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和聞若康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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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秋天照葉沛元的話說就跟早泄男一樣,一眨眼就射了,短的連全軍出擊的時間都不夠,都來不及讓人傷春悲秋,冬天就浩浩蕩蕩地來了。十二月初的一場大雪后,陸旭秋的打工地點換成了葉沛元的公寓,因為他沒辦法在大冬天的早上爬起來上班,哪怕他的早上是別人的中午,所以“居家辦公”是最好的解決方案。 但顯然在北京的他沒有在深山里來的逍遙自在,父母兄長-0-=多雙眼睛牢牢釘在他身上,并伴隨著三十而立的調調,對他的懶散展開了全方位多角度的批評。 “我以為你這種公子哥可以混的?!标懶袂镒谏嘲l(fā)上揉著大圓兒的腦袋,好不容易瘦下來的哈士奇自入冬后體態(tài)越發(fā)豬化,哼哧哼哧地舔著他的手心。 “我倒是想混啊,奈何我爸媽不肯啊。”葉沛元赤著腳,盤坐在有地暖的客廳地面上拉伸后背,臉上敷著面膜,嗓音沙啞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前陣子我那當局長的發(fā)小剛結婚,他一表人才前途無量,這地兒精英忒多,你混別人不混,就顯得很廢物。和我一比,我媽不受刺激才怪!” 陸旭秋面上不吭聲,但心里覺得富貴人家對廢物的定義真是讓人語塞。 就好比電視機旁的大書架上面滿滿一大排日意英的原文書籍,問就是打小國際學校讀的必修課,每次聚會一說外文侃侃而談堪比半個native speaker。再好比信手拈來的繪畫技巧,問就是爺爺教的,再一搜葉老是國畫大師,原來是家族遺傳。 哪怕懶散,一年出一個作品也是精心打磨的神作,如果這都是廢物,那他們算什么呢? 壓根就不是一個階層的人,好像活在完全不同的價值尺度里。仰望天空慣了的公子哥,看到的是億萬光年外的行星,哪看得見地上的螻蟻。 “那你今天要做什么?” “我爸幫我攬了個活。今天投資人大會開幕,有位叔叔要造個商業(yè)樓,我去聽聽要求?!比~沛元做完最后一個動作,神清氣爽地爬起來,從主臥里拿出兩套西裝比了比,“哪個好看?” 陸旭秋指了深藍色的那套,葉沛元點點頭覺得不錯,換了衣服后又認真地琢磨起領帶的配色,見他如此隆重仿佛今天不是去見客,而是去接客,陸旭秋忍不住問道,“你晚上有約會?” “沒有啊。”葉沛元拿著發(fā)膠噴在頭發(fā)上,認真抓著造型,把頭發(fā)拉扯成凌亂有致的角度。 “那你今天打扮成這樣……” “哦,因為可能會見到狗男人?!比~沛元說罷,將一套嶄新的西裝丟在陸旭秋的身上,“諾,你換上,跟我一起去?!?/br> 葉沛元將近一年沒見過聞若康了,年初的時候他嫌一個人呆常山太冷,就跟朋友們跑去三亞跨年,開派對的時候喝多了給聞若康打視頻電話,靠近零點焰火的時候,男人終于接了,對方似乎也是一個人,第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又喝多了?葉沛元什么都沒說,聽著聲音就覺得心酸泛濫,嗷嗷就大哭起來,他嘰里呱啦地說上一大堆,卻被淚水淹沒了音節(jié),但依稀能聽得見我想你我特別想你這些短語,男人在倒計時的嘈雜焰火中低沉地安慰他,“不要哭了,要好好的,乖?!?/br> 第二天醒來之后,葉沛元秉著那點酒醉的真實記憶,試探地發(fā)了一條消息“昨晚喝多了,沒打擾你吧。”