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猛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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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說一遍,你干嘛了?”林因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戀愛了!嘿嘿,這就是初戀的滋味嗎,好幸福!” “不是,你……” “大哥你說蜂蜜甜過初戀,讓我再去好好嘗嘗吧,上次沒嘗出來,這次一定可以?!蓖敶驍嗔忠虻脑?,掠過少年頭頂飛進他的窩里,尋找那個裝蜂蜜的罐子。 “等等,旺財啊,”林因語重心長,“你還年輕,應該自由自在地在樹林中飛舞,而不是早早地品嘗愛情的苦。” “不,愛情很甜,就像哥你說的那樣和蜂蜜一樣甜?!蓖敯杨^伸到陶罐旁,用尖銳的啄著陶罐去夠里面的蜂蜜。 林因從旁邊的樹枝上跳過去,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腦殼上,“小屁孩,愛情再甜關你屁事啊,你知不知道你這是早戀?性成熟了沒有就談戀愛?” “性成熟?”旺財抬起頭,一臉茫然。 角雕十個月大開始可以獨立生活,但真正能夠繁殖育種得等到四到六歲。林因又給他腦袋上來了一下,“你毛都沒長齊就敢泡妹,小雞雞都還沒長硬就敢飛了。我就說你最近怎么影兒都看不到,說,到底是哪只母角雕慘遭你的禍害?” “我才沒有禍害她!”旺財反駁,“是我飛著飛著發(fā)現(xiàn)她一只雕在巢里,都快餓死了。她和我一樣,被爸媽突然拋棄,所以最近我都忙著給她捕獵?!?/br> 林因氣得牙癢癢:“好啊,連我都沒孝敬幾次,就上趕著討好別人。果然兒大不中留,你個見色忘友的小雞仔?!?/br> “我是角雕!”旺財大展翅膀抗議,“不許質疑我高貴的血統(tǒng)?!?/br> “好了,旺財,我知道你情竇初開正上頭呢,但是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是在害她啊?”林因表情變得嚴肅,“聽哥一句勸,她現(xiàn)在正是學會自力更生的關鍵時期,只有狠心的家長才能促使她在這片森林里立足,你幫她狩獵就剝奪了她獨立的能力?!?/br> 小角雕歪了歪腦袋,顯然不明白這些高深的道理,問:“我只想和她恩恩愛愛甜甜蜜蜜,所以給她抓吃的,這不是很正常嗎?” 林因剛想說話,旺財又立刻打斷他:“我知道了,大哥,你是在嫉妒我?!?/br> “我?為什么嫉妒你?” “嫉妒我有對象!”旺財抖了抖羽毛,振振有詞,“沒錯,你沒有對象,所以你就是嫉妒我。不過你別擔心,我告訴過之前那只母美洲獅你在這里,等她來找你,你也有對象了就不用嫉妒我了?!?/br> “哈?”林因瞠目結舌,“你干什么了?等等……我好像聞到什么味道?!?/br> 林因懷疑旺財不僅是屬鸚鵡的,還是屬烏鴉的,瞧這一張烏鴉嘴,林因在樹上往下一看,一只母美洲獅鬼鬼祟祟地在他的領地里嗅著他的氣息,正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林因猛地轉頭看旺財,后者還一臉驕傲等著被夸的模樣。 “就是她?”林因表情扭曲。 “沒錯!怎么樣,我做得對吧?” “今天我就要嘗嘗角雕rou是什么滋味。”林因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壓低身子,擺出狩獵前的準備姿勢。 旺財急忙飛向高處,一邊叫著:“你就承認吧,你想交配了!” 林因朝他一撲卻撲了個空,咬牙切齒地瞪高處直拍樹干,震得樹葉搖搖晃晃落下幾片來。