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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玩壯攻略在線閱讀 - 西域舞姬

西域舞姬

    西域舞姬

    納涼用的茶攤擠滿了人和車馬,這在邊關(guān)的城鎮(zhèn)是常有的現(xiàn)象。一路從中原運送貨物趕來交易番邦異寶的商人太多了,一年年的,舟車勞頓后就趁機在這小小的桌椅間歇腳,然后再度踏上返程的路。

    車隊領(lǐng)頭的是三老爺,下面的人叫慣了,甚至忘了三老爺?shù)谋久?。只記得三老爺出生何家,是何家的三少爺。最初的兄弟管他叫何三少,走南闖北這么些年,何三少變成了三老爺,后面來的人就跟著叫——三老爺,三老爺。

    問起主子的名字,他們就說,主子就叫三老爺。

    這名字的事且不談,但見三老爺悠哉悠哉地喝一口粗茶,眼睛直盯著手頭的賬本,仔細核對這次來邊關(guān)跑商拿的銀子。別看他人長得粗,心比繡花針還細,半枚銅子兒的交易都休想從眼皮子底下遺漏。

    賬本正看著,忽從街道那頭傳來悠揚的胡琴聲,三老爺動了動耳朵,放下茶問卸貨的伙計:“那邊是怎的了?”

    伙計還沒答,茶攤的老板先插話道:“您可不知道,是這的胡人班子在表演呢。聽說他們的舞姬是一等一的絕色美人,但要我說啊,那一頭紅艷艷的頭發(fā),像妖怪似的,嘖嘖……”

    熟悉主子的伙計當下就明白三老爺是動心了,笑嘻嘻地說:“三老爺,您去看看吧,貨有兄弟們看著呢,錯不了!”

    三老爺故作威嚴,但心里實在是癢癢。要說他今年二十有八,走南闖北少說也有十二年,還從未見過胡人舞姬跳舞。于是三老爺就動了心,還不忘斜眼瞅著伙計有些諂媚的臉說:“要是缺了子,饒不了你!”

    “是是!”早分辨得出主子是真威脅還是裝裝樣子的伙計滿臉堆笑,送走了好奇心旺盛的三老爺。等三老爺走遠,他不忘呵斥身后沉浸在音樂中的兄弟們:“沒聽見三老爺?shù)脑拞?,快點干活!”

    三老爺和人堆擠在一塊,努力踮腳看中間的表演。他瞇起眼睛,看見幾個穿著打扮不似中原人的樂師圍成圈,手指撥弄間形成婉轉(zhuǎn)的曲調(diào)。

    伴隨著異國的音樂,圓圈中心火紅衣裳的人便扭轉(zhuǎn)纖細的腰肢,赤足踩踏的節(jié)奏與音樂完美契合。茶攤老板說得不錯,這西域的舞姬果真是滿頭灼人眼球紅發(fā),像流動的火焰,叫人舍不得離開視線。

    舞姬身體大片潤白的肌膚露在外面,偏生臉捂得死緊,紅紗遮了大半張臉,只看得見清靈狡黠的碧眼,眼梢微微挑起妖冶的弧度,說是活生生的妖精也不為過。

    但看舞姬的身量,頂了天十三四歲,過于嬌小,三老爺?shù)呐d趣反而沒了。

    他惦記著沒核對完的賬本,看了一會就離開人群,回到吵吵鬧鬧的茶攤。離開前放下的茶居然還冒熱氣,三老爺便舒舒服服地坐下,繼續(xù)翻他的賬本。

    這座邊陲城鎮(zhèn)來了有幾次,手底下的人很清楚易物的流程,黃昏時就搭了滿當當?shù)男仑浀杰嚿稀;镉嬊妩c好車隊,過來告知三老爺。

    “三老爺,車隊該出發(fā)了,晚了城門就關(guān)了?!?/br>
    三老爺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可算從賬本中出來,掐算一下回去的行程,順嘴問了句:“回去路上是要換季節(jié)的,你給伙計們準備棉衣了嗎?”

    “哎呦!”伙計一拍頭,“您是提醒我了,棉衣之類早備齊了,但早上問平安酒肆的老板打的幾壇酒還沒來得及拿,我這就去?!?/br>
    “別,我去吧,坐了一天正好活動活動骨頭?!比蠣敯奄~本給伙計,自己披上防風的斗篷去了。

    他一路走一路瞧,逐漸昏暗的天色一點也沒有影響市集的熱鬧,但上午的班子不知道撤到哪去了。

    找到伙計說的平安酒肆,三老爺人還沒進去,頭頂就一陣叮叮當當?shù)穆曧?,他抬頭一看,旁邊房屋的二樓窗戶被人大力推開,有人想從窗戶跳出來。

    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個舞姬嗎?這小孩滿臉的恐慌,回頭看了看身后,奮不顧身地跳下來。

