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人魚飼養(yǎng)手冊(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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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靜謐,只有窟頂?shù)乃卧业剿嬉鸬那宕嗦曧憽?/br> 偌大的洞xue里沒有光源,黝黑得不見五指,唯一的光源來自一盞光芒羸弱的煤油燈。 煤油燈被提在一個披著白皮裘的十六七歲紅瞳少年手里。 他半蹲在布滿濕滑青苔的岸邊,皺著眉打量水面。 “?” 正對上幽幽的綠眼,紅瞳少年瞪著黑森森的人魚:“是不是有病?故意嚇我?” 【我找到了。】 人魚摟著懷里的人類,長尾卷住秦宜的腰身,喉腔里發(fā)出低沉的非通用語音節(jié)。 “你找到祭人了?” 瞥了眼人魚懷里的秦宜,紅瞳少年摘下肩上的皮裘,把腰間掛著的一個皮袋扔進水里,“哪個傻逼這么想不開?還是你從哪拐來的?獻祭度夠嗎?” 鼓鼓囊囊的灰皮袋飄在水上,袋口敞開,數(shù)十顆亮著熒光。不同顏色的七彩珠子擠在囊袋里,冒出的光彩將水面映出一片綺麗的色澤。 【不知道?!咳唆~長尾微動,游到岸邊勾過皮袋。 “就回收了八十六條,”少年把煤油燈放在腳邊的石墩:“還有一百三十一個被空冰黨拿去消耗了,沒救回來?!?/br> 他瞇起眼看著秦宜濕淋淋的赤裸肩背,朝人魚伸出手,“你這祭人不能再泡了?!?/br> 人魚下意識地摟緊了懷里的人。 見人魚表情陰鷙地盯著自己,少年不耐煩了:“再泡久一點人都要泡發(fā)了,傻逼!” 明白他說得有理,人魚長尾焦躁地打了兩下岸礁,尖利的爪趾從十指刺出,擰起濃眉把懷里的人交了出去。 剛剛在海下穿梭,被水壓和缺氧弄得頭暈腦脹,秦宜大腦一片空白,與外界斷聯(lián),只能軟綿綿地被交接到少年手里。 煤油燈亮度有限,只看到濕漉漉白花花的一片,少年抖開白裘將秦宜裹進去,把人抱進懷里剛想看一眼人長什么樣——嘩啦一聲。 被潑了一臉海水。 “?” 少年抹了把臉:“爪子賤?” 人魚不應,幽深的目光凝視著毛裘里的人類:【這次融合失敗了?!?/br> “……正常?!?/br> 少年提起煤油燈,抱著秦宜站起身:“等你融合了,我們就能把那東西拉下來了。” 他淺紅色的瞳孔漫不經(jīng)心地掃過黑色的水面:“快了。” 人魚冰涼的指蹼抓在岸邊,尖利的指甲摳進石頭,眼都不眨地盯著秦宜露出毛裘光裸的雙腳。 【腿露出來了。】 “屁事真多?!鄙倌昶沉艘谎?,扯了扯白裘把人裹得嚴嚴實實一絲不漏,提燈轉(zhuǎn)身:“走了?!?/br> 煤油燈里暖黃色的火苗搖曳,相當有限地照著少年前行的路。沒了燈,水面上只剩下人魚兩盞眼睛亮著光,宛如兩點幽幽的海上螢火。 一黃一綠距離愈遠。 嘎吱兩聲,噗通一聲,少年拉門關(guān)門走了,人魚扎進水下游遠。 …… 腦子里夢境淆亂,秦宜哼唧著說夢話,迷蒙中翻了個身——差點從狹窄的沙發(fā)上翻下來。 往下墜的感覺太清晰,一個激靈,直接被嚇醒了。 秦宜茫然地睜開眼,第一眼是身上毛絨絨的動物皮厚毯,再抬眼,前方是木桌,煤油燈,與燈前美少年。 