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小爺和金主吵架了
“你要不要搬來我家?” 兩人在第二天早晨分別時,賀文博對著蘇元白說出了這句話。 “不了吧?!?/br> “為什么?你搬過來會方便很多,衣服也能穿合身的,上班也會有司機來接你。”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靈活的系著脖子上的領(lǐng)帶打出一個漂亮的溫莎結(jié),他今天要去蘇州出差,所以六點多就起床了,也一并吵醒了蘇元白。 蘇元白懶洋洋的趴在床上,一點不想動彈,撈過一旁松軟的枕頭把頭埋了上去,上面還有著賀文博洗發(fā)水的香味,傳出嗡嗡的聲音:“不要,我自己有家。” “何漸清說你那個家跟橋洞一樣,怎么住人?”賀文博套上高定西裝外套,語氣有些冷淡。 “什么啊,他...會不會講話!”蘇元白氣急敗壞的抬起腦袋,坐了起來,雖然他家是簡樸了一點...但好歹也不能說是像橋洞吧!又沒灌風(fēng)......他做起來以后又困得緊,半瞌著眼睛說:“不想搬,好麻煩?!?/br> “隨你,我走了?!?/br> “噢。” 賀文博也不再做要求,拿上一些要帶的東西就走了,蘇元白聽到大門被關(guān)上的聲音,才重新倒回被窩,房間突然的空寂讓他有些不大適應(yīng),本來還有個人斗斗嘴說說話,現(xiàn)在那個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想著想著倒是也睡不著了,他干脆就起床去上班了。 這邊離公司不算太遠(yuǎn),就直接走去上班了,在路上,他一直想著自己目前的負(fù)債,一晚才算一次,那簽合同那天怎么算...…算了,這個他到時候還是等賀文博回來了問問他吧,畢竟自己那份也一并放在了他辦公室里。 沿途路上的早飯店也早早的開了門,工作日的六七點已經(jīng)很多人出門了,他在一家標(biāo)著老字號的蔥餅店里買了兩個4塊錢的大餅?zāi)迷谑稚峡兄灾恢趺吹木拖氲搅税峒夷鞘?,不想搬過去的原因他心里清楚,無非是不想被人發(fā)現(xiàn)了說閑話,再就是自己這個身份也沒必要說搬去金主家里,最重要也是最介意的點還是賀文博有自己喜歡的人,雖然不知道那人是干嘛去了還是怎么了但如果回來了,看見自己在,那不就是正主抓小三抓個正著嗎,街坊鄰居、同事好友都知道一個男的給另個男的騎身下,丟死人了..... 不知不覺也走到了公司樓下,他想著那個場面就覺得心慌的不行,嘴里的大餅都吃著沒味了,卷吧卷吧將大半沒吃完的塞進背包里,上了電梯。 卻在電梯里遇上了原先當(dāng)拍攝助理時帶自己攝影師鄧期,也算是他的半個啟蒙導(dǎo)師吧,是個快四十的老大哥了,人很負(fù)責(zé)就是性子急,此時他正扛著一大堆大小不一的補光燈進來,看見蘇元白就趕緊讓他搭把手,以前也經(jīng)常拿這些東西知道有多重,蘇元白也就提議說幫忙一起搬,問他要去哪。 鄧琪甩了甩發(fā)紅的雙手,說道:“去8號攝影棚,那個大明星不是要開演唱會么,現(xiàn)在整個公司都在忙上忙下,這不是,今天臨時說要過來拍海報應(yīng)援手幅什么東西,還說要在上面簽名,粉絲入場隨機發(fā)?!?/br> 他嘆了口氣,又幽幽的說:“火了以后就耍大牌,這些cao蛋的事情三天前前就說要來拍一直拖到現(xiàn)在,還非得今天占用別的明星拍攝時間,也不知道這些粉絲喜歡他什么,不就是長得好看會唱幾首曲兒么?!?/br> 蘇元白站在一旁聽著,沒有搭話,他這幾天不是在賀文博辦公室里就是在賀文博家里,早就把鐘褚芥開演唱會的事拋到腦后了,現(xiàn)在聽老鄧這么一說,才想起這事。 兩人一起使勁把東西抬出電梯,等放進攝影棚后,都有些冒汗,鄧期歇了沒一會兒就跑去喊人來拿這些東西放去該放的地方。 看著挺大的一個棚現(xiàn)在已經(jīng)擠滿了工作人員,每個人都忙的腳不沾地的,中間還放著好幾排掛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姆b,地上也堆著各種拍攝道具,蘇元白作為后期人員在這里反倒是礙事,干脆就去找老鄧辭別了。 鄧期手里拿著一個燈管在調(diào)試,聽見他說要走了,才停下手里的活,樂呵呵的看著他說:“謝謝小徒弟了,都沒來得及問你去了那邊怎么樣了,還適應(yīng)吧?” “嗯,挺不錯的,同事也好領(lǐng)導(dǎo)也好?!?/br> “也是,畢竟是你自己喜歡的部門,只是可惜我失去了一個那么賢惠肯干的助手了,如今找個能吃苦的也不容易,我現(xiàn)在都沒有找到比你更好的了?!?/br> 蘇元白只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撓撓頭。 “行了,你去忙你的吧,我也要忙活了,誒,對了,你15號那天應(yīng)該不忙吧?”鄧期問他。 “嗯...不忙?!碧K元白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一般這么問都沒什么好事。果不其然,他聽見鄧期讓他那天去演唱會后臺幫忙。 “小徒弟不會走了就忘記了我們之前那么久的感情了吧?”鄧期打趣他 他進退兩難,師傅都這么說了,也就只能順應(yīng)著答應(yīng)下來,去電梯的路上安慰著自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這時,兩個人從拐角走出來,出現(xiàn)在走廊上,和蘇元白不期而遇,他被差點走在前面那人渾身上下掛滿的朋克風(fēng)鏈子閃瞎了眼,打量了一番,總覺得有點眼熟,也沒反應(yīng)過來,想著或許是某個網(wǎng)紅還是明星吧,他帶著新款的潮牌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一頭及腰的長發(fā)也很是奇特,走近以后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比自己矮一點,估摸著只有175,氣場倒是很強,耳朵上的水鉆耳釘也很是耀眼。而后面跟著的那人就比較樸素了,穿著也是挺隨便的,應(yīng)該是助理吧。 蘇元白掃了一眼沒有多想直直的往前面走去,在和那人擦肩而過時被對方瞬間捏住手腕,脖子還被人用手肘抵在了墻上,卡的嗓子發(fā)痛,他錯愕的看著眼前漆黑的墨鏡,微張著嘴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你怎么在這?那天你是不是跟王致陽說了什么?!”那唯一露出來精致小巧的薄唇上下開合著。 “什...什么?” “你別跟我裝傻,我都看見了你把他叫出去說了什么,之后他就不理我了!我們的事你一個旁人來插什么手?仗著你是他學(xué)長和他關(guān)系好就可以隨便挑撥離間我們嗎?!”那人松開了手,一把摘下墨鏡丟在地上,露出一雙姣好的桃花眼怒意十足的瞪著蘇元白,語氣中帶著強烈的敵意,但見對方一臉迷茫的樣子,眉頭皺的更緊了,眼神也轉(zhuǎn)變成了難以置信,他驚訝的開口:“你...不是林煜?” “不是,你認(rèn)錯了?!?/br> 蘇元白看著眼前的鐘褚芥,又是一個把他認(rèn)成林煜的,心里不是很愉悅。冷漠的撇了一眼,就離開了,留下大明星一人傻愣愣的呆在原地。 任誰無緣無故被人認(rèn)錯還白白受罵一頓都不會高興的,蘇元白也不爽,無論是因為像也好還是因為賀文博也好,他現(xiàn)在都有點厭煩自己這張臉了。 日子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到了14號,賀文博出差了3天,期間也沒有給蘇元白打過一次電話發(fā)過一次消息,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樣,蘇元白每天茶不思飯不想,只知道埋頭工作。 “欸,你是不是跟你那個吵架了?”周小芳吸著果茶,好奇的看著他。 “啊?什么吵架了?”蘇元白從電腦面前抬起頭,吵架?和誰?她說賀文博? “你知道嗎,你現(xiàn)在特別像分手的人,家里沒有女朋友給你洗衣服,打掃衛(wèi)生,現(xiàn)在更是頭都打結(jié)了也不梳嗎...?”看著眼前也不再穿西裝,不再會收拾的體面的人,小芳感慨的想到,談戀愛果然害人不淺... 是嗎...自己現(xiàn)在真的很邋遢嗎? 蘇元白低頭看看自己的白T加條紋襯衫還有牛仔褲和小白鞋,這不是挺正常的么?然后再摸摸自己打卷的頭發(fā),解釋說:“這不是打結(jié),是我頭發(fā)太長沒去修,它自來卷,卷起來了...” 小芳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的頭發(fā),女人的直覺,她就是覺得小白像是被老婆拋棄了的人,為了安慰他,她興奮的從包里掏出兩張演唱會的門票,在蘇元白眼前得瑟來得瑟去:“來看看,小白,這帶著香味的門票~啊~讓那些搶不到票的女人們嫉妒吧!來,這張是你的。” 她把手上另外一張遞給蘇元白,但是蘇元白卻沒有接,因為他之前答應(yīng)老鄧得去幫忙,估計是看不成演唱會了,讓小芳把票送給別人,小芳只能略帶遺憾的收回,想著和蘇元白一起看演唱會的愿望泡湯了。 下了班,他照例準(zhǔn)時去便利店打工,因為演唱會是明天晚上,所以他只要白天過去幫忙就好了,互不影響。 