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中心花園(劇情,補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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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石室出去,是條濕冷的崎嶇隧道。隧道頂上連著暴露在外的管道,里面燈火通明,每隔一米都掛著壁燈。 空氣中彌漫著清粼的水汽味,寒氣很濃,如果不把手揣進袖子里,不消一會兒就感覺那寒濕氣在往骨縫里鉆。 瓊莎是海黨自由區(qū)的一個居民,長著雙大眼睛,很是高大。加上身上的毛裘,沒有冒犯的意思,壯得像頭熊。 “時間不早了,你剛剛加入海黨,我先帶你去中心花園受洗吧!”似乎很怕冷,瓊莎包得比秦宜還嚴實,但聽著聲音和態(tài)度都很熱誠。 海兔子已經(jīng)沒影了,秦宜農(nóng)民揣小跑著跟在瓊莎旁邊:“受洗是什么?中心花園在哪……還有那個,空海冰啊,福澤又是什么?” 他現(xiàn)在問題一大堆,好不容易逮住個看起來話多的,恨不能直接把人掏空。 “噢抱歉,忘了你失憶了,腦袋上的傷還好嗎?”好在瓊莎也不嫌煩,關心他的傷勢的同時順勢把秦宜的問題答了。 簡單來說,他現(xiàn)在在一個毗鄰赤道的宜居區(qū)里,空海冰是宜居區(qū)的三個信仰,分別信仰空神,海神,冰神。 剛剛秦宜見到的白發(fā)美少年就是海黨的神,海神。 根據(jù)信仰,宜居區(qū)分也成了四個區(qū)域,自由區(qū),空黨自由區(qū),海黨自由區(qū),冰黨自由區(qū),相同信仰的人可以入駐同一地區(qū),沒有信仰的隨意。 受洗和秦宜熟知的那一套差不多,就是無信仰的罪人加入信仰時,需要得到自己信仰的神的恩恕,洗清自己的罪惡。 福澤就是每隔三周,三位神會統(tǒng)一在中心花園給自己的信徒頒發(fā)圣禮。 “最近加入我們海黨的人越來越少了,很高興有你這樣這么可愛的新成員的加入,秦宜你多少歲了?十四?” 隧道很長,兩邊每隔一段距離就能看到石室,秦宜一心兩用地聽著,數(shù)了數(shù)石室數(shù)量,零零散散大概十七八間。 門上掛了石牌,上面鐫刻著——【半月種研究處】【將軍種研究處】【雙尾種研究處】……等等秦宜剛讀過的人魚種,且種類只多不少。 還有一些儲物間,水樣分析處之類的其他房間。 看著像一個非常原始的地xue人魚研究中心。 第一次被夸可愛,又聽到瓊莎問自己歲數(shù),秦宜有點尷尬:“啊……嗯,我也不清楚自己多少歲了。” “噢噢不好意思,忘記你失憶了,那你應該頂多16歲吧,真年輕!”瓊莎手里的煤油燈興奮地一抖,“人魚們都很喜歡你這個歲數(shù)的年輕人,說不定海神到時候會安排你去做飼養(yǎng)員呢!” ……人魚的飼養(yǎng)員? 腦子里閃過自家的大漂亮和那兩條小漂亮,心想那敢情好,但轉(zhuǎn)念突然想到瓊莎剛剛說最近加入海黨的人越來越少,秦宜問:“我聽說人魚性格挺親人的,為什么加入海黨的人還越來越少了?空黨和冰黨人比我們多嗎?” 聽到這個問題,瓊莎腳步一頓,笑得瞇出笑紋的眼睛沒了笑意,斜斜瞥了一眼秦宜,“空黨人最多,我們?nèi)舜_實比較少,可能是因為一些謠言吧,”她很快又笑起來:“都是騙人的,你聽到的時候不要當真?!?/br> 比較少…… 空黨是老大,那意思就是,海黨是老三里排第三。 “什么謠言???有人魚傷人嗎?”秦宜刨根問底。 “怎么可能啦,不說這個了,提到自由區(qū),只有我們海黨才是真正的自由區(qū),”瓊莎左顧而言他,很明顯不想聊這個,“我的丈夫是空黨的,但空黨都不接受我入駐,所以他就跟我一齊來海區(qū)住了?!?/br> 瓊莎不想說,遲早會知道,秦宜也不問了。 心想這種世道,信仰不同居然還能結(jié)合,他有點費解,但沒深究:“這樣啊,中心花園還有多遠?