美少年裹著厚毯坐在桌前,白發(fā)雪膚,暖黃色的火光在姣好的側(cè)臉上躍動,細膩的肌膚和時不時眨動的纖長睫毛被照得幾乎透明。 似乎察覺到秦宜的動靜,少年紅色的瞳孔微微一動,朝他側(cè)過來:“醒了?” 見秦宜一臉“我誰我哪我去”,少年揉了張紙團扔秦宜臉上:“還不清醒?您是珊瑚菜罐頭?這么能睡?” 被精準砸中鼻子,秦宜呆呆坐起來:“醒了?!?/br> 厚重的毛毯從肩上滑下,露出被裹在白裘里的赤裸rou體。 冷不丁瞥見粉嫩的兩點和蒼白纖瘦的肩腰,少年不自在地別過腦袋,指指沙發(fā)邊木凳上的衣服:“別他媽禍害我眼睛,衣服穿了!” 這既視感…… “……謝謝。”冷得直哆嗦,秦宜拿起衣物研究著穿上身,蹬上毛靴剛走兩步,就聽見一聲刮鐵打火聲。 燧石將鐵片刮出火星,手心的引火絨被點燃,少年在手心的炭棉吹了兩口氣,直起身塞進壁爐的云杉枝。 噼里啪啦,柴火里冒起白煙。 很快,白煙灌進煙囪,壁爐里燃起焰火,將濕冷陰暗的石鑄小室照得光影錯亂。 灼熱的火堆傳來熱意,秦宜往熱源磨蹭了幾步,看向白發(fā)美少年:“這里是哪?我叫秦宜,請問你是?” 美少年冷淡地打量他良久,拿起張削得細薄的晶石片遞過來:“你的身份排,自己填?!?/br> 又不說名字,怎么一個二個都對名字諱莫如深的。 秦宜撓撓頭,疑惑地接過石片。 灰白的石片上最上面鐫刻著一排:【歡迎來到海黨自由區(qū)。】 下面是名字,性別,和出生日期。 還有比較特殊的一項,信仰。 但信仰后邊已經(jīng)填好了:【?!俊?/br> 看到信仰后面這個“?!弊?,秦宜第一個反應就是之前在那個人狠話少的毛球那聽來的“海黨”。 一想起那個死狀凄慘的怪物和邪教傳教現(xiàn)場,秦宜就打了個寒顫:“這個信仰它……?”它正經(jīng)嗎? 美少年已經(jīng)坐回桌前,對著桌上一個畫滿圖案的石板研究,聞言挑了挑眉,紅瞳銳利地看向秦宜:“你不是我們這的人。” “是條半月雙尾種把你送過來的,你明顯是海黨,別的信仰區(qū)不接受你,我們區(qū)你愛來不來,不來就出門左轉(zhuǎn),滾去外邊凍死別來礙我事?!?/br> 感情自己還是個不受待見的難民。 被訓得一愣一愣,秦宜點點頭:“好吧,謝謝你們收留我,順便,還有那個什么,我好像被那個人魚干了點什么,失憶了,”他張口胡謅:“你們有沒有什么……海科自由區(qū)居民手冊什么的讓我看看?” “你可真他媽事多,”總覺得被塞了個麻煩,美少年有點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xue,指向沙發(fā)旁邊的書柜:“那邊有書,自己滾去看?!?/br> 感受到自己被嫌棄,秦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很想問問美少年是不是云如之或游子審轉(zhuǎn)世,問題在喉嚨轉(zhuǎn)了幾圈,剛準備問,肚子就咕咕響了兩聲。 秦宜默默捂住空落落的胃,黑瞳略帶祈求地看向美少年,可憐巴巴問道:“帥哥能給點吃的嗎,等我賺錢了還你?!?/br> ——啪。 一個錫制罐頭徑直扔進火堆,美少年頭也不抬地不耐煩道:“烤好了自己撿出來吃。” “謝謝帥哥!”秦宜連連感恩:“你可真是個大好人!” 得到美少年懶得搭理的優(yōu)美發(fā)頂,秦宜走到書柜前看著寥寥無幾的幾本書,挑了本,捧著書蹲到壁爐邊的石凳坐下來。 “你他媽小心點!”旁邊傳來美少年暴躁的聲音:“你他媽要是把書燒了,老子就把你點了煉油!” “哦哦哦好的好的?!鼻匾丝s縮肩,轉(zhuǎn)身背對壁爐,姿勢別扭地就著火光讀字。 這書編得不太專業(yè),甚至沒有目錄,直接用楔子開始的。 秦宜快速讀了一遍,發(fā)現(xiàn)楔子簡單粗暴地解決了他的問題。楔子介紹完這個世界變成寒冰地獄的原因,就談到了人魚起源。 末世產(chǎn)生的原因簡單來說就是幾百年前太陽黑子減少,地球被殃及,進入了冰河世紀。 地表溫度過低,不適合生物生存,大量不耐寒動植物滅絕,人類人口也從六七十億瞬間銳減到幾億。陸地上的宜居地不斷縮減,海洋幾近凍結(jié),人們花了幾十年從地上住進地下。 冰河世紀最開始的幾年,還剩一些陸地上的宜居地。 但很快,那些宜居地的溫度會極其不穩(wěn)驟降幾十度,且不再恢復,致使很多人在睡夢中被凍死,導致人口進一步減少。 但奇怪的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陸地上活下來的極少量幸存者們都開始統(tǒng)一宣稱——他們發(fā)現(xiàn)了人魚。 人魚普遍貌美,抗寒喜水,最神奇的是——他們極其親人。 楔子到這就結(jié)束了。 知道了人魚是在冰河世紀之后才出現(xiàn)的,被吊足了胃口,秦宜翻到第一章——【人魚傳說】。 第一章是一個口述的紀實故事,說是有一個住在海邊宜居地的居民,工作是觀察海洋海水狀態(tài)以估測天氣,所以每天要去海邊測水溫。 在無雪的一天早上,測溫者遇到了一條紅尾巴的人魚。 那人魚非常溫順,出于好奇,測溫者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人魚的臉。 沒遭到攻擊,一人一魚便進行了友好的交流。 且從那以后,測溫者便每天早上都會在岸邊遇到那條人魚。人魚會撿各式各樣,處理好后的美味鮮魚投喂測溫者。 就這樣,一人一魚開始每天秘密幽會。 但好景不長,很快,那片宜居地的溫度就開始急降,大片海域被凍結(jié),測溫者只能打點好行裝和其他人一起離開。 海水被凍住了,那天早上沒能看到紅尾人魚。 本以為從此以后再也看不見那條人魚,測溫者有些悵惘地在冰層上遷徙時,遇到了一場可怕的暴風雪。 暴風雪頃刻間離散了大半遷徙團隊。 測溫者所在的車和大部隊走散,只能按著既定的方向繼續(xù)前行,但是他們車上留的食物和水不多。 很快,武力最弱的測溫者就從車上被扔了下來。 一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在冰層上沒走多遠就倒下了。 在他被極寒凍得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厚重的冰層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恍惚之間,測溫者看到了那條紅尾人魚滿身鮮血地破冰而出,將一顆火紅的珠子喂進了他的嘴里。 那顆珠子頃刻間驅(qū)散了所有的寒冷。 但在喂完珠子的下一刻,紅尾人魚便在冰面上極快地枯死了,只留下一顆珍珠似的亮珠。 看著人魚美貌凋零,只剩下一具干癟的尸體,測溫者悲慟不已地撿起亮珠,靠著火珍珠提供的熱量和能量繼續(xù)前行。 