他到的時候,彭程和安苗在店里膩膩歪歪的,那次之后他就在朋友圈里看到安苗發(fā)了一張照片,兩只緊握著雙手,明晃晃的大肆秀恩愛,濃郁的酸臭味都要透過手機屏幕飄出來了,蘇元白上前打趣:“什么時候結(jié)婚?。俊?/br> 安苗一臉?gòu)尚叩穆襁M彭程的懷里,彭程抱著她,大笑:“你別調(diào)侃她了,才剛在一起哪有那么快就閃婚的,倒是你還不談戀愛?” “談戀愛多沒勁,不如搞錢快樂。”蘇元白訕笑了一下,去工作間換工作服,等換完出來正好看見他倆要出門。 安苗和他揮揮手:“小白,店里就靠你啦!我們?nèi)ゼs會了~~” “拜拜拜拜。”蘇元白趕緊道別,別在這里殺狗了。 目送他們離開后,蘇元白就坐在椅子上發(fā)呆,時不時的翻動一下關(guān)東煮,今晚來的人比較多,東西很快就要空了,所以他就跑去倉庫開始補貨,正彎腰往格子里塞小面包呢,外面就突然涌進一大幫下了晚自習(xí)結(jié)伴回家的學(xué)生,他們熙熙攘攘的,在店里挑選各種零食, 蘇元白垂眼將最后一個面包放好,拿著框要去柜臺先收錢,剛轉(zhuǎn)身,他就看見一個高高瘦瘦的帶著衛(wèi)衣帽子的男生偷摸著往口袋里塞了好幾塊巧克力,還都是進口的那種。 他眉頭微微皺起,不動聲色的回到柜臺刷碼,輪到最后那個男生時,手里卻只拿了一個綠箭口香糖似乎有點緊張,蘇元白刷完碼,開口說道:“口袋里的東西也拿出來刷一下?!?/br> 于是其他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個男生,各種眼神的都有,似乎不敢相信他會偷東西,那男生幾乎瞬間就漲紅了臉,他支支吾吾的說著沒有什么東西,手卻下意識的摸上口袋。 有一個女學(xué)生見狀就站了出來,直言道:“你好,他應(yīng)該不會偷東西,我們都可以作證,他品性很好的?!?/br> “對啊對啊,他是我們班長,怎么可能會偷東西呢?”另外幾個同學(xué)都七嘴八舌的應(yīng)和 蘇元白沉思著用探究的目光在男生和他衣服口袋處打量著,自己絕對不會看錯,但這孩子看著挺斯文的,也不像是小偷,還是班長怎么就偷東西呢?他的眼神不經(jīng)意間和男生對視上,從他眼底里看到了一個熟悉的感覺,那是在懇求他,讓他不要說出來,自己以前沒錢餓得實在不行,偷東西被發(fā)現(xiàn),也用這種眼神哀求過別人,也希望別人不要把自己送去警局。 就在男生以為自己第一次偷東西就要被當(dāng)著這么多同學(xué)的面抓包,慌張的不敢抬眼時,蘇元白呼出一口濁氣,放過了那個男生:“可能是我看錯了吧?!?/br> 那個男生詫異地抬頭看著他,畢竟自己口袋里的東西快一百了,那人明明看見自己偷了卻不抓自己,這...... “你不付錢嗎?” 蘇元白接過他的零錢房間收銀機里,就自己忙自己的事去了。 男生被同學(xué)拉著走了,出門前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忙碌的背影。 “累死我了...”等蘇元白填好了最后一些貨,背都快直不起來了,錘了錘自己的老腰,看了眼時間馬上就下班了,他急忙把東西收拾好,做好了關(guān)店門的準(zhǔn)備,而就在這時,他卻看見門口有一個身影站著,好奇的走了出去。 一個毛腦袋蹲在放雨傘的架子旁邊,見有人出來了,才站起身,還踉蹌了一下,看樣子是蹲了有段時間了,高中生躊躇的看著蘇元白,不知怎么開口。 “那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回家?”蘇元白昂著頭看他,都要十二點了,這小破孩不回家,家里人不擔(dān)心嗎? “我奶奶睡了,我才溜出來的,晚上的事.....”他說著就低下了頭很不好意思自己之前做的行為。 蘇元白嘆了口氣,走到他旁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什么原因,以后別這樣了,你畢竟是班長,總得要做榜樣不是么?!?/br> 男生看著他,紅了眼睛:“我...這是我第一次,我meimei骨髓癌住院,爸媽去世了,只有奶奶一個人照顧著我們兄妹,錢也全用來化療了,她看見同房的小朋友吃也想吃,所以我才...對不起...嗚嗚嗚...” 蘇元白內(nèi)心復(fù)雜,隨后又見他就這么哭了起來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辦了,他嘴笨也不會安慰人,只是略帶僵硬的說了一句:“會好起來的。” 隨后下一秒就被人抱住了,他聽著耳旁傳來更大聲的哭泣聲,心里很是疲憊,他安慰似的拍拍男生的背,放低了自己的音量:“沒事的,一切都會過去的,只有邁過這個坎你才會長大,堅強一點。” “蘇元白。” 