說實話,林因知道自己已經(jīng)是一只性成熟的公美洲獅,但他并沒有那么強烈的交配欲望,比起找母美洲獅,他更愿意去找蝴蝶。 眼看那只母美洲獅離木棉樹越來越近,對方顯然已經(jīng)嗅到了林因的氣味,林因嘆口氣準備下樹,卻瞥見少年正盯著他看。 “你看我干嘛?怎么,你也覺得我在嫉妒那只小雞仔?” “大哥就是在嫉妒我!”樹上傳來旺財?shù)目棺h。 “你閉嘴!”林因又抬頭看樹梢怒喝道。 少年忽然放下手中的活計,站起身來準備下樹,林因連忙爬到他面前的樹枝上阻攔他:“再怎么說那也是只吃rou的猛獸,你就別跟來了,小心被她盯上你就危險了。我自己去,我會把她趕走的。” 少年看了看他,最后重新坐回木板上。 林因迅速竄下樹,那只母美洲獅也剛好從樹林里鉆出來,兩只美洲獅一個碰面,林因心里登時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不是想要交配的感覺,而是因為嗅到對方身上的氣息,有種微妙的親切。就像是背井離鄉(xiāng)去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后,偶然吃到一家小店,味道竟然與曾經(jīng)在老家最愛去的那家如出一轍,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覺令他心癢難耐,或許這就是相同種族帶來的認同感。 那只母美洲獅的毛色和林因的很像,微微偏紅,瞳孔是黃綠色的。她有些警惕地站在原地觀察林因。 旺財從樹上飛了下來,停在林因的腦袋上,像個媒婆一樣說道:“怎么樣?我跟你說的沒錯吧。我大哥兇猛魁梧,一只手能拍死三只野豬,抓下四只猴,平時都是拿蜥蜴剔牙,美洲豹見了我大哥都要抱頭逃竄。” “……旺財,閉嘴。再照著你這么吹,我是不還得會刮風下雨吐火噴水胸口碎大石啊?你說的這是美洲豹嗎?人家聽了該懷疑我的物種了?!?/br> 那只母美洲獅噗地一下笑了出來,“我當然不會全部相信啦,你們倆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見美洲獅和角雕關系能這么好?!?/br> “那當然了,我大哥救了我一命,我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旺財踩著林因的腦袋蹦噠了一下,把林因頭頂上的頭皮踩得往下一滑,把林因的半邊眼睛都給遮住了。 “不需要你赴湯蹈火,你別再去禍害人家角雕姑娘就行。”林因說道。 “那怎么能是禍害呢?那是愛啊,愛!” 母美洲獅漸漸收起了戒備心,上前一步靠近林因,說道:“你好啊,我是帕特麗,我之前碰到過你的朋友?!?/br> 帕特麗的頭幾乎湊到了林因的臉頰,林因隱隱能感覺到她的胡須掠過。她的眼神充滿魅惑,身上持續(xù)不斷散發(fā)出交配期的甜香,無異于酒吧來搭訕的美女身上的香水味。 不得不說,單身久了看一只美洲豹都開始眉清目秀,可惜林因無動于衷,坐在地上把手一攤,說道:“叫我林因就行。抱歉啊美女,我家旺財給你添麻煩了。都是成年獅,我就開門見山了,我暫時還不想交配。” “為什么?”帕特麗問道。好不容易碰到一只成年公美洲獅,對方看起來健康強大,能為她誕生子嗣提供優(yōu)秀的基因,她繞著林因優(yōu)雅地走著,時不時用身體蹭一下林因,說,“你很健康,我也不差,我們剩下的孩子將成為這片土壤最強壯的領主?!?/br> “是啊大哥,帕特麗jiejie這么美的母美洲獅可不多見,你就好好跟她處對象,別嫉妒我了。” “旺財,我看你是真的很想豐富一下我的食譜,”林因把頭上的小角雕拿下來,用指尖戳旺財?shù)奈舶?,抬頭對帕特麗說,“最強的領主?那倒不至于,美洲豹才是最強的?!?/br> 帕特麗繞了一圈后回到林因面前,表情有些掛不住了,“沒錯,美洲豹是更厲害,難道我要去找美洲豹交配嗎?他一口就能咬碎我的腦袋。” 