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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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榮睿第二次聽到有關于沈亞的故事。 在“哈士奇”的描述中,他有過一段不堪的初戀,被人愚弄到最后,還向他輸出了奴隸不可以愛上主人的概念,直接影響了他后面幾年的情感生活,直到他遇上了另一個人。那是一個很溫和的人,他們就是因為約炮認識的,可是當他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上對方之后,卻害怕再次被拋棄,所以先一步說了分手,結果對方因此而生氣,再也沒有原諒他。 “所以奴隸不敢約炮,也不想去,奴隸的欲望是骯臟的、卑賤的,奴隸有玩具就足夠了,奴隸只配被玩具插。” 童塵說完好幾大段話,才停了下來,靜靜的握著手機等下文。 “好。”榮睿很快回,但是之后卻又沒再說別的。 放下手機,榮睿開始上網(wǎng)查找“沈亞”這個名字。早些年沈亞是國內尤其是京圈攝影方面的領軍人物,曾名聲大噪,但是他婚后卻陷入家庭財產紛爭,前妻結婚后迅速暗中轉移財產,雙方因此打起官司,甚至在網(wǎng)上公開對罵,扯皮了近兩年才終于解決,從那之后沈亞再也沒有過好的作品,只是靠著在各個劇組混口飯吃。 通過沈亞在網(wǎng)上留下的痕跡,榮睿很快找到了他的微博,之后又循著蛛絲馬跡找到了他的微信和在外網(wǎng)推特上的賬號,才發(fā)現(xiàn)原來沈亞竟然還是個網(wǎng)黃。這個人在網(wǎng)上也不遺余力的發(fā)揮著自己人渣的特性,偷拍成痞,性愛視頻很多,其中不乏各種BDSM情節(jié),而且處處顯露著不拿奴隸當人的態(tài)度。榮睿強迫癥一般一個一個翻看著,一直翻到幾年前最初的幾篇,果然看到他拍攝過童塵的照片,雖然是大都背部或性器官的特寫,榮睿也能一眼認出來。 還有一張照片上,童塵露出張著的嘴,展示著自己口腔里的白液,yin靡放浪。沈亞配的文字是:“這樣的賤奴,居然敢說喜歡我,奴隸根本不配說喜歡?!?/br> “不配”,這是個很冷酷很惡毒的詞,榮睿想。 忐忑不安的等待了整整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童塵一直到睡前才等來了榮睿的信息,對方命令他像往常一樣用玩具自慰、射精并拍照記錄,并要求他之后的十天禁欲,且不要跟自己聯(lián)系。 童塵掰著手指頭數(shù),十天之后剛好就是云南之行,他心里七上八下,總覺得榮睿已經(jīng)識穿了他拙劣騙局,尤其是在下午那一次深情剖白之后。 那榮睿是怎么想的呢?童塵不知道,甚至不敢知道,他根本沒有了自慰的念頭,想跟榮睿多說幾句,卻又怕自己在對方的追問下,輕而易舉的全盤托出,想了很久,才決定先聽從指示,等見面的時候看情況再做解釋。 另一邊的榮睿想的并不是如何戳穿童塵的身份,而是訂了一張機票,在第二天的上午飛去了童塵家鄉(xiāng)所在的那個小城,他要從最初的地方,再一次了解童塵。 榮睿的走訪并不順利,童塵的同學大多都跟童塵沒有了聯(lián)系,這么多年過去,童家父母也已經(jīng)換了住址,榮睿在那所小城逗留了三天,才終于順著童父童母學校的線索找到了童家的居所,在一個半新不舊的小區(qū)。 童家兩位老人一向深居簡出,退休后何老先生早上會在公園用大毛筆在地上寫大字,童女士則跟幾個老太太一起練太極劍法。 一早,榮睿背著一個破舊的記者包,拿著紙筆,奔著童女士而去,沒想到卻遭到了童女士極度的反感。 “我不認識童塵!”童女士說,“你走開!” 榮睿向對方欠身,又跟一旁的另一個老太太套近乎,沒想到童女士更加生氣,把手里的太極劍一摔,大聲呵罵榮睿道:“你是什么人!你再糾纏我我就報警了!” 在童女士這里吃了閉門羹,榮睿趕緊作揖鞠躬退了出來,只好轉道何老先生。 聞聽榮睿是來采訪童塵父母的,何教授面色復雜,他看著自己手下剛寫好的大字,是幾句毛主席廣為傳唱的詩詞,“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夏日消融,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句句誅心。 “你想問童塵的什么?” 榮睿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才問到:“童老師是業(yè)界公認的大拿,作品優(yōu)秀,人也很好,我們雜志準備做一期他的專訪,所以想要向您和阿姨了解一下,是什么樣的家庭教育,塑造了這么優(yōu)秀的童老師?!?