半路遇到了另一條遷徙小隊,搭上車到達了下一個宜居區(qū)域。 故事結(jié)束。 雖然這傳說明顯有杜撰夸大的成分在,鑒于親身經(jīng)歷,秦宜借著這個傳說讀出了幾個關(guān)鍵信息——1.人魚很親人;2.人魚上了岸好像很容易死; 3.安加喂給他的那個紅珠子說不定真是人魚的內(nèi)丹。 秦宜繼續(xù)往后翻。 第二章的大標題是:【壞脾氣的笨蛋——馬尾種人魚】。 下面還配了張黑白手繪圖,海面上一個人類坐在船里,神色焦急,海面下是兩條人魚在纏斗。 這書……該不會是什么人魚飼養(yǎng)手冊吧? 心里一咯噔,秦宜往后籠統(tǒng)地翻了翻每一章的標題。 標題都是什么【月神的寵兒,半月種】【滿身尖刺的王子——獅王種】【波塞冬的子嗣——將軍種】【笨拙的傻大個——巨種】【嬌貴的公主——雙尾種】…… 后面還有各種叉尾,龍鱗,什么什么奇奇怪怪的頭銜和種類,不一而全。 將人魚按習性,性格,外貌分得極其細致,里面談到了如何根據(jù)水質(zhì)找到不同種的人魚;如何幫清理人魚的鱗片,修剪尾鰭;如何室內(nèi)飼養(yǎng)人魚;如何和人魚交流;甚至還有如何和人魚發(fā)生性關(guān)系的內(nèi)容。 涵蓋面之獵奇,尺度之大,秦宜看得目瞪口呆。 ——嘭! 正當他興致勃勃地準備通讀全書時,耳邊傳來了一聲暗響。 第一反應是不是壁爐里的罐頭烤炸了,秦宜匆忙抬頭想找火鉗,轉(zhuǎn)頭一想那聲音是從更前邊傳來的,不像是壁爐里的聲音。 他奇怪地看向聲源。 火光影影綽綽地照亮石室的角落,前方不足一米處,有一個被黑布罩著的,四四方方的大箱子,不知里裝著什么東西。 聽錯了吧……? 秦宜狐疑地站起身,剛抓起靠在壁爐上的火鉗——嘭! 大箱子那邊又傳來了一聲撞擊聲。 這次甚至能清晰看到了那黑布抖了抖。 “帥,帥哥!”秦宜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桌前全神貫注的白發(fā)美少年:“你那個——” ——嘭! 秦宜話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急響,一個不知道什么東西驀地將黑布頂起,頂著黑布直直飛向他的方向! 速度之快,嚇得秦宜只來得及往后退一步,還不小心絆住石墩,一屁股坐了下去——撕拉! 又是一道布料撕裂聲,黑布頂端被撕出了一個裂口,裂口里白光一閃。 秦宜眨了眨眼——啪嗒。 一個濕滑冰涼,冒著咸腥氣的小東西重重打在他臉上。 那東西很快秦宜從臉上滑下去。 有點反應不過來,秦宜下意識并住手,把那濕東西接進手里,定睛一看——是他媽好白好漂亮一條小小迷你人魚。 那小人魚通體銀白,長得只有秦宜掌心大小。 頭上的白發(fā)毛絨絨濕噠噠地貼在秦宜手心,短短的小魚尾激烈蹦跶,紗裙般半透明的尾鰭吸滿了水,蹭了秦宜一手。 撲騰了幾下,那兩粒小豆子似的粉紅眼睛和秦宜錯愕的雙眼冷不丁對上。 小人魚睜大了眼,拖著尾巴往秦宜大拇指爬了爬,兩條伶仃的胳膊尾巴抱住秦宜的大拇指——mua!mua!mua! 將秦宜的大拇指響亮又咸濕地非禮了一通。 然后抽搐著急急吸了口氣,身體一軟,腦袋從秦宜的虎口耷拉下去。 不動了。 秦宜:“?!” “救——”他捧著小人魚滑跪到美少年面前:“救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