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后半段h】
阿澈聽到對方的問句,也有點疑惑,但他的表情卻有些抱歉:“之前都有父親告訴我要去哪里,這次沒人告訴,我就想問問,對不起?!?/br> “申萬里是你說的父親嗎?”唐棣在旁邊插嘴問道。 阿澈把喝完的塑料瓶放到了床頭,他過套頭衫就套在了身上,他在聽了唐棣的話后,想了想說:“是我以前的父親將我賣給了他,以前我們一個屋子有十幾個人呢,分開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br> “十幾個人?”喬岸連忙反問。 “對呀,我們都是一起長大的。我們中有的人,比我還早被人買走,主人告訴我們,他們買走我們會視為生孩子一般養(yǎng)大。但……”阿澈微微低下頭,頓了頓才開口,“但申叔叔似乎并沒有把我當做他的孩子,他總是拿針管抽我的血,真的很痛?!?/br> 喬岸坐到床邊,用手輕輕摸了摸阿澈的頭發(fā):“以后不會了,你再睡一會兒,不用擔心了?!?/br> 阿澈笑著點點頭,他又偷偷抬眼看了看喬岸,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我是以后去你們家嗎?我聽同屋的哥哥講,養(yǎng)父母都很好的,會給我們單獨的床,還有新衣服?!彼v話的時候,聲音愈來愈小。 “你多大了?”喬岸把阿澈把被子掖了掖。 “十五還是十六,還是十七。我記不清楚了。”阿澈拿出自己兩只手,思前想后地算著自己的年紀。 “沒事,你先休息吧,想去洗澡的話,浴室里有毛巾的?!眴贪稕]有再多問話了,而是說了‘晚安’后,就合門離開了里屋。 唐棣從衣柜里摸出了備用的被子和枕頭,把沙發(fā)的靠墊拿開,把沙發(fā)鋪成了一張狹小的床,他躺在被窩里,自己身子都比沙發(fā)長,半截小腿都在沙發(fā)外面。唐棣看到喬岸從里屋出來了,連忙拍拍自己旁邊的位置:“今晚我們只能睡這里了” 喬岸抬手看了眼表,也不過才晚上十點多。他在沙發(fā)上坐下,身后一個沉重的重量就壓了上來,唐棣把下巴搭在喬岸的肩膀上,用腦袋蹭蹭對方的耳側。 “屬狗嗎?”喬岸想用手推開肩膀上沉重的重量,但并沒有用。 唐棣則開口:“我覺得,申萬里抽他的血,就是為了提取血液凝含的信息素,從而去制作他那些模仿omega信息素的香水。” 喬岸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思索片刻說:“他剛剛講,十幾個人住在一起,他們肯定都是omega,而且在他的描述里,他似乎一直在下城長大。那這么多的omega是從哪里來的,那么小的年紀?!?/br> “那你打算把他怎么安頓?我倒是不介意,真的給他一個家,你努力上班賺錢,我在家里做家務、輔導孩子?!碧崎ψ焐蟿傉f完,就被喬岸反手一個巴掌拍嘴巴上了。 “嘴皮磕到牙上了!”唐棣立馬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上嘴唇和自己門牙在喬岸的外力作用下激情碰撞。 “你家住哪里?”喬岸用手肘戳戳唐棣的肚子。 唐棣又嘖嘖兩聲:“喬警官,你這個正義感爆棚,還要拉上我嗎?你啥時候給我報銷車費、酒店錢?” “當你來告訴我申萬里就是炸彈犯以及今天跑來給我送工作證的時候,我以為你已經做好的充足的準備?!眴贪掇D過身子盯著唐棣。 “好嘛,你這叫道德綁架,不過,我這人沒有道德,你得配合我做一次,我才同意?!