,結果對方保持裝死姿態(tài)已讀不回,仿佛昨天的對話全部是他的單口相聲。 “他媽的好短暫的溫柔,不如沒有!”葉沛元義憤填膺,至此從年初到年末,他拉黑對方四次,備注從垃圾、渣男、狗男人、一步步升級到王八犢子,各類社交軟件黑名單里反復拖拽凌遲,又出氣般地畫了前男友去死系列表情包,泄憤了一整年他終于覺得自己重振旗鼓了。 當然,這或許是因為后半年,有陸旭秋陪伴的功勞。 陸旭秋第一次穿西裝,貼身的剪裁極好的襯托出他修長的身形,如果無視腳上的那雙棉拖鞋,就這么筆挺地站在這兒,確實是氣質出眾,讓人眼前一亮。葉沛元看著他比了個大拇指,一邊夸著自己精挑細選的西裝極其合身,另一邊也不忘吞吞口水,貪婪地看著這位行走的衣架子。他果然是戒不掉的死顏控,哪怕是個年齡差巨大的弟弟,心也止不住的怦怦狂跳。 他想起馮澄澄說的,“這弟弟再熟點,你我都配不上咯?!?/br> 和絕大部分的男人都是年紀越大越泯然眾人相反,陸旭秋天生五官端正,骨相極好,初中畢業(yè)就帶著幾分幼稚的俊朗,隨著年齡增長,臉上的線條越發(fā)明晰,更突顯他的流暢的鼻梁和唇線,如果只是平日里樸素的打扮和學生般的發(fā)型,倒也就普通小帥哥一枚,若是領著他好好打扮一番,效果差不多就是這樣驚艷四方,讓見慣世面的葉沛元都忍不住垂涎欲滴心跳不已。 葉沛元于是拍了張照片發(fā)個馮澄澄,【這樣帶出去可以不?】 【不可以,別人會覺得你在白馬會所包了個頭牌。】馮澄澄秒回,并順手存了照片。 【胡扯!白馬會所有這質量?】 葉沛元心想要是哪家牛郎店有這等姿色早就被人踏空了,還輪得到他嗎?再說了,若陸旭秋真是哪家會所的小哥,他早就吃干抹凈了,也不至于近水樓臺反而無從下手,一生出點邪念就覺得對不起來之不易的友情。唉,想起那天馮澄澄不知羞恥地貼在陸旭秋身上,邊扭邊說,“你喜歡搞爸爸奴嗎?我可以的。”他聽了嫌棄得當場想絕交。然而馮澄澄不以為恥,反倒揭穿他的虛偽,“你要是真走友情掛的,就該幫我這個好朋友泡你的好朋友,而不是杵在這兒一臉酸氣地看著我?!?/br> 酸氣?怎么可能!他光明正大吃豆腐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他氣得是那個……那個屢屢在他感情世界里無形設下障礙的陸維傾。 雖然他早就不是第一回吐槽陸旭秋的本質就是戀父的小屁孩,但看他喝醉了坦蕩蕩地說出來,心里忍不住充斥妒意。 他人生兩條情路,一條已完結,一條待開啟,都免不了這位終極boss擋在前方,連葉沛元這種慣來自信的人都深感困惑,是不是因為自己得到的太多所以情路坎坷。要不然就是他眼光有問題,只看到了皮rou,看不到心?想想也是,一個求愛不得專搞重口SM的大變態(tài),一個走火入“魔”戀父luanlun的白切黑,他這顆“柔弱無骨”又“嬌滴滴”的傻白甜怎么偏偏招惹了這兩位? 可別說,也就是他這樣敢愛敢恨牙呲必報的性子,反倒能“全身而退”,從不吃虧。就像此刻,蟄伏并失落整整一年的他重振旗鼓,挽著陸旭秋的胳膊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投資人大會上,就是為了昂首挺胸地和聞若康擦肩而過,連招呼也不打一句。 這是他故意的—— 而這份故意就是為了把當年送給他的“運氣”,全部拿回來。 事情發(fā)生在幾年前,聞若康的合伙人,他的大學同學李明偉,找到他想要合伙創(chuàng)業(yè),投了一筆錢給他做研發(fā),二人一起成立了康明科技。本來沒什么影響,一個在美國專心搞技術,一個在國內搞市場,結果走技術銷售的路子一點都行不通,行業(yè)龍頭們都是熏陶在那套標準經營模式下的老狐貍了。都是軟件有什么非你不可的道理,沒點好處,誰用你啊。