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疾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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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的挑釁,男人沒有動彈,那雙眼睛閃動著,不知在想些什么。 汪梓成瞇起眼睛,感覺有些失望。 這男的扭扭捏捏,終究不是那個人。 這一番折騰下來,他也沒有了困意。看著那個搬著椅子坐去遠處的男人,他開口問道:“哎,哥們兒,你到底是不是gay???” 男人的回答沒什么好氣:“我不是gay我去什么gay吧?!?/br> “那你是失戀了?” 男人把視線從地板拉到他的身上:“我沒有,你問這個干什么?” 汪梓成歪頭:“好奇啊。不然你又沒失戀,也不是直男,干嘛躲在角落里喝悶酒呢?” “你一直在觀察我?” “只是隨便看兩眼罷了。也不是節(jié)假日什么的,吧里總共就沒幾個人?!?/br> “好,”男人盯著他的眼睛,“那你先告訴我,你為什么要來gay吧?” 汪梓成一愣,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這個問題。 為什么喜歡來gay吧呢? 對于他來說,答案大概只是因為習(xí)慣吧。 在gay吧中,無論是公司白領(lǐng)還是外賣小哥,是還未走出象牙塔的稚嫩學(xué)生還是整日搬磚砌瓦片的農(nóng)民工,是金發(fā)碧眼的外國游客抑或是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所有人都能在這里剝離掉社會屬性,人就只剩下為人的本身,在昏暗燈光凝聚成的世界里一視同仁。 一見傾心,拉手,觸碰衣服下的身體,在洗手間外接吻,離開去向不知何處的溫床。在紛亂的音樂中,這樣的節(jié)奏依舊有條不紊,并且每晚都在不斷發(fā)生著。 就像電視劇一樣。 嘗過幾次山珍海味后,那些乳臭未干或是年老色衰都被他淘汰,成熟許多的汪梓成逐漸從主演變?yōu)榭纯?。他喜歡看那些小屁孩被人摸下屁股便羞到要跳起來,或是游蕩太久的老油條激動地遇到了看對眼的人,這比在家無聊地打游戲或是刷短視頻有趣多了。 “因為無聊啊?!彼伎及胩旌?,汪梓成這么回答道。 gay吧外面的世界太無聊了。 但那男人似乎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無聊你為什么不找點事做?!?/br> “麻煩?!?/br> 男人這回倒對汪梓成收入的來源產(chǎn)生了懷疑:“所以你是鴨子?” 汪梓成噗呲笑了出來:“我有那么帥嗎?” 男人瞪他一眼:“神經(jīng)病,誰夸你帥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蓖翳鞒墒种冈诳罩袆澚藗€圈,“我是開裝潢城的,正經(jīng)職業(yè),合法收入?!?/br> “那也不錯啊,”男人皺眉,“所以你為什么不珍惜自己的事業(yè),要來酒吧撿人回家?” 汪梓成直叫冤枉。但他不想再陷入無聊的糾纏了:“因為我覺得你長得像我前任,所以一時沒忍住?!?/br> 理由是對的,要素稍微修改一下也不算撒謊吧? 男人愣了一下:“和我很像?” “嗯……就這里,”汪梓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巴都很像,只有氣質(zhì)不太一樣。” 男人琢磨著汪梓成的語氣不像是在亂講:“氣質(zhì)哪里不一樣?” “很不一樣,因為他是個直……”汪梓成還沒說完就后悔了。前面他還說前任,后面再說直男,這就有點太假了。 