若不安分點，寡人可不敢保證秦艽的安?！?/br>
    “你怎么如此冷血！她是你meimei！”張良氣憤他的卑鄙，卻也不由擔(dān)心起相處多日的秦艽，直到她的身份后，一開始他的確介意過，但是對方幫他這么多也不是作假，他豈能將自己的恩怨遷怒于無辜的人。

    “呵，她不也是你表妹么，對你可比寡人親近多了……怎么？她沒告訴你么……”嬴政看到張良眼中的迷茫，感到意外，“你們相處了這么長時間，你都不知情？”

    “她……”張良一怔，思索了半天，才想起他確實有位姨母嫁到了秦國，算起來是韓成的親姑母，但他的母親并非王室嫡支，而早在他出生前，那位公主就已經(jīng)遠嫁，只是曾聽母親提起過而已，原來他和秦艽還有這份淵源……

    “她什么也不知道，你不要為難她！”張良不由放軟了語氣。

    “知不知情寡人自會讓人查明，但她幫你逃跑是不爭的事實，若不是寡人的meimei，早已經(jīng)讓人就地處決了?！辟浜咭宦暎暗故菒坼恪胺N種也就罷了，若是再敢私自逃跑，寡人便立刻讓人處置了韓安。”

    “關(guān)我們王上何事？！”張良好不容易忍下的怒火又被點燃。

    “最近韓地有所異動，怕是也同你一般異想天開……只是顧及你們韓王還被軟禁，不敢明目張膽，若是你也不安分……”嬴政語氣十分冰冷，讓張良心里一寒，接下來的話更是讓他如墜冰窟，“哦，你猜寡人派出的人還抓著了誰，　他可是追了你一路呢，不過也只是白費功夫……”

    “你把他怎么了！”張良心里一驚，他不是讓韓成別管……這個傻子！

    “看來你很擔(dān)心他，怎么他是你什么人……哦，寡人想起來了，他自己說是韓王的兒子，想來應(yīng)該與你很熟悉呢……不過，什么樣的情分能讓前韓國公子不顧安危來救你呢……”其實在看到韓成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有所懷疑，果不其然，三言兩語之間就被他試探出了全部。

    “他有沒有cao過你，知不知道你生了這么一副yin亂的身體，還懷上了寡人的孩子呢……呵呵……”嬴政一邊說，一只手不知何時伸進了張良的衣衫，手掌貼上對方的小腹后他才真切的感受到這里確實比以往更圓潤了，只是還未足月，他感受不到胎兒的動靜而已。順著往下，他觸碰到了熟悉的物什，軟趴趴的呆在雙腿之間，“這小東西倒是多余了些，以后怕也沒機會用到了……”說著手指又往下伸了伸，張良的雙腿夾的更緊了，嬴政想到之前的事，收回了手，“暫且放過你，好好養(yǎng)胎吧。否則，寡人不敢保證你那姘頭會不會出事?！?/br>
    張良氣恨不已，但想到韓成和秦艽，只好識趣地不再作口舌之爭。

    “內(nèi)侍說你不想用膳，可是不合胃口，寡人再讓人去重新做些?！?/br>
    “隨你?！睆埩家桓辈幌滩坏臉幼?，實際上他也餓了許久，然而那些膳食盡是些rou糜之類的葷腥，他一聞到味道就反胃，根本沒法進食。

    膳食很快被撤下，沒過多久又重新端上來新的食物。在嬴政的注視下，張良勉強吃了些粟粥，前者這才滿意。

    “愛妃想開了就好，好好休息吧。寡人還有政務(wù)處理?！辟址愿懒俗屌緜冏屑氄湛矗牌鹕黼x開。

    ……

    之后的一段時日倒是相安無事，嬴政偶爾會來偏殿看他，張良稍有不耐，少不得被威脅一通，為了那兩人的安危，最后都忍了下來。

    先前那給他保胎的醫(yī)工夏無且醫(yī)術(shù)的確高明，在他的照看調(diào)理下，張良的身體逐漸好了起來。

    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去一月，他腹中的孩子已經(jīng)快四個月，他的小腹rou眼可見的圓潤了許多，妊娠反應(yīng)卻沒有減輕多少，而此時正是暮夏季節(jié)，天氣仍舊炎熱，張良越發(fā)厭食起來，除了肚子，都瘦削了許多。

    而自從得知張良身體養(yǎng)好，嬴政又生出一些心思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