    “哎哎!”二樓的高度可算不上低,貿(mào)貿(mào)然跳下來鐵定會傷著腿,三老爺趕緊幾步跑過去接住急速下墜的火紅身影,強有力的臂膀穩(wěn)穩(wěn)接住舞姬,后退幾步就將人安全地抱進懷里。

    神神秘秘的面紗掉了,三老爺才發(fā)現(xiàn)他是男孩,秀美的臉雖柔弱,但臉蛋的棱角明確了他的性別,應是位美少年。

    少年白嫩的手抗拒地推動三老爺?shù)募绨?,試圖從他懷中離開,胭脂色的唇抿起,澄澈的眸子映照出主人的慌亂。

    跟在少年后邊的一伙人趕過來,幾個異族人嘰里咕嚕地嚷嚷,帶頭的漢人認出了三老爺,登時賠笑道:“何老板,有人花大價錢買您懷里的人,那邊正等著呢,您看……”

    聞言少年也不推搡了,反而死死抱住三老爺?shù)牟弊?,身子瑟瑟發(fā)抖,濕熱的氣息隨急促的呼吸打在三老爺?shù)亩鷤?cè),低聲哀求:“幫我……”

    三老爺見識多了,自然明白這是樁不公平的買賣,怕是班主圖大價錢,強行把舞姬許給人家的。

    平日三老爺可以旁觀,但眼前可憐的小家伙就在他懷里發(fā)抖,正氣凜然的三老爺哪能叫他們把人帶走,當即甩出腰間荷包說:“那就告訴他,這人我買了。”

    裝滿銀子的荷包在地上滾了幾滾,三老爺愛財如命的心也跟著滾了幾滾。他只能眼睜睜看對方撿起,忍住心疼將少年的屁股往上托,方便少年能更輕松地攀住他的脖子,免得滑下去。

    手里的荷包掂量幾番就猜得出價錢,班主動搖了,眼神詢問旁邊的異族人。

    哪知他們不干了,罵罵咧咧地走上前來。三老爺眼神也冷了,空閑的手摸向防身的短刀。

    領(lǐng)頭的漢人趕緊制止他們,小聲對班主說:“別招惹這位,他是官家都謙讓三分的大主顧,這邊一大半的走貨商都是何老板的熟人。惹到他,你的財路就徹底斷了!”

    其他人都聽見了,再瞧瞧這位何老板,笑瞇瞇的模樣也蓋不住走南闖北歷練出的腱子rou和彪悍氣質(zhì)。紙老虎尚且有震懾力,何況是眼前的真老虎,幾人不自覺驚恐地退兩步,三老爺?shù)纳硇晤D時在他們眼里變得比山還高。

    “那就……阿依歸你!”班主不情不愿地屈服了。

    三老爺和少年皆是松了口氣。差點就出動弟兄們了,三老爺可不想隨便麻煩他們。

    而叫阿依的少年胳膊的勁松懈不少,勒得三老爺脖子都疼,他放下阿依,目送阿依跟班主去取行李。

    花錢的時候沒覺得,現(xiàn)在一摸干癟的錢包,三老爺偷偷給了自己一巴掌:叫你救人,手怎么這么欠呢!

    酒肆老板剛裝好酒,阿依就抱著胡琴過來了,背后的包裹小小的,大概是除了琴和舞姬的衣裳外沒別的物件了。

    他小步靠近三老爺,低頭半天不說話。三老爺看見胡琴問了句:“你愛彈琴?”

    阿依一愣,奮力搖搖頭。

    “那你拿琴做甚,路上彈琴解悶嗎?”

    阿依反倒用詫異的眼神看過來,好像不明白三老爺?shù)囊馑肌?/br>
    三老爺很快明白了阿依的疑惑,趕緊擺手說:“不用不用,我不要你彈曲跳舞,天天四處奔波,哪有心思看!”

    也不知道阿依想些什么,呆呆地望著胡琴,然后還給旁邊的班主。他快步跑到三老爺跟前,依然是沉默的態(tài)度,卻悄悄攥緊三老爺?shù)囊滦?,一步一趨地和他走了?/br>
    取了酒回去,伙計們大感驚奇,怎么老爺兩手空空去,回來卻多了個嬌俏的小美人。再看阿依暴露的打扮,眾人了然,知是常年跑商光棍一條的老爺買了個小寵陪伴。

    三老爺不知道手底下人跑偏的心思,吩咐伙計牽頭矮小的馬給阿依,說完忽然想到不甚了解阿依,便問他:“你會騎馬嗎?”

