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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聲曳曳拍打窗扉,擠壓出冰冷逼仄的呼嘯。 槐南就站在他的對面。他的頭發(fā)亂糟糟地落在一邊,那雙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出喜怒。常羽從未見過槐南露出那種眼神,仿佛冰雪要從其中沖破而出,朝常羽呼嘯而來。 二人對視而立,而常羽感到一陣冷意。 槐南:如你所見,我欺騙了你。 常羽:為什么? ‘擔(dān)心我遇到危險?還是利用我來到交易會,因為你沒有通過鉭-193共聚物相性檢測?’ 槐南:雖然我并沒有義務(wù)告知你…… 槐南:因為我需要成為商品的資格,而你的身份是最便捷的跳板。 常羽:我的……身份……? 槐南:從一開始,我的目的就是得到被買賣的資格。那個富商不過是我為了接近你而雇傭的演員。 槐南:盡管蹲點靠近你花費了我不少的時間,但能看到你如此配合地上鉤,也算是沒白費我的努力。 常羽:為什么是我…… 槐南:別誤會,你不過是我的目標名單上的一個名字罷了。 槐南:為了達到我的目的,我制定了不止一份計劃,阿迪萊和你一樣,都只是我的棋子。 槐南:阿迪萊是我早就聯(lián)系好的買家,他們需要合格的活體商品,而我需要能讓我偽造成商品的工具。 槐南:為了能找到合適的工具,我花了不少的精力,一個一個找到名單上的人,四處散布阿迪萊作惡的傳聞,篩選合適的目標…… 槐南:說來可笑,你一定不會相信群眾的輿論導(dǎo)向有多容易控制。 槐南:只需要幾個空xue來風(fēng)的傳聞,在適合的時候煽動一下,比起追究真相,人們永遠更愿意相信離奇的故事。 常羽:但上次那個構(gòu)造體——! 槐南:你太容易相信別人了。你自認為熟識的那個老頭子乞丐,你想知道我用多少青蚨就打發(fā)他在你面前演戲嗎? 常羽:所以你跟阿迪萊之間根本沒有過節(jié)…… 槐南:你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我只好隨便編個理由打消你的懷疑了。 槐南:而且我也得感謝你,是你的‘順勢而為’給了我啟發(fā),促成了現(xiàn)在這個計劃的形成。我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 槐南突然的沉默,奇怪的發(fā)問,偶爾不知所蹤的日子……一切都有了解釋。 常羽顫栗著。 常羽:為什么……你為什么要處心積慮地成為阿迪萊的商品? 槐南:只要能夠成為商品,就能夠離開這艘船,離開這個可怕的怪物…… 常羽:你想要……離開船…… 槐南:你心里其實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常羽:船下都是感染體,沒有物資和過濾裝置根本無法活下去! 槐南:那么那些從其他地方來的商人為什么可以在陸地上生存! 槐南:更何況你見過感染體嗎?你親眼見識過那種東西嗎?萬一那也只是‘枷’給你植入的想法呢?你怎么知道你現(xiàn)在是清醒的,還是在做夢?! 常羽:我,我不知道……我……我見過……但是……想不起來…… 常羽:唔……!頭……好疼……! 槐南:你知道嗎? 槐南:只是從一個夜晚開始,我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清晰地回憶起我的過去……一旦開始懷疑世界的真實性,這種痛苦就不斷折磨著我。 槐南:我才是要問為什么的那個人。 槐南:如同機械一般麻木度日,清晰可見的未來幾十年都過著如出一轍的狼狽茍活著的日子。 槐南:為什么,為什么你們甘愿成為這種行尸走rou? 常羽:不……不是這樣的…… 槐南‘:枷’無法做到控制我們具體的想法行為,但船上的所有人就是被這種愚蠢的東西耍弄著。只要營造出漩渦,那么每個人都會情不自禁地深陷其中,成為拉別人下水的惡鬼。 槐南:就算是你那可笑的,自以為是的正義…… 常羽:我…… 槐南:船上每一個人,每一個構(gòu)造體,包括你,都深知這一事實,卻如此輕易地就接納了這樣的擺布,你不覺得可笑嗎? 