聞若康見自己研發(fā)的前沿產品竟不受待見,立馬激起了勝負欲,決心親自回國打江山。 這事情葉沛元起初不贊同,不是故意反對,而是頗有道理地勸阻,“他不會談生意,你就會了嗎?你看我哥那種老油條的性格都不能完全吃準對手,何況你這種常年泡在實驗室的,怎么和那些老jian巨猾打交道。你啊,動動拳頭沒問題,直來直往你全接得住。要是別人玩陰的呢?技術開發(fā)我不懂,可科技圈的破事我一清二楚。” 盡心勸說了沒什么卵用,聞若康性情固執(zhí)又自尊心極重,被人“否定”是他斷不能容忍的,更何況是他研發(fā)多年的心血,如此精心打造的產品,就算是滿頭碰壁也非闖不可。葉沛元看他氣勢如虹,花癡病忍不住犯了,心里狂喊著我的天吶我男人也太有男子氣概了吧,于是智商直線下降,自個兒的工作也不要了,辭職后屁顛屁顛地就跟著他回了國。 一開始當然是屢屢碰壁的,早就說了,連自小熏陶生意經的李明偉都搞不定,何況他這種不會圓滑處事的性子。單說康明科技的主營軟件,功能很齊全,價格也便宜,可為什么偏偏大企業(yè)全都看不上呢?因為缺資質。 資質這東西說來復雜,既看注冊資金,也看幕后老板,還看那玄而又玄的人際關系。把話說明了就是,我現(xiàn)在用的這個也很好,而且老板是我好“兄弟”啊,換了你我得什么好處?你再吹那五花八門的功能,用不上還不是用不上? 葉沛元很厭惡生意場的城府算計,所以他哥接了他爸的班,自己寧可一輩子當個葉家有名的“廢物”,也不想堆滿笑臉地跟那些叔叔們點頭哈腰,更不想和那些迎來送往的諂媚之人處關系。 可為了聞若康,他用上了全部的關系,也就是四年前,他借著這么一個契機,在眾多投資人在場的酒會,他借著他哥和他爸的威名,賣力地向那些人游說這家新興企業(yè)。而后,他也經常與聞若康共同出入各類商業(yè)社交場合,舉止親密,曖昧不止。讓傳聞更真,讓輿論場里的“康明”成了一家極富資質的公司。 于是短短兩年,康明科技接了大批量訂單,迅速融資上市,這種竄火箭的速度,真以為是什么不可復制的成功嗎?只是背靠大樹好乘涼罷了。 敢為人先,必多非議。這是一把好用也難用的雙刃劍,一直留洋海外默默無聞的自己此番高調行事,也讓葉家暴露在不堪的輿論場下。照他媽的原話就是,你丟我們的臉也就算了,你丟的是整個葉家的臉! 那又怎么樣呢?他為愛癡狂,心甘情愿。一直到分開結束,幻滅成空,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一腔熱血的付出顯得特別可笑。在恍恍惚惚中和父母出柜,在謾罵指責后逃到了深山老林里,每一天他都在想念,而想念之后什么也沒有,短信沒有電話沒有,甚至連回憶都漸漸沒有了。 “他一定不會像想念陸維傾那樣想念我。”葉沛元語氣很篤定,他這輩子只在愛里愚蠢過,別的時候都很清醒,“如果你愛一個人,無論你怎么做,他都不愛你,那真是一件徹頭徹尾的絕望?!?/br> “我懂的?!标懶袂锏吐曊f道,然后攬過他的肩膀,對著迎面走過的男人,眼神泄露出淡淡的挑釁。 他對這個耳熟能詳?shù)拿植o好感,哪怕聞若康看起來,是比照片上要更為威猛剛硬得多,但他的氣場絲毫不弱,即便青澀的面容看似生嫩,可堅毅的眉峰不容小覷,高大的體格早已獨當一面,內心更是千錘百煉過。 男人對葉沛元和其他男人共同出現(xiàn)并不意外,這是必然的事情。誰都會走入下一段感情,或早或晚罷了。 然而當他擦身而過,看到年輕人不善的神情,和那張與陸維傾分外相似的眉眼,他錯愕地停在原地。 年輕人回頭看他,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 但他嘲笑的,好像還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