林因嘆了口氣,把旺財掀翻在地,用爪墊在他的腹部揉來揉去,道:“美女,這么跟你說吧,我不是覺得你不好,我也不是不想交配,只是……” “只是?” “我是gay。” “什么?”帕特麗沒有聽過這個詞語。 林因無辜道:“我是gay,gay就是同性戀。我不正常,我只喜歡公美洲獅?!?/br> 帕特麗的臉瞬間扭曲,“你的意思是說,你只想和……公的?交配?” “什么?!大哥你居然不喜歡姑娘?!”小角雕瞪大眼睛驚呼,掙扎著想要翻身起來,但被林因狠狠按在地板上。 林因看著帕特麗,一臉真誠:“沒錯,我不喜歡母的,我只喜歡公的?!?/br> 帕特麗不敢置信,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她收回誘惑十足的動作和氣息,冷冷地看著林因,道:“你真是一個怪胎?!?/br> 說完后,她轉身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樹林。 “帕特麗jiejie別走啊,唔……大哥,你快放開我!” 注視著她消失不見,林因這才放開旺財,旺財馬上跳到林因的腦袋上,悲憤地狂扇翅膀,嚷嚷道:“大哥你真的只喜歡公美洲獅?。窟@咋辦,公的我沒見過啊,你豈不是要單身好久,然后一直嫉妒甜甜蜜蜜談戀愛的我,妨礙我珍貴純潔的美好愛情……嗚嗚,我的日子怎么這么苦啊……” “閉嘴,你這只鸚鵡?!绷忠虮凰钸兜妙^大,解釋說,“我當然不是gay了,我那只是為了把她趕走?!?/br> “什么?!”旺財扇翅膀的動作一頓,瞪大眼,“你是騙她的?” “嗯?!?/br> “你不喜歡公美洲獅?” “嗯?!?/br> “既然你不喜歡公美洲獅,那為什么還要把母美洲獅趕走?” 林因聳肩,“我沒那個想法?!?/br> “為什么啊?能交配不交配……帕特麗說得對,你是怪胎!” “不想和她交配就是怪胎了?戀愛自由的社會,我挑選一下戀愛對象都不行?” “好像也是?!蓖斅犅動X得有道理,但他還是覺得不對勁,“那你喜歡什么樣的母美洲獅呢?” 林因對這個話題興趣缺缺,說:“不知道?!?/br> “等等,”旺財靈光一閃,“大哥你說過你原來是人,難道你只想和母人交配,不想和母美洲獅交配?” “……什么母人,那是女人?!绷忠驘o奈,“無論男女,我都不感興趣,我是人的時候也不是很熱衷于找對象?!?/br> “為什么呀?我可想找對象了?!?/br> “那是因為你還年輕,滿腔熱血?!绷忠蚯爸把由?,伸了個懶腰,說,“人哪有蝴蝶有趣?人太復雜,我喜歡簡單點的?!?/br> “行吧,那你就單身一輩子吧!” “我單身無所謂,反正你不許談戀愛!” 林因伸手想把旺財抓下來,旺財急忙撲騰翅膀飛回了木棉樹,林因只好順著樹干爬上去,看到少年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干著活計,手中的鹿皮竟然已經(jīng)有鞋子的雛形了,林因露出意外的表情。 “你挺聰明啊,啞巴弟弟,居然連鞋子也會做,還做得像模像樣,之前干嘛不給自己做一雙呢?” 少年不搭理他,繼續(xù)忙活,旺財?shù)故钦驹谝慌苑薹薜溃骸皢“偷艿埽阏f說我大哥,到手的母美洲獅他也不要,就知道阻礙我談戀愛。” 林因頗有一種青春期孩子家長阻撓叛逆孩子早戀的即視感,他瞪了一眼旺財,說:“誰讓你多管閑事,我又不想交配。” “可是……” “好了,這事就翻篇了好不好?我跟你說,我最近在樹林里碰到一只黑美洲豹,很奇怪,他不僅不想殺我,甚至還幫我打獵呢?!?/br> “你別想岔開話題……”旺財在樹枝上蹦蹦跳跳,忽然,他表情一變,“等等,難道大哥你不喜歡美洲獅,而是喜歡美洲豹?” 林因差點閃了腰,看來自己家這只旺財?shù)哪X回路實在是有些清奇,“不是,我不喜歡美洲豹。再說了,那是只公美洲豹啊。” “對啊,你說你喜歡公的。”旺財一拍翅膀,“這不正好對上了!” “都說了那是騙人的!”