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天賦異稟(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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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光大亮,秦宜才睡醒。 腦子里蒙蒙的,有點難以思考。 但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伸個懶腰能聽到體內(nèi)骨頭舒暢的呻吟聲,捂住餓得直叫的肚子,秦宜洗漱后下了樓。 屋子里已經(jīng)沒人了,他用昨天的剩飯剩菜做了碗燙飯,在飯桌上緩慢盤算著今天先去找男友訓(xùn)練,再去哪兒找個工作做做。 吃完飯洗完碗,秦宜一推開門差點被撲面而來的蚊子抬走。也不知道這群蚊子餓了多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混響式“嗡嗡嗡”把他腦袋都叫暈了。 秦宜嚇得抱住臉往外沖,一推開柵欄門,膝蓋驀地撞上個巨大的“石頭”——“嗚哇!”“啊!” “石頭”和他一起叫出聲。 兩人一起撲倒在地。 感覺身下軟軟地墊著個東西,秦宜連忙站起來:“你——馬蘭?!你怎么在這?” 絆倒他的是蹲在地上系鞋帶的馬蘭。 馬蘭被秦宜一腳踢中屁股,還當(dāng)了人rou墊子。他一身泥地站起來,控訴地看向秦宜:“……你昨天晚上沒有回家,我找了你一晚上,思凡小姐說你可能在這里,我就來這里等你了。” 秦宜蹙起眉,沒有吭聲。 因為就算馬蘭身上的襯衫和灰色長褲沾了泥,他也能認(rèn)出來——馬蘭身上這套衣服,是江二明之前送他那袋衣服里的一套。 因為當(dāng)時和江二明不熟,所以他沒穿,只是放在沙發(fā)上想找個機會還回去。但一直沒見面就擱置了。 現(xiàn)在,沒有經(jīng)過他的同意,這套衣服出現(xiàn)在了馬蘭身上。 他本來有想過馬蘭是不是只是買了一套一模一樣的衣服。 但看著那明顯短了的褲腳和緊繃的肩線,毋庸置疑——馬蘭就是直接拿秦宜明言說過“要還給朋友”的衣服來穿了。 揮開身周的蚊子,秦宜不悅地抿住唇:“我說了,你不用管我,而且你把房子賣給了安…房東,他要重新裝修,讓我先在這睡一晚所以我昨天才沒回去,我以為你會知道?!?/br> 馬蘭愣了一下,緊張地靠近秦宜想抓他住的手:“你是不是不高興???怎么了?我就是想跟你說房東買了我房子的這事,所以到處找你……結(jié)果你……” 撒謊。 明明前天就賣了,昨天見了那么多面都沒提。 秦宜退了一步躲開馬蘭:“還有你身上的衣服?!?/br> “我說過是我朋友交給我保管的吧?為什么你要穿在身上?不問自取是為偷,沒有人教過你,我現(xiàn)在教你,麻煩你回去脫下來洗干凈還給我?!?/br> 顯然被他隱含怒意的語氣嚇到了,馬蘭垂下眼,露出十分可憐的表情:“好的好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明白這些?!?/br> “我以為我們是朋友嘛,我給你買的衣服你穿了,所以我想我也能穿你的衣服……對不起啦?!?/br> 秦宜不為所動:“你給我買的衣服我會退掉,退不掉的會按價補給你,需要一段時間,房租我也會按市……” “我錯了我錯了!”馬蘭忙不迭打斷他,整個人看起來快哭了:“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你以后說什么我就聽什么……我們回家吧好不好?” 心里煩悶,秦宜毫不留情地堵了回去:“那是你家,不是我家?!?/br> 是,馬蘭確實是個孤兒,他不能責(zé)怪一個孤兒沒有行為處事的標(biāo)準(zhǔn)。但是他也沒義務(wù),也沒有能力和時間去教導(dǎo)一個二十歲的孤兒從零開始做人。 對著馬蘭淚汪汪的黑眼珠,秦宜有點后悔當(dāng)初識人不清,被小便宜障了目。