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文蕤從來沒有體驗(yàn)過這種無力感，他對蔣正州，已經(jīng)做了他能做的所有事，卻依然換不回來一個堅定的陪伴。

    蔣正州想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文蕤應(yīng)該是看到了陳輝發(fā)過來的消息。

    陳輝是在半年前主動聯(lián)系上他的，換了好幾個微信號不停的加他的好友，加到第五個時蔣正州通過了他。

    陳輝當(dāng)年因?yàn)榈米锪宋霓遥谕不净觳幌氯チ?，去了北方做生意，卻因禍得福，事業(yè)風(fēng)生水起。有了錢以后，他更加肆無忌憚的放縱自己的愛好，體驗(yàn)過各色玩物，并且被不少情人騙了錢后，陳輝又懷念起同安那個笨拙老實(shí)的小男妓，用一張毫無法律效應(yīng)的合同就能騙回家的那個。

    陳輝想在家里玩圈養(yǎng)，蔣正州是最合適的選擇，外觀好，聽話，腦子還不靈光，給他兩三百萬，他就不會再惦記自己其他的錢了。

    他懶得敘舊，開門見山的給蔣正州報了價，本來說的一百萬，不過蔣正州這幾年也學(xué)精了，要了三百萬，才愿意跟他。

    價錢很快就談好了，不過蔣正州說自己剛做完手術(shù)，要休息一陣子。陳輝催了幾次，蔣正州還是拖著不過去。

    蔣正州也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長一點(diǎn)，再長一點(diǎn)。

    那是他第一次有一個像模像樣的家，不是隔三岔五就有人上門催債、砸家具的農(nóng)村老宅，不是和大哥一起住的那個工棚，不是到處輾轉(zhuǎn)是租的廉價出租屋，而是一個徹徹底底屬于文蕤和自己的家，家具和裝修都是兩個人一起挑選的。

    他比文蕤想象中的更在乎這個家，這個家里的一磚一瓦都讓他倍感親切。

    可他總不能厚著臉皮，讓文蕤為他這樣一直浪費(fèi)下去。

    畢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到底算是文蕤的什么。

    “你不要不說話，我真的好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才讓你想走？”文蕤看著蔣正州，眼里第一次抑制不住，當(dāng)著蔣正州的面溢出淚水，蔣正州不敢細(xì)看。

    明明以前是他一直在暗戀文蕤的，明明他才是卑微的那一方，可卻在十幾年后，互換了身份。

    如果初中的他知道未來有一天文蕤會這么離不開自己的話，他會有多開心？

    “我不想欠你的。”蔣正州輕輕地說：“我們不能一直這樣下去?！?/br>
    “我的就是你的，沒有誰欠誰！”文蕤低聲吼道：“難道和我在一起，比給那個老變態(tài)玩還難受？”

    “文蕤，你從來沒欠過人，你不知道那種感覺?！笔Y正州摸了摸文蕤的手：“說實(shí)話，我這輩子苦慣了，這樣的好日子反而過不來，過的不安心。“

    文蕤生生抑制住自己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咬著牙看著一臉平靜的蔣正州。他想到第一次和蔣正州在同安重逢的時候，蔣正州當(dāng)著他的面哭了出來。

    那時候的蔣正州感情比現(xiàn)在要豐富很多，會因?yàn)樽约旱囊痪渫嫘π€不停，看悲情電影偷偷拿紙巾擦眼淚，在床上也喜歡挑逗自己。

    但現(xiàn)在的蔣正州，仿佛一口干涸的枯井，連生死都不太在乎了，文蕤再沒見過他哭，連笑也是嘴角淺淺一勾。

    “你不要這樣子，好不好？你這樣子我真的好害怕，正州，我快不認(rèn)識你了。”文蕤緊握著他的手，聲音顫抖著。

    蔣正州的胸口一陣一陣的酸痛，他也不想這樣的。他本來是想趁文蕤加班時不告而別，這樣可以免去面對他的困難。

    而且蔣正州也沒有信心，可以和文蕤一直這樣過下去。一年可以，兩年、三年也可以，那更久以后呢？分離的那五年中滋生的不安感一直深藏在他心中，附著在他們之間的感情上，無時無刻不提醒著蔣正州，他自己只是文蕤眾多選擇中的一種。

