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鴻門晚宴
吃完午飯后董纖就被帶走,去查看現場情況去了。 葉寒師和林志被派去保護她,畫征符夜和吳可則留在落腳點駐守。葉寒師還是電系異能,剛好過去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閑來無事,吳可就想去市中心的城市展館看看。自從末世之后,博物館、城市展館這類休閑展覽的場所就徹底閑置下來,平日里連個看展的人都沒有,更別說維護的人了。 和畫征符夜簡單交流過后,符夜決定去陪吳可轉一圈,防止她出什么意外。 畫征則靠在酒店房間的窗邊,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灰敗的城市景色,“嗯,我就不去了。注意安全,等你們回來?!?/br> 外面天有些陰,灰撲撲的光從窗戶打進來,落在畫征蒼白的脖頸上、裸露的手腕上、還有正搭在小茶幾的軍靴上。符夜莫名覺得這個畫面很動人,畫征靜悄悄地看著外面靜悄悄的城市,整個低飽和度的畫面泛著瑩瑩的光,像極了蒙著灰的油畫。 他在出門前忍不住定定地多看了兩眼這個畫面。 直到畫征察覺到他的注視,轉過頭來,笑盈盈地看了他一眼:“嗯?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畫面中琥珀色眼眸的男子活了過來,讓畫面有了點生氣。 符夜逃避似的低下頭,轉過身拉上門:“沒什么。我們很快回來。” 吳可盯著蒙著灰的城市規(guī)劃模型,一動不動。 符夜不是這個專業(yè)的,看不出來門道,只能站在一旁,百無聊賴地仰頭放空。 “那里,”吳可突然出聲,把符夜驚回過神:“怎么了?” “那里,是我家?!眳强芍钢貓D模型上一個偏遠的小塊塊,那是一個在東北方位的小街區(qū),位于城郊的地方,“是我在X市讀大學前住的地方?!?/br> “不過現在,應該是一片死城?!?/br> 吳可沒說過她是Y城人。 Y市的安全中心只圈了市中心的一小片地方,周圍城郊的地方只能放任不管,成了喪尸的天堂。 “我爸媽應該還在那里,不過是以喪尸的身份?!眳强舌哉Z,低著頭,符夜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呢符哥?你的家人呢?” “……”符夜抿了抿唇。 “我……我沒有家人?!狈箵狭藫虾竽X勺,然后長嘆了口氣,“孤家寡人,活到現在。” 吳可抬頭看他,臉上還留著濕濕的淚痕。 “符哥也沒有愛人嗎?” 這把符夜問住了。他更是尷尬地扣了扣手指頭,“沒、沒?!?/br> 吳可歪著頭盯著他,半晌,突然說道:“那也挺好的?!?/br> “啊?”符夜錯愕地看著吳可。 吳可突然笑了,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這樣畫哥就有機會了呀?!?/br> 符夜眨了眨眼,臉倏地就紅了:“你、你亂說什么呢……” “哎呀,不是嗎?”吳可沖他擠擠眼睛,“我們可都看出來了?!?/br> “畫哥看你的眼神里,帶著東西呢?!?/br> 回去的時候,正遇上畫征在酒店樓下逗狗。 末世的敗化病毒似乎只感染人類,并不影響其他動物和植物。 畫征笑嘻嘻地擼著博美的肚皮,逗得狗狗哈哈喘氣,要翻身來咬他。 符夜本來手揣在口袋里,遠遠看見畫征,不自然地挺直了身子,手伸出來捏住了背刀的肩帶。 吳可先打了招呼,“畫哥,我們回來了。” 畫征這才看到他們,抬起頭來,手上的動作卻不停,“是小符小可啊。