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情十三(IF線番外,此章走劇情涉及一點小路的性別認(rèn)知差描寫
大概八歲…還是九歲?具體的已經(jīng)有點記不起來了,路行能回憶起來的只有一只破破爛爛的書包,上面的小熊掛件被污泥弄臟了還丟了一只眼睛,他也跟那只小熊一樣,頂著個烏青眼臟兮兮地回家了。 路小婕看見他的模樣尖叫著要拉他出去找人算賬,而他是個鋸嘴葫蘆,任憑路小小婕怒罵哭泣也沒有說出是誰把他欺負(fù)的成了這個樣子,而又是因為什么要欺負(fù)他。路行只是在那個擁擠的,有著一面小小鏡子的浴室把書包和小熊盡力洗干凈,也把自己洗了干凈。 他站在奔騰的水流下,睜大著眼睛,努力不讓酸軟的鼻頭哽住喉嚨。那面小小的鏡子映出了他纖瘦伶仃的身影,路行摘下那面鏡子,垂著濕漉漉的眼睫,仿佛凝固了般沒有動作和言語。 在那天,路小婕通紅著眼睛陷入憤怒和自責(zé)漩渦之時,她不知道她費勁生下來,又艱難養(yǎng)大的小孩借著嘩嘩的水流作掩護(hù),倚靠在洗手臺邊,慢慢地岔開了兩條瘦弱的腿,將自己的下體照在了放在地面之上的鏡子里,盯著看了許久。 她只知道路行打架弄出來的傷消退的差不多時,她也努力想把這件事當(dāng)作一個小插曲遺忘,她對著梳妝臺的給自己化著精致的妝容,打理自己長又卷的頭發(fā),抬頭看向鏡子時忽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路行拖著腮向這邊凝視了過來,她對著鏡子里的路行嫣然一笑,想像以往那樣輕松快樂地問他自己是不是最美麗的mama? 然而路行先她一步開口。 他趴在床上,兩條小腿翹著晃啊晃,托著腮,擠出軟軟的臉rou,穿著屬于她的寬大的上衣,領(lǐng)口開的很大,較之這副纖瘦身體,能看得見的并不平坦的胸膛有著柔嫩而豐腴的乳rou。 路行問路小婕:mama,我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路小婕的手猛烈顫抖了起來。 路行又說:如果我是男孩子,那我為什么也有女孩子尿尿的地方? 在近乎窒息的沉默中,回答他的只有梳子掉在地上的微弱聲響。 路行不太能想起來路小婕那天是否回答了他的問題,他記得后來路小婕粉底都遮不住的一張慘白的臉,追問他之前被欺負(fù)的事情是不是和這個有關(guān),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說他不知道為什么那天尿尿弄臟了自己的腿,明明是和以前一樣站著的,他的同學(xué)們都指著他笑他尿褲子,他已經(jīng)是大孩子了還不會尿尿是因為沒有爸爸教他嗎?哦也對,他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他很生氣,他但是他也不能解釋自己怎么就沒有從小弟弟那里尿出來,而是從另一個地方尿出來了,更重要的是,他們在笑話自己是沒有爸爸的野孩子! 路行從來不覺得自己沒有爸爸,如果他沒有爸爸,那么他mama根本不會生出來他,沒有哪個小孩是沒有爸爸的,只是他的爸爸不在身邊,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都不懂,真是笨死了!竟然還笑話他??? 他不想理他們,但是那些笨蛋覺得欺負(fù)他很有意思,一路對他尿臟了的褲子指指點點,又推搡他,最后他受不了了揮動書包叫他們離他遠(yuǎn)一點,但是他們?nèi)颂嗔?,每一個逗比自己高壯,他還是被推到了泥坑里了。 他這么說的時候,路小婕一直在流眼淚,他心里嘆了口氣,所以說他不想告訴mama這件事嘛,只要提到爸爸,mama就會傷心的哭泣。 他從床上下來,抱住哭花臉的mama,說“mama不要哭,我只要mama就夠了?!?