    他沒有勇氣再承受一次被放棄的痛苦，畢竟他是個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副可供出賣的、不再年輕的rou體。

    躲不掉命運(yùn)的一次次打擊，但蔣正州至少有可能規(guī)避掉有可能的傷害。

    即便想了這么多，蔣正州卻不想說，也不知道該怎么向文蕤去說自己離開的原因，只是悶悶地對崩潰的文蕤說：“我下個月就走，欠你的錢我盡快還給你?！?/br>
    陳輝其實(shí)也讓他害怕，蔣正州想到那些恥辱無比的道具，在這個行業(yè)干了這么多年，他對這個圈子也多少有點(diǎn)了解。到了陳輝那里，日子是由不得自己的，之前陳輝用在他身上那些不堪回憶的道具，說不定到時候就是家常便飯。

    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赏纯嗔诉@么多年，蔣正州已經(jīng)習(xí)慣受苦了，無非就是那樣，換著花樣被cao，比起與文蕤那個難以預(yù)料的未來，這樣的苦日子甚至有一種安定感。

    “不許走，你不許走，蔣正州！”文蕤通紅的眼中逸散出一種原始的瘋狂，此時此刻他被本能的欲望徹底主宰，暴力因子沖破一層層理智的封鎖，控制著文蕤抽出腰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鉗制住蔣正州的雙手，把他的雙手綁在床頭，打了個死結(jié)。

    “你想干什么？”蔣正州瞪大了眼睛，他從沒見過這樣子的文蕤。他拼命掙脫著，可手腕上的腰帶卻越來越緊。

    文蕤沒有答話，幾乎是撕開了他的衣服，用力甩在地上。

    蔣正州一邊尖叫著，一邊絞緊雙腿，但他畢竟大病過一場，體力差了很多，雙腿很快被文蕤分開，被文蕤扛在肩上，露出不久前剛剛被使用過，還有些濕潤的后xue。

    粗暴的性事，蔣正州經(jīng)歷過很多次，可卻是第一次被文蕤這樣對待。

    文蕤不管他的反抗，把內(nèi)褲揉成一團(tuán)塞進(jìn)蔣正州的嘴里，堵住他的呻吟和叫罵，直接挺入他的后xue，每一次抽插都進(jìn)到最深處，很快，蔣正州的xue口就流出了深紅色的血水。

    他不知疲倦的在蔣正州身上連續(xù)發(fā)xiele三次，直到蔣正州筋疲力盡，無力的癱軟在床上，腿根的肌rou顫抖起來，文蕤才冷靜了一些。

    連文蕤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身體里還有這樣獸性的一面。

    他把yinjing從蔣正州的后xue里慢慢拔出，今天做的太狠，xue口很快就腫脹起來。

    蔣正州閉著眼，頭側(cè)到一邊，胸口劇烈的起伏。文蕤扯出那條已經(jīng)被浸濕的內(nèi)褲，蔣正州的嘴也沒有合上，有幾滴涎水流到下巴，很多屬于過去的不好的回憶重新出現(xiàn)在蔣正州的腦海里。

    “疼……”蔣正州無意識的呢喃著，把文蕤拉回了真實(shí)世界。

    他抱住蔣正州裸露在初秋里冰冷不堪的身體，卻被蔣正州面對他下意識的瑟縮弄得心里一驚。

    “對……對不起……“文蕤語無倫次的道歉：“我不是……我不想……我只是想讓你留下來，對不起，我剛剛沖動了……”

    蔣正州不生文蕤的氣，可心里突然無比的難過。

    他以為文蕤和那些花錢來玩自己的嫖客不一樣，可就在剛剛，文蕤的樣子像極了那些被色欲控制的嫖客。

    這條路一開始并不好走，有時候他在床上稍微不積極一些，遇到的情況和剛才是差不多的，大概這樣的他，給人一種強(qiáng)jian的快感吧。

    文蕤要多少次他都會給的，可他唯獨(dú)選擇了最殘酷的方式強(qiáng)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