到時候四個區(qū)的信徒都會去那里接收福澤嗎?” 兩人到了一個三岔路路口,瓊莎拐進中間:“無信仰的罪人不能接受福澤的,跟著我走馬上就能到中心花園了,別著急?!?/br> …… 這地下居住地的構(gòu)造著實復雜,盤根錯節(jié),像個地下蟻xue,秦宜跟著瓊莎彎來彎去,本就薄弱的方向感徹底蒸發(fā)。 路上還遇到了不少路人,各個生得人高馬大。但大部分都很沉默,且裹得極其嚴實,只露出雙眼睛沉沉地沿著隧道往前走。 大概秦宜這個沒捂著臉的小矮個顯得很稀奇,這些人和他擦肩而過時總會投來目光。 但也僅僅是看一眼。 越接近中心花園,人越多,瓊莎從一開始的興高采烈,到后面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等人多到有點擠住道的時候,她便完全噤聲了。 瓊莎抓著他的毛領怕把人弄丟:“馬上就到了?!?/br> 幾乎被人墻裹在里面,連空氣都得聞別人剩下的,味道悶濕又陰冷,且一路都在走上坡路,秦宜實在是累了,他氣喘吁吁,極其地勉強跟住瓊莎。 呼了滿嘴滿鼻的毛,等到感覺快窒息了,秦宜眼前才驟然一亮。 中心花園到了。 逼仄的隧道驟然寬敞起來,但隨光亮而來的是凍骨的冰寒。 幾乎在走出隧道的一瞬間,秦宜露在外面的臉就被凍住了,鼻腔里的鼻毛都像要變成一根根冰茸,空氣是清新了點,呼吸卻更困難了。 眼珠子生疼,眼睛都不敢睜開,秦宜連忙拉高毛領把臉埋進去。 “呀,忘了提醒你你穿得太少了!”見秦宜動作不對,瓊莎連忙將臉上的圍脖抽下來,圍住他的臉。 暖烘烘的毛圍脖烘著臉,雖味道有點奇怪,有點死魚的腐臭味,但暖和了許多,秦宜有點不好意思:“謝謝謝謝,但你給我戴了你戴什么?你不冷嗎?” “沒事的,我看到我丈夫了,”瓊莎呼著白氣搖搖頭:“你在這排隊,我去找下他。” 眼睛差點被凍掉,不戴這個確實頂不住這突如其來的寒氣,秦宜只好點頭:“行,那不好意思了,你去吧?!?/br> 瓊莎擺擺手走了。 等眼睛捂熱了,秦宜才敢抬頭看向所謂的中央花園。 入眼與其說是一片花園,不如說是一處金城石室。 這是一處極高極闊的石窟,石窟底盤一眼看不到邊。 正上方的穹頂是空的,但因為太高了,在秦宜的眼里看起來,穹頂只是不過硬幣大小的灰圈。絮雪從灰圈里漫漫落下,愈下愈寬,然后落在每個人發(fā)頂上。 石窟被整齊分割成了三部分,每一部分的石墻里——嵌著一座近五層樓高的巨大立體石雕。 秦宜身后是海神的石雕。 海神頭頂海浪王冠,身披白裘,表情悲天憫人,手里托著一顆珠子,下半身是一條埋在海洋里的魚尾。 右前方是冰神,冰神赤身裸體走在雪地里,將一片六方晶雪花捧在臉前,看不見臉。下半身關鍵部位被三個跪下的信徒擋住,上半身關鍵部位被信徒抬起的手擋住。 雪花從冰神指縫中漏下來,似乎在用雪為這些信徒進行洗禮。 左前方是空神。 空神神情惰怠,甚至帶著一絲俾睨的輕蔑。 祂趴在一片云上,右手支著下巴慵懶地看著下方,左手手臂垂下,手心捏著一枚圓日,像要把這枚太陽投向人間。 三座石雕的輪廓上掛滿了燈,遠遠看去有種萬家燈火的亮堂感。 真真是很宏偉。 秦宜看得心生敬畏。 但是也真他嗎冷啊。 想不通為什么要把中心花園建在這種和陸地連通的地方,他哆哆嗦嗦地揣住手,往上蹦蹦跳跳想越過人墻看看另兩位神在哪里,長什么樣。 他蹦了半天,只遠遠地看見花園中央似乎有一個大圓盤,能隱隱看到三個小人點。 更多的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人頭。 心里還記著瓊莎說的海黨人少這事,秦宜看向空區(qū)和冰區(qū)。 好家伙,各個都是大毛球,誰比誰更圓,誰比誰更大。 空區(qū)顯然人最多,已經(jīng)徹底擠滿了,隧道入口那邊都走不動道。冰區(qū)少點,但狀況也差不多。 海區(qū)人是很滿,但……秦宜偏過頭看了一眼隧道口。 已經(jīng)沒什么人進了。 這信徒數(shù)量對比起來確實很磕磣。 