/br> 只是他不知道路小婕不是光是為這一件事而哭。 后來他知道了,他是和別人不一樣的。 他不光有小弟弟,還有小meimei。 不用路小婕說他也不會聲張這件事,那些愚蠢又粗魯?shù)谋康昂⒆涌偸遣荒軐W(xué)會尊重每個人的“不一樣”,就像不能明白路行沒有像他們一樣既有mama也有爸爸,但他依然是一個聰明漂亮的孩子。 再后來,他年紀(jì)更大了一點,身體開始發(fā)育了,屬于女孩子的那一部分要比男孩子早熟的快的多。 他頭發(fā)變得長長很快,基本上隔一個月就要修剪一次,他覺得麻煩,索性留了長發(fā),拿一根黑色的頭繩扎住,或者是鉛筆,筷子裹住頭發(fā)手上令人看不懂的變幻就能變的牢固不松散,這比他們班大多數(shù)的女孩子還要手指靈活。他也比很多女孩子要漂亮。 很多路過他們班的男生都會被窗口的他吸引,然后興奮地向周圍人詢問他的名字,最后得到的是令他們失望的答案——他是個男生啦,就是長的娘們兒唧唧的…… 路行比同齡人要更懂別人看他眼神的含義,那些人也許都沒有意識到,但是他明白那是什么。他經(jīng)常能從出入在他家的那些男人中看見同樣的眼神,那是對路小婕的,后來也有對他的,因為他不喜歡在家還穿著長褲。 燥熱的夏季和總是濕漉漉的內(nèi)褲,勾扯著內(nèi)褲邊緣從兩瓣未完全發(fā)育成熟的蚌rou縫隙間剝下來,他能聞到一點腥臊,那是他自己的味道。后來小腹絞痛來了月事,他下面的洞口潺潺流著血,細(xì)嫩的rou也被不夠柔軟的吸血棉磨破了一點皮,他搬著小板凳,在浴室里洗那些被經(jīng)血弄臟的底褲,而路小婕就倚靠在門框看他,一言不發(fā)。 當(dāng)在胸乳處摸到一點硬塊,他發(fā)出嘶嘶的疼痛的氣息,路小婕猶疑過路行是否今后要以女生的身份生活。 路行則很不解道:他不能既是男孩子,也是女孩子嗎? 或者說,男孩子,女孩子,他不都還是路行,是個聰明又漂亮的孩子? 由此,路小婕也不再多說什么了。 路行回想自己過去的二十多年,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對挺多事都記的蠻清楚的,比如他mama愛化挑飛的眼線,因為她是圓潤的杏眼看著濕漉漉而無辜,路小婕說在她們那一行自己這模樣一看就是好欺負(fù)的!所以她用妝容把自己武裝的冷艷兇辣。不過她后來的妝愈發(fā)的濃烈,倒是為了遮她的一臉病倦。 路行在體態(tài)很是少女曼妙的那個年紀(jì),常常擔(dān)心他會一覺醒來就失去路小婕,他開始無心于學(xué)業(yè),每日惶惶憂心,直到有一日比路小婕身體先垮一步的是他們家的經(jīng)濟(jì)。 雖然他每天都吃很少很少了,但是路小婕要吃藥,要看病要住院,要錢做手術(shù)。 他不知道他在那個年紀(jì)什么途徑可以來錢快,多。想來想去,自己的資本好像也就剩了這具和別人“不一樣”的身體。 他不覺得用身體換來的錢是可恥的,值得羞愧的。在路行的心里,比起被年紀(jì)大很多的男人摸腿揉胸,他更害怕路小婕會被趕出醫(yī)院。 醫(yī)生會抱抱他,摸摸他就免去他們的醫(yī)藥費嗎? 他那時很認(rèn)真的思考這個問題。答案似乎是否定的。路行賭不起那一點點的可能性。 夜店的老板和他mama是老相識了,老板提出可以先給他mama墊付醫(yī)藥費。 路行盯著自己的腳尖,淡淡道“我可能要很久才能還上這個錢?!?/br> 老板說:“沒關(guān)系,你先拿去用,還不著急。” 路行又說:“我也可能還不上。” 老板一時無言。 “我不能再讓我mama工作養(yǎng)我了,她養(yǎng)了我十幾年了,身體是因為我垮掉的,我的身體是她給的,我用我的身體賺錢來給她,我不覺得有什么不妥?!甭沸姓f:“也許平常人不能理解,可在我身上,不能被理解的事太多了。