    阿依搖頭算是回答。三老爺當他是警惕陌生人,不愿說話,就把牽馬的伙計喊回來了,叫他準備小號的衣服。夜里趕路風大,總不能讓人凍著。

    送來棉衣,三老爺讓伙計們回避,自己留下想問問阿依的情況。小孩細瘦的手畏畏縮縮地脫下單薄的衣褲,再把厚衣服套上。三老爺環(huán)胸靠著柱子,打量阿依秀氣的臉蛋,忍不住笑道:“小孩,我來這買的全是值錢的寶貝,買人還是頭一遭,我看你啊,也是個寶貝,不如我叫你寶兒,怎么樣?”【注:讀作“寶er”,兒化音】

    阿依系扣的手頓了頓,沒有開口。三老爺略感頭疼:這小孩不愛說話的性子真是件麻煩事。

    “那就當你默認了?!?/br>
    打扮一新的小孩站在面前,三老爺滿意極了,厚實的衣服使阿依顯得圓潤了些,像個正經(jīng)人家的小孩了。

    就是那頭披散的紅發(fā)有點突兀,三老爺想了想,給他打了個麻花辮,小棉帽一戴,完全就是俊秀的少年郎。

    干脆讓伙計帶他長見識,以后帶進商隊吧。三老爺心想。倒不是沒想過出了邊關(guān)就放阿依走,但要他把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獨自丟下,想想也不地道,還是等養(yǎng)大了,能獨立生活了再說。

    這樣邊關(guān)的事就告一段落,三老爺扶阿依坐他的馬,從后頭把嬌小的少年圈在懷中,笑著說:“寶兒,沒去過中原吧,帶你見識見識那里的風景!”

    他手握韁繩吆喝一聲:“啟程!”

    背后長串兒的車馬跟著他,旁人看多少有些震撼。大漠的夕陽下,這些往來邊關(guān)的商人形成獨特的瑰麗壯美的畫面。

    風聲呼嘯,身后寬厚的胸膛是阿依唯一的依靠。他縮進那處溫暖的地方,心里覺得,也許這也是他一生的依靠。

    堅持幾個時辰趕路,車隊就地安營扎寨準備過夜。三老爺率先下馬,張開胳膊要迎接阿依。

    阿依挪動腿,小小地“嘶”了一聲。三老爺皺眉,把人抱下來問:”腿磨傷了?”

    “嗯?!卑⒁缿穑呀?jīng)站不住了,全靠三老爺扶著。

    “是我的不對?!比蠣敵D牝T馬磨習慣了,一時忘記剛騎馬的人很容易受傷。幸而車隊備了傷藥,他領(lǐng)阿依到帳篷,小心脫掉外層的褲子。

    三老爺繼續(xù)解他深色的里褲,摸到一手的黏膩,心中暗叫不好。果然手心大片的血污,竟是直接磨破了皮。

    磨成這樣,一路上幾個時辰,阿依居然忍著不吭聲,三老爺不知該說他能忍還是笨了。

    鮮血淋漓的傷口暴露出來,白嫩的大腿內(nèi)側(cè)狀況簡直是慘不忍睹。阿依不吭氣,三老爺都覺得疼,趕忙打水給他擦洗。

    小孩兒臉蛋通紅,大概是又羞又疼,終于舍得開口說:“我自己來……”

    “去去!”三老爺大手一揮拍掉他搗亂的手,幾下擦掉污血,擰開藥瓶往傷口撒藥。阿依明顯疼狠了,腿上肌rou繃得老緊,咬唇忍住了痛呼。

    “你說你逞那個能做什么,不舒服就去坐馬車嘛!”三老爺絮絮叨叨地裹紗布,完事了強行喂了顆消炎的藥給他,然后把人塞進被窩里,冷聲冷氣地說:“睡覺睡覺,趕早得趕路呢?!?/br>
    也不管小孩的表情,大被一蒙睡倒在他旁邊。不消片刻就響起綿長的呼嚕聲。

    阿依捏著被子,手指在裹好的紗布上摩挲,扭頭看了半天三老爺熟睡的背影,翠碧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縮到他枕邊閉目進入了夢鄉(xiāng)。

    火堆的木炭炸開的聲音以及馬匹的咴鳴成為阿依十三年來難得一次美夢的內(nèi)容。

    大清早天沒亮,三老爺從睡夢中醒來,發(fā)現(xiàn)懷里多了個軟軟的東西,低頭瞧見紅燦燦的頭發(fā)散落開來,阿依的臉埋進他胸口睡得正香。

    三老爺看了看兩個地鋪的間距,沒想到這小孩睡覺忒不老實,能從那么遠滾到這兒來。說歸說,他手上動作很輕,把他的被掖好,掀起帳篷的門簾走出去,舒暢地呼吸干燥涼爽的空氣。

    烹煮干糧的伙計瞧見老爺,給他舀了碗熱乎的,三老爺接過去,不忘吩咐:“收拾一輛馬車?!?/br>
    “哎,好嘞!”伙計立即去照做了。

    三老爺隨意找了個石頭拍掉上面的黃沙,端著碗大口喝。喝了沒幾口,阿依也出來了,走路的姿勢真看不出是腿受傷的人。

    他坐到三老爺左邊,直勾勾地盯著他喝湯。頂著別人的視線,三老爺艱難地咽下干糧,把碗湊過去說:“喝點?”