碧崎υ拕傉f完,就看見喬岸伸手指著他說:“你別太過分?!?/br> “嘖嘖,對別人和對我就是兩種態(tài)度。睡覺了?!碧崎Φ诡^就睡下了,半截小腿仍然搭在沙發(fā)外面。 他閉著眼睛的時候,能聽到喬岸坐在那里敲手機的聲音,不知道在給誰發(fā)消息。但沒過一會,自己旁邊的位置就沉了一下,喬岸也躺進被子里了。 唐棣一個側翻身,就往喬岸懷里鉆,喬岸被貼過的人擠得沒地方放胳膊,只好搭在唐棣的身上。 唐棣用兩條腿交疊,夾住了喬岸的腿,而喬岸的大腿就直接能頂?shù)教崎Φ南律怼?/br> “貼太近了?!眴贪侗惶崎Φ念^發(fā)扎著下巴,實在是癢得不行。 “只能怪沙發(fā)太小了?!彼篱]著眼睛,說完話就把自己手極其自然地搭放在了對方的屁股上。 唐棣聽到喬岸輕輕嘆了口氣,隨即屋內只剩下兩人交疊的呼吸聲,過了良久,睡意朦朧間,唐棣聽到喬岸語氣輕慢地說了一句:“你要是有什么要求或者目的,可以直接告訴的我。我弟和你一樣大,你可以把我也當做你的哥哥。” 唐棣吧唧了兩聲嘴巴說:“快讓我親親我的好哥哥。”他向上挪了一下,就吻在了喬岸的嘴角。 喬岸知道對方狗嘴吐不出象牙,但在那潦草的一吻后,唐棣就摸著他的屁股,靠在他的身旁沉沉地睡著了。 只有喬岸能聽到自己胸口的心跳聲。 喬岸在那張狹小的沙發(fā)上縮了一夜,他的脊椎都快斷掉了。 阿澈倒是今天看起來精神了不少,他對喬岸表現(xiàn)出了百分百的信任。他就跟在喬岸的身后一起去了唐棣的家。 唐棣一個人租了一間老式小區(qū)的兩室一廳,他一個人住,家里除了最簡單的家具什么都沒有,連水都要去買。 “蟑螂來你家都要自己帶飯?!边@是喬岸參觀一圈后的真摯發(fā)言。 唐棣把客房收拾出來給阿澈暫住,而喬岸則又問了一些關于他口中的‘父親’與他曾經住的那個地方的具體信息。 但阿澈能復述出來的信息并不多,只知道他曾經生活的地方也是逼仄的。十幾個孩子住在一起,而那位所謂的“父親”每個月才來見他們一次,平時他們都是被一群黑衣人看管著。 而那些黑衣人會偷偷摸他們,會做申萬里時不時對他做的那些事情,用他們堅硬的下半身往他們的身體插入。 其他的信息,對于阿澈而言,很難再回憶起來。喬岸也不多問,對于這個少年而言,他應該是有創(chuàng)傷后應激障礙。在被侵犯與侮辱的環(huán)境下一點點長大,對于他而言,還能活著走出那個黑暗的地窖,已經是很難得事情了。 喬岸將唐棣買回來擦傷口的碘伏與藥粉給了阿澈,并教他如何處理身上的傷口。又在他的屋子里留了水和食物,讓他靜靜地休息,羸弱的少年看起來如水晶般易碎。 而唐棣則一直和阿澈保持著距離,發(fā)情期還未結束的omega,就算吃了抑制劑,也讓唐棣敬而遠之。 喬岸一出來,就看到唐棣正在把剛買的蔬菜、rou、米從外賣的袋子里掏出來。 “你還會做飯?”喬岸反問了一句。 “剛學的?!碧崎P揚手機,確實是剛從網上看了兩個視頻學的,他又抬頭看看喬岸問道,“他和你說了什么?。俊?/br> “哦,就和我說了一些關于他以前的生活和那位‘父親’。我倒是第一次遇到有未成年的omega生活在下城區(qū),或者說囚禁更恰當吧?!眴贪犊粗崎Π褯]洗的胡蘿卜利索地切成了五大塊,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就是下城區(qū),你看我家啥都沒有,都被撬鎖兩次了。之前委托我調查內鬼的那家酒吧,老板給我說,他們店里的omega都是從上城區(qū)偷跑出來的。