什么都比不上失去她的痛苦?!?/br> 老板被他說服了。 他在老板的面前張開了自己的腿,當(dāng)老板的目光將他當(dāng)作商品般打量時路行很慶幸這具身體值得高價。 但確實有一件事超出路行意料的是——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誰的附庸。 老板興奮的告訴他他被賣出了多少錢,路行卻冷靜的算出自己要還上這個天文數(shù)字,可能已經(jīng)是他年過半百之后的事了,而問題是,那個人的新鮮感能夠?qū)λ3值剿祛伬先幔?/br> 買下他的那個人很不理解,畢竟金錢對他來說可能只是一串賬戶上的數(shù)字,他用一串?dāng)?shù)字買來了快樂,這在他看來是很公平的交易。 并且他說:“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總在意多久能還上這筆錢,我不懂,如果不是我,換成別人,那天買下你的是別人你也會算的這么清楚,總想著把這筆錢還上,然后一拍兩散?” 路行想他當(dāng)然不會明白。 “別人只是想買下我一夜,而你是想買下我一輩子?!甭沸锌粗p笑出聲,或許他笑容的意味是他根本沒想過要留他在他身邊一輩子。 “……如果你支付的是那一夜的價錢,我不會……” “你就不能把這當(dāng)作一夜的價錢嗎?” 路行頓時語塞,許硯非則溫柔地湊過來,捧住他的臉想要一個吻來結(jié)束他們之間永遠(yuǎn)不停歇的不愉快的對話。 “你買下我,幫我支付高額違約金,又幫我mama轉(zhuǎn)到最好的醫(yī)院,請來我根本請不起的醫(yī)生為他治病,除此之外你還重新讓我上學(xué),讓我變得像個正常的男高中生,除了每天思考數(shù)學(xué)題怎樣拿高分,我看起來就沒有別的煩惱了?!甭沸衅^躲過他的臉,平靜地說出許硯非所做的一切。 他聽不出情緒地問:“你是想做我的救世主嗎?” 許硯非笑意更明顯了幾分,低頭吻在他的手背上:“我只是想讓你高興。” 路行:“為什么呢?” “因為你值得?!?/br> 路行聽見自己喉結(jié)滾動,細(xì)微吞咽的聲音,他想那是他在忍不住胃部的抽痛。 “我mama告訴我爸爸是個深情又無情的男人,他曾給她無際的幻想與呵護(hù),然后像丟抹布一樣把她丟在了某個垃圾堆里。” 許硯非又笑了笑,牙齒輕輕咬在他的手指尖,似乎是盯著自己留下的痕跡入了迷,路行這個角度能看見他長而密的睫毛。 “我不會丟下你的?!痹S硯非對他說,像是一個許諾。 路行沒有再告訴許硯非,他爸爸也是這么告訴他mama的。 “身體是可以做交換的?!甭沸℃祭氖郑患舻舻拈L發(fā)。 “但是如果一個男人想要虜獲的你的心…不要猶豫,快逃,逃的遠(yuǎn)遠(yuǎn)的?!?/br> 即便他沒有告訴路小婕為什么他的頭發(fā)被剪掉了,為什么他看起來越來越“正?!?,男生的特征逐漸蓋過他女孩子的相貌,身下的那個洞xue除了吃男人的jiba再無別的含義,他從“路行”變成了長著女xue的男人……路小婕也似乎什么都明白。 許硯非喜歡他的長頭發(fā),但更不喜歡別人盯著他長發(fā)時的眼神,許硯非有時會覺得他瘋瘋癲癲是個獨特有魅力的存在,可他同樣不喜歡別人這么認(rèn)為。 他對他很好,很好,很好…好的有些過頭了,但路行問他原因時,他甚至不愿意用“愛”字來編織謊言。 但是他希望得到路行的愛。 憑什么呢? 路行習(xí)慣性地把自己悶頭在被子里,好像那樣黑漆漆的環(huán)境里他就什么都不用面對了。 有陣子,許硯非估摸著覺得他是和路行鬧的有點僵,就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他去了。 