/br> 何教授聽人夸贊童塵,第一反應是很驕傲的。這么多年,他沒有跟這唯一僅剩的一個兒子聯(lián)系過,他并非沒有想念。當初生下雙胞胎,童女士就因為更偏愛弟弟,決定讓哥哥跟他姓何,弟弟跟自己姓了童。從小到大,雖然何光一直優(yōu)秀,但是童女士始終都將更多的目光匯聚在童塵身上。 “童塵,他……很好嗎?” 聽何老先生這樣一說,榮睿也難免想起了童塵的樣子。 他,很好嗎?榮睿問自己。 在工作的時候,他是專業(yè)的攝影師,在朋友面前,他談吐溫柔儒雅,在主人腳下,他卑微可愛,那么他很好嗎?榮睿不敢說,他笑了笑,又問:“何先生最近沒有跟童老師聯(lián)系嗎?他去年年底有一幅作品又在國際上獲獎了呢?!?/br> “是嘛!”何教授笑呵呵的說,“他小時候就挺有這方面的天賦的,出去旅游,他給他哥哥拍照,放在他們學校的什么校內網(wǎng)上?都被人說好看?!?/br> 榮睿見過何老先生說的那張照片,那抹光在陽光的照射下,更顯得燦爛無比。 他追問:“童老師還有哥哥嗎?” 老先生被問的噎住,下意識向不遠處自己的妻子看過去,停了一會兒才說:“是啊,但是在17歲那年車禍去世了?!?/br> “對不起,”榮睿說,“讓您難過了。我不知道童老師哥哥的事兒,真的很抱歉?!?/br> “沒關系,過去很多年了?!崩舷壬哉伊嘶▔厓鹤拢牧伺纳韨任恢?,叫榮睿,“小伙子,坐下聊吧。” 那天,榮睿跟何老先生聊了很久,從何光和童塵的幼年故事說起,知道了他們兄弟有著很親密的感情,而且童塵一直將何光視作榜樣,從來沒有過兄弟反目的事情發(fā)生。那么,為什么童塵會認為何光出事責任在自己呢?他設想過,或許是童塵頑皮,沒有駕照就開車,才出現(xiàn)了意外,又或者是童塵借用雙胞胎相像的先天優(yōu)勢,讓何光幫他做了什么事才導致了悲劇。 他試探的問:“哥哥的事故,是童老師間接造成的嗎?” 沒想到,老先生迅速警覺起來。他站起身,眉頭深深的皺著,向遠處走了兩步,拿起自己的大毛筆,轉身就走。 “何教授!”榮睿迅速追上去,討好的說,“何教授,我問了不該問的嗎?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您等一下!” 老先生看對方三兩步追上,心知擺不脫,停下說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雜志記者,也不知道你到底想挖什么料,我能說的就這么多,你有本事自己去查,不要再來sao擾我!” 心知追問無望,榮睿狠了狠心,拉住何老先生的袖口,在他耳邊小聲說:“我知道童塵是同性戀!” 何老先生果然停下了腳步,他扭著頭,過了兩分鐘才轉過來,眼眶發(fā)紅看著榮睿,恨恨的說:“同性戀怎么了!同性戀犯法嗎!你這種小報記者,專挖別人的八卦!” 榮睿沒想到對方是這個反應,尚來不及再說什么,就被老先生大筆一揮直接打倒在地,不一會兒,童女士那邊有人也發(fā)現(xiàn)了這邊的情況,幾個老太太哎呀哎呀的喊著,小跑著圍了上來,指著摔在地上的榮睿開始數(shù)落他。 “告訴你不知道不知道,怎么還要問!你們這些喪盡天良的狗仔,看人家過的好就想盡一切辦法搞臭別人,造孽呀!” “是啊,說的是呢!童塵出名了,這些人就想來搗亂!” “老童別搭理他們,咱們走!” 老幾位不一會兒就走光了,榮睿跌坐在地上有些發(fā)懵。 怎么回事?聽老幾位的話里話外,其實還是很維護童塵呀?哪里不對? 晚上,榮睿重新裝扮了一番,換上自己習慣的休閑正裝,在小區(qū)門口提了牛奶和水果,再一次上門,這一次,他打算用“男朋友”的身份。 兩位教授依然沒有立刻相信,甚至直接對榮睿掃地出門,但是榮睿拿出自己和童塵的合照,他們在酒吧喝酒的時候被人偷拍的那些,又說起了童塵身上的胎記位置,這才被兩位老人接受。 “你這人,大早上裝記者,被我推那一下,摔疼了嗎?”老先生扶著榮睿的肩膀問他。 “沒事,我皮糙rou厚的!”榮睿笑了笑,被老人家按著肩膀坐在沙發(fā)上,有些局促不安。 “吃水果。”童女士從廚房洗了蘋果出來,放在榮睿面前,有些拘謹?shù)脑囂街礃s睿,又不好意思的拿起水果刀,借著削水果的由頭,假裝無意的問:“你跟童塵,真是戀愛關系嗎?” “是的阿姨,我們在一起都快一年了?!?/br> “哦,那就好?!?/br> 何老先生明顯心防更弱,他很快接受了榮睿,向榮睿詢問起兒子的生活起居,又說這些年各種記者假借名頭來問東問西,他們不堪其擾,對外都說不認識童塵。 