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情敵搞曖昧,美男吃醋
翌日蘇醒,瞿清決從爛床上爬起來,發(fā)現(xiàn)身子還是光的,肛門里黏膩不堪,他怒罵一句,屋里沒有人的聲氣兒。 他煩躁地站起身,才發(fā)現(xiàn)些不一樣來:左臂上的紗布被換了新的,桌上擺好了熱粥,桌角立著個孤伶伶的小瓷瓶,跟干了壞事般羞答答的,被一條手帕蒙住。 瞿清決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治男女那啥傷口的膏藥,他立刻自個兒清理后臀,把藥涂了厚厚一層。 過程很痛,他清出了一盆血水,但想想昨晚那個男人,憨大個子,早上耷拉著頭去藥鋪買膏藥,竟覺得可笑。 瞿清決毫不客氣地翻箱倒柜,找出男人的衣裳換上,沒吃飯,大搖大擺走上街。 后臀隱隱作痛,走到瞿府門口時已經出了一身汗,小廝們一聲遞一聲地叫起來:“二爺回了!二爺回了!” 瞿清恒剛下早朝,官服未換就沖出來,他是個胖子,胖得有型有款,遠看像座塔,近看像托塔李天王:“瞿清決!你昨晚死哪去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齊嶟大卸八塊了!” 進到眼前,他熊掌呼上弟弟的頭,瞿清決控住他的手:“哥,皇上怎么說?你那‘改稻為桑’的妙計。” “允了!” 瞿清決心里門兒清,去年兩京十三省國庫收入五千三百萬兩,預算四千六百萬兩,實際支出六千二百萬兩,虧空九百萬兩,明面上都是工部和吏部的虧空,實際上被他們貪完了。 他們是誰?瞿黨上上下下的蛀蟲,勾結成網從百姓身上吸血,喂飽自己,再上供給朝堂中最大那只蛀蟲。 皇帝。 百姓說君父是他們的天,有幾個人清楚這天是只大蜈蚣,千腳萬足死死扣在中華大地上吸血,他們瞿黨不過是他的腿,替他輸血送血。 滿足他的私欲,讓他蓋道宮,讓他蓄美婢,并替他擔了天下人的罵名。 “哥,若這次不行,他就保不住我們了,這么多虧空,他要給天下人、給清流黨一個交代,到時候我們就是替罪羊?!?/br> 瞿清恒掀開厚眼皮瞥他一眼,也算火候到家的老謀深算,“這么些年下面的人不是閑養(yǎng)的,就算殺人放火,也得給我把事兒辦成嘍!” 瞿清決不語,點頭就要進里院,他哥拽住他衣袖:“你小子!別跟我裝蒜,昨晚到底去哪兒了?這什么窮酸褂子你也穿?” “玩男人去了?!?/br> 瞿清恒立刻撒手甩了甩,肥rou亂顫:“混賬東西!又跟以前老樣子,專鉆營男人屁眼兒!你還能不能出息了!好不容易讓那姓薛的sao狐貍滾蛋,你!你知不知道外面的人是怎么說咱的? 白白惹了齊嶟那小閻王,叫他來拆咱的家,眼下卻還動不得他!呵,東南沿??官?,保不齊得派這龜孫去,到時候老子再狠狠整治他! 你今年就趕緊定下親事,快點跟女人安生過日子!” “哥,我不愛女人?!?/br> “倭瓜腦子!愛不愛管個屁用,過日子生孩子才是正經,等給咱爹搗鼓出孫子來了,你愛怎么浪就怎么浪。” “哥,女人也是人,她們也有心,不比男人少什么。生孩子那么痛,我不能讓女人為我吃苦?!?/br> “你又說這混賬話!也不知是哪個教你的!把女人看得比天還重!那些個娘們算個屁……” 瞿清決扭頭就走,直躥十來丈遠,小廝也攔他不住,他甩甩袖子直奔西京大街。 路上車水馬龍,沿街小販叫賣,酒樓幡子隨風招搖,青樓妓子站在騎樓上嚴妝以待,煞是熱鬧。 待上了言靈橋,瞿清決狹路相逢遇仇家,那齊嶟騎著匹高頭大馬迎面而來,瞿清決靠住橋中央一個修剪子磨刀的小攤,冷眼盯著齊嶟。 