我剛離開保育院的時,那時候隔離政策還沒有現(xiàn)在這么嚴格,我打工的那家快餐店的街上全是偷渡跑來的omega開的小店,我就記得有一家買菜盒的,他們家菜盒是真的好吃?!碧崎χ约菏謾C上的做飯視頻,里面的博主做一步,他也跟著做一步。 隔離政策如此嚴苛,也不過是十年前的事情,自從十年前對下城區(qū)的‘大清洗’后,偷渡的現(xiàn)象已大大減少,連那些已經偷渡的omega都全部遣返回上城,判處了監(jiān)禁,以儆效尤。效果雖好,但不能震懾是所有的人。 “當時我打工的店主的女兒就和一個從上城跑出來的omega結婚了。她兩在一起四五年了,因為那位omega不喜歡小孩子,兩個人就一直保持著丁克的生活?!碧崎δ弥妒制鸬堵?,一整條排骨被活生生地劈成了兩段,刀也險些卷刃。 “后來呢?‘大清洗’之后呢?” “那位女士就被抓回上城了,似乎被判了無期徒刑,還生了義務胎吧,這都是店主的一位beta朋友告訴我們的?!?/br> “店主的女兒怎么樣了?” “瘋了唄,還能怎么辦。這比對方死了還難受吧,相見卻見不到,嘖嘖?!碧崎φf得風輕云淡,撕開鹽袋的時候,差點手滑把所有鹽都倒進鍋里了。 喬岸在警校的時候就聽聞過無數(shù)關于‘大清洗’的傳聞了,甚至那些在下城區(qū)組建了普通家庭的omega都必須和家人分開,甚至連孕婦都會加以暴力執(zhí)法。喬岸的頂頭上司,烏冰也是因為在‘大清洗’中立了功,才開始一步步走上仕途與管理層。 “不過,上次那家酒吧里的那些omega都去哪里了呀?”唐棣轉頭看了一眼喬岸問道。 喬岸如實回答:“還在核驗身份,但都已經帶回上城了,也會在上城開庭審判。他們也各有苦衷吧,或是在上城窮困潦倒,或是為了躲避義務胎,還有個剛成年的說想來找刺激?!?/br> “我倒是當時感覺已經找到內鬼了,準備和老板結工資了,但下一秒,你就已經揣著槍奪門而入了。我這實在是沒有發(fā)財?shù)拿?,你什么時候給我報銷車費、酒店錢?。俊碧崎τ妹鰞蓚€雞蛋,準備炒個雞蛋,但喬岸觀察他的做飯手法,雖然粗糙,但是是做過飯的人,做出來的東西應該能吃。 聽到對方提‘報銷’,喬岸擺擺手:“再說吧,等我假期結束。把這一串事情解決好,我要回家陪我弟幾天。” “他怎么樣了?我聽說,有的omega甚至生完義務胎就不愿意再生孩子了。就和我們下城的人一樣,讀完小學、初中就不愿意念書了?!碧崎τ痔崞鸬?,刀下的西紅柿一分為二。 喬岸忽然面色沉了下來,抿抿嘴道:“不知道,他總說還好,但他身體一直很差?!?/br> “沒事啦,上城的醫(yī)療技術那么好,你放心就行了。在下城,得個闌尾炎都有可能嗝屁?!碧崎φf話的語氣帶上了些怨氣,喬岸沒有再接話,去幫蒸了飯。 而這一頓飯,唐棣一邊對著視頻,一邊做,做了快一個小時才好。至于口味怎么樣,喬岸也只評價了一句‘老鼠看到都繞道走’。 但喬岸把飯端給房子里阿澈時,他抱著碗倒是一掃而光。喬岸也注意到,阿澈手邊放著一本打開的書,看封面似乎是一本繪本。 “我不太認字,就隨手在書架上拿了一本帶圖畫的,我可以看吧?”阿澈吃了一口又放糖又放鹽的炒雞蛋,把視線從碗里抬起,望向喬岸,語氣也帶幾分小心翼翼。 “當然可以了?!睍m然不是喬岸的,但他還是一口答應,不想讓阿澈失望。 阿澈咽下自己嘴巴里的這口飯,隨即開口:“以前‘父親’那里時,阿月哥哥總給我講故事,這書里畫的故事,和他講得特別像?!?/br> 喬岸拉過一把椅子,在阿澈的對面坐下,笑著問道:“那你的阿月哥哥現(xiàn)在在哪里?” 阿澈加了塊頂自己半個嘴大小的胡蘿卜說:“不知道,我被申叔叔帶走的時候,阿月哥哥還在那里?!?/br> “那里,是哪里?”