身后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蘇元白驚喜的放開那個男生,轉(zhuǎn)身,看見了那個許久未見的人,依舊是那么高大帥氣,賀文博套了件大衣站在不遠(yuǎn)處的路燈前,風(fēng)塵仆仆的模樣像是一下高鐵就過來了。 心中不知為何生出一絲竊喜,他眼神發(fā)亮的向賀文博快步走去,說著:“你怎么來了?!”但等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 “怎么?打擾你的好事了?”賀文博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眼神冷淡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不是...你說什么啊?那個男生他家......” “我沒興趣知道?!?/br> 內(nèi)心愉悅跳動的小蠟燭剛被點亮,就被賀文博轉(zhuǎn)身離開時,風(fēng)衣帶起的風(fēng)給撲滅了,嘴角揚起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他就這么站著,冷風(fēng)吹得他臉刺痛不已,賀文博的車子不做絲毫停留的離去,內(nèi)心也不住的抽痛起來,也是,自己算什么啊,還解釋什么呢?人家壓根就不想聽,不就是個替身么,只不過是他高估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罷了...... 蘇元白鼻頭發(fā)酸,喉結(jié)止不住的滾動,眼睛也有些潮濕模糊,用袖子摸了一下才清晰一點,他沒有管那個男生,轉(zhuǎn)身去換工作服關(guān)店門,等他都弄完出來,門口的高中生還是沒走。 他看的出來這個男生很關(guān)心他,他強忍住內(nèi)心的難受,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讓你見笑了,你家在哪?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br> “不遠(yuǎn),就在XX路,不用送的,我走兩步就到家了。” “走吧,也不遠(yuǎn),走兩步就送到了?!?/br> 兩人默默的走在空蕩的馬路上,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男生打破了寧靜:“我叫方唐。” “嗯?!碧K元白回了一個字,感覺好像不大好又補了一句:“我是蘇元白?!?/br> “我是浙附的高三生。” “額…我是P圖師,這個是兼職?!?/br> “哇!技術(shù)人員!好厲害?!?/br> “還行吧,你好好學(xué)習(xí)以后比我還厲害。” 然后又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方唐結(jié)巴的開口,問出了想問的話:“那個...是你男朋友嗎?他好像誤會了...” ...... 蘇元白沒想到現(xiàn)在的高中生知道的會那么多,他遲疑了一會兒,才回答:“不是?!?/br> “哦...”方唐回了一句:“還好不是?!?/br> “什么?為什么這么說?!?/br> “因為他看上去一點不喜歡你?!?/br> 蘇元白腳步一頓,手微微顫抖著,苦澀的說道:“是,他是不喜歡我,他有喜歡的人?!?/br> “哦,我要到了,就送到這吧,你也趕緊回家吧,很晚了?!狈教妻D(zhuǎn)身和蘇元白告別。 “拜拜” “拜拜” 在手機上打了個車,疲憊的回到家,家里已經(jīng)好幾天沒住過人了,都有點霉味了,他打開窗戶透氣后,從箱子里找出換洗的衣服去了浴室,沖了個冷水澡,內(nèi)心才稍稍緩和一點,他躺在床上,想著和賀文博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想著他笑起來的臉,想著他陷入情欲的臉,還想著他溫柔看著自己的臉,眼框又濕潤了。 他對著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透過自己看別人而已,但自己卻總希望那個的目光可以多在他身上停留一會兒,是屬于自己的那種目光,可他不應(yīng)該對他有這種想法的,他們不是同個世界的人,只是為了還錢,沒錯,自己明明是喜歡女人的,怎么會對賀文博一個男人產(chǎn)生感情呢?!簡直是瘋了。 蘇元白把被子蒙過頭頂,聞著一直以來都很熟悉的霉味,才安心下來,昏昏沉沉的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