來摸摸,這狗好好摸。” 符夜和吳可:“……” 畫征繼續(xù)笑嘻嘻,“你們回來得剛好,大志他們也剛回來。一會兒有個飯局,收拾收拾準備吃飯?!?/br> 符夜“哦”了一聲,正準備上去卸刀,畫征卻叫住了他:“小符,刀就別卸了,一會兒帶著去吃飯?!?/br> 符夜停下腳步,扭回身子不說話看向畫征。 畫征還在淺笑,手上換了個姿勢擼狗,“以防萬一嘛。” 天色很快就昏暗下來,城市陷入黑暗之中。 符夜他們到了飯桌上才知道,這個局是現任市長組的。 畫征和符夜對視一眼。 市長笑瞇瞇地敬酒:“辛苦諸位來我們Y市一趟,啊,來幫助我們維修設備。” 董纖假笑:要不是有人故意破壞設備她今天早解決完了。 畫征跟著市長笑瞇瞇:“不辛苦,我們應該做的?!?/br> 市長先站起身來:“敬大家一杯!” 眾人起身喝酒。 飯菜陸陸續(xù)續(xù)上桌。 酒過三巡的時候,市長突然對著畫征道:“畫先生,能麻煩您跟我來一下嗎?我有些事情想和您商量?!?/br> M-5眾人對視一眼。 畫征起身,笑著道:“好啊,去哪里?” 符夜想跟著站起身,卻被畫征一把按了回去。畫征給了他個安心的眼神,自己跟著市長去了隔壁的休息室。 這一走,飯局上突然嘈雜了很多。市局那邊來了些干部領導,此時市長一走便是松散了許多,嘰嘰喳喳地喧嘩起來。 符夜明顯感覺到對面落在自己這邊的視線變多。 他不由地握緊了拳頭。 符夜左邊坐著畫征,右邊坐著董纖和吳可,再過去才是葉寒師和林志。 沒猜錯的話,那邊的視線,應該掃過的是董纖和吳可。 果然,不一會兒,就有人站起身來,要敬董纖一杯。 董纖和吳可一直喝的果汁,董纖這次本來也要用果汁應付過去,那人卻使了個眼色,讓人給董纖遞了個玻璃杯,倒了半杯酒,“董小姐不會這點面子都不給吧?” 空氣一瞬間安靜下來。 董纖都不想笑了,她正要回絕對面,符夜突然站起身來,接過那個玻璃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后把杯子還給那人,笑著道:“小董她酒精過敏,這杯我就代她敬您了?!?/br> 眾人都注視著符夜。 那人倒好像沒有被冒犯一樣,還是笑著,又敬了符夜本人一杯,才坐回去放下了杯子。 符夜也坐了回去,安靜地看著董纖笑著給他夾菜,小聲地對他道“謝謝”。 他受了那聲謝,低著頭不說話。 他好像喝得有點多了,尤其是剛剛那兩杯白酒,混著之前喝的啤酒,漸漸有點上頭。 他沒察覺到自己的臉漲紅起來,視線漸漸有點模糊。 不知道過了多久,符夜察覺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嘈嘈雜雜的,也聽不清在說什么。 他被人背起來,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又有人在爭吵,爭執(zhí)了半晌,他感到涼風吹在自己臉上,大概是出門了。 他迷迷糊糊的,好像被人背回了房間,又好像去了個陌生的地方,不太認得這里。 他坐起身來,聽到浴室有水聲。 唔,回來了嗎? 開空調了?怎么這么熱? …… 被子好涼快…… 好熱……好熱。 畫征擦著頭發(fā)出來的時候,就看到的一個掙扎著脫衣服的符夜。 “怎么了?”畫征走上前,幫符夜掙扎著脫掉了上半身的衛(wèi)衣和襯衫。 符夜腦子里渾渾噩噩的,他只感覺一股干燥的火從他心臟燒起來,一直燒到四肢百骸,連鼻尖都在冒熱氣。 心底泛起一陣癢意,像有螞蟻在爬,沿著血管,走到腳尖。他腳趾蜷縮起來,不自覺地扭了扭,“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