榮睿心想這也無法解釋這些年的冷淡疏離,只好再說:“晚輩這次來,還假借記者的名頭,實在是有苦衷。童塵這些年雖然事業(yè)做的很不錯,但是他心里很孤單,他總說,不能在叔叔阿姨身邊盡孝是他最大的痛苦,可是我問他,他又不肯說。前些日子過年,我因為有事沒能陪著他,他一個人喝酒喝到深夜,差點送醫(yī)院洗胃,我總覺得這樣下去不行,這才選了下下策,裝記者來套您二位的話?!?/br> 坐在榮睿對面的童女士本來已經(jīng)快要削好一個蘋果,聽榮睿這樣說,忍不住手發(fā)起抖來,哆哆嗦嗦削了一半,蘋果咕嚕一聲,連同老人家的眼淚,一同掉落在桌面上,湮出一片水痕。 “唉!”老先生嘆了口氣,從口袋里摸出煙盒點上一只煙,老太太顧不上去阻攔,偷偷抹著眼淚。 “都怪我!”老先生說,“我年輕時候好強,有點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沒有照看好兩個孩子!” 伴隨著老太太的抽泣聲,老爺子講起了當年那些往事。 兩個男孩從小一起長大,因為條件緊張,一直到高中了,都還住在一個房間里。青春期的孩子都有很強的生理欲望,哥哥和弟弟也很有默契,一方打手槍,另一方自然就在外面避一避??傻礁呷悄辏舾械母绺绨l(fā)現(xiàn)弟弟很長一段時間都不需要自己避嫌了,大概就逗弄了弟弟幾句,沒想到弟弟卻向哥哥袒露了自己的心事——他越來越發(fā)現(xiàn),他喜歡男孩。 “同性戀?”何光帶著笑容問,“沒事兒,多新潮!” “可是……”童塵低下頭,囁囁喏喏的說,“不是普通的那種?!?/br> “嗯?你心里其實是女孩?trans?”何光什么都懂。 “不是……”童塵頭放的更低,他不知道怎樣跟哥哥解釋自己的性癖,猶豫了很久才說,“我覺得我可能是被虐狂吧……” 哥哥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沒事兒,別放在心上,也許過兩年就又不一樣了呢,有時候我看見樓下小孩討厭,我還挺想揍他呢,難道我就是虐待狂嗎?等哥了解多一點,咱們再討論?!?/br> 應該是從小受了父母的熏陶,何光很有一副學究的樣子。他早早復習好功課之后,就開始每天到校圖書館去找書看,漸漸的,學校的里面的書看遍了,他找不到更多需要的知識,就開始去市圖書館。他不僅看書,更將看到的東西匯總在一起,與他的日記一起,整理成厚厚的一本。高考之后,他終于有大段空閑認真研究,他不再去跟朋友出去瘋跑,在和弟弟共同居住的小臥室里,一點點總結梳理,甚至形成了自己的一篇文章。 那天,校隊的球友約了上大學前的最后一場友誼賽,童塵也受邀去做場外后勤,何光本來從家里出門坐公交就能到,但是他為了再去核對自己文章上的一個理論出處,先去了圖書館,等到再去球場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遲到了。 就這樣,何光選擇了打車,可出租車卻在半路出了車禍。 “小光出事的時候,包里還放著他的日記和馬上寫完的文章,內容都是關于小塵有性虐癖好和相關的性心理學理論?!崩蠣斪诱f,“我們當時接收不了……你想想,大兒子車禍突然走了,小兒子又有那樣的、那樣的……” 榮睿端起水杯送到老先生手里,沒說什么。 “所以,他mama說了很難聽的話,小塵也……很傷心吧,正好大學開學,他就走了。這么多年,估計也很恨我們,尤其是前兩年。”老先生看了看老伴兒,老太太已經(jīng)不那么哭了,“他上學的前兩年,寒假暑假都不回來,他mama更是生氣,兩個人僵住了,彼此之間連個電話都不肯打。后來他想回來了,卻又回不來了。” “你不知道,自從他第一次有作品獲獎之后,不管是他們初中、高中的,還是我們大學的,還有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真記者假記者,都跑來采訪我們,那件事說起來除了我們家里人沒有人知道,可是鄰居們總是把童塵幾年沒回家的事兒看在眼里的,所以各種風言風語也有很多,有些人就猜測當初那個車禍跟童塵有關,說的話難聽的更是多了去了。唉,后來,我跟他媽一合計,算了,反正孩子恨我們了,就這樣吧,所以之后小塵雖然又是給家里寄錢,又是想回來給小光掃墓什么的,我們就都沒有同意,怕真有人拍到了什么,再風言風語的。我們老人家是不怕什么了,半截子入土了,他事業(yè)正是上升期,又是娛樂圈那種的……后來這些年,唉,你說說……” 榮睿點了點頭,拿起老太太削了一半的蘋果,削完了分到兩位老人家手里,才說:“難為叔叔阿姨了。但是小塵不恨你們,我也替他跟叔叔阿姨說對不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