    阿依也不客氣,端起來喝掉剩下的湯底,然后繼續(xù)盯著他。

    “干嘛呀,還想喝?”

    阿依眨眨眼,搞不清是同意還是拒絕。

    “寶兒,你還真是個寶?。恳茸约菏⑷?,我不給你盛?!比蠣斂刹淮蛩銘T著他。

    但阿依不是這個意思,他捧了半天的碗,才小聲說:“謝謝……你。”

    “不必,買你也不是吃白飯的,以后跟弟兄們好好學著點,不要在隊伍里拖累我就行?!边€當他要說什么呢,三老爺用力揉了揉阿依的腦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

    結(jié)果不知道小孩兒哪根筋搭錯了,抓起三老爺?shù)氖郑蠹t的嘴唇在上面親了一口,在三老爺反應過來之前捧著碗跑掉了。

    這大概是異族人的感謝方式?三老爺也沒多想。

    簡單的早餐結(jié)束,車隊重新啟程,這回阿依被安置在馬車,垂下的簾子遮擋了外面的景色,三老爺騎高頭大馬的身影也一并擋住了。

    阿依掀開窗簾,探出腦袋尋找三老爺。后方馬蹄“得得”,三老爺從后面騎馬上前,當他是在看風景,笑他說:“邊關(guān)的景看不夠嗎?”

    “不?!卑⒁揽吹较肟吹娜?,又縮回腦袋。

    三老爺笑呵呵的,低聲囑咐阿依:“在馬車待好了,沒有我的命令別出來,懂了嗎?”

    車隊駛到了戈壁灘,三老爺?shù)膰谕胁皇菦]道理的,以往的經(jīng)驗告訴他,附近可能埋伏了馬賊,專挑商隊打劫。他在附近繞了一圈,更確定有馬賊埋伏,這也是為什么阿依看見三老爺從后方來而不是領(lǐng)頭的位置。

    商隊最忌諱遇馬賊,那幫要錢不要命的東西非常難纏,不損失幾個兄弟別想離開。三老爺暗嘆運氣糟糕,心里提高了一萬分警惕。

    “駕!”三老爺駕馬回到車隊前頭,抽出了短刀。后面的伙計也紛紛拔出武器,肅穆的氣氛逐漸醞釀,連馬蹄都踏得小心翼翼。

    一只箭飛過來,早有準備的三老爺?shù)皖^躲過,大喊道:“有馬賊,迎敵!”

    與此同時劫掠的賊匪沖出藏匿點,向車隊襲殺過來。車隊瞬間形成包圍圈,把貨物保護在中間。三老爺悄悄移到阿依的馬車前面,打定主意要保護他。

    現(xiàn)在情況非常棘手,埋伏的馬賊數(shù)量比三老爺預想的多多了,如果殺出重圍,慘重的損失他無法承擔。他表面維持冷靜,實則心里頭沒底,開始算計如何將損失降到最低。

    正在馬賊縮小包圍之際,馬車晃動幾下,阿依鉆了出來,站在三老爺?shù)鸟R前,直面那群馬賊。

    三老爺本來就焦頭爛額,這不聽話的小孩居然跑出來了,他怒吼:“你出來干什么?!”

    阿依搖搖頭,張口說了句聽不懂的話。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馬賊立即停下,打頭的賊首開始和阿依用異國的語言交談。三老爺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只知道賊首上下打量幾眼他,帶頭撤退了。

    所有人愣在原地,三老爺匆匆下馬,翻來覆去地檢查阿依,如釋重負地把人一把抱住,口中斥責道:“不要命了嗎?那群人要是不撤退,我根本保護不了你!”

    阿依悶悶地回答:“不會的?!?/br>
    “你怎么知道?”三老爺現(xiàn)在還渾身虛汗,想不通為何馬賊會突然撤退。

    “他們認得我阿爹阿媽,不會傷害我們的?!毕雭硇『⒆约阂仓佬袨檫^于魯莽,一直不肯抬頭看他。

    “算了,沒事就好,重新啟程吧。”三老爺送人回馬車,這回是半點都不敢松懈了,仔細注意四周的風吹草動。

    好在車隊僅遭遇了一回馬賊,安穩(wěn)地到達了落腳點。一行人住進客棧,三老爺繼續(xù)讓阿依和他睡,熟練地換好傷藥后,小孩光溜著腿觀察三老爺記賬。

    三老爺手底算盤撥得老響,一陣功夫就算清了幾筆賬。他得空抬頭看阿依的情況,兩條白嫩嫩的腿晃得叫人頭疼,當即怒道:“把被蓋上,也不怕得?。 ?/br>
    阿依乖乖照做,仍舊仔細觀察三老爺手的動作。三老爺察覺到他專心的樣子,問:“怎的,你看明白了什么?”