一道雪亮寒光刷然而出,齊嶟果然拔劍了,周圍行人驚呼四散,小販顫巍巍拿起趁手菜刀,又顫巍巍放下,躲進攤子底。 瞿清決冷冷瞧著抵在他喉頸上的劍鋒,似乎高手對決憑氣場便能掂量一二,他知道自己敵不過齊嶟,于是柔宛一笑:“我知道你想殺我,可你上面的人不讓?!?/br> 齊嶟將劍又送出一寸,血絲滲出皮表。 瞿清決笑道:“齊嶟,別忘了,你是清流黨的狗?!?/br> 清流黨跟瞿黨對抗數(shù)十載,不敢輕易向對方出手,今日他齊嶟擅自砍了瞿黨小毒瘤,必然掀起軒然大波。 瞿清決笑起來時眼里汪了水光般,清潭明波,長睫落下魅影。他這眉眼生得是出格的好,美到極致的東西往往不辨雌雄,且他昨夜香了百八十個嘴兒,今日唇瓣紅得鮮艷欲滴。 齊嶟微不可查地抿了下上唇。 瞿清決心中一動,他蹙眉凝視情敵面容,兩指并緊慢慢劃過劍身,習武之人都有講究:武器象征身體,戰(zhàn)場上丟劍丟槍,就等于卸了自個兒的胳膊腿。 同樣,摸武器,也就等于摸武器的主人。 劍身銀白,紋有繁麗的夔龍血槽,被瞿清決骨節(jié)分明的長指擦過,銳利情色,亮光襲人,剎那間閃了齊嶟的眼,就在這萬中無一的瞬間里瞿清決翻身上馬,將匕首橫在齊嶟脖頸上。 “你敢對不起他?齊厲玉,他跟了你,你這輩子就只能有他一個!” 齊嶟驟然反握瞿清決的手,這一下也有隱晦的怦然,熱辣辣一片汗珠,交融了。 “你在胡說些什么?”齊嶟的聲音天生沙啞,不似薛蘭寧的清涓,野風撩起的白沙鉆了瞿清決一耳,他低聲說:“我不懂?!?/br> 瞿清決瞇起左眼,這是進攻的前兆,眼看一場惡戰(zhàn)不可避免,這次他就是死也要教訓這混小子。 這時橋那頭車馬轆轆,上來好大的陣勢,四個小火者開道,嗓子有種老成的稚嫩:“讓道!讓道!大人來嘍!” 來者坐著頂明珠般的小轎,那灑瀉出旖旎色彩的馬面裙先聲奪人,道出來者的天下獨一份的榮寵。 司禮監(jiān)出身的東廠大太監(jiān)殷秀南。 只見那蔥玉纖指閑閑撩起車簾,半張艷麗銷魂的臉閃現(xiàn),又倏然隱去。 瞿清決暗自思量,當下這殷秀南是江南制造局的總管太監(jiān),擔著如此肥差,何故突然進京? 東廠是皇帝直接管轄的部門,一個個閹人都尊貴無比,文官武將見了都得低頭行禮。此時瞿清決、齊嶟都乖馴下馬,直挺挺站著,兩個高大硬漢。 一個小太監(jiān)端著老成持重的外八字步走來,小圓臉兒鼓膨膨的,嫩聲說:“傳殷大人的話:宮里的爺想吃稻花村的餅子,咱家出來給爺買,咱家乏了,還請齊總兵幫忙跑一趟,路不遠,叫小云子給你畫地圖。” 話音落,小太監(jiān)從身上摸出草紙、炭筆,當真趴在地上,撅著小屁股畫起了地圖,畫完后遞到齊嶟手上:“請吧,齊總兵?!?/br> 瞿清決知道沒自己事兒了,拱一拱手表示告辭,徑直走過殷秀南的小轎,只是錯身的剎那,他往車簾縫里瞥了眼,迎上那香艷的一記眼刀。 殷秀南含羞帶惱的恨著他呢。 沒走幾步,小太監(jiān)啪嗒啪嗒追上來:“瞿公子留步!大人要咱傳話,說:你可長點心吧!” 瞿清決笑道:“你幫我給大人帶話:我的心,不是在他那兒存了一部分嗎?他的東西,就纏在我腰上,讓他自己來取?!?/br> 小太監(jiān)還是個孩子,稚氣未脫:“啥東西纏在腰上?” “知道嫪毐嗎?” 小太監(jiān)搖頭。 “回去問你家大人,告訴他:瞿哥哥比嫪毐更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