男人皺眉:“性子直?那算什么區(qū)別?” 汪梓成在心里長舒一口氣,還好這憨逼想錯方向了:“反正把你當(dāng)作前任是我不對。” “你還有他照片嗎?” “在手機里,手機丟了……”汪梓成哀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這逼話題怎么又繞回來了。 “算了?!?/br> 男人站起身:“我看你也不像個不正經(jīng)的人,這次姑且相信你好了。下次你別去gay吧了,那里魚龍混雜,太容易帶出病來?!?/br> 嗨,一聽這說教汪梓成倒不樂意了。都是進gay吧sao的人,誰比誰高貴??? “誰告訴你去gay吧就是找人玩的?” 男人看著他冷哼一聲:“不然呢?你去gay吧為了喝酒聽音樂?這不和逛窯子還說只是想吃窯子飯一樣離譜嗎?” 汪梓成心道是哪個二逼在gay吧都不搭理別人自己喝個爛醉的:“不理解就不要亂點評行不?話說你為啥還在這不走呢?” 男子怒目:“你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疾控嗎?” 汪梓成回想到自己先前在昏昏欲睡的狀態(tài)好像是答應(yīng)過對方這么一回事,但那只是糊弄的托詞罷了,誰能想到這男人竟然這么執(zhí)著。 “我最后一次說我沒病,我也懶得去疾控,等會兒我還要上班呢!”汪梓成抱怨道。但他想道這么說估計對方還是不會善罷甘休:“那這樣,今天內(nèi)我會去管朋友要試紙,測出來再把結(jié)果拍照發(fā)給你,怎么樣?” 男人眨眨眼睛:“你手機都沒有了,怎么把結(jié)果發(fā)給我?” 汪梓成扶額,這會兒你這聰明勁倒上來了是吧? 但他實在不想再多說什么:“我還有ipad,你二維碼給我拍個照,等我明晚買個新手機就加你行不行?我把身份證押給你行不行?” 男人稍微思考了下:“拍照可以,身份證我就不拿了?!?/br> “手機給我。” 接過對方的二維碼,汪梓成翻出自己的ipad拍了張照片,然后盯著對方的網(wǎng)名看了兩眼,總覺得這名字和對方的氣質(zhì)完全不符:“橙色大香瓜?” 男人一把搶回自己的手機,臉頰微紅:“隨便取的名?!?/br> “那你本名叫啥啊,我寫個備注?!?/br> “洛伊成?!?/br> 汪梓成抬起頭:“哪個成?城市的城?” “不是,成王敗寇的成。” “我靠!”汪梓成驚訝,“我叫汪梓成,也是這個成,緣分啊。” 洛伊成一點都不想和這人扯上什么緣分,被陌生人射個一頭一臉就夠惡心的了:“只是重一個字而已,那我走了?!?/br> 汪梓成看了眼窗外已經(jīng)泛藍的天空:“你要回哈爾濱了?” “過兩天再回去?!?/br> “住酒店?” “你要干嘛?”洛伊成警惕問道。 汪梓成手指撓了撓臉頰:“沒什么,如果沒地方住,可以住我家?!?/br> 這人腦子里有屎是吧! 洛伊成狠瞪他一眼,理好衣服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呼…… 送走這位醉酒大神,汪梓成終于長舒一口氣。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不過鬼迷心竅一下,這男的怎么就能剛好醒來呢?只要多給他兩三分鐘,他就能把一切罪證消滅個干干凈凈……偏偏就在那種時候! 只能怪運氣不好吧。 汪梓成脫掉悶熱的皮夾克。環(huán)顧了一下被禍害到亂七八糟的床鋪,他準(zhǔn)備收拾一下再告訴店長今天不去上班了。 可惜最后沒能把人留下來。 他有些出神地盯著洛伊成剛剛坐過的椅子。 怎么長在他審美上的人一個一個都是旅游來的呢? ——— 回到酒店,洛伊成仰栽在床上,雙手疲憊地揉搓著自己的臉。 沉迷酒精好幾年,他已經(jīng)漸漸掌握了自己會斷片的度。怎么感覺這次也沒喝多少就醉了? 他看了眼手機時間,凌晨六點。 