    小孩困惑地搖頭,三老爺就來了勁:“寶兒,我教你算賬好不好?”

    他把寶貝算盤放到阿依跟前,給他講算盤的用法。阿依好奇地撥動算珠,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等三老爺困倦地上床睡覺,阿依還在輕聲撥算盤,翠綠的眸子亮得驚人。

    三老爺一覺醒來,阿依的被褥整整齊齊的,沒有人睡過覺的痕跡。那小孩趴在桌子上睡得香甜,睡熟了也不放開算盤,應該是算了一整夜。

    三老爺拿起賬本,沒算的賬都被阿依對清了。他核對半天,真沒找到錯誤。

    “唉,寶兒,你說你何必呢?”這孩子有大毅力,只有吃盡苦頭的人才這么能忍。

    他惜才心發(fā)作,愛憐地抱起熟睡中的阿依放回床上,把算盤放到他枕邊。剛蓋上被,阿依迷糊地睜開眼嘟囔:“老爺?”

    “哎?!比蠣斒軐櫲趔@,捏了捏他綿軟的臉蛋。

    “要走嗎?”阿依努力地爬起來,明明眼睛都睜不開了,幾次頭栽到三老爺身上,掙扎好久才勉強清醒。他把算盤抱在懷里,小碎步跟上三老爺?shù)牟椒ァ?/br>
    外面荒涼的景色看不到頭,阿依上車前最后看了一眼養(yǎng)大他的戈壁,毅然地選擇合上門簾。

    “走咯,我們回中原咯!”

    幾個月后,車隊載滿貨物回到了中原,此時正值嚴冬,地面的雪厚厚地蓋了一層。阿依看到的是全新的世界,他驚訝地伸手接雪花,從未在荒涼的邊疆見過如此大的雪。

    冰冷的雪凍手,不一會兒阿依的手就紅了,臉蛋也紅了,平添幾分孩提的活潑。

    他一下車就引來路人圍觀,誰見過火紅頭發(fā)的異鄉(xiāng)人啊,即便是那些貴族老爺?shù)暮В彩墙鹕蜃厣木戆l(fā)。紅色的還是頭一遭。

    眾人紛紛議論阿依奇特的長相,其中不善的眼神居多,這種排斥感讓阿依臉色蒼白,又回想起做舞姬時受輕視的記憶。

    “干嘛呢,干嘛呢!不要堵了我們卸貨的道!”三老爺及時來解圍了,他高大的身體擋住眾人視線,把小孩藏在懷里,給他打理沾滿雪花的紅頭發(fā)。頭發(fā)高高盤起,再把自己的棉氈帽戴到阿依頭上,顯眼的頭發(fā)立即看不見了。

    阿依倔強地捏緊拳頭,眼淚無聲地落下來,大眼睛脆弱得叫人心疼。三老爺哪能受得了自個兒的寶貝受委屈,趕緊擦擦他的眼淚,安慰道:“好了,不哭不哭。等我卸完貨啊,就帶你去吃我們這兒的好東西?!?/br>
    人群沒勁地散了,三老爺也不敢讓阿依獨自待著,是他先前疏忽,忘記阿依外表的特殊,現(xiàn)在恨不得時刻盯緊他。

    將人帶到倉庫,店鋪的伙計看見突然多了張新鮮面孔,有人好奇地問:“三老爺,您帶回來的是什么人???”

    三老爺大手一拍阿依的后背,把他推搡到前面,笑呵呵地說:“這小子啊,是咱們新上任的賬房先生,算賬比我還靈光,以后有搞不清楚的賬,只管找他!”

    誰能料想三老爺對阿依的器重程度這么高,就連阿依自己都感到吃驚。伙計只管照三老爺說的做,點頭哈腰地轉(zhuǎn)向阿依:“哎,先生好,先生怎么稱呼?”

    這的確是個問題,阿依的原名叫起來怪怪的,三老爺苦惱地拍拍腦袋腦袋,靈光一閃,對他說:“寶兒,你跟我姓,叫何依好不好?”