他緩了緩胸口的氣,想著怎么說才能和和氣氣地和馬蘭一拍兩散。 “早上好,秦叔叔,馬叔叔!” 一個脆生生的童聲打斷了兩人緊繃的氣氛。 琴牽著維維安站在兩人后面。 琴夾著一本書,和氣儒雅地朝兩人點頭:“秦先生,馬先生。” “琴先生早上好,”秦宜掛上笑臉:“維維安早上好呀!能不能告訴叔叔你和爸爸要去哪里呀?” 不想光亮的白皮鞋被弄臟,維維安踩在一輛平衡車上,車柄由琴控制。 聽到秦宜的問題,她聲音稚嫩地答道:“可以告訴你,爸爸在做新曲,mama很想聽,正在琴房等我們,所以我們要去琴房。” 青碧的瞳孔在臟兮兮的馬蘭和勉強掛著笑的秦宜臉上轉(zhuǎn)了一圈,維維安露出了個乖甜的笑臉:“秦叔叔你看起來好像不太高興,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琴房,我剛學(xué)會Brandenburg certo No. 3:Allegro,很幸福的一首歌,可以拉給你聽哦。” 秦宜:……不然燈,不然燈什么? 沒想到還能聽到學(xué)到悲痛欲自絕的英語,他征求地看向琴:“琴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旁聽嗎?我也想多了解了解維維安?!?/br> 而且,秦宜看像正可憐巴巴看著他的馬蘭。 他現(xiàn)在不想和馬蘭獨處。 琴點頭微笑著同意:“當(dāng)然,每個人應(yīng)該得到欣賞音樂的機會?!?/br> …… 秦宜和維維安聊了一路,從早餐聊到千日紅又新開了一朵,聊到昨晚她看到曇花開了,聊到音樂,再聊到維維安的理想。 除了最開始時叮囑了一句馬蘭回去換衣服,秦宜從頭到尾都在刻意避開和馬蘭有接觸的機會。 似乎在想自己哪兒做錯了,馬蘭也不回去換衣服,也不繼續(xù)辯解,只不聲不響地跟在三人后面一路跟到了琴房。 琴房是一個不太起眼的雙層鐵盒,就建在中心大街路邊。 巧的是,這琴房和馬蘭建在同一條小巷。 秦宜回頭看向馬蘭:“正好這么近,你可以回去換衣服?!?/br> 馬蘭看向二樓,朝他眨了眨眼,沒動。 秦宜懶得再理。 第一層是空房,琴房在第二樓,他站在樓下往二樓看——正眼對上窗邊一個蒼白的女人。 幽靈般蒼白的女人朝他招了招手。 被嚇得一個激靈,他定睛一看才認(rèn)出來,窗戶后面蒼白的女人是思凡。 “mama!”維維安跳下平衡車,屁顛屁顛地跑進了房子。 順著樓梯到了二樓,鐵門綠漆斑駁,門牌號是一個波浪形灰色五線譜,五線譜上的01003字體泛著金光。 嘭嘭嘭。 維維安輕輕拍了三下鐵門。 “小兔子乖乖,請把門開開!” 這是——那晚! 那晚后院那個鬼一樣慘白的人唱過的童謠! 小女孩的聲音充滿天真可愛,秦宜卻在瞬間如墜冰窖,渾身寒毛直豎。 不提到還好,再次聽到“兔子”這個詞,他又猛地想起——云希之說他的兔子死了。 為什么維維安也會唱這個兒歌?那個人是黑發(fā),很干瘦,但是個成年人,肯定不是維維安——也許是和她有關(guān)系的人? “維維安,”秦宜壓抑著不安問維維安:“這個小兔子乖乖是誰教你的呀?” 維維安乖乖答道:“是mama教給我的,mama說我們是兔子,不能給大灰狼開門,不然會吃掉。” 秦宜蹙起眉。 思凡教給維維安的,思凡也是黑發(fā),干瘦,而且就住在首領(lǐng)別墅隔壁……難道那個人是思凡?! 咯吱——門開了。 穿著白裙的思凡從門后現(xiàn)出英美的臉龐,她親了親丈夫的面頰,才彎下身抱住維維安。 見到兩人身后的秦宜和馬蘭,她溫和客氣地點頭打過招呼。 看起來著實不像那種神經(jīng)病。 那玩意兒已經(jīng)不是干瘦了,而是干枯,枯得像個鬼。思凡雖然也瘦,但行為處事怎么看都是個正常人。 這首童謠傳唱度很高,也確實在教小孩不要給陌生人隨意開門。思凡作為一個母親,而且是藝術(shù)修養(yǎng)不低的母親,會教自己的孩子唱這首歌也不意外。 而且維維安也只唱過這么一次,或許……只是個巧合?也許那個人只是是個餓極了餓傻了的乞丐來別人后院去偷兔子吃了? 不行,無論如何,還是告知江二明一聲。 秦宜摸進口袋想拿手機——“啊?!眳s摸了個空。 