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可這事還沒過去,佟安趁著要畢業(yè)了,打算出去好好玩一玩。 佟安穿著一身休閑衣,帶著一頂草帽,背包里裝著的是漁網(wǎng),眼睛一瞇,倒是很興奮。 “嘯哥!” 佟安看見柴嘯下了樓,招手喊他。 她一直都想去野生場玩,可她男朋友有務(wù)事要忙,就只能載他們過去,她求了柴嘯很久,什么好話都說盡了,才讓他停業(yè)兩天,陪她好好玩一玩。 柴嘯問:“不搭公交車嗎?” 佟安咧嘴一笑,小聲道:“嘯哥,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男朋友?!彼f完,就把柴嘯拉到了車窗,叩了兩下。 車窗被緩緩下降,露出了一張長相還算俊帥的男人。 他看著大概二十八,鷹鉤鼻,雙眼狹長,眼尾往上一勾,長得確實好看,可柴嘯卻在這張相貌里看出一絲的輕狂。 柴嘯微乎及微地皺了皺眉頭。 他的嘴唇很薄,薄得幾乎看不見,又帶了絲煞白,他微微一笑,道:“你好,我叫況掣,何況的況,風馳電掣的掣,是安安的男朋友?!?/br> 柴嘯怔怔地向他點了點頭,“……你好?!?/br> 況掣繼續(xù)說:“安安經(jīng)常提及你,今天還真有幸見到,”他說著,唇邊勾上,“謝謝你一直照顧安安?!?/br> 柴嘯不太適應(yīng)恭維話,又心生覺得怪異,他這樣喧賓奪主的態(tài)度讓他誤認為自己才是外人。 況掣狹長的雙眼看似沒什么變化,可眼珠子微微往上仰,看似禮誠相待,卻又覺得傲然睥睨。 更何況看他的穿衣打扮,并不是和他們同一類人。 柴嘯有些擔心,這樣的男人,對佟安會是真心嗎? 他的雙手下意識地一動,他往后一瞅,想找佟安,看見她利落地將他們的背囊往后車廂一放,再合上。 況掣悠悠閑地敲著方向盤,對柴嘯一笑,“安安很能干,不是嗎?”他把頭舒服地靠在車背,懶懶地請喊一聲,“安安,行了嗎?” “行了,”佟安興沖沖地跑回來,往他們看了一眼,輕笑地道:“嘯哥,上車吧?!?/br> 柴嘯點點頭。 “現(xiàn)在況掣有空,就先載我們過去,”佟安說,“我們就不用搭公車過去了?!?/br> 柴嘯鉆到了車里面,想起了還有什么話沒說,“謝、謝謝?!?/br> “沒事?!睕r掣轉(zhuǎn)動著方向盤,“我剛好早上要過去將門,看看那邊的工程進度如何?” “那不就是在野生場附近嗎?”佟安說。 “嗯?!睕r掣懶懶地應(yīng)了聲。 柴嘯開口,“請問況先生在哪里高就?” “況碩傳媒?!睕r掣回他。 柴嘯瞬間一愣,猶疑地一問:“況碩傳媒?” “怎么?不信嗎?”況掣開玩笑性地問。 柴嘯滾動著喉嚨,一字一頓地問:“所以,漢城區(qū)是打算被你們買下來嗎?” 況掣想了想,漫不經(jīng)心地說:“對,是有這么一回事?!?/br> 佟安看了他們一眼,問:“漢城區(qū)要被買下,我怎么不知道?” 況掣看了她一眼,笑著說:“我們只是買了這塊地,是為了以后的影視城做打算,不過你們開店的還是會照樣開,不會有影響?!?/br> 柴嘯說:“我不同意?!?/br> 況掣挑著眉,“那可不歸我管,你們現(xiàn)在不同意,以后都得同意?!彼笠曠R看了柴嘯一眼,“現(xiàn)在同意了,起碼還有一大筆錢收入,以后啊,可不確定?!?/br> 柴嘯皺了皺眉頭,“這不是錢的問題。” 況掣開著車,“你們現(xiàn)在這么辛苦工作,不就是為了讓生活更好嗎,現(xiàn)在就是一個好機會?!?/br> 佟安往他倆看了一眼,猶豫地說:“況掣,那是我奶奶辛辛苦苦干了一輩子的店,這不能賣?!?/br> 況掣笑了笑,語氣像在安慰,又漫不經(jīng)心,“沒事,我們買的也是地,買的可不是你們的店,只要在關(guān)鍵時候,借我們一用就行?!?/br> “那就是將店和你們集團牽在一塊,這根本不行。” 況掣皺了皺眉頭,突然覺得這話題無趣,“你跟我說可沒用,這事我可做不了主?!?/br> 柴嘯似乎還想說什么,卻被佟安輕輕地扯住衣服,他把嘴巴合上,抿得緊緊的。 大概過了十分鐘,終于到了野生場。 柴嘯剛下了車,正準備要去后車廂拿背囊,余光一掃,發(fā)現(xiàn)了不遠處有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倚在了車門。 他雙手交叉,陽光灑下來,照得他清雋干凈的臉白得發(fā)光。 蘇莯青也來了。 他手腳僵硬,看著蘇莯青慢慢地走過來,站在他的面前,笑得仿佛真碰巧撞上:“好巧。” 柴嘯:“……” 他轉(zhuǎn)身走到車后,把自己和佟安的背囊從后車廂拿了出來,便繞過他的身邊走了。 佟安還想跟況掣告?zhèn)€別,可他直接下了車,眼珠子滾動著,卻看的不是她。 況掣的眼睛眨也不眨,眸里從疑惑逐漸到了明晰,他正打算向前一步,卻看見佟安還沒離開。 他溫柔地道:“安安,柴先生都走了,你先跟過去吧。” 佟安點點頭,親了親他的臉頰就走了。 蘇莯青看見柴嘯離開,他轉(zhuǎn)身想跟過去,卻被況掣攔下了。 他蹙眉地看著他,他不認識他。 況掣伸出手,“你好,蘇先生?!?/br> 蘇莯青是蘇家小兒子,本身就被養(yǎng)得驕縱,他皺緊了眉頭,下頜微微一抬,冷聲地道:“我不認識你?!?/br> “當然,”況掣一笑,“其實我是你哥的朋友,只不過是最近幾個月才結(jié)交,那時候你還在m國,自然是沒見過我?!?/br> 況掣雖是在笑,可笑意卻上不了眼里,狹長的雙眸就像險詐的狐貍,看得他直皺眉頭。 蘇莯青雖然和蘇若青的關(guān)系鬧僵了,但不代表他不了解他那認識了二十幾年的哥哥。他嘴唇一抿,說話不帶留情,“蘇若青的交友眼光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差了?” 況掣這一聽,面子有些掛不住,他扯著唇笑,“交朋友不就求個知心嗎?” 蘇莯青不想跟他聊,看見柴嘯越走越遠,他就只想跟上去。 “蘇先生。”況掣又擋在他前面。 蘇莯青垂下眸,有些不耐煩和陰沉。 “據(jù)我所知,你和你哥的關(guān)系現(xiàn)在好像不太…” 他的話沒說完,就直接被蘇莯青截了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蘇莯青歪著頭,唇邊微微一扯,露著嘲諷,“怎么,你是蘇若青身邊的一條狗腿子?” 況掣的臉色一僵。 “我和他的關(guān)系鬧成什么樣,也輪不到一個外人插手。”蘇莯青聲音不耐,甚至帶了些戾氣,“你哪里來的,就滾回哪里去?!?/br> 這樣的蘇莯青才是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