路行擅自作主進(jìn)了家小作坊般的經(jīng)濟(jì)公司,他閉著眼往里面砸了些錢,加上路行又拼,沒過多久路行就有了那么一點的名氣。 可也就止步于此了。 許硯非早明白他翻不出什么花樣。 他實在他了解路行了,可能比路行還要了解自己。 現(xiàn)在這個,按照他的意思,變成一個正常的,普普通通的路行,就像蒙了塵的珍珠,灰撲撲的毫不起眼。只有他,只有他知道,撫去那層土?xí)玫揭粋€多么珍奇的寶貝。 但他知道就夠了。 如果不是遇見丁寫玉的話…… 丁寫玉。 不茍言笑的面癱冷面男,給人的感覺和許硯非是兩個極端。 路行記得他印象中的第二次見面,就是在孫曉激動到顫抖的試鏡現(xiàn)場了。 孫曉不停地告訴他干到丁寫玉的資源你就大發(fā)了大發(fā)了!知不知道??! 他那時被一堆亂七八糟的事弄的心煩意亂,就啊啊啊的說是是是,當(dāng)其實對此一點關(guān)心都沒有。 丁寫玉就穿著簡單的黑褲白襯衫,卷著袖子,拿著一疊劇本的紙頁在和其他的工作人員說些什么,似乎是看見他了,隨后毫不猶豫地丟下正在說話的人,徑直向他走來。 他被在場的其他人的目光刺穿了身體,想不注意到已經(jīng)走到面前的人都難。 路行記得丁寫玉是怎么說來著? 啊,是了。 “我一直期盼著能和你合作,希望在往后相處的日子里能夠愉快度日?!甭沸泄致暪謿獾?,模仿著丁寫玉一層不變,連個起伏都沒有的語調(diào)。 丁寫玉頭也不抬的向他扔過來了一個抱枕。 路行“嗷”一聲被砸了個正著,隨后樂倒在床上,撲騰了兩下又直起身子看著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的丁寫玉,含笑道:“說真的,那就像是你高攀了我,我是名聲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竺餍?,而你是名不見?jīng)傳的小導(dǎo)演,還似乎一直暗中默默關(guān)注著我。” 丁寫玉橫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路行吃飽了沒事干,光著腳跑下床到他身邊煩他:“你在干什么,我在你面前已經(jīng)挑不起你的欲望了嗎?” 丁寫玉繼續(xù)在草稿紙上畫分鏡:“如果你無聊的話,三樓有個影院,你可以去找你想看的?!?/br> 路行狀似驚奇道:“大導(dǎo)演家果然什么都有呢!” 丁寫玉抬起玻璃珠子似的眼睛,靜靜地盯著他,路行絲毫不慌,還露出了一個略帶羞澀的笑。 拯救了他沒被丁寫玉忍無可忍上手揪耳朵的是路行響個不停的手機(jī)。 他一溜煙兒小跑過去接,看都沒看來電,還沉浸在調(diào)戲冷面男的興奮中。 “喂~” “路行?。?!” 他把電話拿遠(yuǎn)了一點。 孫曉繼續(xù)怒吼:“你還要給我整出些什么幺蛾子?!還有什么幺蛾子?!!啊?!你知道一個女人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去給你收拾這些爛攤子是多大的奉獻(xiàn)嗎?!更關(guān)鍵的是!我他媽根本處理不好這件事?。。 ?/br> 路行一個腦袋兩個大,一邊熟練的低頭認(rèn)錯,一邊聽從孫曉的指揮點開當(dāng)日新聞熱搜,只瞄了一眼他就被自己名字后面跟著的【爆】閃瞎了眼。 他當(dāng)即抬頭,向丁寫玉發(fā)出靈魂質(zhì)問。 “你為什么沒有處理好那些狗仔???!” 丁寫玉抱著胸,冷面勾出一個在路行眼里賤爆了的笑。 “你為什么會覺得我會處理?” 與此同時孫曉的怒吼從電話中傳來。 “你在和誰說話?!!你別告訴我真像熱搜寫的那樣你在丁導(dǎo)家過夜了!而現(xiàn)在他媽的你正躺在他的床上接老娘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