槐南:所有人都只是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因為這樣舒適又安全,即使一切都是謊言。 槐南:而更多人,由于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樣可笑的華胥夢……因而也會贊美它。 槐南:我覺得惡心。無論是將所有人的命運玩弄于股掌的那個‘華胥’,還是甘愿沉淪于虛妄,甚至丑陋地跪下祈求、贊美它的那些人類……都令我感到無比惡心。 槐南:我無法忍受自己的命運被擺弄,靠著虛無縹緲的‘船也許能夠靠岸’這種信念生活下去。 槐南:我要擺脫這個吞噬人自由意愿的怪物,我要知道真正的我是誰,我要去到真實的世界去,我要自由! 常羽:槐南……我,我之前從來沒有深究過這些……但…… 槐南:你也不過是其中的一員。 常羽:不是的! 常羽:你說過的話,我都認真聽著,我都記得,我也想過…… 槐南:夠了,從結(jié)論上來說,你和其他愚昧的人沒有區(qū)別。你只是背過頭去,就一意孤行地相信著那個可笑的明天! 常羽:槐南,你本來可以告訴我這一切的! 常羽:因為想要回家,無可奈何才在留在船上。但如果你能夠告訴我—— 槐南:常羽,你在這里很好,你生活得很快樂,懷抱著有一天能夠回家的愿景也好,伸張那些讓你自己滿足的正義也好,我不應(yīng)該打碎你的美夢。 槐南:你現(xiàn)在回去,當(dāng)作一切都沒有發(fā)生,我不過是一個被買走的交易品,在你的生命軌跡中短暫地存在過而已。你還可以保留一段不算太差的回憶。 常羽:怎么可能!在經(jīng)歷這一切之后,又讓我當(dāng)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槐南: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在真實和虛妄之間,你也作出了你自己的選擇。 常羽:不是的?。?/br> 常羽:你從頭至尾都沒有想過要相信我!只是因為你認為我跟其他人都是一樣…… 常羽:你認為我沒有懷疑過嗎? 常羽:在這條船上,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么才是最可怕的事……不是嗎。 常羽:這句話,我從來沒有在你面前說過。 槐南:常羽……你太天真了。 常羽:如果我當(dāng)時選擇了真實,你就會告訴我一切嗎? 槐南:……那還重要嗎? 槐南:你現(xiàn)在只需要知道,如果你選擇了真實,我今天就不會在這里殺死你。 槐南:既然你愿意沉浸在愚蠢的桃源鄉(xiāng)中,我就在這成全你。我是不會讓你暴露出我頂替身份的事的。 槐南舉起武器,刀鋒在他手中閃爍。 槐南:不要相信任何人,這是你教給我的。 常羽:……槐南,你根本……不值得……我的信任! 常羽:如果這就是你要做的,那么,盡管來吧。 【戰(zhàn)斗環(huán)節(jié)】 槐南:常羽,你不該來的。 常羽:原句,奉還給你! 槐南:懷疑的種子一旦被埋下,就會發(fā)芽抽枝,不斷壯大。 槐南:……你會理解這種感受的。 槐南:常羽……不要再迷失下去。 槐南:果然……我還是……做不到……嗎。 (隱藏的劇情我扔彩蛋了) 【戰(zhàn)斗結(jié)束】 隨著重擊聲,槐南倒在地上。 ‘這之后,好好活下去?!?/br> 茫茫然間,常羽腦袋里嗡嗡地響著來自夢中的戰(zhàn)火聲、怒吼聲……十方呼喊亂作一團,逐漸轉(zhuǎn)為渺無聲息的萬籟俱寂,而后只剩下這一句沒有緣由的話語。 常羽睜大了眼睛,向后倒去,視野中最后的畫面是手持麻醉槍、醫(yī)生模樣的人們朝他聚攏。 首先喚醒常羽的是一股濃烈的機油味。 常羽呻吟著,未能立刻從鎮(zhèn)靜劑的影響中緩和過來,他嘗試著眨了眨眼,森冷的人造燈光打在他身上。 這里不是夜航船。所有的一切都透露著一種冷漠的氣氛,聽不見深遠的海浪聲,而是沉重、連貫的引擎音。 ???:你醒了。 常羽:這里是…… 立足于常羽身邊的男人有著深刻的西方面容,身著整潔的西裝。 常羽:……阿迪萊……? 阿迪萊人員:是的,這里是奧賽蘭姆號上的平民車廂。常羽,你已經(jīng)作為商品被交易給阿迪萊了。 常羽:……什么…… 常羽將雙腳落在地面。