林因沖過去一爪子把旺財撲倒在樹枝上,按著他的腦袋罵道,“你虛弱的雞腦袋里能不能別全是黃色廢料,我們那是純潔的友誼,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 “我不聽我不聽,不管你單不單身,反正你不可以妨礙我談戀愛?!?/br> “好好好,隨你去吧!”林因放棄了。 從剛剛起一直在專心做鞋子的少年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打鬧中的美洲獅和角雕,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若有所思地抬手摸了摸胸口的黑曜石項鏈。 被旺財那么一鬧騰,導致林因再一次見到小黑的時候忍不住回想起旺財?shù)脑?,臉瞬間變得抽搐。 “你怎么又在我的領土里,我不趕你走你就隨便不請自來是嗎?當我這是公共廁所???”林因說道。 烈日炎炎,小黑懶洋洋地趴在一棵長得有些畸形的棕櫚樹上,樹干歪斜成一個躺椅的形狀,正好方便了美洲豹一長條地鋪開在上面,強壯的四肢從樹干上垂下,整個身體都舒展開來,聽到林因的話后他甩了一下尾巴當作回應,并沒有睜開眼。 林因伸手拍了拍他的爪子,說:“你沒有自己的領地嗎?” 小黑的耳朵抖了抖,依舊沒有睜眼。 旺財飛了過來,歇在林因身后的樹上,謹慎地和美洲豹拉開一定距離,顯然上一次傷了他的美洲豹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他朝林因問:“大哥,這就是你說的那只美洲豹啊……你不怕他?” “怕他干嘛?小黑又不咬人,和那只美洲豹不同,他是只乖貓貓?!?/br> “大哥,你為什么要叫他小黑?。俊?/br> “因為他黑?!?/br> “不是,我是說他明明看起來比你個頭還大?!?/br> “他年齡小啊?!?/br> “你怎么知道他年齡比你???” 林因用鼻子哼了一聲,理直氣壯言道:“哥哥我生前都二十九歲了,你們這些小鳥小貓能有十歲嗎?都是一群小崽子,都得叫我大哥?!?/br> “二十九歲?!”旺財震驚,“大哥你原來這么老,看來我以后我得叫你爺爺了?!?/br> “那隨便你,你叫我祖宗我都沒意見?!?/br> 小黑睜開一只眼,抬起手撐在樹干上伸了個懶腰,然后輕盈地跳下了樹,在林因身旁坐了下來,低頭開始舔舐自己烏黑亮麗的毛發(fā)。 “大哥,他好像真的沒想傷害你?!蓖斝⌒囊硪淼仫w到林因的背上,看著眼前的黑美洲豹,對方看起來天然無害,如同一只普通的小黑貓一樣,優(yōu)雅地梳洗身子。 林因站起身,“是啊,他之前放過我一馬,后來還幫我打獵,現(xiàn)在輪到我去給他找吃的了?!?/br> “那你自己去吧,我要去找我的蜂蜜去了?!?/br> “找誰?” “我的對象,美麗的角雕姑娘!她這么甜,所以我決定要給她取名叫蜂蜜?!?/br> 這稱呼差點沒把林因膩死,搖頭嘆息,“果然熱戀中的雞也沒有智商啊?!?/br> “哼,你看你又嫉妒我?!?/br> 林因把旺財抓下來,盯著他的眼睛,說:“旺財,聽我一句勸,你別被吃了還屁顛屁顛地給人端鍋子,她有可能只是在利用你。別太上頭,理智一點,好不好?” 旺財似懂非懂地眨眨眼,“知道了?!?/br> “知道就行,去吧,早點回來?!闭f完這句話,林因用欣慰的眼神看著旺財,覺得自己還真有點嫁女兒的家長那味兒了。 旺財飛走后,林因看向那只黑美洲豹,后者坐在原地把頭轉到身后去舔毛,舔得那叫一個心無旁騖。 林因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捕獵?” 小黑沒有搭理他,林因便自己離開了。 碩大的森林里棲居著不同的生物,但適合報答美洲豹這樣龐大的獵食者的只有那么幾種。林因奔著開闊的地方去找西猯群,或者鹿群,運氣好的話最好碰到貘子,畢竟一兩只老鼠可入不了他的眼。 可惜運氣不佳,在轉了幾個圈后依舊沒有碰到,林因抬頭望向高處,想轉為捕獵樹上的猴子。