他早上腦子是昏的,換了安加給的衣服都忘了,早上吃晚飯想著事情直接就走了,江二明給的手機在那件褲子口袋里,落在葡萄莊園了。 “秦叔叔,快進來吧。” 維維安的小手拽了拽秦宜的衣角。 對上那雙閃閃發(fā)亮的綠眼睛,秦宜猶豫了一下,跟進了琴房。 “咳咳咳咳??!” 秦宜一進屋就止不住咳嗽。房子里灰塵彌漫,燈光昏暗。偌大的房間毫無音樂該有的藝術(shù)氛圍,只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味。 所謂琴房,也只有正中央擺著一駕被擦得光亮的鋼琴。 鋼琴琴鍵泛黃,顯然有些年頭了。 看著這極其匱乏的樂器,秦宜很疑惑,因為之前維維安說的那首曲子他沒聽懂,但是他分明聽見維維安用了“拉”這個字。 鋼琴可以用“拉”的嗎? 不等他想出答案,維維安已經(jīng)雀躍地跑到鋼琴前,斂起裙擺坐上長凳,小手輕巧在高音區(qū)敲了幾個鍵。 在她細(xì)短的手指停下瞬間,一道光打在正中的鋼琴和維維安身上。 暗屋驟亮,塵粒熠熠生輝。 木管、銅管、弦、鍵盤、打擊樂器憑空而生。 它們規(guī)規(guī)整整地漂浮在半空中,等待著樂人前來演奏。 秦宜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里確實是個琴房,只是所有的樂器,除了鋼琴,其它全是虛擬出來的立體成像。 維維安從鋼琴椅上跳下來,跑到一把和她同高的大提琴前,撿起琴弓試?yán)藥讉€音。 很快,一首類似古典歡暢的曲子便從簡單的四根弦下泄出來。 維維安的大提琴獨奏進行了大概半分鐘,幾段清脆的鋼琴加入了演奏。 琴擺好樂譜,也在鋼琴前坐下來,和維維安一起父女合奏。 兩道光分別打在維維安和琴身上,虛擬的環(huán)境將腐朽的屋子變成了一座舞臺,舞臺上全心演奏的兩人正在發(fā)光發(fā)熱。 思凡灰紫色的瞳孔印著兩盞亮燈,像一道影子般站在暗處。 歡騰的樂曲慢慢走向高潮——一個突兀的,刺耳的破爛割弦聲突然插進演奏。 音樂戛然而止。 四人目光一齊投向那顆搗亂的老鼠屎。 只見馬蘭手足無措地站在小提琴后邊,模仿著維維安的姿勢在拉弦。 大提琴和小提琴的演奏方式截然不同,一個架在身前,一個架在肩上。 他把本應(yīng)夾在肩上的樂器放在地上,過矮的樂器導(dǎo)致他只能滑稽地弓下腰,姿勢勉強地在弦上尷尬劃拉,拉出來的音自然很刺耳。 這人真是…… 對之前那個震耳欲聾的“滾”字心有余悸,秦宜首先看向鋼琴前的琴。 琴背影挺拔,雙手夸張跨度地停在琴鍵上,正在顫抖。 “我……”馬蘭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道:“我覺得這個樂器,比那個,中間那個樂器更適合一點?!?/br> 琴和思凡沒有說話,維維安首先打破沉默。 “小提琴不是那樣彈的哦。” 她小跑著跑到馬蘭面前,熱情地教導(dǎo)馬蘭如何持琴持弓拉弓,和指位音位。 小孩很難理解有人會不理解她知道的東西,維維安說得很快。 她講完就跑回自己的大提琴,眨巴眨巴純真的大眼睛:“你想彈的話隨時可以加入哦,Allegro本來就是大提琴和小提琴的合奏,可惜爸爸不喜歡小提琴?!?/br> 她說完,又重頭彈起了那首馬蘭連名字都聽不懂的樂曲。 激揚歡快的樂曲在琴房重新流淌起來。 清脆的鋼琴加入。 維維安之前不說還好,這么一說,以秦宜普羅大眾的審美……他確實感覺維維安的大提琴和琴的鋼琴混在一起不太和諧。 但很快,更不和諧的存在加入表演。 鋸木式的小提琴強勢打擾……打擾……sao擾……嵌合……融入……合奏……三道關(guān)打在三個樂者身上。 一曲畢。 他媽的。 控制著心里的驚濤駭浪,秦宜面無表情,忍不住在心里感嘆道。 雖然他是個沒什么音樂細(xì)胞的普通人,但是他也能隱隱約約地意識到——他媽的。 馬蘭這個孤兒好像是個音樂天才。 ——啪啪啪啪啪?。。。?/br> 角落傳來熱烈的掌聲。 秦宜順著掌聲看過去,總是一臉病容的思凡臉龐變得紅潤起來,清淡冷漠的紫色瞳孔里,迸射出了近乎狂熱的紅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