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喬岸在熟悉的聲音里睜開眼睛，病房里刺眼的白光直接扎入他的眼睛里，他幾乎睜不開眼。

    “哥！哥！”喬淇看到喬岸緩緩睜開的眼睛，激動地抓住了喬岸的手。

    喬岸從晃神中慢慢緩過來，他能聞到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能夠聽到周圍儀器響動的聲音，落地窗外是高樓林立、綠植滿目的城市，無軌列車穿過樓宇之中，磁懸浮汽車也在道路上飛速穿梭。

    上城區(qū)總是陽光充沛，日光落到室內，在地面上映照出彩虹的圖樣。

    “喬淇，我睡了多久？”喬岸的聲音沙啞無比

    “睡了兩天了，輕微腦震蕩加體力透支，哥，你是去工作的，又不是去玩命的。”聽完喬淇的話，喬岸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用腦袋撞完唐棣，又狠狠地磕到了地上的原因。

    “他們任務怎么樣了？”喬岸示意要喝水，喬淇連忙把插著吸管的杯子遞到喬岸面前。

    “菲林哥哥過來說，點已經(jīng)端掉了，他們沖到地下先發(fā)現(xiàn)了昏死的你，然后找到了地下室，抓到了一些人，也救了四五名omega已經(jīng)安頓在上城區(qū)了。他沒說的很具體，但來了好多人，送了好多東西?！眴啼恐噶酥搁T口的桌子上，上面的慰問品已經(jīng)摞成小山了。

    喬岸心里覺得惴惴不安，此時醫(yī)生正好推門進來了，她挺著大肚子，身后跟著幾位醫(yī)學生。

    “醒了？有什么不舒服嗎？”醫(yī)生倒是看到喬岸醒了，很熱情地詢問，她肚子很大，看起來已經(jīng)有五六個月了，走路有些慢。

    喬淇倒是連忙起身要給醫(yī)生讓位置，喬淇倒是一直盯著醫(yī)生挺起的大肚子，此時的他總是會敏感一些。喬岸則回答道：“沒什么，就是睡太久頭昏?！?/br>
    醫(yī)生點點頭，翻了翻一旁記錄患者信息的平板：“嗯，都是正常的，今天再觀察一天，沒什么就可以出院了。”

    “謝謝，辛苦了，懷孕了還要來查房，義務胎不是有帶薪的十二個月假期嗎？”喬岸語氣柔和，他笑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下嘴唇干裂得發(fā)疼。

    那醫(yī)生卻笑笑說：“不是義務胎，我上大學的時候就生過義務胎了，那個孩子估計都已經(jīng)上小學了?，F(xiàn)在的是我和我太太決定自己生育孩子，為降低出現(xiàn)alpha的幾率，這樣就能留在我們身邊了。”

    義務胎由每一位成年omega進行體內繁育已經(jīng)體外合成的受精卵，為的就是使受精卵成長在omega體內從而提高新生兒的omega的比率，早已有無數(shù)地實驗與理論證明，雖然人造zigong已經(jīng)能夠繁育人類，但人體繁育出的omega比率是比人造zigong高數(shù)數(shù)倍的。因此，義務胎成為了保證社會人口計生的關鍵，但也并不是所有的義務胎生下的都是omega。

    而絕大多數(shù)omega生完義務胎后，都會選擇人造zigong來繁衍自己的后代，眼前的醫(yī)生，是喬岸這么多年來見得為數(shù)不多的親自繁育后代的人，他以贊許的口氣說道：“真得很偉大，也一定會是一個聰明、健康的小家伙?！?/br>
    “我下周就要去做義務胎的著床了，希望一切順利。”喬淇則在旁邊插了一嘴。

