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真相只差一步
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我長舒一口氣,顧不上酸疼的身體,走的足夠遠之后,才從口袋里掏出一張記著一個電話號的紙條。 紙條是許蔚然走的時候留下的,說是給我的回報,并且少有認真的勸我離許承言遠一點,他很危險。 我看著手里的紙條,雖然只是一串號碼,但是很奇怪的,它讓我的心跳驟然加速,雖然我似乎連真相的冰山一角都沒不知道,可這串?dāng)?shù)字卻像是一管鎮(zhèn)定劑,快速撫平我浮躁的心情。 我走進無人的小巷里,拿起手機撥下號碼,我不知道即將面對的是誰,心臟無法抑制的瘋狂跳動起來,“撲通撲通”,在寂靜的巷子里清晰的傳進耳朵里。 “嘟嘟嘟” 對面響了三聲后,聽筒里傳來溫柔的女聲:“你好,這里是圣瑪麗養(yǎng)老院,請問有什么需求嗎?” 我猛地掛掉電話,心臟劇烈的響動,沒有任何清楚的答案,可我卻感覺到距離真相不過一層薄如蟬翼的紗。 沒有任何遲疑的,我在路上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圣瑪麗養(yǎng)老院的名字。 矗立在我面前的養(yǎng)老院像是一座歷史悠久的歐洲古堡,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去,穿過長長的兩邊都是蔥郁樹木的甬路,我走進布滿浮雕的大堂,有穿著護工衣服的人問我需要什么幫助,我深吸一口氣,出聲問道:“請幫我查一下這里有沒有一個叫許穎慧的人?!?/br> 那護工聽到名字的瞬間變了臉色,隨即臉上又堆上虛假的笑容:“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里還沒有接收過這個人?!?/br> 心下了然,我面上充滿歉意的擺擺手:“那打擾了,我可能記錯名字了?!?/br> 說完后,我轉(zhuǎn)身出了門,走了有一會兒,回頭看到?jīng)]人跟過來,我彎下身子鉆進了旁邊的樹林里。 雖然可能無功而返,但我還是想看看能不能靠運氣找到一點線索。 于是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亂轉(zhuǎn),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就在我快要泄氣的時候,忽然看到不遠處草地上有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滿頭白發(fā)以及瘦弱干枯的四肢,脆弱得仿佛下一刻便會隨風(fēng)消散,可她的背依舊堅挺,穿著打扮雖簡單卻也優(yōu)雅。 我緩緩走過去,離她越近,似乎就連周身都安靜了下來。 “你好!” 我嘗試著打了個招呼,女人卻無動于衷,只是用一雙混濁的眼睛呆滯的看著前方,我屏住呼吸仔細打量了一下,即使經(jīng)過歲月的侵蝕,她的五官依舊精致,看得出來年輕時是個美人,而且似乎還有些眼熟。 不過,最奇怪的是,看著她的臉我的心情變得很奇怪,好像有什么感情被壓抑著。 就在這時,我忽然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一抬頭便看到有幾個護工從遠處急匆匆跑過來,似乎還在喊著什么。 我急忙站起身準備溜走,卻聽到身后傳來一聲極輕的“楚楚”,溫柔又不舍,我回頭看了一眼女人,依舊還是方才的姿態(tài),心想大約是幻聽了,于是轉(zhuǎn)身跑向來時的方向。 回到許家后,大廳里沒有人,整個大宅安靜的可怕,我穿過客廳打算回房,然而就在路過一面墻時,卻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抬頭望著光禿禿的墻面,我猛地睜大雙眼。 為什么會覺得女人面熟?是因為她就是那張照片里的人。。。 我想起那張刻著“許承言”的光盤,想起在書房里看到的夾在書里的母親的照片,以及旭陽的忽然失蹤,似乎都在慢慢串聯(lián)起一個真相,可是還缺少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母親的照片出現(xiàn)在許承言的書房里,還是很珍重的夾在書里,我不能想象這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能做出來的事,除非他故意讓我看見,若說原因,排除所有的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他在遮掩什么。 另外,光盤和旭陽的失蹤顯然是有關(guān)聯(lián)的,目的就是有人不想讓我看到光盤里的東西,如果只是因為光盤,那他直接銷毀就可以了,但是旭陽也跟著失蹤的話,那就說明旭陽已經(jīng)看過光盤了。 想到這里,我的后背一下子冒出冷汗,想讓一個人閉嘴,最好的辦法是什么,我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這兩件事的共通點都指向一個人,那就是許承言,想到這里,我的心臟有些漲疼,感情上不允許我對他有所懷疑,可理智上卻又提醒我不要被蒙蔽雙眼。 還有就是,養(yǎng)老院是許蔚然透漏給我的,再回想一下發(fā)現(xiàn)光盤的時候,那天許蔚然也恰巧來了小木屋,種種一切看似是巧合。 可是。。。 我忽然想起以前看到過的一句話:所有的巧合都是有意為之。 所以,把光盤放在小木屋的人其實就是許蔚然,他為什么要一步步引導(dǎo)我去探尋真相,而不是直接告訴我,是有苦衷還是有人在監(jiān)視他,如果是后者,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只能是許家的掌權(quán)者。。。 想到這一切,我的心口“砰砰砰”直跳,現(xiàn)在擺在面前的,只剩兩個沒有明確答案的線索,本應(yīng)該死去的許夫人卻出現(xiàn)在養(yǎng)老院,還有就是一直阻止我看到的光盤里到底有什么東西! “阿楚,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喜歡把東西藏在家具的夾層里,都是我自己做的小機關(guān),厲害吧!” 腦海里忽然閃過旭陽得意的臉,我想起桌底那個未刻完的字,瞬間醍醐灌頂,它既在提醒我也是一個記號!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是下午六點,再過不久太陽就要下山,可是我等不了了,就還差一步真相就要浮出水面,我的心臟瘋狂鼓動著,仿佛馬上要從喉嚨里跳出來。 來不及考慮別的事,我轉(zhuǎn)身向門口跑去,可是就在打開門的瞬間,一道高大的身影矗立在我的面前,由于背著光,他的臉看不太真切,平日里深譚般的雙眼掩在反光的鏡片下。 我的喉嚨緊了緊,在強勢迫人的低氣壓里感到不舒服,于是下意識后退了半步。 “去哪里?” 許承言前進一步,我不得不又后退一步,已經(jīng)走進來的男人,反手將門重新掩上,隨著那一點光線的消失,仿佛將我的光明一并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