喬岸慢慢地去詢問線索。 “在有好多樹的地方,還有兔子,有小熊,還有鮮花長在樹下?!卑⒊旱幕卮鹱寙贪兑粫r不知從何理解,下城區(qū)根本沒有那樣的地方。 “那為什么申叔叔要帶你走呢?” 阿澈又扒了一大口米飯進嘴里,咀嚼幾下,咽下去后回答:“因為他說我聞起來像奶糖一樣,他還給我了好多奶糖。當時,其他人都說申叔叔一定接我回家做他的孩子的,但他從來不讓我叫他‘爸爸’只讓我叫他‘叔叔’。但我到了申叔叔家,他就讓我住在黑漆漆的屋子里,他時不時會來,做和那些黑衣人一樣的事,還會用那么粗的針管抽我的血。但我特別高興,他抽我血?!?/br> “為什么?”喬岸遞了水給阿澈,阿澈喝了一大口,把自己的噎勁兒咽下去后說:“因為,每次抽完血,他就會給我好多好吃的,還會給我喝特別甜的糖水,還有雞腿、紅燒rou?!彼f完,自己還咽了口水,不好意思地抿抿嘴,繼續(xù)扒自己的飯。 喬岸沒有再多問話了,他默默地看著阿澈吃完了飯,他把空碗端出屋子。 “要留他多久?。俊碧崎ψ谧约业纳嘲l(fā)上,兩條腿伸直搭在桌子上,手里捧著游戲機在玩,一包拆開的巧克力餅干放在自己的肚子上,一邊打游戲,一邊摸一塊塞到嘴里。 喬岸沒回答唐棣的問題,而是把碗帶到廚房洗干凈后,一邊用紙巾擦干手一邊對著還坐在那里玩游戲的唐棣問道:“是誰讓你去調查申萬里的?” “漂亮警官,你現(xiàn)在又沒有再上班,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問題哦。那小伙子是不是又給你說了些啥,點燃你的正義感了?”唐棣視線都埋在手機里。 喬岸沉默了片刻,他捏緊的雙拳微微有些發(fā)顫,他緩緩開口道:“那你知道阿澈口中的‘父親’嗎?他說的那些孩子,本應該和我弟弟一樣,生活在上城區(qū),在衣食無憂地條件下長大后,選擇成為想成為的人?,F(xiàn)在,卻有不知道多少如他一樣的omega,為了滿足alpha的私欲……” 喬岸話還沒說完,就被唐棣直接出聲打斷:“那對我們就公平嗎?因為生理特性,而剝奪我們的權利、被放逐,我難道不想多念些書、找一份光明磊落的職業(yè)嗎?不是我不想,是我不能。因為,這個國家、這個城市根本沒有賦予我這樣的能力。喬警官,你怎么不去質問路邊那些乞討的alpha呢,他們的私欲是什么呢?或者問問那些上城區(qū)的omage,他們又是否真的愿意把生孩子當做一種義務呢?”唐棣講完這一連串的話,便輕嘆了一口氣,但他卻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到了喬岸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色,他在觀察喬岸的反應。 喬岸卻蹙緊了眉心,順著唐棣那咄咄逼人的口氣來駁斥他:“你也看到了他的樣子,在下城沒有建立之前,又有多少人被鐵鏈鎖著脖子?是,這一切都不公平,甚至有時,我都不知道自己在維護哪門子的正義。這是一個披著光鮮皮囊,卻流著稠膿的世道,但不尋找改變,就永遠不會變?!?/br> 唐棣還想再開口與喬岸辯駁兩輪,但喬岸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這一進程。喬岸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轉身就到陽臺上去接電話。 這一通電話打了很久,喬岸一直打到了手機沒電才回到屋里,但唐棣仍坐在沙發(fā)上,同一個姿勢在玩手機。 “明天,會有人來接阿澈,要暫時在你這里再住一晚。轉給你了一千塊,就當給你報銷了。我借下你房間里的浴室,水費也在里面了?!眴贪墩f完話,就瞥了眼唐棣,唐棣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電子賬戶上多了一千元。 喬岸走進了主臥里,明天一早菲林會親自來接走阿澈,讓他暫時居住在自己的分局宿舍里。而喬岸明天就要去找阿澈口中的‘父親’以及他之前生活的‘森林’。 喬岸還沒來得及關上浴室的門,門就被一只手堵住了,而手的主人唐棣則揚了揚自己的手機,上面是他把一千塊又還回給喬岸的轉賬截圖:“漂亮警官,是我的錯,我剛才狠狠地反思了自己的說話方式,剛剛那把游戲碰到豬隊友,我一時說話不過腦。” “不用轉回給我,你也沒義務一直對我好聲好氣的,你說的話,我也理解,誰叫咱們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呢?”喬岸想要把浴室門合住,但對方卻不肯讓開。 “委托我調查申萬里的人叫圖海,調查的內容是申萬里搞那么多小爆炸的目的是什么。目的我也告訴你了,就是為了搞一個大的炸保育院。圖海是一家音像店的老板,但他其實是收放高利貸的,他還有老大,是我沒見過的人?!碧崎θ鐚嵔淮臉幼?,就像是被人用槍口抵著腦袋一樣,全盤托出。 喬岸‘噗嗤’地笑出了聲:“我又沒有在審問你,你不用說的那么著急,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好,你有他們音像店的地址嗎?” “不用知道他們音像店的地址,我知道他們總部的位置,我有辦法帶你進去。繳獲一個高利貸團伙,我也算能立功吧,不求報銷或者別的獎勵啥的,但能給我頒個獎狀啥的嗎?”唐棣眨巴眨巴自己的眼睛問道。 喬岸笑笑說:“那你稍等,回頭我?guī)湍阕稍円幌??!?/br> 唐棣松開了抓著門邊的手又問:“誰接走阿澈?” “我朋友,也是警察,會安排他住我宿舍里?!?/br> “哇,能信嗎?” “放心吧?!眴贪秾μ崎]揮手,示意他退出浴室。 唐棣臨關門前還嘖嘖兩聲,小聲嘀咕道:“beta就是beta,完全不解風情,要是我,就張開大腿來回報無私奉獻、知無不答的帥哥了?!?/br> 嘭—— 是喬岸解下的皮帶扣砸嗑在地板上的聲音,唐棣就站在浴室門外,聽著里面的衣料滑過皮膚發(fā)出的摩擦聲,聽到水聲從花灑中噴出的聲音,又隨即能聽到地漏將流水吞噬的聲音,頃刻后,地漏進水的聲音小了許多,唐棣能聽到喬岸摁壓沐浴露瓶子的聲音,水流就那般肆無忌憚地從他溫熱的皮膚上穿流而過,順著小臂、順著股縫、順著臉側。 啪—— 淋浴器被關閉的聲音響了一下,唐棣還站在浴室門外, 他本想推門進去的,但光顧著聽浴室里的聲音了,忘了奪門而入了。 浴室門被從里面拉開了一半,喬岸站在門后,對著站直在門口的唐棣開口道:“有干凈的毛巾嗎?” 而唐棣卻被浴室里沖出的熱潮氣噴了一臉,濕潤的水汽拍在他臉上,他只能看到對方那肌rou線條明朗的胳膊上向下滑的水珠和筆直的長腿上往下流淌的水線。 Beta從不釋放任何信息素的味道,但唐棣只看到喬岸的身體就有欲望之火被一把點燃,將他燒成灰燼。 “我可以和你做嗎?”唐棣雖然嘴上說著問句,但是已經一把拽掉了自己的上衣。 唐棣已經在腦海里預演著怎么一招制服不愿意的喬岸了,但沒想到對方卻忽然笑出了聲:“可以,但你能先給我條毛巾嗎?” 唐棣向前一步走入浴室,順手關上了浴室門,他用那帶著傷疤的右手抓住喬岸的胳膊:“我用手幫你擦?!?