    “一定會的，你這幾天照顧你哥哥辛苦，回家要好好休息和吃飯?！贬t(yī)生臨走前又叮囑了喬淇一句。

    喬淇將醫(yī)生送出門，正好從送藥的機器人手中拿過中午的藥又回到了病房。

    “下周嗎？之前不是說，還可以再拖兩年嗎？”喬岸看著喬淇將藥水從針管里推入到自己的點滴里。

    喬淇則把用完的針管扔到醫(yī)療垃圾桶里后說：“前天報告剛來，一切都合格，我朋友們基本都已經(jīng)懷上義務胎了，我也想快點，懷孕的時候，享受有補貼的十二月，我想好好準備一下律師執(zhí)照的考試?！?/br>
    喬岸看著自己剛大學畢業(yè)的弟弟，想了想才說：“你別有心理壓力，沒什么的。我不就是老媽生的義務胎，我和她、和你、和老爸都沒有任何血緣關系，但她還是選擇把我領養(yǎng)回來，你無論干什么，我都支持你的?！?/br>
    義務胎的jingzi就是來源于下城區(qū)每個季度的捐精中，而每一位Omega則會在備孕義務胎時捐出三到五顆卵子，隨機組合而成的優(yōu)質、健康的受精卵才會被投放到義務胎中。這樣的目的也是為了減輕懷孕者與義務胎之間的道德聯(lián)系。

    “嗯，我知道，這就和繳稅納稅一樣，都是義務，應該做的。他們都說那個過程很奇妙，我怕我照顧不好肚子里的孩子?！眴啼空f話的時候就低著頭，他稚氣剛脫的臉上是自己所有的小情緒。

    喬岸伸出手拍了拍弟弟的頭發(fā)：“別怕，我陪著你呢?！?/br>
    “喬隊！你可算醒了！”菲林人還沒進屋子，聲音就穿透進來了。

    “部長都快罵死我了，本來以為好不容易端了那家酒吧的生意，部長能表揚咱們，結果從昨天中午開始，不知道哪個龜孫在下城區(qū)扔自制炸彈，四五個小時炸一次，下城區(qū)的都沸騰了。全部一半的人都去下城區(qū)查那個孫子了。”菲林從進來的第一步就開始不停地說，他手里倒是提著一些甜點和兩杯咖啡，把一杯順手遞給了喬淇。

    喬岸無奈地笑笑：“那么多人都去了，你就放心吧，一定會抓到的。話說，那個酒吧的后續(xù)是怎么樣？”

    菲林自來熟地拉過了一把椅子在床邊坐下：“抓了一堆人，但沒抓到打你的，你這么好的身手，怎么被人打到腦震蕩啊。那老板說，估計是客人把你打了，但那些alpha真是滿腦子除了下流的事，就是撒謊，到現(xiàn)在也不知道誰把你打了?！?/br>
    “老板？叫什么？長什么樣？”喬岸皺著眉頭問，他并不覺得唐棣會被抓了，他意識模糊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唐棣游刃有余地幫他把衣服拉好了。

    “胖胖的，小眼睛，叫劉什么，我又不負責審訊，沒太記得，但你敢信他都不是alpha，是一個beta，之前是下城區(qū)電力部的，搞了這么個副業(yè)賺alpha的錢，問他那些Omega怎么來的，他也是打死都不說?！狈屏挚谥械娜烁静皇翘崎?，那唐棣是誰？喬岸覺得自己的心里就如有一只爪子抓撓一般。

    “好可怕，哥，你要不換個崗，你們這都是在什么地方工作??？”喬淇長這么大從來沒離開過上城區(qū)，上城區(qū)足夠寬廣，就算他去往其他城市或地方，也只是逗留在那些地方的上城區(qū)，并且omega是被禁止前往下城區(qū)的。

    “不行哇！”菲林先否定這項提議，“等部長退休了，我看喬隊就能再加一顆星星，我也能跟著加星了?！狈屏执虻氖恰蝗说玫离u犬升天’的主意。

    “行了，部長還有十年才退休，想十年后的事情不如想想工作，一半的人都去下城區(qū)了，就要一堆事情等著你了?！眴贪对拕傉f完，菲林臉就哭喪著，一副一蹶不振的模樣。

    菲林和喬岸又聊了一會兒，他才離開，而后喬岸又去做了一邊復查，再確認已無大礙后，他就準備出院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