    阿依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名字是身份的象征,他選擇了“何依”,就等于選擇了三老爺給他的人生。何依反復念叨新名字,心里頭的滿足快要溢滿了,欣喜的情緒真真切切地反映在眼中,即使不開口,三老爺也感覺到了。

    在今天,他有了名字,不是跳舞的胡人阿依,而是三老爺?shù)馁~房先生何依。

    思憶及往事,何依打算盤的手指微頓,眉頭輕蹙,很快又撫平了眉心的皺紋。他吹滅油燈,披上棉氅離開桌案。

    外面大雪紛飛,七年前他就在這樣的大雪天來到中原,如今他已從青澀的少年長成青年。成年的何依比少年時更俊俏明艷,卻沒人敢再覬覦他,誰見了他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何先生”。而這種平穩(wěn)的生活是三老爺給的。

    那個行事凌厲彪悍的男人形象浮現(xiàn)在眼前,何依推門出去,叫醒打瞌睡的伙計:“車隊呢?”

    半年前三老爺領(lǐng)隊去西北走貨,算算日子該是今天回來。但月上中天,外面的街道還十分冷清,聽不見半點馬蹄聲。

    “這……按理該到了?。俊被镉嬏筋^探腦地朝街道望,縮回脖子就對上何依冷下來的臉?!靶〉倪@就去城門口看看!”伙計趕緊改了口,跑出院子找人去了。

    開玩笑,何先生發(fā)起火來比三老爺可怕多了,要是那張臉變冷了,他們后脖頸都感覺涼嗖嗖的。

    何依獨自站在空曠的院落,凝神傾聽遠處的動靜,雪落了滿身也不管。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終于聽見車轱轆聲逐漸靠近,快步靠近大門,直勾勾地盯著街道的拐角處。

    當馬車出現(xiàn)在視野中,何依的眼睛紅了,擔憂的心落了下來。和三老爺生活了七年,他清楚跑商的危險,三老爺失去消息的時候無時無刻不在掛記。等伙計攙扶軟綿綿的三老爺出來,何依立刻抱住他。

    他先是以為三老爺受傷了,但三老爺?shù)念^靠過來的時候,何依聞到了濃烈的酒味,三老爺正嘟嘟囔囔地說醉話,連架他的人換了都沒意識。

    “他怎么喝酒了?”何依抱著三老爺?shù)难?,費足了勁才不讓他滑下去。

    “三老爺搞到好貨了,這次肯定能賺一大筆。他高興,就沒忍住和兄弟們喝多了?!绷硪粋€醉醺醺但還算清醒的伙計回答。

    “貨呢?”環(huán)顧四周,何依只看見送三老爺回來的馬車。

    伙計答道:“下午就卸了,是三老爺要喝完酒再回來的?!?/br>
    “知道了?!焙我琅ゎ^看迷糊的三老爺,什么都沒說,架著他進屋了。

    把人丟到床上,何依解開他濕透的外套,忍不住說:“我擔心你這么久,你就不能先派人通知我嗎?”

    三老爺扭動幾下,面朝下打起了呼嚕,沒有理他。

    “酒那么好喝嗎?”何依翻過他的身子,伺候他脫鞋脫褲子,臉上雖然不高興,手頭的活依然細致。

    “嘿嘿……”三老爺突然說起了夢話,“錢……錢不夠啊……”

    “怎么會不夠?”

    三老爺眼睛驟然睜開,無神的眼睛和何依對視,用認真的口氣說:“我夠了,但還得給寶兒攢錢啊……寶兒,他是我的寶貝,我要讓他一輩子過得舒心……”

    后頭的話三老爺吞進了肚子,因為何依堵住了他的嘴,生澀地和他相吻。三老爺像是知道親他的人是誰,沒有進行反抗,和他滾進了床里。

    第二天何依醒來,慌張地穿好衣服,秀氣的臉通紅,想不到昨晚居然與三老爺做了那等事。承受了一夜的三老爺還在熟睡,何依心虛地給他擦身子,然后跑去算賬了。

    他不確定三老爺醒來會不會發(fā)火,胡思亂想了幾個時辰,一個賬也沒算。

    但三老爺沒有起來,天快黑了還在睡。于是心虛轉(zhuǎn)變成擔憂,何依不敢耽誤,叫大夫來看三老爺?shù)那闆r。

    大夫輕捻胡須,表情輕松:“三老爺沒事,就是跑商累著了,又喝了酒,睡飽了自然就醒來了,就是……”他欲言又止地說,“等三老爺醒了,您記得勸勸他,累得狠了就別顧床笫之歡了,三老爺他有些……縱欲過度?!?/br>
    何依漲紅了臉,他可不就是三老爺縱欲過度的罪魁禍首嗎?大夫開了補藥,何依就去守藥鍋,殷勤得不像話。

    兩天后三老爺睡醒,動了動酸軟的身體,轉(zhuǎn)頭看見何依端著藥,表情奇怪地說:“老爺,你感覺怎么樣?”

