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德哥爾摩(13)
房間里的氛圍在刁繼威問完這個問題之后,陡然變得緊繃起來,流動的空氣似乎不斷地壓縮,憋得人喘不過氣來。 見顧辭沒有吭聲,他又重復了一句。 顧辭張開嘴,吐出幾分帶著涼意的話:“我并不打算放你走?!?/br> 刁繼威也沒有生氣,語氣平靜的跟他辯駁:“如果你繼續(xù)把我留在你家,遲早有一天,我會被顧千山弄死的。” 青年歪著腦袋看著他,就像是在辨認他這句話的真實程度一樣。 在確認他沒有撒謊之后,顧辭突然就笑了起來:“原來你擔心這個才想離開啊,那如果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好好的保護你呢,你還想離開嗎?” 刁繼威面無表情地說:“我不相信你的保證?!?/br> 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任何人他都不信任。 兩人似乎陷入了一種古怪的僵持,過了許久,刁繼威率先一步打破了這種僵持。 他指著胸口的位置,低聲道:“我的骨頭還在疼?!?/br> 顧辭連忙伸出手:“那我?guī)湍闳嘁蝗啵俊?/br> 他點點頭,同意了,顧辭就立刻伸出手,貼在他的肋骨處,動作輕柔的給他按摩了起來,一邊按摩著還一邊問他:“還疼嗎?” “疼?!?/br> 他忽然想起了在倉庫里的那幾天,顧辭被熊盛狠狠的教訓過了之后,脆弱的倚靠在他的懷里,用柔軟可憐的聲音跟他說好疼,想讓他抱一抱。 他那時分明就已經知道了那是一只兇狠到可以把人的脖頸咬斷的狼崽子,他卻還是忍不住心軟了。 事實證明,有的時候,示弱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辦法。 就像此刻的他一樣。 刁繼威看著青年臉上專注的神情,放低了聲音說:“顧千山那幾腳踹過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會死去。” 按壓在他肋骨上的那只手陡然停了下來。 青年轉動漆黑的眼睛珠子,直勾勾的看著他。 良久,他才開口:“你不會死的?!?/br> “……沒有誰能夠決定另一個人的生死,除了死神?!?/br> 顧辭臉上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非常焦急,他緊緊的擰著眉頭,眼底就像是有兩股劇烈的情緒不斷地叫纏著撕扯著一樣。 “那我把你的房門鎖起來,不讓顧千山進來,或者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陪著你,這樣他就無法傷害到你了,不行,這樣都不行……” 刁繼威忽然覺得,他跟顧辭兩個看起來,顧辭才更像是被關在房間里的那一個,對方幾乎被他逼得退無可退了,仿佛下一秒就會精神分裂一樣。 他張了張嘴,正打算說點什么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逼太緊了真的會把人逼瘋的,雖然他不知道對方為什么如此執(zhí)著的想要把他留下來。 可是,他還沒有開口,青年就猛地抬頭看著他,眼底那兩股不斷拉扯的情緒不見了,甚至還涌現(xiàn)出幾分笑意來。 “有了,我給你一把刀吧,一把很鋒利的刀,如果顧千山再來找你,你就用刀子威脅他?!?/br> 刁繼威猶豫了一瞬間,很快就答應下來了。 “好?!?/br> 顧辭:“……” 似乎過了兩秒鐘他才反應過來,雙眼一亮:“你答應了?” 刁繼威低聲道:“嗯,我答應了?!?/br> …… ………… 晚上,顧辭果然給他拿了一把刀過來。 他伸手去接的時候,顧辭的手卻往后縮了縮。 “這把刀可以給你,不過,你不可以用它對著我哦,否則,我不確定自己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br> 他不開口,顧辭就不把刀給他。 刁繼威笑了笑,那張冷漠的臉頓時顯現(xiàn)出幾分溫柔來:“我不會把這把刀對著你的?!?/br> 顧辭盯著他看了幾秒鐘,這才放松下來,把刀遞給他了。 在遞給他的時候,他甚至還很小心的捏著刀尖,用刀柄對著他,像是擔心一不小心就會把他刺傷一樣。 刁繼威把刀藏在床墊下面,然后躺了下去。 他之前藏了一把餐刀,后來那把餐刀被顧辭拿走了,而現(xiàn)在顧辭卻又親手送了一把刀過來。 哪怕命運的發(fā)展過程中出現(xiàn)了一點點的小偏差,可是最終還是會回到正軌,以它原本該有的軌跡繼續(xù)前進下去。 他躺下之后翻了個身,面朝著那只娃娃,長臂一伸,就把娃娃卷進了懷里,牢牢抱住。 坐在床邊上的顧辭不滿了。 “我準備這個娃娃,是想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可以抱著他,而不是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還抱著他?!?/br> 刁繼威沖著他挑了挑眉:“那你來?” 顧辭勾了勾嘴角,很爽快的踢掉鞋子上床了,然后把娃娃扔到旁邊的桌子上,滾進他的懷里,笑瞇瞇的望著他。 “你說,我們現(xiàn)在這樣像不像在談戀愛?” “我把你從地下室放出來了,還給了你充分的自由,你有沒有多喜歡我一點?” “你怎么不回答我?難道你心里還不確定嗎?” “不如我們來做吧?屁股給你干,說不定你就會喜歡上我了?!?/br> 刁繼威突然有種感覺,只要他一直不吭聲,青年就會一直說下去,一整晚都不停。 他一只手摟著青年的腰,另一只手繞到了青年的身后,伸進褲子里,在柔軟的臀瓣上揉捏了起來。 “很想要?” 顧辭連忙點頭:“嗯?!?/br> 然后他又說:“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地下室,還有那個倉庫我也不喜歡,如果不是怕你跑了,我早就想跟你在床上來一次了?!?/br> 刁繼威在他最后一個字吐出來的瞬間,忽然翻身壓在了青年的身上,嘴唇覆蓋在青年的唇上,吮吸幾下,然后撬開唇齒長驅直入。 他的吻來得又急又兇,幾乎要把顧辭口腔里的津液全部卷走。 顧辭張開嘴,迎合著他的親吻,呼吸聲變得急促起來,整張臉都寫滿了情動的味道。 一絲透明的涎水還來不及吞咽下去就已經順著嘴角流了下來。 鴉羽般漆黑濃密的長睫毛輕輕顫抖,眼底也蒙上了一層撩人的水汽。 情欲的滋味一下子席卷了刁繼威的大腦,渾身的血液開始急速流淌著,并且全部都往身下那一處沖去。 他將舌頭抽離出來,啞著嗓音罵了一句:“欠cao?!?/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