結果猴子沒看到,他意外地看到另一種獵物——食蟻獸。 這只食蟻獸的顏色乍一看有點像熊貓,身上有一塊像背心一樣的黑色花紋,四肢是淡黃偏白的,整個身子卷曲地掛在樹杈上,長長的尾巴悠然自得地垂下,正在酣睡。 林因馬上進入狩獵準備,非常謹慎地靠近它。 可能是睡得太熟了,導致這只食蟻獸完全沒有注意到林因。林因猛地一跳,張開血盆大口把它細長的臉整個咬住,用力往下一拉,它就被拽了下來,一招斃命。 林因吐出整個臉都被咬碎的食蟻獸審視起來,雖然是成年體,但體型不大,作為回禮勉強及格。 林因叼起獵物準備回去,卻忽地聽到空氣中有嘶嘶的詭異響動,就像是瘋狂搖擺的響鈴,急忙剎車警惕地動動耳朵。 “小美洲獅啊……小美洲獅……” 聲音變?yōu)榍逦娜寺?,林因嚇了一大跳,連忙抬頭尋找聲音的出處,“是誰?” “小美洲獅……” 對方?jīng)]有回答,只是呼喚他。林因暫時放下獵物,伴隨著嘶嘶的聲音,一路往前搜尋,終于找到了聲音的主人。在食蟻獸原來所在位置前方幾棵樹外的另一棵堅果樹下,有一條黃色蛇鱗黑色圓斑點的大型響尾蛇盤坐在落葉之中。 林因停住腳步,不敢再往前,“是你在叫我?” “小美洲獅啊,小美洲獅?!蹦菞l蛇抬著頭看向林因又重復道,她的聲音充滿磁性,如同蠱惑的女巫。 “原來蛇也會說話?!?/br> “萬物都能交流,”那只響尾蛇說,“只是有的你聽不見?!?/br> “行吧,女士,請問有什么我能幫到你的嗎?” “小美洲獅啊,你真膽大。”響尾蛇輕笑道。 “是啊,見到這么美麗的女士我竟然一點都不慌亂?!?/br> “小美洲獅,”響尾蛇停下了擺動的尾巴,那鈴聲般的沙沙聲響戛然而止,只聽她用機器人一樣冷冰冰的聲音說道,“猛獸跟在你身后?!?/br> 林因馬上回頭,后面卻并沒有什么異常,他狐疑地轉回頭來,問:“女士,你這是什么意思?” “猛獸就跟在你身后?!?/br> “猛獸?” 響尾蛇點點頭,身體慢慢地蠕動,靠近林因,林因也慢慢往后退。 “那是你不能承受的力量?!?/br> “什么?” “猛獸,就跟在你身后。”響尾蛇不斷重復這句話。 林因又一次回頭,卻依然什么都沒看到,“可是我后面什么都沒有呀?!?/br> “真正強大的猛獸,是無聲無息的?!?/br> 響尾蛇又開始擺動她的尾巴,發(fā)出連綿不斷的高速振動聲響,那聲音越聽越令人恐懼,如同地獄的召喚。 “是什么猛獸?”林因問。 響尾蛇盯著林因看了一會兒,爬行動物沒有表情的面容愈發(fā)詭異。 “那是你不能承受的力量?!表懳采哂种貜土艘槐?。她慢慢地轉過身子,往林因的反方向爬去。 “快逃吧,小美洲獅?!?/br> “小心一點,猛獸要來了?!?/br> 林因上前一步,“喂,別當謎語人啊,有啥你就他媽的直說啊!” 最終,林因停在原地,目送響尾蛇消失在了草地里。 “那jiba蛇說他媽啥呢……算了不管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大不了就死唄?!?/br> 謎語般的話語并沒有對林因產(chǎn)生多大的影響,他轉身回到食蟻獸尸體的位置,剛叼起來準備折返,卻驀地撞進一雙金色的瞳孔里——是小黑。 “cao,嚇我一跳?!绷忠蜃炖锏氖诚伀F掉了下來,罵道,“你怎么每次出現(xiàn)都一點聲息都沒有?你啥時候跟來的?” 說完他猛然想起剛剛響尾蛇說的那句話:“真正強大的猛獸都是無聲無息的”,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說的是他啊,那還真是挺強大的。” 林因重新叼起食蟻獸走向小黑,放在他面前,說道:“給你吃,比不上上次你給我的小鹿,不過我以后會盡量補上的?!?/br> 小黑幽幽地盯著林因,把林因盯得有些發(fā)毛,問:“怎么了?快吃啊,難道你挑食?” 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挑食,小黑低下頭咬住那只食蟻獸的身體,用銳利的尖牙將它開膛破肚。