/br> 濕漉漉的喬岸被對方抵到了洗手臺前,洗手臺的石板正好擋住了他的腰,唐棣已經堅挺的下半身隔著褲子已經頂?shù)搅藛贪兜男「?,而唐棣一低頭看到喬岸平靜如水的下半身,他就一腦子不正經的主意。 喬岸坐到在了洗手臺上,唐棣正想往對方身上爬,卻被對方一只手攬住了,喬岸又避開唐棣的目光:“可以是可以,但我也要先說明兩點,一是實在很遺憾沒有辦法幫你報銷那些車費、酒店錢了,因為我在休假期間,二是我不想太疼?!?/br> “沒事,報不報銷無所謂。我家有草莓味的潤滑劑,你等我一下!”唐棣拔腿就往臥室里跑,再回來的時候,手里就拿著一瓶尚未開封的潤滑劑,他直接把塑料瓶子塞到喬岸手里,“你拆一下?!?/br> “?。俊眴贪哆€沒發(fā)應過來,唐棣就吻上了他的脖頸,他用兩只手把喬岸的兩條腿分別抓住,向上一推,讓喬岸整個人都坐在了洗手臺上,兩腿也對著他完全打開,喬岸頭靠在鏡子上,夾在自己雙腿中間的人已經把他自己的褲子都脫掉了。 唐棣把喬岸拆開的潤滑劑擠了許多在喬岸的右手上,又抓著對方那滴著草莓香氣潤滑劑的右手去摸自己已經繃起青筋的yinjing:“和昨天一樣,你用手幫我?!?/br> 喬岸用自己沾滿黏糊液體的手去抓住那根guntang的yinjing,唐棣則俯下身子,用同樣沾滿潤滑劑的手指在喬岸下身的xue口處來回揉搓。 “張嘴?!碧崎Φ谋羌恻c在了喬岸的鼻尖上,熾熱的呼吸在唇舌相交的那一瞬間撕磨。 喬岸能感覺到對方的手指一點點探入自己的后xue里,后xue下意識地收緊,讓他手里握著的對方的yinjing都從手中滑下去。 “嗯……”他輕哼出聲,卻也能感覺到對方第二根手指的插入,手指將黏滑的潤滑劑摸到xue道上。 “你也開始硬了哦,我就說,你一定是要先摸下面的xue口,才能有反應的?!碧崎p輕去要喬岸的耳廓,他又把自己越發(fā)鼓脹的下身插到喬岸的手心里,在對方地手心里又惡趣味地抽插了兩下。 “別動。”喬岸被自己手底下的發(fā)生的動作搞得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也有這樣做哦,今天怎么害羞了?!碧崎Φ膬筛种冈僖稽c點的擴張著喬岸身下的xue口,說完話,他又在喬岸的手心里抽插了幾次,但這次卻被對方發(fā)力的手緊緊握住了,一時間,他沒辦法把自己的yinjing從對方手心里抽出來。 喬岸的胸口一上一下地起伏著,他盯著唐棣說:“你再這樣,我手底下就使勁了?!?/br> 唐棣撇撇嘴:“你捏斷了,難過的又不是只有我,那誰能滿足你的下面呢?”他把自己送入對方下身的手指用力地來回送出了幾下,他聽著身下人從齒間不經意發(fā)出的嬌喘,唐棣就只能感覺到全身發(fā)熱。 他又爬在喬岸身上,用舌頭一點點舔去喬岸身上的水珠,他手底下的力氣也越來越大,手指攪拌著潤滑劑在后xue發(fā)出擊打水漬的聲音。 “啊……嗯啊……”喬岸能感覺到自己手下脫了力氣,那脫離自己控制的粗大莖身被他的主人扶著一點點往喬岸的下身塞入,而喬岸靠在冰涼、堅硬的鏡子上,他背就隱隱發(fā)疼。 “都已經好幾次了,你下面怎么還這么緊啊?!碧崎σ贿呎f話一邊大口地喘著氣。 “唐棣,換個地方,背疼。”喬岸第一次在zuoai的時候叫了唐棣的名字,唐棣先是一愣,又立馬露出喜滋滋地表情。 “好啊,我們到床上去?!碧崎αⅠR把自己插入一點的下半身拔出來,而喬岸立馬從洗手臺上坐起來,他扶著案臺站起來,唐棣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到對方兩腿之間止不住地向下流的潤滑劑。 