前一晚他也沒吃多少東西就去喝酒了,現(xiàn)在肚子餓得有點咕咕叫,卻又不想吃東西。 鼻腔里還縈繞著那個男的腥臭哄哄的jingye味道,他現(xiàn)在根本就沒有胃口吃早飯。 他媽的! 一想到這事他就來氣。那男的長得也算儀表堂堂,穿衣風(fēng)格也很有型,甚至他剛進酒吧第一眼看得順眼的就是這人——誰能想到,骨子里竟然是個人渣呢? 長得像前任?扯什么蛋! 等到7點30一到,心煩意亂玩了半天手機的他給朋友發(fā)了消息。 “橙色大香瓜:醒了沒醒了沒?” “雨打霜:剛醒,這么早干嘛???” “橙色大香瓜:我可能中招了……(哭)” “雨打霜:【語音通話】” 洛伊成把電話按掉。 “橙色大香瓜:別打了,現(xiàn)在累到不想說話?!?/br> “雨打霜:那你倒是說怎么回事???你不是去沈陽玩來著嗎?在沈陽喝多讓人上了?” “橙色大香瓜:對,沒控制好量斷片了……沒讓人上,就臉上沾到點那人jingye?!?/br> “雨打霜:去疾控要阻斷??!沒到24h吧?” “橙色大香瓜:還沒有力氣去呢。” 他把自己從醒來后的經(jīng)歷全都發(fā)給對方。 “雨打霜:……有沒有一種可能,對方真的沒病。” “橙色大香瓜:我就怕萬一?。。蓿?/br> “雨打霜:你先別慌。那個人不是說要加你微信給你發(fā)試紙結(jié)果嗎?” “橙色大香瓜:誰知道他會不會加我微信?!?/br> “雨打霜:他不加你告訴我,我也來沈陽。反正你都去過他家了,也知道地址,我跟你堵人去?!?/br> “橙色大香瓜:(哭)是好姐妹了,不過不用啦,我過兩天就回去?!?/br> “雨打霜:你自己一個人注意點?。 ?/br> “橙色大香瓜:好的,一定。(抱抱)” 放下手機,他決定還是要跑一趟疾控。就算有窗口期存在,不拿到點紙面結(jié)果安慰自己,他根本就沒法安撫自己煩躁的思緒。 在地圖上搜到了當(dāng)?shù)丶部氐拈_放時間和具體地點。他捂著開始鳴叫的肚子,準(zhǔn)備先搞點東西吃。 和朋友聊完他的心情稍微變好了一點,食欲也回來些許。畢竟人是鐵飯是鋼,要是沒染上病還餓壞自己的身體,那就得不償失了。 洛伊成住的酒店樓下有一排小飯店,這個點也都開門開始賣早餐了。但他至今仍記得,在他當(dāng)年參加研究生復(fù)試的時候,他被路邊的小攤販招手?jǐn)堖M去點了一碗餛飩面,然后在之后的三天里腹瀉到虛脫,甚至面試時都要忍受那種生不如死大汗淋漓甚至還被考官安慰不要緊張的社死經(jīng)歷。 “……吧啦吧吧吧,歡迎光臨麥當(dāng)勞,微信用戶可使用麥當(dāng)勞小程序進行無接觸點餐……” 連鎖的,衛(wèi)生質(zhì)量總歸要好一些。 早餐完畢,洛伊成馬上趕了去疾控的公交車。地圖上區(qū)疾控中心離他在的地方不太遠,大約只要三四站就到了。 離他本來今天做好攻略要去玩的地方也不遠。 坐在公交最后一排的洛伊成嘆了口氣。真沒想到,好不容易放假出來玩,他的沈陽之行有一站竟然會變成這種地方。 只是和出去玩的心理完全不一樣。公交離那個地方越近,洛伊成的心理就越恐懼。 感覺被抽離身體,越來越往上飄。手心和腳心開始冒汗,身上的風(fēng)衣也越穿越厚,熱到他直用手開始扇風(fēng)。 從下車開始,洛伊成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鋼釘上一般。前方那棟平平無奇的白色大樓像是一棟壓在胸口的冰山,冷到他雙腿開始打起了哆嗦。 如果真的染上那種病,自己能承受帶來的結(jié)果嗎? 如果別人知道自己染上了那種病,他們會用什么眼光看待自己呢? 什么人……什么人……救救我…… “哎?你怎么也來了?” 一個聲音喚回了他快要丟到九霄之外的三魂七魄。扭頭一望,他看到了此刻最不想見到的那張臉。 那個臭傻逼汪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