林因放下心來,就在一旁重cao舊業(yè),觀察草叢里的蝴蝶生態(tài)。 小黑很自然地接受了他的饋贈,吃得很認真,獵物的rou味散發(fā)開來,林因心里總覺得有些隱隱不安,錯綜復雜的雨林里血腥的味道總會容易吸引其他獵食者的注意。 過了一會兒,遠處果然飄過來一股熟悉的氣息,是那只把他逼近沼澤地的美洲豹。顯然,那只美洲豹被血腥氣吸引過來了。 林因走到小黑的身旁,說:“有入侵者,你聞到了嗎?” 小黑低頭專心吃著食蟻獸的rou,已經(jīng)吃了大半,并沒有給林因回應。林因見狀只好自己守崗,他爬上一棵樹,從高處觀察敵人的動向。 那只美洲豹金色的皮毛和黑色玫瑰花斑紋異常顯眼,在遠處樹林里若隱若現(xiàn)。他先是慢慢地走著,試探性地嗅著氣息,不知道他嗅到了什么,只見他忽地跑起來,健碩的身軀靈活地穿過樹木,以非常迅猛地速度逼近林因和小黑的位置。 “小黑,他來了,你別吃了!”林因在樹上喊道。 小黑依舊沒有動。 林因心里焦急,就在那只美洲豹即將竄出樹叢撲過來的時候,林因猛地從樹上跳下,擋在了小黑和他的面前,發(fā)出一聲憤怒的嘶吼,“站??!這是我的領土?!?/br> 那只美洲豹顯然沒想到美洲獅居然敢來挑戰(zhàn)他,他停在原地,沖林因露出猙獰的獠牙,順著牙齦滴下幾滴晶瑩的液體。 “喲,還流哈喇子,惡不惡心???趁我還好說話,趕快滾?!绷忠虿桓适救?。 美洲獅從喉嚨里發(fā)出發(fā)動機一樣的低吼,獰笑道:“小美洲獅,怎么,幾日不見你變強了?上次在沼澤里可沒見你這么囂張的?!?/br> 林因再一次發(fā)出咆哮,“滾!” 美洲獅被激怒了,他一個猛撲對著林因的臉張開血盆大口,林因急忙低頭躲開,在他身后的小黑就暴露出來,林因見那只美洲獅起跳的動作瞬間凝固。 小黑一動不動地坐在地上靜靜地看著那只美洲獅。 不知道他們之間產(chǎn)生了什么樣的眼神交流,林因只見那只美洲獅的眼睛里漸漸浮上一層恐懼,仿佛前方是什么洪水猛獸,恐懼逐漸轉為驚慌,然后急忙轉身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逃走了。 林因驚了,“小黑,你怎么瞪了他一眼他就跑了?你的眼神能殺人?” 小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的血跡,轉頭看向林因。 林因并沒有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特別之處,“奇怪,可能真的像那只響尾蛇說的一樣,你很強,但那只美洲豹也太慫了點吧,好歹是同類,也不敢挑戰(zhàn)的?” 小黑站起身走向林因,頭湊到林因的耳后舔了一下。 林因一激靈,竄出去幾米遠,“你干什么?” 小黑站在原地直勾勾地注視著他,伸出舌頭舔了一下鼻子。 “你剛剛舔了我?”林因不敢置信,“你……你為什么舔我?難道你……” 小黑又動身走近林因,這一次他在林因的另一只耳朵后面也舔了一下。 林因嘆了口氣,盯著他亮晶晶的眼睛,語重心長道:“是不是我剛剛和美洲豹對戰(zhàn)的時候太帥了讓你愛上我了?我就知道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魅力啊……唉,別愛我,沒結果。” 小黑歪了歪頭,一臉無辜。 林因頓時覺得自討沒趣。因為他感覺不到小黑身上有絲毫的邪念,小黑就像一張透明紙。 為什么不是白紙?因為白紙也有色彩,而小黑沒有。他很純粹很干凈,沒有任何雜質,所作所為都充滿了自然的天真,這令林因不忍用惡意去揣度他。 林因撇開視線,掃到被吃個精光的食蟻獸,笑了笑:“剛剛那一只應該不夠吃吧,走,哥哥再給你抓別的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