    三老爺接過藥,沒多想就喝掉了,揉揉腰說:“沒事,就是有點累,緩幾天就好了。”

    “嗯……”何依扭扭捏捏地不肯走,放下藥又說,“我給你按按摩舒緩筋骨吧?!?/br>
    “寶兒,你今天怎么這么殷勤?”三老爺狐疑地問。

    何依沒再多說,手指按摩三老爺酸痛的部位,盡量表現(xiàn)得沒有異常。既然想不明白,三老爺也懶得在意,舒舒服服地接受何依的伺候。

    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三老爺完全沒發(fā)現(xiàn)他貞cao不在,照常處理商鋪的事。

    一日應友人邀請,三老爺出門赴宴,一桌珍饈塞滿肚子,三老爺滿足地回家,誰想到路上出了事,幾人走得好好的,只聽見“噗通”一聲,三老爺就趴在了地上。

    偷瞄三老爺糟糕的臉色,大夫吞了口唾沫,顫巍巍地說:“老爺,是……是喜脈。”

    “喜脈?”三老爺身體前傾,露出了笑容。

    “對對,喜脈,老夫不會診錯的?!贝蠓蚋阈?。

    “喜脈!”三老爺猛地站起身,拍打大夫的腦袋,“我讓你喜脈!我讓你喜脈!……”

    伙計趕緊拉開表情猙獰的三老爺,大聲哀嚎:“三老爺,喜脈就喜脈吧!”

    屋子里吵吵鬧鬧的,何依出現(xiàn)了,詢問伙計:“你們吵什么?”

    伙計說:“何先生,大夫給三老爺診脈,說三老爺是喜脈。”

    三老爺現(xiàn)在最聽不得這兩個字,又要發(fā)作。

    是何依抓住他的手,嘴唇顫抖著說:“大夫說的沒錯,是喜脈?!?/br>
    “你也幫庸醫(yī)說話?老子連媳婦都沒有,哪來的喜脈,啊?”三老爺氣得粗話都冒出來了。

    “你的孩子是我的,就發(fā)生在你三個月前喝醉回來的晚上!”何依眼睛一閉,干脆說出了打算瞞一輩子的秘密。

    這下所有人都呆滯了,大夫趁沒人注意他,捂住頭丟下一張安胎的藥單子跑了。他要是再留在屋子里,指不定暴怒的三老爺要繼續(xù)打他。

    三老爺?shù)拇_是安靜下來了,他胸口劇烈地起伏,應該是氣極了,怒吼道:“滾,都給我滾出去!尤其是你,滾!”他指頭一指何依,平時的溫和態(tài)度不復存在。

    何依早料想到三老爺?shù)姆磻?,但仍然有種失魂落魄的感覺。他轉(zhuǎn)身走了,留下三老爺平復怒火。

    天底下哪有這種事,莫名其妙地肚子里就多了個崽。三老爺心里郁悶,卻找不到發(fā)泄的東西。想舉起拳頭砸肚子,手到半途改成輕輕按在上面,心情復雜地撫摸沒有顯懷的肚子。

    他想不起喝醉那天的事,只記得醒來渾身酸軟,原來是有人乘人之危導致的。三老爺知道何依那個小混蛋在外面,就決定把人叫進來臭罵一頓。

    “滾進來!”他喊的是誰,那人心里清楚。

    何依進來了,三老爺還沒發(fā)火,他先落下了眼淚。

    “你……”何依這一哭,三老爺就說不出話了。他還沒哭,這小混蛋倒先委屈上了?何依多少年沒哭過了,哭的是我見猶憐,三老爺甚至分不清他裝可憐的成分有多少。但不可否認怒火因為何依的眼淚淡下去了。

    “老爺,這個孩子打了吧?!焙我莱槌橐?,手想摸摸三老爺?shù)亩亲佑植桓摇Rf剛得知三老爺懷崽,他是高興的,現(xiàn)在三老爺?shù)膽B(tài)度卻讓何依知道三老爺討厭這個意外。

    三老爺氣笑了:“這是老爺我的肚子,老爺我想留就留,用不著你多話!”

    “什么?”何依迷惑地眨眨眼,心中有了某種猜想。

    “你是傻子嗎,我說,這個孩子我要留!”三老爺粗聲粗氣地說。

    何依瞪大眼睛,三老爺見不得他得意的樣子,不由分說又把人趕走了。何依開心壞了,現(xiàn)在就是三老爺拿腳踹他他都愿意,高高興興地拿著安胎藥的單子跑出去了。

    三老爺鬧出了身孕,原先定好的南下走貨的事就不確定了。伙計都勸三老爺養(yǎng)身子,三老爺抱著肚子,吹胡子瞪眼地罵他們:“我又不是腿瘸了,走趟貨怎么了?就是斷了腿趕路,老爺我照樣能行!”