簇擁的隊伍慢慢向前縮短,秦宜透過人縫看到許多毛球已經(jīng)在往回走了,等了半天沒等到瓊莎回來,擔心是不是自己被球淹沒,太難看見,秦宜拍了拍前面的大毛球。 沒反應。 不想跳起來使勁拍球,秦宜回過頭,仰著脖子看身后的大毛球。 大毛球左右瞟瞟,確定這小孩兒是在看自己,黝黑的眼珠有點不明所以。 “那個……”秦宜想了想開場白:“感恩海的饋贈?!?/br> 毛球悶悶回道:“感恩海的饋贈?!?/br> 秦宜悶悶問他:“我叫秦宜,請問你的名字是?” 大毛球:“我是海的信徒,羅夫。” ……所以是要類似「感恩海的饋贈」開場白,確定信仰一致才愿意交換名字嗎? “……你好,羅夫,”深刻感到了信仰造成的交流溝壑,秦宜入鄉(xiāng)隨俗:“我是準備加入海黨的罪人,請問洗禮是在這里嗎?受洗需要什么?” 如果瓊莎不來,他就只能自力更生了。 大毛球悶“嗯”一聲,“什么都不需要,海神會洗凈你曾迷失的罪惡?!?/br> “……感謝海神的饋贈?!鼻匾嘶剡^頭。 排了很久,凍得他直跺腳,才終于排到了前面。 正前方覲見海神的隊排得很直,被一排燈線攔著,走一個便進一個。 秦宜終于看到了前邊圓盤的細景。 那圓盤非常大,分為三層。 底層是由一圈藍海似的固態(tài)水構(gòu)成,里面能看到顏色瑰麗的珊瑚水草和游魚,底座上坐著海兔子神。 他姿勢端矜地坐著,手往海盤里一撈,撈月似的撈出一顆紅瑩瑩的珠子,遞給身前的信徒。 表情平和憐憫,潔白的發(fā)淺紅的眸,看著確實如神只般圣潔。 第二層是一圈冰層,那冰冷硬至極,剔透得不含一絲雜質(zhì)。但第一層圓盤上長了顆灼熱的太陽,將那冰層不斷融化,往最底層注水。 只能看到冰神側(cè)后方的背影,秦宜看不到正臉,只能看到如瀑的長長銀發(fā)從肩頭披落,和露出銀發(fā)外赤裸的,宛如由冰雪構(gòu)成的肢體和肌膚。 祂捧著數(shù)片雪花,信徒們跪在祂面前,冰神在手心輕輕一吹,數(shù)片雪花便散向虔誠信徒的手心。 第一層就更離譜了。 第一層看不到空神,只能看到伊甸園般的花盤,花團錦簇萬物生長,兩顆銀杏樹纏在一起,頂上支著顆散發(fā)光熱的太陽。 樹葉簌簌落下——一只極富美感的修長的手抬起,輕輕捻住樹葉,將葉子送往下方。 草……這確實有點玄幻了. 本來還把這些信仰當迷信,眼前的場景讓秦宜陷入疑惑。 就當這些神力真的存在吧,那……這三位神的畫風是不是有點太夸張了?和這些原始的大毛球和螞蟻洞有點太格格不入? 看得目眩神離,秦宜不知不覺已經(jīng)排到了最前邊。 剛剛還讓他幫忙戴王冠的海神看他的目光悲憫到陌生,秦宜茫然地接下手心發(fā)燙的紅色珍珠,才開口:“那個……呃…我是來受洗入黨的?!?/br> 海神指指自己雕像的方向:“海神很樂意為你洗清罪孽,去那里等待吧,無信仰的迷失之人。” 秦宜看了看手里的珠子:“珍珠……” 海神搖搖頭:“海神從不吝嗇他的饋贈?!?/br> “哦,”秦宜拿著珠子往袖子里一揣:“謝謝海兔子。” 海神慈悲的眉頭動了動。 秦宜回過頭,穿過球海往雕像方向走。 結(jié)果怎么走怎么覺得那雕像遙遠到要窒息,累得都想在地上爬了,他突然在靜默的隊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請問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十四五歲,這么高的小孩?” 是瓊莎。 整個人被擠得變形,秦宜艱難地剛想走過去,一個高大的影子從側(cè)邊罩住他——肩膀突然被緊緊箍住,整個人極其受控地被攬進一個毛絨絨的懷里。 秦宜被嚇得肩膀一縮,抬頭望去,對上一雙綠瑩瑩,銳利的眼睛。 “——安加?!” 他話音剛落,余光就一黑。 安加脫下毛裘,將秦宜整個人都裹進了里邊。 借著毛裘和人墻的遮擋,他半蹲下身,宛如海中窒息的人類尋求氧氣,冰冷的唇上帶著咸腥的海洋味道,狠狠吻住了秦宜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