唐棣一把抓住喬岸的胳膊,拽著他快步走到床邊,還沒到喬岸反應過來,他就從喬岸的背后把他摁倒在床上。他抬起喬岸的屁股,以背入的方式,對準那已經濕潤的后xue,把自己已經等待已久的yinjing插入進去,他看著對方下身xue口的粉rou因為粗物的頂進而被翻了出來。 他雙手托住喬岸的屁股,往自己身邊一拉,莖身頂著狹緊的xue道往里送了一份,原本只能塞入三分之二的yinjing,這次居然被幾乎全部塞入了對方的后xue里。 “啊嗯……”喬岸緊緊抓住了身下的被子,他能感覺到有異物頂?shù)搅松眢w的深處,連小腹處都隱隱有些發(fā)疼。 “你別動,我們翻過來,你坐在我身上,我?guī)湍阌檬职l(fā)泄前面。”唐棣大口喘著氣,他能感覺到對方的xue道緊緊夾著自己的生殖器,但他也同樣能從對方身體的發(fā)顫中感覺到還能往里再插一些。 喬岸跟著唐棣翻了個身,他背貼著唐棣的胸口,對方也因性而激起的乳尖的凸凹在來回剮蹭著喬岸的后背。 “坐下來,沒事兒的?!碧崎τ脙芍皇址鲋鴨贪兜难鼛椭鴮嵲谧约荷砩稀?/br> “啊……痛……好痛……”喬岸坐下去的那一瞬間,就能感覺到堵在身體最里層的壁壘被對方頂破了,他的下半身被完全的填滿了。 唐棣啃咬在喬岸的肩頭,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前面捏住喬岸挺起的yinjing,他一邊幫喬岸用手發(fā)泄著前面,一邊又看著喬岸一點點提起屁股,又再一點點坐下,對方內xue的壁道主動地剮蹭著他yinjing上的無數(shù)神經。 “嗯……啊……別……別咬……”喬岸的肩頭傳來一陣刺痛,唐棣正用力地咬著他的肩頭。 “哈……漂亮警官,你再喊兩聲我的名字,讓我用力cao你,我就不會咬你了?!碧崎τ谜礉M對方jingye的手指來回揉搓著對方的乳尖。 喬岸已經被下身傳來的快感完全支配,他慢慢抬起自己的腰,又快速坐下,一陣陣如波濤般的快感席卷全身,但似乎還不夠。 “唐……唐棣,換你用力,啊……嗯……,好……不好……”喬岸的話語夾雜著一陣陣的嬌喘,商量般的語氣,讓唐棣聽到自己名字后,差點射出來。 但他卻硬生生忍住了,畢竟自己還不夠爽,又換回背入地抽插,喬岸能感覺到身后的人一次次溫柔地抽出和猛力地插入。 “第一次還會笨拙到流血,現(xiàn)在已經能完全像發(fā)情地omega一樣了。漂亮警官,你也太可愛了,我好喜歡你?!碧崎粗硐碌娜藢㈩^埋在被抓亂的被子里,從棉被里發(fā)出一聲聲完全控制不住的嬌喘,還有那一聲聲被藏在被子里,帶著悶聲的“用力”。 喬岸自然能聽到自己發(fā)出的那些讓身后人性趣盎然的聲音,也能聽到對方說的那些色情的垃圾話,但他胸腔里的那顆心臟猛烈的跳動著,將全身的血液煮沸。 他們接吻、互相手yin,如干渴的獅子在綠洲狂飲,有增無減的愛欲在日漸親密的相處里如煙花般炸裂。 “你愛上我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就能死而無憾了?!碧崎υ谟胘ingye填滿對方的xue口后,爬在喬岸的耳邊喃喃自語,自說自話后,又如嬰孩般縮在喬岸的懷里,等待對方懷揣著體溫的擁抱。 喬岸還沒來得及拍拍對方一頭亂毛的腦袋,唐棣不安分的手就在喬岸的身上亂逛。 “你還記得我嗎?七年前,一次的搶劫案里?!碧崎Π涯樫N在喬岸的鎖骨上,悶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