    “哎呀,這這這……”伙計犯了難。

    何依這時就成了眾人的救星,他跪在三老爺?shù)奶僖芜吷险f:“老爺,我替你去吧?!?/br>
    “不行,你小子懂個屁!”三老爺對讓他懷孕的小子連續(xù)幾天都沒好臉色。真是氣死他了,小白眼狼!當初就不該在邊關(guān)買他,現(xiàn)在這小子出息了啊,居然直接把自己恩人給睡了!

    “別氣,別氣?!焙我澜o他順氣,偷偷在那肚子上摸了摸,被三老爺一巴掌拍掉了手。

    伙計覺得何依的提議可以:“我看行啊,三老爺,咱們何先生好歹是跟過商的,這幾年做賬房先生也懂商道的規(guī)矩,就讓他去吧?!?/br>
    三老爺氣呼呼地想了半天,勉強同意了:“那就你去,我告訴你,要是跑得不好,你就給老子徹底滾蛋,有多遠滾多遠!”

    “好。”何依開心地抱住三老爺?shù)哪X袋啵唧一口,在他發(fā)作前走了?;镉嬕布娂娢孀焱敌Γx開了房間。

    房子突然清靜了,三老爺不適應地動動身子,終究是嘆了口氣。

    “寶兒啊寶兒,老爺我真拿你沒辦法?!?/br>
    這次的走貨到底讓何依領(lǐng)隊走了,閑散在家的三老爺過上了天天喝藥滋補的生活,不光是肚子,身上其他地方也圓潤了不少。

    何依走時三老爺肚子一片平坦,等快回來了,那肚子就圓滾滾的,肚里的崽子也不老實,整天叨擾三老爺睡覺。

    他一邊拍肚子安撫孩子,一邊美滋滋地喝雞湯,就見伙計闖進來說:“三老爺,何先生他們回來了!”

    鮮美的雞湯顧不得咽下肚,三老爺趕緊出去看看。他嘴上埋怨何依,實則把自個的寶兒疼進了心里,只想看看何依有沒有吃苦頭。

    七年過去,何依早不是當時騎馬能磨破腿的孩子,他矯健地下馬,把思念幾個月的三老爺抱住。

    亮晶晶的眼睛蓋過長途跋涉的疲倦,感受到三老爺?shù)亩亲禹斨?,何依如釋重負,說:“我回來了,沒給您賠錢。”

    “老子才看不上你賺的那點銀子!”三老爺重重朝何依的后背捶了一拳。

    他們兩人抱了會,三老爺小聲“嘶”了一下。

    “怎么了?”何依急忙問。

    “哎呦,肚子疼!”三老爺?shù)沽恕?/br>
    何家的宅子又是人仰馬翻,亂成一團。

    今日何家迎來了兩件大喜事,一是何先生平安回來了,二是在三老爺蹲足月子的小少爺出生了。

    洪亮的嬰兒啼哭聲打破焦躁的氣氛,伙計們歡呼雀躍,大笑道:“咱們有小少爺啦!”

    三老爺身體好,現(xiàn)在精神氣十足地逗弄剛出生的兒子,嘴里“小寶貝,小寶貝”地叫喚。

    何依進來,聽見三老爺管兒子叫“寶兒”,剛當?shù)南矏偩蜎]了,嘴撅的老高。

    三老爺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把兒子塞給他,嘲笑道:“寶兒,你怎么能吃兒子的醋?”

    但看何依還是不開心的樣子,示意他坐到床邊說:“寶兒,你們都是我的寶,你是大寶兒,他是小寶兒,這樣可以了吧?”

    “嗯?!焙我滥樕查g陰轉(zhuǎn)晴。

    他摸索衣服,找了半天,掏出了個圓球,聲音里帶著羞澀:“老爺,我拿這個作聘禮,娶你好不好?”

    那圓珠是顆碩大的珍珠,說價值萬金都不為過,三老爺經(jīng)商多年也只見過一兩次。顯然何依是費了大心思去找的。

    “聘禮?”三老爺冷哼一聲,“你倒好啊,老爺我孩子都生了才想著娶我!”拿珍珠的手卻不含糊,迅速收到自己腰包里。

    何依笑開了花,和三老爺相依靠,一手抱兒子,一手抱三老爺,此刻的幸福是他曾經(jīng)不敢想的。

    兩個月后,紅發(fā)的美人穿大紅的喜服站在三老爺對面,說是天姿國色也不為過。三老爺不禁想,這個異域的青年果真是傳言中的妖精,七年前買下這個孩子,就已經(jīng)勾走了他的魂,從此奉為至寶,永生難以割舍。