他環(huán)視著身處著的陌生環(huán)境,他正在一輛列車上……盡管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列車,但站在列車上的感受竟與身處夜航船上沒什么差別。 常羽趔趄著往前踏步。他的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并不潔凈的玻璃上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容,玻璃之外的景象則縮映在他的虹膜之中。 常羽‘:枷’…… 常羽的指尖輕觸著自己的脖頸。原本‘枷’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空無一物。 這種感覺如此陌生而又熟悉。 列車正全速前進,車窗外是因列車的高速而變得模糊不堪、被拉成數(shù)道橙色光芒的景象,如同綻放的煙花一般炫目。 可等到常羽仔細看清那些光芒的來源…… 常羽:這些是……??! 遠處的廢墟上,密密匝匝搖曳著的,全部是饑渴地盯著這邊、追趕著的感染體。 不是夢中那些似真似假、追溯不到來源的虛影……而是真實地、正在瘋狂蠶食著這顆星球的帕彌什造物。 窗外沒有什么所謂的桃源與夢鄉(xiāng),窗外擁有的只有死亡與寒冷。 建筑倒塌,怪物肆虐,灰暗破敗。 這里是地獄,是末日,是常羽所生活著的,真切存在的世界。 常羽從未覺得自己如此渺小。 恐懼,好奇,真實感……甚至是興奮。 一切劇烈的感知、全新的認知沖刷著常羽,而常羽感到自己如同站立于瀑布之下的人,在重擊下緩慢而堅定地直起背脊,接納著洪流的沖擊。 常羽:這就是,我所在的世界……嗎。 阿迪萊人員:常羽,按照原定流程,你將作為預(yù)備構(gòu)造體戰(zhàn)力人員加入阿迪萊聯(lián)盟。 阿迪萊人員:接下來你有一段時間用于適應(yīng)車上的生活,我會教你一些基本的規(guī)則。之后會有人對你進行相應(yīng)的訓(xùn)練。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為成為構(gòu)造體而做的準備。 阿迪萊人員:盡管如此,你仍然有選擇的機會。 阿迪萊人員:夜航船上針對我們的流言全然為憑空捏造,我們并不是什么以凌虐為樂的黑暗組織。 阿迪萊人員:但這樣的流言也并非完全無用,將流言扭轉(zhuǎn)為利于己方行動的方向,也是商人的必修課程之一。正是因為這樣的環(huán)境,才讓我們注意到了你。 阿迪萊人員:你有著不錯的潛力,無論是作為戰(zhàn)力,還是作為……我們需要的同伴。 阿迪萊人員:我們不會強迫你加入阿迪萊聯(lián)盟。但你有機會在此選擇,留在列車上與我們共同前進,還是回到你所來的地方。 阿迪萊人員:至于更多的,相信你在接下來的生活中會逐漸了解到。 阿迪萊人員:——歡迎來到奧賽蘭姆。 話語中某個熟悉的信息令常羽猛地驚醒。 常羽:槐南呢? 阿迪萊人員:第一件事就是詢問你的那名同伴嗎? 常羽:你怎么知……算了。他在哪? 阿迪萊人員:你的事我們也略知一二。至于你的那名同伴,我很欣賞他的能力……如果他還活著的話。 阿迪萊人員:九龍眾已經(jīng)把違反交易會規(guī)則的人判處死刑,沉入海底了。 常羽:…… 阿迪萊人員:也許你愿意留在列車上,就會知道這樣的事在世界上的每一處都無時無刻不發(fā)生著。 阿迪萊人員:所有人都想要掙脫自己的束縛,祈望著另一個處境,殊不知這一切只是從一個圈套跳入另一個圈套罷了……即使是cao控全局的人,也不見得能夠完全讀懂局勢。 阿迪萊人員:但你看向世界的方式,不是對未知的膽怯,而是……雄心勃勃。 阿迪萊人員:這樣很好。那位‘大人’一定會喜歡你。 阿迪萊人員:我們需要你這樣的新鮮血液。 常羽合上眼,他不想回答任何問題,或是反駁任何話語。唯有下頜緊繃的弧線顯示出他壓抑著的情緒。 常羽:我……知道了。 常羽:………… 常羽深吸一口氣,在重新睜開眼后,他挺直了背脊,神情出奇地和曾經(jīng)的某個人有幾分相似。 常羽:那么,要我做些什么,阿迪萊。 窗外,夜幕剛剛很勉強地撤下。而下一次黑暗,還沒有那么快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